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果不其然,偌大的将军府,要是想要隐瞒些什么,那等于是难上加难。
还未恍过神的芸娘便只听一声丫鬟的尖叫,“不……不好啦……死……死人了……二小姐死在三小姐的房里了……”
这一声叫唤,无疑是平地的一声惊雷,炸得整个将军府格外萧肃。
“怎么回事?”闻声赶来的司徒凌霄不愧是常年征战在外,见惯了大场面的将军,一声厉喝,便将将军府里上上下下,惊慌失措的下人以及夫人吓得不敢噤声。
“奴……奴婢方才来三小姐房里,本是想要询问一下,三小姐……她……她准备好了没?谁……谁料到……竟……竟看到二……二小姐满头是血的……躺在……躺在这里……”说着,小丫鬟还是颤抖着双手指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司徒玉儿。
司徒凌霄上前一步,亲自探了探司徒玉儿的脉搏,确定是真的没有气息后,薄薄的唇角,充满深意地紧抿,如同雄鹰般锐利的双眼,直直地扫向妙言。
却见妙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禁幽幽叹气,“罢了,今日之事,不准向任何人提起,天子娶妻,岂能如此晦气!将二小姐的尸体抬走,好生安葬。”
“老爷啊……您可不能这样啊……不能让我们的玉儿死的不明不白啊……呜呜……”二娘不依不饶地拽住司徒凌霄的袖口,破口大骂道,“一定是你们这对下贱的母女害死了我家的玉儿,将军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
“够了!”一句话吼得方才还是满目愤恨,激动不已的二娘半响不敢吭声。
司徒凌霄早已万般不耐,对于从小工于心计的他来说,家中死了一个女儿,根本不足以打乱他几十年来的计谋,所以,这次的司徒妙黎,不嫁也得嫁!
难道西武绝真的以为只有他那年少气盛的一代君王会打算吗?想他司徒凌霄为了朝廷为了社稷,为了这个江山韬光隐晦了这么多年,却依旧逃不过西武绝这狡猾如斯地步步紧逼,先是在朝中渐渐削弱他的兵权与党羽,再来竟然要迎娶他的女儿,以此来制衡他。
这世上虽然有“虎毒不食子”这一说,但西武绝却不知,于他司徒凌霄而言,除了这万里的江山,其他的,在他眼里除了牺牲便是利用!
所以,他能想到的,他司徒凌霄同样能够想到。
于是,在妙言身边停顿了数秒,司徒凌霄便沙哑着声音道,“妙黎,你先跟爹爹进书房一趟。”
妙言唇角带笑,自是明白何意,看来,这老狐狸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也难怪了西武绝如此防着他。不惜用自己一生的嫁娶幸福,来牵制司徒凌霄的权利。
跟着司徒凌霄踏入书房,妙言故作无知地道,“不知爹爹唤女儿来此有何事?”
“妙黎,你可还记得,你15岁生辰的那天时,爹爹对你说过什么吗?”
妙言抬眸,在心中冷哼着,这老狐狸又想玩什么心计?
“恕妙黎身子不适,自从那日撞了头以后,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哦?是吗?”司徒凌霄若有深意地睇着妙言,“但不管你记得与否,你都是我司徒家的女儿,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会真的愚蠢到以为皇上娶你,是因为真心爱你吧?”
“妙黎不敢,皇上有何打算,岂是女儿一介女流能够妄自揣测的。”
“你不敢?呵呵……司徒妙黎,本将军倒是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是不敢的,皇上钦点你为妃的那日时,你可是自傲到连这万里江山都敢当做赌注,还一口咬定,除了你以外,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助他一统这天下了!”
“爹爹,妙黎只是随口说说,爹爹不会也当真了吧?我一名弱女子,岂能帮得上堂堂一国之君统一这天下,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呢。”论心计,妙言丝毫不逊色,几十年的特工生涯,早已练就了她泰山压顶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境界。更何况是输在这落后时代的武圣王朝老匹夫身上?
“弱女子?哈哈哈哈……恐怕你二姐的死,不是那么简单吧?”
妙言闻言,短短几秒怔忡后,依旧神态淡定地道,“请恕妙黎不明白爹爹的意思,还望爹爹明说。”
“玉儿是你杀的吧?”
一句话虽是问句,却充满了笃定的眼神。
司徒凌霄啊司徒凌霄,你果然是只老狐狸,真是不可小觑啊!
“别说不是,自从你那日撞坏脑袋后,便改变了很多,本将军不管你以前是故意隐藏自己,还是现在另有打算,你都要记住,你是我司徒府上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很清楚不是吗?”
“妙黎明白,请爹爹放心。”妙言低眉顺目,此刻实在不适合和这只老狐狸硬碰硬,至少她现在答应了司徒凌霄与他合作。一方面能够掌握他的动向与目的,不至于处于被动,另一方面,芸娘此刻还是要住在司徒府上,如果她真的和司徒凌霄谈崩了,芸娘的处境就更加不好过了。
“这就对了,这是本府特制的竖笛,可以唤来经过特训的信鸽,皇上那边有什么动向,都要及时向我报告!知道了吗?”说着,司徒凌霄抽出一支小型竖笛塞到了妙言的手中。
“是。”妙言点头,微微抬眸,“妙黎今日出嫁,不知何日能够再回府中,还望爹爹能够多多照顾娘亲,今日之事,二娘早已对我们母女恨之入骨,他日磨难针对定当必不可少,所以……妙黎恳请爹爹能够适时地照顾一下娘亲。”
“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娘亲定会毫发无损,如若不然,你是知道忤逆我的后果!”说着,司徒凌霄手中的茶杯瞬间粉碎。
“妙黎明白。”
看来还是要想办法早点将芸娘接出来才是,不然,她可不想永远受制于人,特别还是司徒凌霄这种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