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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篇(3)

哪是我们玩过家家的地方,哪是我们跳过房子的地方,哪是我们剥过玉米的地方……最后,在那个高房子上停下来。显然,那个高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花格窗框里都结上蜘蛛网了。应该说,杏花看着它肯定要比我心痛得多。看着我面对高房子出神,杏花说,前些年她回来还把上面收拾一下,住几天,今年却没那个心劲了。再说,也漏雨了。

就有滴答滴答的雨一声声落在我的心里。

雨滴滴答答地在房顶上落着,我和杏花趴在热炕上写作业,身子挨着身子,脚丫碰着脚丫,多好啊。作业还没有写完,炕洞里的土豆却熟了。杏花跳下炕去,拿了长长的灰耙,猫着腰,七上八下,它们就一个个乖爽地躺在炕洞口了。她拿起一个,噗的一口,拿起一个,噗的一口,直吹得一脸的灰。一个个土豆在杏花撮成喇叭的双唇前显出本来面目——黄脆黄脆的,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杏花捡了最大的给我,说,吃吧。我说吃就吃吧。一口下去,没有散尽的热气扑出来,那个酥啊,胜过前苏联的面包。杏花吃土豆的样子可真是好看,真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你看,她的嘴皮只是往土豆上一搭,并不咬,就有一块自动落在她的嘴里。一搭两搭,土豆的肉就没了,手里只剩下一个金碗一样的壳儿,举在我的鼻梁面前,说,我老汉牙不行,送给你娃娃吧。那时,我还真以为是她的牙不行,现在想来,她还是想让我多吃一点。吃完土豆,心思一时无法回到作业上,就趴在窗前看雨。整个村子躺在雨的怀里睡觉,缠绵的鼻息结成一层层雨雾。窗前的杏树同样在雨中做着最甜的梦,安恬而又幸福。还有生产队里的玉米,眼看就要熟了。雨把玉米的味道送过来,直往我们的鼻子里钻,往我们的骨头里渗。

现在,我还能看见,茫茫秋雨中,有那么一个高房子,高房子上有那么一个小木窗,小木窗里有那么一对小脑袋,拼在一起,四只黑眼珠上长长的睫毛眨呀眨的,看雨。

他们看到了什么?

他们懂雨吗?

他们的目光到底有多长?

是目光长还是岁月长?

是岁月长还是雨长?

……

下雪了,我们并排站在院里,比赛着伸出长长的舌头,屏着呼吸,耐着性子,等待着天上的雪花一片一片落下来,落下来。然后用心体会雪花留在舌头上的轻浅的脚步,体会着一种带着淡淡温热的冰凉的美好,一种无声无息心甘情愿的消失的美好。

啥味道?

好像是甜的。

不,是苦的。

那是你的舌头苦。

明明是雪花苦。

就是你的舌头苦。

谁说我的舌头苦?

我说。

你敢打赌?

当然。

如果输了呢?

输了就做你媳妇。

我就挺着肚子把舌头伸给杏花。杏花的舌头就在我的舌头上点了一下,又一下,然后正着神色,咂咂嘴,像是品茶。最后宣布:经本大人检查,不是苦的,不是甜的,而是咸的。

雪下大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我们的头上,睫毛上,鼻子上,身上。关于舌头和雪的争论仍在继续。想想看,一对雪人儿,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热火朝天地争论雪。

这时,从大门外跑进来一个水灵灵的女孩,杏花说是她的大丫头。

这不是当年的杏花吗?我在心里说,杏花还在,逝去的只是日子。

就有些后悔没有把儿子带了来,让杏花看看。

杏花问,你几个?我说,一个班。她笑了笑,男孩女孩?我说男孩。杏花说,没有想着再生一个丫头?我说,丫头不是你给我们生下了么。杏花就笑,是我当年拉着她的衣角说杏花杏花你当我的媳妇吧时的那种笑。

我掏出五十元钱给丫头,丫头却撒开腿跑了。杏花有些不高兴地说,不要这样,语气很重。我就觉得自己不小心做了一件错事。现在,城里人春节串门子,不就是这样做的吗?但是面对杏花,面对杏花的孩子,我却无缘无故地觉得,那五十元是脏的,见不得人的。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把那五十元钱重新装进兜里的。我的手很尴尬。

杏花意识到话说重了,忙换了口气说,就这样唱露天戏啊?进屋啊。说着用手揭起门帘。但我却觉得杏花的手上不是门帘,而是一片铿锵的锣鼓声。

村里的戏台上正在演已经演过十几遍的革命样板戏。下着雪,雪水渗进我们的脖颈里,单布鞋里,却无法浇灭我们的一腔革命热情。铁梅的红灯照过来,照过来,直照到杏花的脸上。把杏花冻得通红的小脸蛋照成一盘月亮,把穿着花棉袄的杏花照成一个月亮树。

那盘月亮就挂在我当时直冻得打战的心上。

我的心里是多么甜啊,铁梅的红灯不左不右,偏偏照在杏花身上。那可是革命的光辉啊,就有无数金光闪闪的五角星鸽子一样在我心里啪啪啪地飞。

很冻,但我们没有谁希望戏快点演完。

但胜利的枪声还是不可抗拒地响起。

满腔的激动需要时间来消化。铁梅就月亮一样被我们带到回家的路上。路程走了一半,杏花才从刚才的幸福中喘过气来,给我说,你说共产主义一实现,我们的生活该有多幸福?我说,大概每个人都有一双新棉鞋吧?杏花显然对我的回答不满意,认为我的革命觉悟不高,说,把一双新棉鞋算个啥,是四个现代化,是点灯不要油,耕地不要牛,找媳妇不用愁,天天坐着飞机天上游。我就后悔得不行,本来这些我也知道,可是我怎么就说了那么一句没有水平的话?现在想来,肯定是我快要冻坏的双脚让我那样说的。到了杏花家门口,杏花像从前大多看完电影时一样说,不回去了吧。这当然是我求之不得的。到杏花家里,我忍着脚痛,无比夸张地添油加醋地给杏花父母讲铁梅的红灯是如何照到杏花身上,直讲得杏花脸上红梅花儿开,朵朵放光彩。又是给我端来热水,又是拿来饼子。直到两位老人的鼾声响起,我们还在兴奋地谈论着,谈论着那个密电码,谈论着那个扳道工,谈论着革命胜利之后的幸福美满生活。那时,我们是多么希望快点长大啊,长大过无比幸福美好的生活啊。

到了屋里,地生娘却没有在。我问地生你娘呢?地生一笑,说去他舅家了。我说你不是说你娘叫我给你姐写信吗?地生就抿了嘴笑。杏花的脸上也多少有些不自然。地生忙着给我倒茶,端油饼,还有我们从小就吃不够的“甜醅子”(用莜麦发酵而成)。我就端了一碗吃起来。那时,我们家很少做得起甜醅子,即使在过年的时候。杏花家做好了,就悄悄地来叫我。那个甜啊。当时我想,怎么就没有生在杏花家呢?要是成为杏花家的一口人就好了,要是让杏花做我的媳妇就好了,就可以想啥时吃甜醅子就啥时吃了。

一天,我拉着杏花的衣襟说,杏花杏花你做我媳妇吧。

杏花红了脸说,那要看你的心肠好不好。我就把上衣扣子解开,把肚子挺给杏花,让杏花看。杏花像侦察员一样左瞧瞧,右看看,然后拿出钢笔,无比庄严地在我的肚皮上写道:

抓革命,促生产

备战备荒为人民

经革命委员会检查:合格

接着,我又在杏花的肚皮上写: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就在我快要写到肚脐眼那儿时,杏花说,好了,把我的肚皮当本子写啊。我说,吃亏了你也写嘛。说着,嗵地一下躺在炕上,双手把衣襟揭开,看着房顶,等待着杏花在上面抒写最新最美的画卷。

杏花拿起笔,却不知写什么好。自言自语地说,写个什么呢?

我说你就写“跑步进入共产主义”吧。

杏花就写。可是她只写到“入”就把笔停下了。只见她的鼻子抽了抽。说,不对,差点上了阶级敌人的当,本大人要重新检查你的心肠问题。我虎地从炕上翻起来,盯着杏花问,为什么?杏花说,你闻,你的肚脐眼那儿有股馊味,像是什么东西坏了。听我爷爷说,每个人都是从那个地方开始变坏的,看来你也要变坏了。然后一脸的严肃。

我就把头弯到肚脐眼那儿闻,果然有股馊味。头上一下子冒出涔涔热汗来。

我腾地一下跳下炕,一口气跑到沟里的泉边,把肚脐眼儿洗了一百遍,直到闻不到馊味,再去让杏花闻。

差点没有把杏花笑死。

后来,杏花就不让我在她的肚皮上写字了。再后来,她又不让我和她同一个被窝写作业了。再后来,等我说杏花杏花你是我媳妇时,就要招打了。

杏花上完小学,她爹就不让她念书了,我的上学路上就少了一个伴儿。我上学早,加之身体单薄,常受外村孩子欺负。杏花就护着我。杏花一走,我的日子就不好过。父亲去给杏花爹做工作,却一直没有做通。为此,我把眼睛都哭肿了。父亲无奈,就让我住校。但杏花却没有就此死心,顽强地坚持自学初中课程,钉了几个大本子,一本一本地抄我的课本。我放学一回家,她就找我给她讲。为此,我每周放学后,都是跑着回家的。能够为杏花做点什么,我觉得很幸福。

谁想我们的两人课堂不久就夭折了。

杏花是我上初三那年的春天被人领走的。

等我从学校回来,杏花已经走了。

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母亲给我转来一支钢笔,说是杏花留下的。我问杏花还说什么来着。母亲说什么也没有说。

从此之后,我再没有见到杏花,也没有听到杏花的消息。倒是那只英雄牌钢笔,我一直没有舍得用,到现在还存着。

地生给我用茶罐炖了几杯茶,就借故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又不知说什么好了。我没话找话地问日子过得还好吧。杏花说,还好,就是想家。我说,我也想,每天晚上做梦都在这个山沟沟里,都是我们在玩过家家,跳房子,唱革命样板戏。杏花说,我也同样,可是要回一趟家,实在是不容易啊,就是这次,也不知下了多少次决心。我说说起来惭愧,我比你近得多,但回家的次数也比你多不到哪里去。总想找个空档,在老家,在父母身边多待几天,可是每次回来屁股坐不热就起身了,像我们小时候被狼追赶着似的,总觉得手边有干不完的活儿。杏花说,你说得太对了,我们都被狼追赶着。不过,你总算忙出名堂来了。我说,还不是瞎忙。杏花说,听地生说你都出书了,带回来着吗,让我看看?我说正好没带,到时给你寄吧。是的,怎么就没有想到给杏花寄本书呢?

我问孩子的学习怎么样?她说还行。我问她老公对她还好吧。她说还好,不打不骂就是好了。我说是啊,能遇上一个不打不骂的丈夫也真不容易呢。杏花的嘴角动了一下,像是要笑,却没有展开。

接着,杏花问我啥时走,我说明天就要动身了。杏花说,这么紧张?我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杏花的目光就重了一下,又重了一下,像是要说什么,却打住了。我说,正好,我们一块走,在我那里住几天。杏花说那还不给你把人丢尽。我说看你说的。杏花说弟妹长得肯定非常漂亮吧。我说还可以。杏花说一定很贤惠吧。我说不是母老虎就是贤惠了。

还真想带杏花到城里住几天,在这方面,妻子还算通达。就真诚地邀请。杏花说,不了,马上就要种地了,我得赶着回去。我说,看来,我们都放不下啊。杏花笑着说,如果能放下就好了。说着,起身从炕柜上拿下一个花布背包,犹疑了一下,放在我面前。说,这是我给你、你媳妇和你儿子带的一点东西,不要嫌弃。我说啥好东西?打开一看,是两包葡萄干,一枝雪莲,一条羊毛围巾,一个羊毛织花书包。我的心里突然一阵难过。那么我该给杏花送些什么呢,我总不能再给她送钱吧。

我拿起羊毛围巾,在脸上贴了贴,然后围在脖子里,身上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抬起头,正迎上杏花甘甜、满足而又潮湿的目光。心就变成一个舌头,一个童年伸向天空的舌头,任凭杏花目光的雪花,落下来,落下来。

雨水

傍晚时分,雨停了。扣扣拿着刃子和竹篮,绕过门场上狂欢的人群,到韭菜地里割韭菜。刚刚经历了透雨的村子润润的,鲜鲜的,晃晃荡荡的,同时又生生的,让扣扣觉得谁在不经意间将天地重新换了一次,使人在惊喜之余不由生出许多陌生感。往日生硬而又焦黄的韭菜地也变得酥酥的,青青的,如同一个方才出浴的农家姐姐,蓬蓬勃勃地散发着一股青草味,看着让人心里往出直渗水。

扣扣蓦然觉得执着刃子的她像个杀屠。这韭菜非割不可吗?

扣扣将刃子扔在竹篮里,自个儿跪在地里生起气来。

这韭菜非割不可吗?

可是谁也没有强迫你来割啊。

这样想时,扣扣觉得小腹处隐隐有些胀。扣扣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在生气还是潮湿的地气穿过鞋底涌上来。

扣扣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就放下刃子和竹篮,向地头走去。

地头是村里的打麦场,打麦场的四周是高高低低的土围墙。土围墙的北面是一片柳林,南面是一块苜蓿地。每天割完韭菜,绕过麦场到苜蓿地里小便,然后依在苜蓿地边的杏树下看一会孩子们玩游戏,已经成了扣扣的习惯。之所以去苜蓿地,是因为一泡尿能救活几株苜蓿呢。今天,那些苜蓿再不需要她的一泡尿水,可她仍然向那里走去。

绕过墙角,扣扣的心里突然痛了一下。扣扣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她的面前是一片落红。一树的杏花就这么落了,它们静静地躺在地上,像是已经长眠,又像是刚刚睡定。

扣扣的眼里就汪了泪。她蹲下身去,捡了一朵杏花放在手心里。心里就响起一片雨声,眼前就挂起一个雨帘,雨帘里飞着点点红。

那一刻,她也许正在灶前想心事,也许正在被窝里睡懒觉,也许正在凭窗看雨,看雨如何将一缕缕炊烟绾成麻花……

怎么就没有想起去给它们打一把伞呢?

抬头看天,天已经放晴,好像刚才的那场雨压根就不是它下的似的。扣扣的目光落在杏树上。就有一粒青杏进入她的视线。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是她的心的确在咚咚咚地跳。

扣扣又看了看脚下的杏花,隐隐觉得杏花和青杏之间似乎有一种什么联系。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风雨之中,花会落去,而杏子却留在了枝头。她不知花的落是因为花,还是雨,抑或是杏?

恍惚之间,扣扣觉得杏树枝头上的那些青杏其实也是一滴滴雨水。

扣扣的思绪在雨水中穿行。

记不清是春天还是冬天,反正天很冷。她和地生几个玩“跟集”,同样记不清谁是“一四七”,谁是“二五八”,谁是“三六九”,反正是地生先“赶完集”。照游戏规则,先“赶完集”的要蒙了后“赶完集”的眼睛,让另一个中间人去藏“赶集”赢的“羊”。等藏好了再打开被蒙者的眼睛,让他(她)去找那些“羊”。那一天她输了。双晴就站在她身后用双手蒙了她的眼睛,地生子就去藏。她让双晴将指头放开一条缝,让她看看地生子将“羊”藏在什么地方,谁想双晴非但没有将手放开,反而双手用力,捂得更严实了。扣扣没有怪罪双晴,倒是觉得双晴的小肚子贴在她的后背上很暖和。那种暖和在她的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种无法言说的美好。被双晴定定捂着的双眼像放大器一样将这种美好加倍地放大。最后,扣扣觉得她就要像雪一样被化掉了。

就在这时,地生站在她眼前说,好了。

她在心里埋怨地生子过于急了一点。几乎在同时,双晴松开了手。不知为何,眼前的世界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晃晃荡荡的,包括地生和双晴。地生见扣扣定定地看着他,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怎么看着你们像假的。

地生子说,你才是假的呢。

她就带着这种不真实的感觉在麦场里找。她在一个墙缝里找见了三个羊粪蛋,在韭菜地边上找见了三个石子儿,在苜蓿地边上找见了一个麻钱,但是无论如何却找不见那个杏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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