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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夺帅

郭绍风没有想到事情来得会这么快,就在第二天早上他还在蒙头大睡的时候,聂士成让他传话叫他去一趟,精神一震,他知道对方肯定是下定决心了,不然不可能这么早来叫自己。

赶紧的收拾好,又在陈汉呆的房间分里看了看,见这家伙已经下床走动了,放心不少,事情要真是闹起来,如果到时候陈汉还不能动,麻烦可就大了。

聂士成一见郭绍风就笑着迎上来,道:“郭兄弟啊,有个事跟你商量商量,来,坐。”

分宾主坐下,郭绍风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聂士成,等着他的话。

“郭兄弟,我已经决定了,明日一早就挥师东进,出兵支援井陉,找你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让你好给荣将军回个信,我让人马上送过去。”

老狐狸,先送信过去说自己已经出发,这边却是虚张声势,故作托延,到时候若是上面怪罪下来,他就可能说是路上出了问题,或是遇上了另外的洋人,或是天气不好...总之那时候理由随他说,谁也拿他没办法,这年头,兵权就是老大。

聂士成不是傻瓜,郭绍风更不是,心里暗笑一下,顺水推舟的说道:“既然大人决定出兵,那自是耽搁不得,我这就回去写信,写好了再过来呈给大人过目,如何?”

假笑几声,道:“何必如此麻烦,就在这里写吧,都准备好了。”

郭绍风当然不会推辞,本来自己就是要这么干的,求之不得。也不客气,上了督抚台案,抓起毛笔,手有些颤抖,弄得半天,才算写完。

聂士成在旁边看得直皱眉,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他写的是什么,他在心里暗叫,自己一向自视武夫,不敢与别人比文彩,但看来这个郭绍风比自己还不如,这哪是字啊,就是一只鸡脚也能写得更漂亮些。

“大人,你看在下这字写得如何?”不知道自己脸皮厚的郭绍风颇为得意的问。

“啊...哦...高,实在是高,郭兄弟这字写得真是...没话说啊。”

“要是大人喜欢的话,在时间我再写一副送给大人,大人可以表起来...”

聂士成手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溅得两人脚上都是水。

“哎呀大人,不就是一副字嘛,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要是急的话我现在就写给你...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不急,不急,我还有要事要办,郭兄弟你还是回去休息吧,等有时间我再叫你...”

郭绍风自己差点没有笑出来,这就是假正经的结果。

晚上,郭绍风的房内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对于这两人的到来,一向自认聪明洒脱的郭绍风可着实是头疼起来了。

坐在椅子上,却总觉得这椅子上有针似的,坐也坐不住,又不好站起来。在他的面前,站着两个俏生生的少女,都是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脸的羞涩,不安的望着这位督抚大人的“好朋友”,一想起督抚大人的嘱咐,实在是羞得不行。

“咳、、”郭绍风咳喇两声,道:“两位如娘...过来有什么事吗?”

两个女孩一怔,这人到底是糊涂还是假正经,都这样了,难不成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其中一个走上前一步,恭声回道:“回大人,督抚大人让我们过来陪大人...大人...长夜寂寞...”

“呵...是啊,所以我决定一晚都不睡...那个你们坐...”亲自走过去搬了两张椅子过来,让两女坐下。

两个女孩都是聂家的丫环,那里见过这样的大人,给自己搬椅子,还这么客气,一时不敢落坐,只是怯生生的看着郭绍风。

“坐吧,没关系的。”郭绍风心里在冒汗,这事到底该怎么好呢,要是退回去吧,那肯定会引起怀疑,可是如果...那自己还是不是人啊。

两女只好坐下。

“两位姑娘怎么称呼?”

“大人,我叫小琴,她叫小音。”

“哦,我叫郭绍风...那个...要喝水吗?”

“不用了,大人,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就只管说,我们就是来服侍大人的。”小琴说。那叫小音的一直都没有开口,看上去要比小琴内向得多。郭绍风心里很不舒服,这些少女,命运由不得自己,这样的事也得听人安排,今天幸好是碰到自己,这要是别人,那还不...不忍再想下去,笑道:“我也没什么要做的,这样吧反正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大家都洗洗睡吧。”

一听他提到睡觉,两女脸上是一片嫣红,都不敢正视郭绍风的目光,生怕一看就被人给吃了。郭绍风一见两人这般神色,心想一定是误会自己的话了,不过也好,就让你们误会一会儿也好,反正等会儿你们什么也不知道了。

将两女领到自己的睡房,关上门,开始宽衣解带,这两女虽未经人事,但也是作惯了下人,忙着过来帮郭绍风脱衣。就趁着两女接近自己的时候,郭绍风将两手移到背后,点住了两女的睡穴。两女顿时失去知觉,一齐倒在郭绍风的怀里。

将两女放到床上,问题又出现了,这样子两女明早一醒来告诉了聂士成不是会误大事?想了想,没办法了,只好...凑上去,将两女的衣服解开,直到露出里面的肚兜,再将被子弄乱,这才放心的吹灭房内的灯,摸了出去。

早上两女醒来的时候,见到这副样子,被褥凌乱,自己两人都是衣衫不整,再傻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互相叹息一声,急急的下了床,不也再作逗留,督抚大人还等着她们的回话呢。刚走出门,就看见端坐在外屋的郭绍风。

郭绍风神色一紧,起身说道:“两位姑娘要走吗?”

两女哪还敢看他一眼,匆匆回应一声就跑了。郭绍风暗笑,也就是两个小丫头,要是换了别的女子,只怕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全军已在操场集合,聂士成正要出去,郭绍风已经带着陈汉和小王过来了,两人一齐抬着一口不算小的箱子。

“大人这是要出发吗?”

聂士成脸上的冷冷的,回应道:“不错,马上出兵,郭将军等会就跟着我吧。”

“大人...”郭绍风往四周张望了几眼,神秘的说道:“大人,我来的时候,荣大人让我带点礼物给你,前几日让我给忘了,这会儿才给您带过来,另外还有我的一点意思,你看...”

聂士成一瞧那口箱子,好家伙,这得装多少小意思啊。脸上顿时堆起笑容,道:“你看你,郭兄弟你还这么客气干嘛,真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箱子不肯移开,郭绍风心想果然不错,重权的人肯定贪财,这是肯定的。

“大人,这里不方便,您看能不能进去...”

“对对对,进去再说,”当先朝内室走进去。

让陈汉和小王抬着箱子走进来,郭绍风便顺手关上了门,一副神秘的好像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的样子,让聂士成心里不禁冷笑,什么狗屁英雄,也不过是个投机取巧的无耻之徒,他在这么想的时候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无耻。

“大人,东西都在这里了,您要不要过过目?”

聂士成没有说话,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他只是点了点头表情也没有变化,一年内向他表示意思的人不计其数,他也没有那么多的表情应付,只是这一次好像有些特别,这口箱子特别的大。

示意小王打开箱子,在箱子打开的那一刹那,聂士成的目光完全被吸引过去了,身旁的郭绍风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目露精光,伸手点了过去。

聂士成也并非无能之辈,带兵几十年身手总还是过得去的。一听风声不对,本能的侧身一躲,郭绍风一指落空。闪到一旁怒喝:“你...”却没有说下去,小王的右手食中两指正点在他的软穴上面,让他动弹不得。

紧接着郭绍风又点了他的哑穴,这回是让他动也动不了,叫也叫不出来了。

“聂大人,你不要怪我,在怪就怪你迟迟不肯出兵。井陉城虽小,但干系重大,我们不能不守,十万军民现在最迫切的就是盼着聂大人的援兵能够及时赶到,可是你...太让人失望的,郭某只好出此下策。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取你性命,同样会以你的名义下令大军急援井陉城。如果运气好打赢了,功劳薄上少不了你聂大人一笔,如果打输了,你聂大人大可以反咬我一口。”

对小王和陈汉一示意,三人在屋子里一阵番腾,找出了聂士成的督抚印章和兵令牌,有了这两样东西就可以调动这三万大军了。

将聂士成放进大箱子里面,在关上箱子之前说:“这几天只好委屈大人了,不过您大可放心,穴道三日后自解,到时候也会有人给你开箱,只是到时候该怎么做,就得你您老人家是不是够聪明了。”关上箱门,抬了出去。

把箱子抬到了自己的房间,又招来昨夜那两位姑娘小琴和小音,嘱咐她们看好这个箱子,并一再的叮嘱她们三日后就开箱。这两女也知道郭绍风是主人的贵客,当然是小心答应,郭绍风知道她们不可能私自打开的,这两个少女还没有那个胆量。

处理完这边的事,带着小王和陈汉就往操场上赶去。

操场上聚集了三万人,这会儿显然在等聂士成过来。高台上已经站了好几位将军,四位统制,三位总兵,还有好几位参将,另外还有一位副统领,和一个文士打扮的老者。这老者就是聂士成的军师,这一次行动也是他与聂士成的计谋,这人叫做刑天,为人阴险狡乍,唯独对聂士成忠心耿耿,是聂士成手下最难对付的人。

“刑先生,大人怎么现在还不来?把我们叫过来集合到底有什么事?”副统领文彬问道,这是个标准的军人,也是个热血的汉子,对聂士成按按兵不动一直都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儿自然也没有什么好态度,聂士成对他也没有什么好感,只不过他是朝廷直接任命的副统领,所以一直都没有动他。

“文将军,你急的什么?大人让你们来自有他的道理,怎么,文将军是等得不耐烦了?要是这样,文将军大可回去睡大觉。”刑天就算在聂士成面前也是极受尊敬的,对文彬的态度很是不满,言语之间自然也是针锋相对。

“哼...”文彬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他自家知自家事,虽是早已水火不容,但表面上还是不能闹得太疆,若不然聂士成要是不管不顾把自己给办了,到那时只怕连个公道也讨不到。

就在从人等得不行的时候,人终于来了,并不是聂士成,而是郭绍风带着两个人满面笑容的走了过来,看到这么多人,还不忘打招呼。

“诸位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久等了。”郭绍风笑容可拘的走上高台,陈汉和小王寸步不离的跟在他后面,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当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就算他们的功夫不如郭绍风也一定要跟着他,就算到时候出来挺身挡子弹也好。

这里的人只有文彬和几个总兵见过郭绍风也知道他的身份,刑天自然也是知道郭绍风是什么人,只是郭绍风却并不知道他是谁。在踏上高台的时候,郭绍风忽然觉得很不舒服,浑身不自在,一抬头迎上了刑天的目光,才明白是这个人让自己感觉不自在。看来这个人不简单,得注意点。

文彬迎了上来,笑道:“郭将军,你也来了,大人呢?他怎么没有来?”

“文将军,聂大人何等人也,总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出面吧,那样他还不早就给累坏了,这一次小弟正是受聂大人之托过来全权代他传令的。”

一语惊得众人皆望向他,开玩笑,聂士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让别人代传军令,几人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而其中最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就是刑天了,这事是他与聂士成商量好的,怎么可能变卦呢。

冷声道:“郭将军这是开玩笑吧,是聂大人让我招集军士集合的,又怎么可能让你全权代表呢。”

“如果不让我来代表,那应该让谁来代表?”

刑天不屑的看他一眼,道:“当然是老夫...还有文将军才合适,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你,扰乱校场是个什么罪我想你也清楚吧,想活命的马上给我退下,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

郭绍风不怒反笑,目光一一在众人脸上扫过,看了看下面的三万军士也都安静的盯着高台之上。道:“请问老先生又是何等身份?”

刑开没有说话,他旁边的一个总兵忙对郭绍风介绍道:“郭将军,这是督抚大人的军师,令副统领街,世袭忠勇伯爵位。”

郭绍风心里开始打鼓,看来这人还真是不好对付,不说从他身上感觉到的那股气势,其功力不可小视,就是他的身份也不好对付,副统领,那是与荣恕平级的官职,更何况还有爵位。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原来是刑先生,失敬失敬,听刑先生的口气,好像这里就是你说了算,是不是?”

“你...”刑天气结,虽然说事实上这里就是他说了算,但怎么也不能明说。只好喝道:“你非我军中人,这些都与你无关,你还快快退下吧。”

郭绍风高声道:“我奉荣大人之命前来求援,并带有老佛爷的懿旨,着聂大人带本部三万兵马即刻驰援井陉城,不得有误。你现在说这与我无关,到底是不把荣大人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呢?你还是我大清的国民吗?”这一番置问竟问得那刑天好半天没有答出来,众将心里也是暗自打鼓,这两面要是闹番了,自己该站在哪一边呢,平常自己就算不什么不满意的也无所谓,谁让聂士成最大呢,可现在好像这郭绍风还能代表朝廷,那自己...这些人暗自思索的时候,文彬早已有了计较,高声道:“若郭将军能出示大人的令牌,末将无不从命。”

郭绍风手一翻,一块令牌赫然在手,这正是聂士成的令牌,有了他,就可以号令这三万将士。文彬恭身道:“既有令牌在,那么郭将军也就是调兵的权力,末将第一个听从号令。”他这话显然是说其他人若是不听话那就是不服从军令,这完全可以军法从事。

就在众将也要纷纷响应的时候,刑天大喝道:“慢着。”

郭绍风脸色一变,沉声道:“怎么,刑先生敢违抗军令?”

刑天虽是心中一颤,但还没有被吓倒,冷笑道:“有令牌又怎么样,此事关系重大,没有大人的手谕,恕刑某难以从命,这三万将士都是聂大人的部下,没有他的手令,你也休想调动得了。”

文彬喝道:“刑先生,你最好弄清楚,这些都是朝廷的军队,聂大人也是朝廷命官...”

没有待他说完,刑天已经开口了:“文彬,所有人都知道你与大人不合,难免有公报私仇之嫌,我现在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你们早就预谋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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