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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34.一别临州城(3)

苏蕉回到韩府时,在清净居院外,不巧看见韩序霜与一名男子拉拉扯扯的一幕。

白雪小声问:“咦,小姐,他们在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苏蕉心知韩序霜是个恪守礼教的严谨女子,是以绝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与男子拉拉扯扯的,她本欲回到房里去,但见到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些踌躇:“是否要直接走过去?抑或是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赶紧离开为妙?”

正当她如此想时,哪知韩序霜忽然看见了她,当即大喊了一声:“阿叶!”

那男子闻言,拉住韩序霜的手便有些虚了,韩序霜这才有机会将手从他掌中抽离。

苏蕉一听,唯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直到走到院门前,她才看清了那男子的相貌,陡然吃惊道:“诶,是你呀!”

郑银银也是惊讶了一瞬,继而嬉皮笑脸道:“嘿,你也在呀?想不到你竟是序楚未过门的妻子,想必那个王月臻定是与你说过我的坏话了吧?那我就不必自我介绍了。”

苏蕉莞尔,继而问道:“你们方才在作甚?”问话的同时,她忍不住朝韩序霜瞥去一眼,陡然见韩序霜脸上竟显露出一抹红晕,不禁感到十分诧异。

没想到呀没想到,韩序霜竟也会有脸红的时候。

郑银银摸了摸耳朵,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一会儿我就要回京了,临走前想来见阿霜一面。你知道的,如今我们相隔千山万水,日后想要见上一面绝非易事,所以有什么话就想都趁现在说了。”

苏蕉“哦”了声,心中不免有些寥落地想:“这些都是才刚认识不久的朋友,一个接一个地都要离开临州了。”

韩序霜将一件物事塞回了郑银银手里,道:“这个你拿回去,总之不能随便送给人家,尤其是像我这样未出阁的女子,与你毫无瓜葛的,若是让人知晓你送我玉钗,日后对你我名声都不好了。就这样吧。”说罢便转身进了屋子。

“诶,阿霜!”郑银银想追上去,却碍于此处是女子闺房,他不敢擅入。他有些尴尬地望了苏蕉一眼,见苏蕉也正盯着他瞧,倏然眼骨碌一转,将那玉钗塞进了苏蕉的手中,恳切道:“苏蕉,你帮我交给她吧!届时你成亲了,我一定会送一份大礼答谢你!”

“咦,我么?”

“是是,劳烦你了!”

苏蕉可不稀罕什么大礼,方才见韩序霜一脸难色,便知韩序霜是执意不肯收下的,她岂敢介入此事?于是将玉钗推回去道:“还是你自己去送吧,我若当了烂好人,回去就得看韩姐姐脸色了,我可不要!”

郑银银急得满头大汗道:“哎呀,你们这些姑娘真是麻烦!不就是一支玉钗的事嘛?都推来推去的!若不是我急着要走,否则非得在这儿跟她耗上个三五天不可!”

苏蕉怪笑道:“喂,你该不是喜欢她吧?”

郑银银神情一滞,也不否认道:“你这么傻都看出来了,她定然也是知道了,没错,我是喜欢她,我可是日后要娶太师之女为妻的男人!嘿嘿,所以呀,阿叶,你就做做好人,帮我把这东西送给她吧。”

苏蕉却瞪了他一眼,道:“你才傻,我不帮你!”

“好好好,是我傻是我傻!你就当是做一回红娘,替那张生与崔莺莺牵线吧。”

苏蕉一怔,直接踮起脚尖把玉钗插到了郑银银的发髻中,道:“你这样说我就更不敢帮你了,张生最终辜负了崔莺莺,你最终也是要这样辜负韩姐姐的,这样一来,我这个红娘做得委实憋屈!你好自为之吧,我先进去了。”

“喂喂!别走啊!阿叶!”郑银银见叫不住苏蕉,忙抽了自己一嘴巴,啐道:“我这都什么比喻?”

随后郑银银便在清静居外等了一会儿,但始终等不到韩序霜出来,奈何又没有丫鬟敢帮他送进去,他只好将玉钗置于砖花墙的缝隙之中,只待韩序霜一走出来,便会一眼瞧见。

白雪在屋里替苏蕉按摩着肩膀,见郑银银的身影还在屋外徘徊,不禁感慨道:“想不到像韩小姐这样冷冰冰的姑娘,居然也是有人喜欢的呀!”

苏蕉往嘴里塞了一片橘子,边吃边道:“你懂什么?性子不重要,脸才重要,像我这样刁钻的人都有人娶了,你以为她会没人喜欢?她长着这一张天仙的面庞,又是相府小姐,我看喜欢她的人定然不会比喜欢王慧真的少。”

白雪道:“这样的话,那可真是奇怪了,怎么韩小姐与王小姐都还未出阁呢?”

苏蕉道:“这就不必揣测了,无非是两个答案,一是她们心里有人,二是她们一心向佛,你猜是哪个?”

“小姐又胡说八道了!”

“不然呢?你说三是什么?”

“……”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苏蕉准备前往大堂与韩章氏见面,走出房门时,只见韩序霜站在院门口,手里正拿着方才郑银银要赠的那支玉钗发愣,不知在想什么。此时郑银银已经走了。她一见苏蕉出来,便朝苏蕉点了点头,随后走回了屋里,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尽管苏蕉很想问问韩序霜对郑银银究竟抱着何种看法?但又觉得韩序霜不是那种轻易会将心事说给旁人听的人,便不作打扰,离开了院子。

苏蕉陪着韩章氏用过午膳后,又闲聊了些家常,随后便告辞独自前往君子楼。

她来到君子楼院外,走到拱门处,乍然见到一片红色衣角,她猛然躲到了拱门边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里边的情况。

有两个人正坐在院子中央饮茶,一位是韩序棽,另一位则是个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但由于那红衣男子背对着拱门的方向,苏蕉也只能见到他的背影。

瞧着这道背影,苏蕉陡然想到了今早在茶馆里见到的那位少将,她心中暗道:“韩序楚怎么也在这里?”然而下一刻又在心中暗骂自己蠢钝:“他们兄弟俩喝茶还用得着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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