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落。
妙言真的觉得,人的一生真是很奇妙,前一刻,她还在司徒府里,奋力地与那只老狐狸互猜用意,这一刻,便已经踏入了西武绝的寝宫,端坐在他的大床上,等待着他的到来。
听后宫里的人说,在她之前,西武绝早已立了后,那么,这样说来,他那日答应她今生只忠于她一人,只娶她一人的承诺,也只是随口敷衍罢了。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嘲讽地挥了挥脑袋,赶走了心中那莫名而来的愁思,妙言揉着脸颊,笑道,“方妙言,别再胡思乱想了,他不是你心中的那个西武绝,只是一个和他有着相同面孔的男人,你不可以对他有何期待,你与他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当你决定嫁给他的那一刻起,你就该明白,你于他而言只是一枚棋子而已,而他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个相同的面孔罢了,为了这个面孔,你才会想要帮助他,为了自保你才会主动提出要求,嫁给他,只有站在他的身边,利用他的权势才能让你更加强大起来!”
这么想着,妙言也不在意地掀开了盖头,那繁杂的头饰几乎压得她整个脖子全部都麻了。
愤恨地扯下这一头的头饰,妙黎一头乌黑的青丝顺着顶部散开。
而西武绝踏进寝宫时,看到的也是如此的情景——绝美的女子,扯下满头的发饰,乌黑柔顺的发丝,如同破开的烟火般,绚烂散开,巴掌大的侧脸旁,那唯一勾勒出的弧度,显露出了女子如释重负的轻叹。
这一刻,她的美不可方物。
西武绝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相反的,这后宫中的女子各个称得上是绝色,可他却没有一刻如同现在般感叹着——万千发丝垂头落,后宫粉黛无颜色。
“看来爱妃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与朕洞房花烛了?”
清冷的声音如同一个深刻的警钟般,提醒着妙言,此刻的自己是身处于皇宫,而不是平常的家中,想如何便是如何。
“请皇上息怒,妾身实在觉着这头饰太重,才会擅做决定取下这东西,还望皇上明察。”
从没有这么一刻,她方妙言必须如此卑躬屈膝地对着一个人说话,即使是21世纪的西武绝,她也从未低下到如斯地步,此刻的她,心中的委屈与不甘又何其之深?
“无碍。”西武绝上前一步,那挺拔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妙言走来,相同的容貌,仿佛踏在她心尖一般,令她怔忡不已。
就这么傻傻地盯着面前的男人,一步步顺着那鲜红的轨迹,踱步至她的身边,牵起她的双手,“先喝下这交杯酒吧。”
妙言这才清醒过来,差点又被他这容貌给骗了,于是乎,略带些赌气似地抽起桌边的酒杯,一饮而尽。
西武绝也不在意,独自将另外一杯酒水喝尽。
这就是所谓的“交杯酒”,没有互相交错的饮尽,更没有执子之手的心。
就算靠的如此之近,就算他那熟悉的气息此刻就徘徊在她的额顶,她却依旧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一双宽厚的手掌,圈过妙言的腰身,缓缓地,一张令她痴迷不已的脸颊早已近在咫尺,薄薄的唇,便这么印上了她的。
他的唇很凉很凉,还带着方才的酒香。
不是没有想过今日的后果,既是自己要求他娶,要是现在再矫情地说不让他碰,任谁都会觉得虚伪做作吧?
那么,该做的,该承受的,她终归是要还的。
颤抖着眼眸,她连闭都不敢闭地盯着西武绝,在心中不断地劝慰着自己,就当是为了这相同的面孔吧——义父,今夜就让我把他当做是您吧。除此之外,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去面对这一切的可笑与荒唐,生怕一个激动便推开了眼前的男人,造成大错。
小不忍则乱大谋,从小她便明白这个道理。
双手灵活地探入她的衣物,西武绝粗嘎的气息带着些许的清冷。
清冷?妙言心底一颤,都到了这样的时刻,身前的男人竟还能保持着如此清冷的神态,该是有多么深的心机和自制力才能做到啊!
难道是她的魅力减少了?想到这里,妙言好胜的心理再次作祟,轻推开西武绝,在他不解的目光里魅惑一笑。
对于魅惑之术,她已经太过了解了,要满足一个男人的需求,首先要让他渴望你,只有当他真正渴望得到的时候,才是最好的杀机。这便是她十几年的特工生涯得到的最好答案。
只是,现在的妙言之所以想要魅惑西武绝,不是为了杀他,而是为了征服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又或者是她不甘的心理,好胜的自尊在汹涌作祟。
“皇上如果不急的话,长夜漫漫,妾身可以好生伺候皇上。”
那暧昧的语言,只要是男人,都会心醉,妙言就不信西武绝这丫没有一点的好奇心,除非他不是男人,或者同性恋。
果然,这一句话勾起了西武绝的兴味,“哦?爱妃决定如何伺候朕?”
“呵呵……”说着,妙言青葱的指尖,缓缓地解下外罩的衣衫,只剩下那火红的布兜,摇曳着身姿,“皇上没有听过,若隐若现才最是销魂吗?”
那微眯的双眼,若隐若现的饱满胸-部,以及那魅惑低哑的声线,无不形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
西武绝不禁喉头涌动,咽了咽干渴的嗓子。
妙言见状,知晓西武绝已经开始动情了,终于不似方才的清冷,只为了完成一个洞房的任务而对她上下其手了。
那灼热的目光,仿佛要燃烧掉她的每一寸肌肤。
这一刻,妙言既是自豪,又是担忧,自豪的是,她终于征服了这样一个清冷的男人,挑起了他的欲念,担忧的是,他若是来真格的,妙言还的确会有些吃不消,望向他,妙言便有些后悔了。
都说男人在床上就成了禽兽,越是内心强大的男人,越是欲念强悍,而西武绝无疑是这类里最好的例子。
于是乎,只听见一声惊呼,妙言便被某禽兽男压下,低嘎的声音传来,如置梦中,“想不到爱妃如此热情,既是长夜漫漫,又何必虚度?”
那温热的大掌,熨烫了她的肌肤,妙言苦逼地闭上双眼,在心中咒骂着:方妙言,你这个白痴!当真忘了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了吗?
略带急迫地扯下了妙言胸前最后的一丝遮盖,西武绝灼热的目光就如同X光一样,穿透过妙言的每一寸感官。
无力地紧拽住床单,紧咬着双唇,一行行屈辱不甘的泪水顺着她那精致的妆容缓缓而下。
她的心忍不住的颤抖,忍不住地低声呢喃着,“西武绝……西武绝……”
前一刻,当西武绝听到妙言口中的那声“时,高大的身影明显的一顿,紧蹙的眉宇早已分不清他此刻正在思考着什么,但是,后来那声声恳切,充满爱恋的”西武绝“终究是打破了他心底的怀疑,令他更加忘我地掠夺着她的每一寸美好。
那滑如稠丝般的肌肤,那紧致动人的诱惑,那性感低哑的轻吟,以及那完美至极的触感,无不令他几欲疯狂,从没有哪一时刻,他是这么地渴望着一名女子。
是的,西武绝虽然身为帝王,后宫妃嫔也不少,但是他却能极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欲望,更不会荒淫无度,好色妄为。
所以,一直以来,他对于男女之事,只当是一种传宗接代的手段而已,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可妙言却对此全然不知,她只知,自己此刻仿佛陷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巨大漩涡之中,她渴望着温暖,渴望着被救赎,渴望着一切能够减少她疼痛,化解她那源源不断的屈辱与不甘的人或事……
她早该明白,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除了伤害就是被伤害,哪还存在着什么怜惜?
是的,这样的一个男人,如此急迫不堪地亲吻着自己,只是为了那份最最原始的欲望,这一刻,她之于他不过是一个可以暖床的工具罢了。
只可惜,此刻再谈悔恨,早已来不及……
这一夜,西武绝激情似火,变换着方法折腾着妙言,只为了那二十多年来都未曾被人撩拨起的欲火。
也是这一夜,妙言第一次明白了——禽兽男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比她扛着上百斤的铁皮奔跑在特工训练营里,还要令她疲惫不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