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人杰说道:“这也是上古的神器了,不过凡事终就不能十全十美,这神玉的确能够提供强大的力量,但是除了我先前说的,这千年的道行不能与自己的内丹相融,只能附在丹田之外,而且封住了本身的力量,所以两者的力量不能重叠。更重要的是,这千年的道行会随着消耗而逐步减少,无法恢复,即使不使用,在一年之后也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啊,竟然会这样?”乐天吃惊的说道。
郎人杰点点头,“准确的说来,我们只是借用了这股力量,而不是从根本上获得了千年道行。这阴阳神玉每三年可以提供一次神力,而且平常时候两块玉要合璧在一起才能快速的吸收天地间的灵气。因为这二十年来,两块玉并不在一起,所以那晚我在林中得到神玉之后,导出的力量很少,除了让我恢复人身之外,充其量也只有一二百年的功力,而我的内丹受损之后,一直没有恢复,也用不了本身的功力。所以这次去苗疆功亏一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乐天好奇的说道,“你不是去找什么神医吗,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郎人杰缓缓说道:“当我那晚把你娘亲从水月庵接走之后,我就想到要为她治病,于是在见过兰花之后,我就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是一个医术高手,人称‘活死人,肉白骨’的王神医。二十几年前,我曾经在深山老林中遇见他,当时他在林中采药,被野兽追赶,幸好被我救下。我们相处过一段时间,此人医术的确高明。我记得他就在百盛附近居住,于是当时带着你娘亲就去找他,谁知一打听,他早已离开了那个地方。当年我遇见他时,他已经四十有余,我想过了二十年,怕夜长梦多,于是不甘心,就一路打听下去,结果最后查到他去了苗疆,住在黔东南一带。于是我和你娘就找他去了,幸好他名声蛮大,在那一带小有名气,终于找到了他。
当年他欠我一个人情,见了我之后,自然愿意治疗你娘亲的病。他说你娘亲得了失心疯,也就是失去了记忆,而且时间耽误太久,没有多大把握,后来他配了一方药,但是里面少了一种药材,叫我去找来,就在我去找这药材的途中出了事,不得已只好先回来找你。”
“啊?什么药材如此难找?”乐天好奇的问道。
郎人杰说道:“那药材就在苗疆境内一个叫‘亡灵谷’的山谷之中,叫‘不老果’。王神医事前告诉我,那山谷乃苗人的禁地,极难进入。为了你娘亲的病,我肯定会去,结果在山谷外莫名其妙陷入一个阵中,差点出不来。”
“啊?”乐天又是一惊。
郎人杰苦笑道:“那阵法厉害无比,许多年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相似的阵法,叫做‘七煞修罗阵’,这次遇到的这个阵法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七煞修罗阵’是用极强的符咒唤出六道之一的修罗界的恶煞,供其驱使,源源不绝,根本无法与之对抗。不过此阵的弱点在于阵法的时间不长,只要坚持住就能挺过去,但是以我现在的道行根本挺不住,结果受伤不轻。就在关键时候,阵法却突然消失,原来兰花出现了,她与布阵之人打了起来。我受伤之下,明白没法去取药了,当下趁他们打斗之时,就赶回王神医处,带了你娘就来找你了,算来过了四个月,怕你担心,所以先来找你,你娘的病只有从长计议。”
乐天说道:“难怪红眼僵尸当时还怀疑我带走了兰花夫人,原来去了苗疆。”
郎人杰说道:“那次在响水村和她见面之时,我完全是吓唬住了她,你走之后,她试探了我的功力,我只守不攻,然后离开了。也许让她发觉了我有些不济,让她对神器又起了窥窃之心,于是暗地里跟踪我,伺机出手,见我被困阵中,一直没有出来,又担心我死了,她得不到神器,所以她才出手,这倒帮了我的忙,让我趁机脱阵而出。当时我身上带着神玉,所以我只有赶紧离开。”
“原来如此,那她会不会跟踪到这里来?”乐天吃惊的说道。
“既然我知道她在跟踪,当然不会让她再跟踪了。当时我逃离时,她还在那里与一个黑袍之人厮斗,她的道行也不过五六百年,也不知结果如何。”
乐天突然一个念头闪过,父亲说的这个阵法,会不会与《茅山秘术》有关?记得掌门说过,那里面记载了打开阴阳界的法术,这类似于‘七煞修罗阵’的阵法究其原理,也应该是打开了阴阳界所致。
“亡灵谷,不老果。如果这个东西真能治好娘亲的病,不如我去苗疆一趟!”乐天眼睛一亮,脱口说道。
“你?”
乐天恳切的说道:“爹,你放心,我现在有六百年的道行,如果真的遇到那个阵法也不怕,我有无常步防身,足可坚持到脱身。现在知道治娘的病有希望,难道我们要放弃吗?”
郎人杰拍了拍乐天的肩膀,“你长大了,娘亲的病的也许真的要靠你了,要不只能等三年后这阴阳神玉再一次提供力量再去亡灵谷。”
乐天坚定的说道:“娘亲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现在一家团聚了,我不能忍受她在我们身边,却不认识我们的那种心痛了。我一定要去亡灵谷,治好娘亲的病。”
郎人杰说道:“那我传授你几招法术,也许以后用得上。”
乐天不由的眼睛一亮。
接下来的数日里,郎人杰便把几招法术细心的传授给了乐天。因为乐天现在有六百年道行,身上又有无影甲,兼之天元神剑,以及神奇无比的无常步,所以郎人杰并没有教他攻防方面的道术,而是传授了他几招旁门左道的法术。
一是‘入梦心法’,可以进入目标对象的梦中,正如当初郎人杰进入西门若兰的梦中一样。
二是‘隐身术’,可以在不攻击对方的情况下,在目标周围隐身,而令对方毫不察觉,这比用‘元神出窍’,更方便更安全。
三是‘唤狼术’,可以用符咒唤出数条体型凶猛的血狼,为之战斗,维持时间不定。
这期间乐天写了一封信托人送到重庆,告诉给几个老婆自己要出门替娘亲寻药,让她们好生照顾着阿紫,不久便回重庆。
临行前的一日,郎人杰便把王神医的住址告诉了乐天。
当时郎人杰是从北方经四川进入贵州,然后到达了王神医所在的黔东南的黄平县,而乐天现在从临远出发,最近的路则是先进入湖南,然后从湘西进入贵州,到达黄平县。
而黔东南这一带则是属于苗疆的地域,生活了不少的少数民族,而其中又以苗人居多。而苗人善用蛊也是远近闻名的,所以郎人杰嘱咐乐天进入苗疆之后,在饮食方面一定要加倍小心,从食物中下蛊是苗人最常用的伎俩。
乐天不由的又想到了史雪萍,她就是苗疆女子,从小被巫师以身试毒,以致于浑身都是毒,令男人不敢亲近。
收拾妥当,乐天辞别父母,风尘仆仆的踏上苗疆之行。
时值阳春三月,大地回暧,万物生机勃勃,数日后乐天便进入了湖南境内。
湖南因地处洞庭湖以南得名‘湖南’,因湘江贯穿全境而简称‘湘’,因湘江一带亦种植木芙蓉,繁花似锦,光辉灿烂。至唐代起,便有芙蓉国的美称。
湖南境内民族杂居,风俗各异。
乐天问清方向,往西南而行,不出几日便进入了以苗人聚居为主的湘西地区,也就是苗疆一带。
湘西历史悠久,有‘蛮地’之称,属‘三苗’范围,境内武陵山脉自西向东蜿蜒。
湘西一带山险水急,瘴气弥漫。楚国逐臣屈原途经此地,为化解身体和内心的双重湿气,做诗吟赋,于是才有了“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千古佳句。
由于环境的恶劣以及民族原因,汉人在这个地区明显的少了,大部分都是过路的或是经商的。
乐天见到了苗人的服饰,不由啧啧称奇。
且不说那男女服饰的复杂多变,光是那苗女身上的银饰品就令人眼花燎乱,有银冠、银珈、银项圈、银披肩、银项链、银牙签、银髻簪、银耳环、银手镯、银戒指等。光是那银项圈由小到大多达七圈为一套。一身的银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煞是耀眼。
奈何乐天求药心急,也无心欣赏这异族风情,一心赶路。
这一日午时,从一个小山村出发,在荒山野岭走了几个时辰不见人烟,眼见得日头西落,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白日里有阳光照着,倒觉得温暧,但到了夜间,这深山老林的温度就降得厉害。
乐天倒不害怕晚上一个人在荒山野岭过夜,反而以前是习惯了这种生活。修道的人,尤其是茅山派的弟子入门之初要做的首要的事就是要克服内心的恐惧,以便将来好面对妖邪鬼怪。
而黑暗对于大多人来说就是恐惧的根源,尤其是一个人处于夜间渺无人烟的地方时,这种恐惧感就会更加严重。
乐天跟着师父修道时经常是一个人在林子里过夜,起初也是怕得要死,但最后终于挺了过来,练就了过人的胆量,所以即使再恐怖丑陋的妖邪出现在面前,他也不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