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二人对视,刘岚道:“边走边说吧,钱太少了,咱们还是去雒阳找老师借些吧。”
单福听言扔过来一个钱袋,道:“不用了,刚才刘毓给我了。”
两人又是一阵无言。
半响,单福问道:“你刚才说不想去荆州,你想去哪里?”
刘岚若有所思道:“荆州文风甚浓,士子颇多,我担心道了那里漏了行藏,坏了老师谋划。”
“也对,那么咱们去哪儿?先确定个方向,西边还是东边?”
刘岚沉思一会道:“北边,咱们去北边,出函谷关入弘农北上再到河东到解县。”
“也好,随便去哪里,有个方向就行。不过去解县做什么,还不如太行山王屋山这些地方看看风景呢。”
“我曾听闻有意豪侠在解县,咱们去结识一下。练剑多年,终于可以行侠仗义,游侠天下了。”
单福顿时也是心潮澎湃:“对,走,咱们出发。”然后大喝,“游侠,游侠。”
刘岚也是意气风发:“好,出发。”一沉吟又道,“不过从来没听说骑驴的游侠,咱俩得找个地方换马。”
“雒阳。”单福想都没想,都城就在眼前,还有什么地方比都城买东西更方便的么!”
“不行啊,囊中羞涩,咱们这点钱在雒阳买不着什么好马,还是先骑驴走着吧。”
单福心中一动:“不,咱们还是去雒阳,不过不是去买马。”
刘岚奇道:“为什么?”
单福斜睨了他一眼道:“你这么快就忘了么!”
刘岚这个时候才回过味来,眼睛像要喷出火来,大喊一声:“走!”
二人一路拼命驱赶驴子,书简什么都转给郭嘉他俩,故而这次速度颇快,但也好容易才在关城门前赶到雒阳。
两人进城后商量了下,便去胭脂铺买了些女人化妆用的东西,然后找了条比较僻静的街道,借着驴子遮掩就开始化妆。俩人就是半大的孩子,胖子刘岚假扮成富家公子,瘦子单福就当起了跟班。刘岚这半年确实是胖了许多,以前练武造就的体型变的不成样子,肚子都微微隆起,更离谱的是脸好像肿了一般,把眼睛挤得小小的。单福几人一直跟刘岚在一块习惯了就没注意这些,刘毓好久没见自然是不敢认的。刘毓说了刘岚发福之后,单福才猛然醒觉,刘岚和半年前形态差距颇大。不过就目前来看倒是好事,不用化妆了,只是在脸上贴了块膏药算是完事了。单福比较麻烦,先把胭脂均匀的抹在脸上,一张白净的脸就变成了淡红色。又用描眉笔在脸上点了几个黑点当做黑斑。等到单福化妆完,连刘岚都认不准单福了,看着就是个恶仆。
二人打听好路径又亲身去实地转了一圈,便找了间僻静的客栈住了下来。可惜袁术送给他们的计划对他们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没有毒酒没有强弩没有火油,更重要的是没有人手,袁术的计划很周密但是需要人手太多,更何况他俩商量半天实在下不了杀手,只是想先惩治一番出口气罢了。
成婚当日晚间,来贺喜的客人很多,两人假扮宾客混入院内,借着玉佩和布置图的指引避开护卫,来到后院。正踌躇如何再混进婚房,听得走廊上有二人端着糕点嘀嘀咕咕走过来,二人大喜,将之打昏扔到旁边假山处,换上仆人衣服端着盘子向婚房走去。
此时宾客都在前院饮酒作乐,前院饮酒作乐,后院只有寥寥几个护卫打着哈欠郁闷的唠唠叨叨毫无警惕之心,对两个半大孩子更不在意,问了几句也就放行了。
两人行至婚房所在,敲门而入,里面只有两个丫鬟和蒙着盖头的新娘子。二人假称来送些糕点与娘子果腹,两个丫鬟见是两个半大孩子也没太在意,接过吃食便要关门,单福比较瘦,侧身撞入。两个丫鬟大怒,正要开口大骂,被两人从托盘下抽出匕首制住。
新娘听到声音便问道:“发生何事。”
刘岚恶狠狠瞪着一个丫鬟示意她说话,丫鬟颤巍巍到;“没,没事,不小心扭了脚。”
新娘骂道:“笨贱奴,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何用,今天大喜,他日再罚。忍忍吧,熬过了今晚便好。”
刘岚把糕点端到丫鬟近前,丫鬟愣了一下方才会意:“小姐要些吃食么,姑爷命人送来了糕点。”
新娘喜道:“夫君当真细心,不过不用了,我还忍的住,你两也先忍忍,省得姑爷觉得咱们贪吃。放心,熬过来今晚,我必让你们吃香喝辣。待会姑爷过来,一定要悉心照顾,咱们后半生就看今晚了。不要再说话了,省得被人听到不好。”
丫鬟应了一声,把两个托盘盘子放在桌上,借着两女放置托盘的声音,刘岚单福一起动手将二女打晕。
新娘又骂了一句:“安静些,贱人。”又嫌自己声音大了就低声不停的骂骂咧咧。
二人悄悄的放置二女爬在桌上,然后对视一眼,开始在婚房布置。扫了一圈发现了稀罕东西,居然有两根蜜蜡而且是红色的。刘岚也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声真有钱,之后就轻手轻脚道了给火盆添了两根木炭加了加火,然后从怀里掏出两根用布包裹的木炭,取出木炭放在火盆旁边,把其他木炭捡些大的包了背上后背,打眼看去就剩自己放下的那两根最大了。
同时,单福的艺术处女作也完成了,在正对喜床的墙壁上用蜂蜜画出一个大怪物的脸。刘岚想了想又把桌子上的剩余的红烛都揣怀里,引得单福白了他一眼,刘岚毫不在意一脸的正义盎然的挥挥手示意收工。两人又按捏了下两个丫鬟的人中,等到两人有了反应,便侧身从房门缝隙中出去。二女醒来,本待大叫,新娘子又骂道:“贱人,刚才如何交代你的,闭嘴。”
二女惊惧面面相觑,看房屋里面贵重东西也没有少什么,除了多两盘糕点证明不是做梦外,其他没什么变化,二人眨眨眼睛点点头,打定了主意要没下此事。回头看到房门没有关严,便起身把房门拴住,强自镇定的待在新娘旁边。
刘岚单福二人将木炭顺手顺到花池内,花池的水因为成亲今天刚换过现在还没有结冰,然后回到放置仆人的假山处,将衣服给换回去,又把托盘放到二人身边,揉捏两人人中,待得有了反应,悄悄离去。
两个仆人醒来,发现身处假山,大叫有贼,侍卫急忙过来询问。两人便说了一番,侍卫大惊。
这时侍卫首领也来了,安排众人到各屋探问,又搜查各处,一无所获。
内院管家又过来盘问得知二人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连身上的钱财都一文未失,只是两盘糕点没有了,便认为二人监守自盗偷吃了糕点,然后贼喊捉贼,大怒命人将他们押入入柴房,待明日再发落。
侍卫首领本来正在偷偷喝酒,被折腾过来又毫无所获,心中郁闷哪里管他们死活,在柴房也不管是否二人冤枉,捆绑起来塞住嘴,暴扁一顿骂骂咧咧就又去喝酒去了。
刘岚单福到了前院谎称礼物还没有送过来,打算去查看一下,便顺利溜了出去。
门人笑吟吟的礼送二人出去,看他俩远去啐了一口,骂了一句“土包子乡巴佬”就不再理会此事。
刘岚单福出了袁绍府,七拐八拐来到个僻静角落找到自己藏的衣服,换上衣服,重新把换下的衣服包裹一下背起来就回了客栈。到了房内开了窗户,便将衣服扔进了火盆内。
第二天清晨两人早早结了账便出了客栈,路上单福用水囊将胭脂洗净,刘岚也吧膏药痕迹搓净,换上士子服便赶了驴子去了北门。
两人出了城门跑了两里路就实在忍不住一路哈哈大笑,朝北去了。
刘岚单福过了黄河,去了王屋山转了转就一路向西,进了河东郡。两人嫌马匹太贵也没有买马骑着驴子一路上晃晃悠悠。索性老爹留的金银颇多,两人也比较俭省就这样折腾了两个月才到涑水。
过了涑水便解县在望了,刘岚按捺住心中兴奋,招呼单福休息下再找船过河。
正休息间猛然看见河边似乎爬着个人,二人心中好奇走过去看看。现在约莫是巳时,此人浑身湿透,应该是深夜泅水而来。二月份虽然不如腊月寒冬冰冷刺骨,但刘岚自问自己还没心情下水玩冬泳。再细看身上还有血迹,但不知伤在何处。
单福给汉子灌了几口酒,刘岚也在旁边不停的搓汉子胸口。
过了一会儿,汉子缓缓醒过来,睁眼看自己正在躺在一人怀中,另一人正在自己胸口揉捏,心中大急,翻身就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二人。
单福道:“兄台莫急,吾兄弟二人见阁下晕倒在此处过来救治,并无不轨之心。”
刘岚看此人脸色恢复正常,心道:好身体,这就恢复了。嘴上不停,安慰道:“兄台,你不要激动,你浑身湿透,若不换身衣服定然要染上风寒的。我这里有几件换洗衣服,兄台不介意的话,不妨暂时先换上。”
刘岚在这里拉关系,单福那里却瞧出了问题。
单福忽然拔剑怒道:“你深夜泅水,左腿有刀伤,见我二人又心慌意乱,莫非你就是那恶贼?”
刘岚大惊亦拔剑怒对,两个人成犄角之势将汉子逼在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