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羡慕道:“的确如此。”想起皇叔有举兵之心,民间义军造反又一触即发,江山岌岌可危,不禁微微皱起眉来,转向箫羽等人,一眼看见祁风,但觉此人身形颇熟,却又从末见过,问道:“箫公子,这位是?”
不等箫羽答话,祁风便抱拳行礼道:“在下祁风。”
“祁神医?”朱允炆十分惊愕,短短半年不见,这个奇人异士竟怎么从原来丑陋无比的样子变得貌比潘安了?在听祁风简单解释后,才知他原来竟是戴了一张丑陋的人皮面具,笑道:“祁神医与奕姑娘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才俊佳婿人啊。”转身对箫羽道:“箫公子,祁神医,这些日子你们和义军多少有些交道,定有朕不解的心得,朕想听听。”
箫羽道:“皇上,巨也正有事要禀奏皇上!”与祁风一道带朱允炆来到他的书房,杨靖、张诚、陈纪元候在门外,安子跟随朱允炆身边,三人便在房中商议大计。
奕离若有所思,回房取来琵琶,在亭中坐了,悠悠扬扬地弹了起来,琴声到处仿若天籁。
朱允炆在箫羽书房中正听箫羽祁风说起民间义军以及燕王朱棣有意与义军结盟之事,加之龙吟会在没有任何风声的情况下,对箫羽等人身份和计划了如指掌一事,正愁眉不展地沉思难道宫中有内奸之际,忽闻一阵抑扬顿挫的琴声传来,这琴声像似能安抚他烦躁不安的心情一般,内心忽然开朗空阔了许多,呤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只听得奕离抚琴轻唱道: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鱼翻藻鉴,鹭点烟汀。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算当年、虚老严陵。君臣一梦,今古空名。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唱的却是苏试的《行香子过七里滩》,朱允炆一时之间听得入了神,待得一曲唱罢,才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好一句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祁风道:“皇上,恕臣直言,大凡君王不得有妇人之仁,皇上此时是该做出决策的时候了。”
朱允炆道:“朕正想听听两位爱卿的高见。”
祁风道:“燕王造反已成定局,不容动摇,臣认为该先向燕王动手。”
朱允炆道:“民间反贼作乱,也是朕的心头之患呀。”
祁风躬身道:“皇上,民间反贼虽众,但条件不成熟之时,他们决不会轻举妄动,反是燕王不仅骁勇善战,且驻地北平,与京城一步之遥,不可小觑。”
朱允炆道:“朕倒认为一动不如一静。”
祁风道:“要擒燕王不难,不动战事,不伤一兵一卒便可。”
朱允炆微微心动,问道:“不知爱卿有何妙招?”
祁风道:“臣回京途中曾听到京城百姓议论纷纷,说皇上亲自赐婚,将上官小姐许给了柳将军,这桩婚事已经轰动了整个京城了。”
朱允炆道:“不错,是朕亲赐的婚。”听得外面琴声蒲停,四周寂静如初,心中倒反不踏实,说道:“奕离姑娘唱这曲行香子,恐怕也不是一时之兴了,她是想对朕说什么?”
祁风道:“皇上不如听听奕离吉儿此行又有何感想吧。”
朱允炆也正有此意,对安子道:“安子,宣奕离和吉儿两位姑娘来见朕。”
“是。”安子很快宣了二人进来。
朱允炆道:“奕离姑娘,不知方才唱的此曲何意?”
奕离道:“皇上,奕离此曲并无他意,只怕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了。皇上,在回京的途中,奕离偶尔听说皇上将燕王的三个儿子放了,可有此事?”
朱允炆道:“不错,朕不想以此卑鄙手段对付皇叔,更何况高炽、高煦、高燧都是朕的兄弟。”
奕离摇头道:“皇上妇人之仁,当断不断。”
朱允炆道:“方才朕与祁神医、箫公子二人讨论了民间义军的情况,正想商议对策,不知奕离姑娘、吉儿姑娘可有什么良策?”
“皇上,国家大事怎容小女子能插嘴的?”奕离脸上挂着静默的笑容,淡淡地说。
“奕离姑娘冰雪聪明,遇事颇有见解,所以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奕离道:“如此,奕离倒有个想法,若说得不对,还请皇上见谅。”
“你且说。”
“听说上官姐姐要和柳公子成亲了,不知是真是假?”
朱允炆一愕,瞅了祁风一眼,笑道:“你与祁神医二人都不约而同的说到了朕赐婚一事,想必你们是想在此事上作文章了吧?”
“皇上明鉴。”奕离施了一礼,回眸看向祁风,见祁风也正看向自己,便道:“即然祁风也说到此事,奕离也就直说了吧。皇上,奕离认为,上官姐姐成亲,是擒拿燕王最好的时机。”
朱允炆惊道:“奕离姑娘此话怎讲?”
奕离道:“皇上若有心擒燕王,奕离才能讲,皇上若无心擒燕王,奕离便不说了。”
朱允炆道:“朕命你们下江南,为的是对付龙吟会一干反贼,为何你们的矛头全都指向了皇叔?”
奕离道:“并非奕离偏袒军义,乃以大局为重!义军势力虽庞大,但燕王谋反在即,且此人骁勇善战,野心勃勃,真正能够动摇江山的人乃是燕王矣。”
“依你之见,龙吟会反贼不足为惧么?”
“龙吟会里高手如云,其首领李天酬更不是等闲之辈,也不可小觑。不过如果皇上先擒住燕王,燕王大军必竟吃的是朝廷俸禄,一旦群龙无首,势必不敢再造次;而龙吟会义军不同,既使擒住他们首领,反而会激怒其它会中兄弟,对朝廷群起而攻之。”
朱允炆心想不错,如今皇叔不断扩充军力,朝中众多猛将心腹,如今更一再上折罢免齐泰、黄子澄二位重臣,如若不先对皇叔下手,后果不堪设想。于是说道:“不知大家有何高见?”
翰林院副御使柳仕安的公子,年轻英俊的少年将军柳承飞与户部侍朗上官博之女,号称京城第一美人的上官红凌结亲,而且是皇上亲赐大婚,在整个京城里像炸开了锅一样,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一日,柳学士府全府上下张灯结采,一派喜气洋洋。
上官府自然也是欢天喜地,下人们忙忙碌碌地张罗着迎接宾客。
小灵子服侍上官红凌穿好嫁衣,眼眶儿竟自红了。
上官红凌笑道:“小灵子,你不喜欢我出嫁么,怎么哭啦!”
小灵子道:“小灵子没有哭,小灵儿子是替小姐高兴呢,没想到小姐和柳公子经过了这么多的磨难,有情人终于成眷属了。”
上官红凌看着自己近期亲手赶做的红嫁衣,又喜又悲,说道:“是呀,以前真不敢想会有这么一天,也多亏得奕离妹妹和箫公子的帮忙了,若不是奕离妹妹和箫公子热心善良,红凌还不知道今生有没有缘嫁给承飞呢。”想到这里,心中一酸,抱着小灵子便自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