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他们的飞船是一艘经典的IPHONE8S商船，6亿年前由南山根船务公司出品，可以生物、商品混载，是游商的宠爱。里面设有控制室、会议室、休息室、补给室、货舱等，还有7个折叠空间，延展倍数1一17光尺。可以抵达16级星系空域，最高速度可达15倍光速，有9种飞行方式。
帕若莱惊魂甫定，仍瘫倒着，呼不给吸。打量空荡荡的船内，像一个朽衰休废的家。智多星好似缩头乌龟，大半个头缩入躯壳，只露出脸，狐疑地观察陌生环境，这里是纯机器生命？
空中飘浮着一个苍白的大圆球，仔细看是一个头，五官瘪瘪虾虾，没有须发。嘴巴微启发出声音：“我不是慈善家，不是见义勇为的英雄。我叫哈普o布罗费逖，是坦坦星系游商千佬之一。我冒意识爆灭危险救你们几个小小生物，只为私利。”
“又一个傻大个，只有一个头，更傻更变态更残忍吧。”马硬啃悲情地说，“上帝啊，我真是奴仆的命运。到处是捕捞者，以后我也从事这个生意，零本万利。就是要狠下来，昧良心。”他以为再次被捕捉，倒卖掉。
“小子，我不缺少奴仆，即使需要，你们这样的躯壳也不是最经济选择。每天需要补充能量，还得准备排泄房间，定期需要修补，寿命太短，力量不足，能力有限。需要很多保护壳，自重大，运输成本也高。”
“太好了，求之不得。”帕若莱如释重负，把手从兜内拿出。
“我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业大亨，赚取利润已经不是人生目标。在本宇宙内游荡，嗅找商机，实现自身价值，提高声望值，宣扬本族荣光，才是我的追求。”
金耐思没有从悲伤中解脱，他举起几只手：“莫非想复制我，我的确很实用，在每个领域都能大显身手。我族荣光很大，很耀眼。”
“别自我感觉良好。如果需要，这商船随时制造、孵化、嫁接出一万只手的生物。当然，这么做违法，但商船内我就是王，可以随意处置你们。”这个圆圆的头在上方旋浮，悠然惬意，“我在寻找一个高级生命，他的意识就寄居在你们中间。”
他们面面相视，揣测谁的头里被侵入寄居。最后，把目光都聚焦在智多星。因为他的肚子内有很多头，即使被寄生，很隐蔽，不易察觉。
“对，我也这么认为。银河系星体研究中心研究员、疯狂理论家托尼·马丁克，快快现身。为找你，几乎飞遍本宇宙的十分之四，甚至还去25维度至负12维度时空，耗费两颗半恒星能量。”
智多星傲睨自若地说：“早知道我注定不平凡，尽管你三顾茅庐求贤若饥，遗憾地告诉你那个什么员、什么家确实没在这里。不过，需要高参，我倒可以毛遂自荐。我曾经指挥过无数战役，均获得胜利，被誉为军事奇才……”
“托尼·马丁克，速速显现，免得他受皮肉之苦。”哈普根本没听他自吹自擂。
“什么，难道要严刑拷打我。求你别伤这个头，其他部位哪怕皮开肉绽，也在所不惜。”
阿霁莱娜微蹙眉：“糊涂啊，俗话说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游商千佬哈普先生，我们是微不足道的小生物，没有你要找的大人物。”唐英俑诚心正意地扬着俊朗的脸，“感谢生死关头救我们，如有别的事情需要帮忙，定倾尽全力。”
哈普摇一摇，晃一晃，置若罔闻：“看来，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我的赫赫声名你定耳闻意感，认准的不会错，不达目的不罢休。因为我已超越游商追求，只对惊险、神奇、轰动神迷。把他的每个头都剁成肉泥，看你还寄生哪里。”
四壁飞出叶子刀，一群群，像飞蝗嗡嗡在每个头顶盘旋，寒光烁烁，杀气腾腾。帕若莱哆哆嗦嗦地恳求：“托尼，不管你躲在哪个脑袋的沟沟回回里，快出来。我们不会换躯壳，生命与这唯一的躯壳共存亡。”
他这一哀求，哈普用头撞一下他的肩膀：“谢谢配合，不过我先解剖你，看看你的小脑袋瓜子里有多少贪生怕死、苟且偷生。”
叶子刀听明白，立时包围帕若莱的头，并互相推搡，逐步推进。智多星可能吓晕，头好像被拉入躯体，钻出一个更精巧的三根黄毛的头，小豆眼眨着深邃的光，樱桃小口却发出很穿透力的声音：“哦，谁在外面吵吵嚷嚷，睡一觉也不让消停。”说完伸伸懒腰，打个哈欠。
哈普旋忽过去，仔细品鉴，并吹吹那三根黄毛：“小生物们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莫非你头发珍稀智慧无限。”
“当明者不说暗话，我就是托尼·马丁克，现在改名为托勒斯。你扬威遐迩，我闻听大名，如雷贯耳。不知有何贵干？”那些叶子刀立即遁迹。
“你这么爽快，不妨直说。我作为游商，遍历本宇宙角角落落，里里外外，多维空间也常涉足。发现许多恒星熄灭，所在的星系基本废掉，成为杀人越货者的寄居地、太空垃圾倾倒所。偶尔有黑暗世界的生物偷偷驻扎，一但被发现，即遭到光明卫士驱逐。特别是最近几亿年来，恒星短寿，多半英年早逝。我扼腕之余，对那一片片死寂的遭抛弃的星系突发奇想，他弃我取，里面肯定蕴含大商机。让这些被遗弃的恒星死灰复燃，我轻易拥有无数恒星和所在星系。今后所有恒星都会燃尽，我都复活它们，低成本或无成本拥有之，最后本宇宙收入囊中。我真是天才，要歌颂自己的圆头无毛－－聪明绝顶，竟迸出这个灵感。多少时日，我辗转反侧，想去注册专利都不敢，生怕泄密。从此，我研究使之复燃的办法，但没有一点眉目。正当我一愁莫展，在万维意识网上搜寻有价值的信息，突然看到你的《试论让恒星复燃的可能性》文章，使我郁闷已久的内心为之一亮。于是，四处打探，你却被以莫须有罪名遭追捕。”
托勒斯感慨到：“回忆那段经历，仍惊魂无定。黑暗世界对我的理论怕得要命。因这理论一旦付诸实践，他们的独霸宇宙阴谋不但不能得逞，连现有的地盘都难保。他们以各种形式百般阻挠我。本来星体研究中心那群老乌龟王八排挤我少年得志，乘机抹黑，冠我以妖言惑众、蛊惑民心等罪名。剥夺我的研究员头衔，以意识错乱危害社会、学界为由，判我关押收容。只好四处逃亡，还连累同胞和无辜，至少有五伙不明来历的武士追捕我。有幸逃到十六阵星系的三棱星，偶然遇见迷途城堡，怎么也进不去，却发现多头福埃斯和多手金耐思可以任意出入，把自己躯壳悄悄蜕在死亡河里，意识隐入福埃斯粗壮身体中，因为他的肚皮是特殊材质，意识不能被扫描。本以为神鬼难晓，你怎么发觉的？”
“这是秘密，我身后有一个庞大信息团队，及时知晓本宇宙核心和末梢的风吹草动。抢占先机，出奇制胜，必先掌握信息，商战实际是信息战。”
“我盛名之下，其实难负，你可能会失望。让你牵肠挂肚的那个理论只是纸上谈兵，与实战用兵还相去甚远。”
“我义务提供安全保障和资源，让你到校场练兵，以后再付诸实践。”
“这，我得考虑一下。”
“没有其他选择，这船体增上了防意识渗出保护盾，脱壳逃跑是不可能。我知道你正值青壮，还想干一番大事业。我们合作，你我都受益。”
“你获得大商机，还可以实现野心。我顶多验证理论，怕助纣为虐，成为本宇宙罪魁祸首，罪上加罪，几亿年受唾弃，再无立锥之地。”
“知道你为之奋斗的抱负，孜孜以求的梦想，你不会眼睁睁看着黑暗世界从中捣鬼，加速熄灭恒星。你很多亲戚被黑暗卫士夺走，对他们恨之入骨。你身单力薄，孤掌难鸣。我们合作，你全身心投入研究，我全力以赴支持，保护你的安全和幸存的亲戚。”
“你话里有威胁气息？”
“还保护你的族胞和他们赖以生存的星系平平安安，包括琪琪星系，我知道那是你梦中情侣的领地。还有什么条件，一并提出？”
“这6个小生物，不许难为他们。”
“本来我想杀之封口，我们的计划会牵动整个宇宙的注视，多少帮派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不仅满盘皆输，还搭上我一世英名和几代辛勤积业，更会累及无辜族胞。”
帕若莱忙不迭地说：“我们发誓，绝不说出一个字。”
“你们没有信用记录，干脆删除他们刚才的所见所闻，免除后患。”
“不行，他们承载意识的大脑会留下后遗症，实践理论可能用上他们非常原始的能量。再者，我还想隐藏在他们中间，安全感更强些。”
“尊重你的建议，发生泄密问题，你要承担一切连带责任。”
“另外，你要营救我那些被掠走的亲戚。”
“这个无能为力，光明世界集起所有能量才刚好与黑暗世界打个平手，以我的力道去较量，与螳臂当车何异。对此你心知肚明，不想欺骗你。”
要是开发出死灰复燃系统，黑暗世界肯定会答应很多条件交换。他想到此，摇摇三根黄毛的头，毅然决然，“成交！”
“好，拉勾上吊，一亿年不再要。”
旁听者松一口气，为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
哈普开眉笑眼地哼起歌：“呵，我的泓壑，我的神奇，我的一切，无论你隐藏在什么星系，栖居什么躯壳，都会找到你。呵，我的一切……”
随着歌声，飞船破旧四壁渐变成豪华会所，并扩展为很大空间，里面容纳了本宇宙很多稀罕物件。他的助手梅渴思站在一边，不知用什么脸色面对大家。他是一个订制的半机械、类人生物，秃头锃亮，软质外衣贴住身体。
“你们以为很寒酸吗？这是顶级商船，老托，体验它带来的新奇吧。它将要穿越一万多个1级星系，抵达银河系边陲，采用倍光速方式飞行，速度已调为小生物躯壳能承受的上线。”
托勒斯提醒他先甩掉尾随者。
“放心吧，这商船很聪明，也很机灵，我给他起个美妙的名字－－马大哈艾薇儿。请大家到餐厅，琼斯调制的鸭尾酒味道绵软爽温。”
这之后，他们品尝美食，享受美梦，真是美妙之族。期间，福埃斯每个头拼命抢着钻出来胡吃海喝一通，以至他们唯一的胃痛苦不堪，好在马硬啃三下五除二就配制一剂泄药。而帕若莱仿佛又找回昔日王子派头，喝五幺六地使服务者团团转，最后都躲起来。
商船报告：尾巴已被甩掉，航行终点锁定小星系图瓦鲁宾斯坦。那里是否安全，暂不知晓，已派出夸克探测器。完毕！
“救你们时，商船模拟成城堡残骸状，当场的大兵以为是崩起的一段墙砸死你们。同时，我还瞬时拟制出血肉模糊的假躯壳。”
“谢谢安排得这么周全，不会有官方的跟踪者了。”唐英俑挺俊地站着，“公众认为我们与城堡已同归于尽。”
“可怜的城堡，祖先的瑰宝，每一块砖都饱含着勤劳和智慧。我一定要重建它，必须重建，一定。”金耐思尽管椎心泣血，痛不欲生，表现出爱善的品性，“等重建好以后，再请各位去做客。”
“可怜无用的小生物吃了很多美味，应该让你们冬眠，减少能量消耗，降低成本。”哈普训斥起来，好似积怨已久，“忘掉破城堡。我们远离这片星区，到边疆去。管理者不屑一顾的地方，安全又安静，适合学术研究、适合检验理论。”
“旅程还漫长，我继续休养生息。”说完，托勒斯的三根黄毛头沉下，智多星又出现，“我继续值班，刚才发生什么事，大圆头，叶子刀呢？”
没有谁回答，不愿意与他搭腔，他一旦聊起来，如机关枪不停扫射。听者找不到缝隙插话，难以脱身。哈普不知何时也消失。
飞船抖动，在加速。各位，进入休息室的保护箱，我要闪入4维空间抄近路。你们躯壳承受不了极速狂飙，瞬息抵达更谈不上。
图瓦鲁宾斯坦星系位于银河系北疆，早已淡出焦点之外，何况隐藏在浓密的弥留索云团中。天高皇帝远，是开化缓慢的方外之地，只有冒险家、逃避者、流浪民钟爱。目前，此星系的2颗恒星相继熄灭，27颗行星也被遗弃。
对此，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概而总之，有两个论调较贴切：第一，黑暗世界从中做手脚，加速恒星死亡，等行星上生命迁徙或死光，再来将这片贫瘠星系收入囊中，可能是蚕食光明世界的战术，类似避其锋芒，攻其孱弱，如农村包围城市；第二，恒星可能自然死亡，原因显而易见。由于偏居一隅，享受核心能量太小，像后妈的孩子，营养不良，比其他星系寿命短。
生命自有其法。即便恒星死亡很久，很多行星仍有生命残存，借助储存的些许能量，希图东山再起。当然，战争、饥馑、瘟疫，似黑夜一样四处蔓延滋长。生物艰难进化辛苦积攒的可怜文明灰飞烟灭，只有残酷、卑鄙、龌龊才能幸存。
最小的恒星庞贝正塌陷成中子星，矿物质价值极底，且坚硬无比，早没有体症。井因甘竭，李以苦存。来自黑暗世界的搜寻者摇摇头走开，成为唯一没有被相中的恒星。
接到夸克探测器报告这一情况后，商船悬停在远处，认为这颗恒星温度仍很高。托勒斯与哈普的助手梅渴思乘上能抵御高温的登陆艇，降落在恒星庞贝，开始研究它的业态、成分。助手的秃头发出光，使周围亮如白昼，他还营造出一个5米直径球形空气圈，笼罩着两个身影。
他俩传回信息：恒星温度零下20摄氏度……唐英俑突然想起什么，拍拍腰间：“温度不高，我有空气模拟器，想去看看。”
“我也想，触摸恒星，机会难得。”阿霁莱娜下意识地摸摸腰。帕若莱淡淡地看着她，认为没必要，它已不是恒星，一团铁疙瘩。好奇是厄运的开始。
“要是胆小如鼠，可以躲在这里。诅咒是癫痫的预兆。”
“我不是莽撞青年，不想做无谓牺牲。把好钢用在刀刃上，把精力放在值得的事情上。”
“我想去，但不想走太远。”马硬啃尖声尖气，“我喜欢与阿姐、唐哥行动，体验到冒险的乐趣。也喜欢冤家斗嘴，体会到****殇的戏剧。”
哈普的大圆头从地上弹到空中：“离开我的艾薇儿，保证不了安全，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后果自负，不提供任何救助，没有备用能源。”
当第二个登陆艇降落在恒星表面，金耐思也跟他们三个走出来。唐英俑、阿霁莱娜启动空气模拟器，马硬啃、多手分别躲入空气圈内，走出第二层门。
脚落下，怎么也抬不起，浑身欲散架，声音被撕裂抻长。要不是帕若莱及时跳下，把引力调节器扔给他们，他们已被这恒星引力撕伤。“看到了吧，我不是胆小，考虑周全。”帕若莱在他的空气圈中向托勒斯走去，手中握着梅花邪。
马硬啃把引力调节器系在腰间：“无论怎样，还是谢谢你。”阿霁莱娜与唐英俑对视一下。金耐思突然抛出长手扯过匕首：“这个制作精良，怎么打造？”
“还给我，别弄脏了。听着，以后不允许向我甩手爪。不分场合和对象，以为我是某些见异思迁者，我始终如一，坚守最初的约定。”
那边，托勒斯正对梅渴思下指令，助手抬起脚，从脚底射出一束冷冷光束，渐渐落向地面，劈开一个大口子，口子被烧灼，越来越深，直达恒星腹地。同时，从助手身上飞下的小探测仪闪入口子深处，采集数据和样本。
梅渴思眼睛发出长长光束尾随探测仪向下，向下。大家目不转睛，探测仪突然被一不断幻化的东西抓住。助手啊的一声惊叫，命令探测仪返回。但是小小探测仪竟然带出三团变幻不停的物体，一同落在地面。一个瘫在地面似乎抖个不停，另一个则围绕他们上下翻飞，好像在读取、品嗅他们的意识。
“你们的语言好怪，不过我已学会怎样使用。大家好，我们没有恶意。我叫痴妹·蒂莫，这个是我主子叶杈·蒂莫，他已奄奄一息，身上叶片正腐蚀，我找很多办法，不见痊愈，你们能伸出援手吗？”
马硬啃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走向前。唐英俑紧紧跟上，因为他俩共用一个空气圏。查看良久，马硬啃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这是在迷途城堡配制的枪棒疮沫，不知疗效如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他也没找人走后门，拿他练练手。”
一股雾沬喷向地面上那一堆好似金属物的家伙。这时，探测仪挣脱出来，又闪入地下去搜集信息。帕若莱准备返回飞船，嘀咕这该死的恒星里面说不定还隐藏着什么怪诞之物跳出来。
瘫在地上一堆颤颤巍巍地立起，有3米高，扇动着翅样物：“谢谢你，神医。”并伸出变幻不定的模糊物－－可能是手。马硬啃后退几步，被唐英俑扶住，已到地面大口子边缘，差点掉下去。
“本来我保持缄默，才自安。既然生命是你延续，说也无防。我是多维世界一个低档分支，意识与躯壳帮定，与你们无异。我生性玩劣，到处穿梭游历，随着技能递增，到达空间维度越多，蛮性随野心膨胀，忘乎所以。在家乡，我不幸闯祸……不久前，偶然机缘闯入一个特殊终极禁地，看到感到听到不该我谋面的……”
第三个变幻的生物接过话头：“真感谢你，你要是不到那里，我还在桎梏中受蹂躏。对，我叫忘了·蒂莫，各位朋友，我不会忘记情谊，尽管有时忘了许多。我们族最注重感情。”
“忘了，现在不能肯定让你自由是对还是错，反正彼此彼此，我们都受到追杀。”
“正如我的名字，把一切忘记，免得带来麻烦，大家的麻烦已经够多。哈，躲避麻烦，但躲到3维空间，会叫同胞嘲笑。这段经历一定忘记，再会，我要走了。祝你好运！”忘了变成很窄很薄的一片，眩闪，消失。
“他离开，我们能安全些。”痴妹停止变幻，“我生命的根源在8维度，甘愿当你7。7维度的仆从，已做了补偿。不骑乘我，你有翅难逃终极杀手围捕，我知道逃逸缝隙。”
“并没强求你。滔天大罪在身，不想连累你，你走吧。忘了这一切！”
“既然选择，我一定坚持到底。相依为命，耍单帮早一命呜呼。我们躲在死亡恒星内不是长久之计，不如跟着他们做点事情，在这里藏着太憋闷。”
“痴妹，同意你的看法。听他们说说来历，不能有恩于我们，就轻托命身。”
马硬啃简单介绍了大家的情况。“我的事，请免谈。”哈普大圆头从帕若莱空气圈内闪现，“他俩身份不明，说了半天，我没听明白内情。记住！不许泄漏我的事情。否则，叫你忘了一切！”
“我和痴妹决不会出卖朋友，愿意提供帮助。挚友是从陌生开始的。”
托勒斯对哈普轻轻说：“我需要的物品不止在3维世界。”
他没想出使用什么办法消灭这两大堆废铜烂铁或许能卖一枚卫星币，“好吧，我可以载上两个庞然大物，逃避追踪他们的仇家。不过，我是游商，无利不起早。”
“如有驱使，我们定效犬马之劳，虽死犹荣。”
“大家都是见证。”
两个大块头转了几圈，勉强折叠成3维生命体，变小许多，仍疙疙瘩瘩，黑黜黜，辨不太清。
“这还差不多，省去很多空间。你们需要补充能量吗？”
“不需要，躯壳内储存了足够一生的营养。”
助手正用光束反相操作，缝合了地面撕裂的大口子。托勒斯拿着沉重的探测仪：“采集完。”
“撤退，快上登陆艇，返回商船。”
马大哈艾薇儿关上舱门：准备起飞，坐标？
托勒斯查看采集的样品说：“我需要一个能研究分析的地方。”
“眼下，我们立刻离开。没遇到更可怕的事，都出乎我意料。”哈普的大圆头旋浮在叶杈、痴妹上方，仔细观察他们身上的翅片，“这种结构特殊，不知销量怎样？”
“我善于复制金属。”梅渴思走过来。
“我的翅片不是金属，一种生物意识蛋白合成脂。”
帕若莱不满地对哈普说：“你知道外边危险，还让我们出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大圆头歪向他，“我提醒过，离开飞船，概不负责安全。好了，我们已远离死翘翘的恒星。实际上，它很晦气。不为捉一只羊，谁惹一身腥气。”
“你当然是为了大买卖，”马硬啃挖苦他，“你还怕死？！”
“跟你们比，死对于我来说，就像换件外衣而已。但你不明白，游商对死亡很忌讳，避之唯恐不及。之所以涉险，是因为我与众不同。捕捉巨大商机的秉赋不会赋予普通世俗的意识。羊群找到草地水源为果腹，而孤独的牧羊犬却能欣赏到远处的山峦风景。”
“我第一次乘坐3维世界交通工具，感觉出奇地平衡。其他维度的简直太恐怖，摇晃得厉害，能使每个原子解体。”痴妹查看叶杈身上的伤，“他的药很灵验，完全愈合，奇迹。”
唐英俑惋惜地说：“看来，我们3维世界生物不适应多维环境。”
“你们的躯壳不能折叠成片，根本不能闪入。”叶杈抚摸着船体，“很坚固，但是不能驶入非3维时空。3维世界只是宇宙的一个小小角落。”
马大哈报告：已锁定银河系东域学术味很浓的象牙塔星系的M314号行星。请小生物们进入保护箱，我要加速。顺便回答来自多维世界的先生，我这个类型，有个变体，可以进入1－6。91维度时空。
“在那里，我援建过一个研究机构、一个爱心救护中心。”哈普对托勒斯说。
“想不到你还有爱心。”叶杈恢复了健康，十分高兴，对3维世界的生物开始感兴趣。
“商并不都奸。我援助他们，以后允许利用那里的研究基地和智慧。”
“你还是为私。”
帕若莱把衣服抚平，插话：“我知道，你不先援建救护中心，不会让你援建研究机构。”哈普的头擦擦蓝色脸皮：“知我者，纯色贵公子也。”他逃开，掏出绣花边手帕使劲擦脸。
为不引起猜疑，哈普只允许托勒斯和梅渴思乘坐登陆艇进入哈佛研究基地那阴森森的建筑。马大哈浮在上空的4号停机坪，享受恒星光线温柔的抚慰，同时清洗外壳上寄生的小生物，弥愈穿越时空留下的刮痕。
马硬啃触摸船体顶棚的灯饰物说：“这里像屠宰场，闻到很浓血腥味。真好玩！”
“研究生物当然要解析，无足为奇。比我们地球医学的解剖还残忍？”
“请二位闭嘴，我们要开始晚餐。”阿霁莱娜正在准备丰盛的食物，都是罐装速食。除了一种进口自11维度的淌汁浆果茄梨饯，其他食品都干涩难咽。
“你凭啥确定现在是晚上？”帕若莱还在擦脸颊，皱眉看看食品。
“自从离开地球，一切紊乱。时空旋转，大脑也晕头转向。”当唐英俑吃完自己那份秋杉树皮夹岩屑堡，托勒斯回来，哈普急切问，“弄明白？”
“根据恒星质地，有两种方案可以让它复燃。第一方案是需要10亿立方公里气体重新绕行此恒星，用核爆激活它，重新产生聚变。”听语气，托勒斯对此办法成竹在胸。
“哦，那得从蛮子手中高价购买，成本很高，不如直接买颗恒星，或者偷偷从星云中催生一颗恒星。这个方案亏本。”
“第二个方案，也就是我在论文中重点推荐的。需要9件奥鼎，1粒赛因克因，1尊陶罐，1个意识囊。奥鼎俗称古物，赛因克因简称为思想粒。”
“我拜读过大作，里面确实论述过这个偏方，颇受启迪。你从哪里得到的这些信息？可靠度多少？”
“从《古史钩沉》和民间搜罗来的。”
哈普大圆头静止不动，他的思维可没停止，以光速旋转。目光犀利如恒星的热度，使托勒斯笨重的躯壳冒出焦灼。
“官方和民间的史籍中均有类似记载。从物理学和意识学也能说得通。从母宇宙来的开拓者留下的这些古物具有非同寻常的原力。用它们激活恒星，小菜一碟。最神秘的是思想粒，本宇宙内可能只有一粒，顶端奇珍异宝。”
“让你亡命天涯的理论，真是大胆和前卫啊。”
“都不是。私下早有这些传闻，只是没有正规论述。螃蟹早就存在，到处横行霸道。没谁吃，不是不敢，可能不屑。我第一个吃了，进入了禁区，触动了谁的利益。如此而已。”
“这些古物巿面上根本没有，我偶然见过一次，叫什么钉耙，因为价格奇高，没有利润可赚，忽略了。”
“对，古物确实太少。开拓者带来很多，有的用完，有的带回去，只有很少一部分留下，作为种族之瑰宝国之利器，深藏大内，决不外露。”
“找到1件，都难上加难。找到10多件，可想而知。俗谚说，寻觅古物，难于跨越泓壑。现在，我把它改成寻找古物容易，找到思想粒难于跨越泓壑。还需要请一位智者读活它，它会……”
“这么说，你有10多个古物的线索。太棒了！”哈普仿佛看到恒星币、星系币雪片一样飘落，即使实验不成功，卖1个古物可以还掉全族的债物。
“很容易，跟原始力有联系。”梅渴思见他俩又各怀心腹事，沉默不语，“好办，到野蛮星系捕捉一些小生物，顺藤摸瓜……”
“我们是自主生命，不是任意宰割的生物。”唐英俑抗议。
“抗议无效，你们是小生物，不是在册的生命，在本宇宙里，只是一粒尘土。让你们参与到伟大事业并为之献身，是你们的幸运与自豪，甚至连你们出生的蛮荒星球都无比荣耀。”
阿霁莱娜刚要与梅渴思争辩，大圆头跳过去，继续与托勒斯对话，“除了使用古物，我想用白子复燃恒星怎样？”
“传说，亿亿年前，母宇宙发现本宇宙暗淡不明，派出一个庞大专家团，在每个星系核心，利用携带来的光种加上在当地采集的矿脉，冶制出许多白子，激燃恒星更加明亮。如果有一粒白子，别说复燃一颗恒星，整个银河系都可以增加亮度。银河系核心只有14颗白子，保证了3000亿颗恒星的亮能。”
“你是说，去银河系核心寻找白子？”
“每个2级星系都有白子，在恒星中历久已溶解，早已没有具体形状。即使有完整的，被光明卫士严加看管，根本靠不近。再说，偷窃白子，你的意识要被千刀万剐。”
“我们自己制造呢？”
“根本不可能。即使你找到材质，本宇宙的技艺也凝聚不出来，或品质不够高。”
“难道去母宇宙学习这种技艺？要是有这技艺，又是一桩大买卖。”
“不要说学到这技艺，你有到达母宇宙的技艺就足以叫你成为最大富翁。”
“可不是，我还没听说有谁到达母宇宙，都是些吹牛大王卖弄自己怎么历险怎么勇敢怎么跨越了泓壑。看来，我只得放弃用白子复燃恒星的办法。别无选择，要么放弃，要么寻找古物。”
叶杈不耐烦地说：“你俩说得神乎其神，当底到哪儿寻找古物？”痴妹赞同，“对，这才是关键。”
“闭嘴，你们没资格讨论，听听都是偏得。如果泄露，立即斩首灭意。”
梅渴思举起手，手变为砍刀。
托勒斯继续说：“为此，我花费1亿年时间，四处打探搜寻，翻阅所有古籍，才摸到一些蛛丝马迹……因此，我已经说过，锁定了10个目标，应该手拿把掐。”
大家屏息静听。哈普警觉地把头转一圈，看看四周，“停，最高机密。你只能用心意语跟我说，不，凝聚成意识信息传递进我的大脑。”
“不行，我带大家去寻找。”
“如果你的意识罹难，怎么办？在我意识中留个备份，安全可靠。”
“很抱歉，我谁都信不过，尤其是游商。”
手砍头闪光，逼向他。
“呵，好，这样最保险。”哈普脸蛋泛红，尴尬地咳嗽，“住手，从今后，你的第一任务是保护老托精致小头和可爱意识。”
“找古物不会太难。”叶杈不以为然，“我也听说，开拓者是按本宇宙空间大小带来的古物，肯定没用完。最明显证据，本宇宙现在还有许多星云、区域至今仍漆黑一片。”
帕若莱判断：“可能有残次品，没见效。”
“放狗屁，少插话。开拓者是精英中的精英，以为像你这样外表光鲜的绣花枕头，里面安装个有污点的心。老托，你査找的史料是正史还是稗官野史，还是捕风捉影的传闻，可信程度多大？”
“例如《本宇宙史记·外传》第一卷里有一章专门记述文理勇士故事：开拓者文理勇士携带光种和古物，在当地矿脉冶炼白子，试验再三没成功。后求教光仙大士，才大功告成。他在母宇宙的使命未完，提前返回……这样的资料比比皆是。”
“可有后来找到古物的记录？”
“没有，即使找到也密而不宣，藏为镇星之宝。”
“复燃一颗恒星需要古物多少能量？”
“这点，我已考证。任意找到10几件，可以复燃60级星系内所有恒星。”
“太值，值啊。值得去寻找，哪怕付出多大代价。”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商业嗅觉非常灵敏，确实找到一笔大生意。但是，我提醒你，危险更大。”
“收益大，代价当然大。我在学校就对此做过精算，值与不值，心里自然衡量多次。好，我尊敬的老托，今后听你指挥。下一步，我们到哪儿？”
飞船马大哈艾薇儿迫不及待：船主，我不得不打断，因为出现更重要情况。你的债主已团团包围我。
帕若莱嗤之以鼻：“原来你是一个大负翁。”
“小公子，在你们那里欠债的是大爷。你根本没资格品评，快闭嘴。”
阿霁莱娜关切道：“你到底欠多少？”
“你们小命加起来也杯水车薪，所以我孤注一掷必须赌一把，复燃恒星，成功了一切迎刃而解，我的债务小儿科而已！”
马大哈呼救：我被绊倒，像被渔网缠住。
哈普懵懂不解，助手比划着，被更大、大商船呑掉。“可恶的虾米帮，图穷匕首现，完全忘记往日交情。想当年，我得势时，他们低三下四地求我投资入股。世态炎凉啊，此一时彼一时，眼太势利。”
会议室出现全息影像，一个像虾的生物，舞动触须：
“光头，赖帐不能得逞，逃债不能饶恕。连族胞都弃置不顾，廉耻道义何在？”
大圆头上滴汗水：“我不是逃亡，是在干一宗大买卖。我倒要问你们，一点不顾多年情谊，墙倒众民推，落井下石，正是俗话说的好龙陷泥塘遭虾戏。”
“你的大买卖是指倒卖小生物吗？这几个也忒寒酸，贻笑大方啊。我提醒你，欠我们虾帮总债务是2767枚标准恒星币、8113枚行星币，加上延期罚息和逃息76枚标准行星币，以及追捕你的成本21枚行星币，看在多年交情上，免除卫星币，何时还？”
哈普语塞，汗如雨下。
“别怪我们无情，首先扣下你可怜唯一的行星，上面居住的族胞拘为奴，直到还清每一星币。呵呵，祝你所谓的大买卖早日成功。”
“等一下，别扣押我族胞，这几个小生物是黑暗世界及红毛兽的要犯，可以用他们交换。”
“我最后警告你，别污辱我的智商。”大虾生物全息影像消失。
帕若莱气愤已极：“卑鄙，竟然出卖我们。”
哈普悲痛欲绝：“我的族胞……”
“他能为同胞落泪，说明还没坏透腔。”阿霁莱娜同情地说。
马大哈惊喜万分：我被踢出来。他们在我侧面安装了跟踪仪，我已经自做主张把跟踪仪扔在擦肩而过的游船身上，为我的举动欣喜若狂吧。
痴妹阴森森地低语：“有一点欣赏，不会发狂。叶杈，有必要跟他们同流合污吗？别玷污了身份。”
“茫茫寰宇，何以家为？我等只好随波逐流，静观其变，听任命运安排。”叶杈迷茫又感叹。
“言外之意，收留你，还嫌房旧饭馊茶凉。不满意，可以离开。”
坐在宽敞的类似客厅的会议室内，各怀心腹事，沉默无言。哈普飘来旋去，东瞧西看：“你们一定认为，我是个比奸商还坏的恶棍，实情根本不这样。听完我的故事，你们会有所改变。俗话说雁过留声，游商留名，我不想把骂名传向更远。现在还不能把你们全杀掉。
”我们坦坦族世代居住在本宇宙东南一带，生命意识源于母宇宙开拓者坦坦族血统基因。上溯到50亿前，居住的星系达1亿颗恒星，真正的地大物博。坦坦族过着悠哉悠哉生活，靠出卖自然物品足以丰衣足食，俗称悠坦族。突然有一日，族长大坦昆厌烦了平淡生活，不甘安于现状，心血来潮，制定一个宏大计划，想越过泓壑，抵达母宇宙。当然有反对的有赞成的，反对者的论据确凿－－多少种族前赴后继耗尽气力均以惨败收场。族长力排众议，集合全族智慧与资源，鼓捣起高科技，历时9亿年研制出巨大舰船，在当时速度最快最坚固，但是仍然没有穿越泓壑沉沉雾霾，折戟启程不久。失败带来的不仅是荣誉损失，物资的消耗使全族露出颓势。
“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好处是，坦坦族科技水平从此后突飞猛进。虽然再也鼓不起勇气征服泓壑，小打小闹的技艺却兴盛起来，现在流行的很多机械物品第一批多在悠坦星出货。那些本宇宙大研究机构骨干是坦坦族出身。大智大贤以此闻名遐迩，小智小贤者却忠于研制起稀奇古怪的物件，坏就坏在这帮烂蒜身上，他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有个叫昆蛋的技工，据查还是大坦昆族长的四十世孙，自以为根红苗正，颇自负，常以八只手为躯壳，研制小物件受追捧。他不知是灵感袭来，还是高者指点，研制出可落地呑食任何物质能自我复制的黄壳瓢，被赠恶名黄寡妇。立即被族众接受，购去当宠物玩。整个坦坦星系兴起一股时髦潮，以玩、斗、贸易黄壳瓢为荣，竟然成为显学。类似《黄壳瓢的翅升级妙技》等书籍汗牛充栋，并开始向外星系蔓延，始作甬者昆蛋差点破格升入高级长老院。
”否极泰来，乐极生悲。那黄壳瓢繁衍力极强，除了族胞掌握的，野外、巿区到处黄压压一片。最早发现它坏处的是个孩子，缘于他的玩具被吃掉一角，他撰文说大家被灌迷魂汤，无视它可能产生的灾难却奉为神明。这下如捅了马蜂窝，招来口水似海－－断财路的事肯定会被灭在萌芽中。
“不幸被孩子言中，到处出现被啃坏吃光的现象，引起当局者警醒，调查昆蛋研制黄壳瓢的初衷。他被扔在瓢虫箱子内吃光他第一万件八爪子躯壳，终于坦白交待。原来，不是他研制的，他在梦中见到一张闪光的图纸，上面的程序令他为之一振。
”长老院激烈讨论后达成共识：这是外星生物进攻的阴谋，剿灭！
“谈何容易，那黄壳瓢已泛滥成灾，并自动进化升级，壳体越来越大，胃口出奇地好。被机械队一追杀，它们反倒聚成群，所到之处，一扫光。更可怕的，竟没有杀死一只，它机敏，自愈能力超高，速度超快，在星球之间随意穿梭。大家瞠目结舌，这不是宠物昆虫，而是迷你飞行器，是来消灭我们的武器。
”灾难来临，星球上的物品一个个被啃光，物品吃光就吃星体本身。坦桑尼星球是第一个被吃光的，连个残渣都没剩。
“大坦昆看到有史以来最大灾变，立即向本宇宙管理核心求救。本宇宙几乎动用所有兵力，动用最先进武器，历时9002年才彻底剿灭黄壳瓢。
”真是惨绝寰宇，坦坦星系所有文明被吃光，富矿星球被啃得体无完肤，还欠了一屁股债，周边邻居星系损失也很惨。
“从此，坦坦族走向衰败，不再优哉。大坦昆毁灭自己的所有意识，以彻底死亡谢罪，也没有得到族胞原谅。坦坦族从此约法三章，不相信梦中的，远离科技，抛弃专制。自此，没有能源，身心俱疲，全民皆商成为不二选择。在我们苦心经营下……”
阿霁莱娜打断他的滔滔不绝：“现在，坦坦星系还一贫如洗？”
“不，富庶无比，是个宇宙奇迹。你们别这样看我，我是仅有的失败案例之一，再说我曾经富甲一方，拥有3颗恒星、20颗行星、45颗卫星。”
“你一定能东山再起，赎回同胞。”听到唐英俑给他鼓劲的话，哈普点点头。
金耐思疑惑：“你欠许多债，梦见什么造成的？”
“我们族三大忌讳－－梦，科技，黄色。记住，别在我面前提这三个词。我经商赔精光，是赌性大，加上轻信。不值一提，三起三落对于游商来说家常便饭。”
“你想发大财看似个人利益驱使，无意中会促进公共利益发展。由此看来，死灰复燃使命，看似商业计划，实则对光明世界大有裨益。所以，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值得我们为之奋斗。”唐英俑鼓励他，自己内心顾虑一扫而光。
“别喊口号，考虑自己能活多久。”
“英俑说得对，我支持他，全力投身其中。”
“谁都知道，你站在他一边，属墙头草。”
“我站在真理、正义一边。不像你，依纯色还是杂色为据判断事情……”
“得，不想再跟你争论家乡的话题。”
他们溺入缄默中不挣扎，浮想联翩起自己的命运，不禁思绪万千。为讨大家开心，叶杈掏出一个霓幻色彩的小盒子：“我们玩游戏怎么样？习惯3维生活的你们，定会觉得有趣。”
“太棒了。”马硬啃一跳三丈高。
“你手上的戒指想翻新吗？”
“这戒指是父亲留下的，差点让那个套娃蠢胖子当点心吃掉。”
叶杈抢过戒指扔进小盒子，戒指立刻被吐出来。马硬啃马上接过，托在手里仔细端详：“天啊，它整个由里向外翻了个个。真翻了新，纹理都逆向。不行，这还是父亲给的那枚吗？”说完，他又扔进小盒子，吐出恢复原样的戒指。
阿霁莱娜掏出一副精美丝织手套：“这是乳娘为我织的手套，织进了她的爱。她知道我左右手胖瘦不完全一样，她本想织分别适合左右手的，却织反了。我不能戴，又舍不得放在一边。”
“小事一桩，我为你调整一下。”帕若莱的心地很少春暖花开。
“不能用技艺，会破坏织进去的心意。”
叶杈拿过来，塞入小盒子，织物马上被挤出来。阿霁莱娜双手捧起，戴上，左右手都合适，顿觉涓涓暖流从手指流过掌心涌入全身。她知道这是乳娘的爱意和护力，现在亲人及族胞都不在世，睹物思人，难抑泪水在眼眶打转。
“太神奇，难道能把左手手套变成右手的？”
“多维世界令我神往。”
“可惜，我去不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赞叹。
“在我们那里，只是小菜一碟。”叶杈喜形于色，“等有机会，领你们去非3维世界，另一番天地事物景象，与这里完全不同。每个维度世界也不一样，我还没逛遍呢。”
“它什么构造，我想做几个，送给大家。”金耐思好奇地盯着盒子。
“你手再多再巧，也是痴心妄想。它是幻盒，在我们多维世界都很罕见，何况在这单调乏味狭窄的3维空间。”
哈普嘴里含出一枚标准卫星币：“把它扔里面，会怎样？”卫星币掷入多维幻盒，立马迸出碎屑，溅一地，仍在不停喷涌，一次比一次细碎，怪味弥漫。
“快停止，别把我的船弄脏。”
“真神奇，把卫星币还源成原材料，把原材料又还原成未冶炼的矿物质。”托勒斯的学究腔调，“典型逆程序，如果做个巨大霓幻彩盒，把本宇宙放进去，会怎样？”
“你真敢想，他们叫你疯狂理论家，名实相符。最好别写出这篇论文，否则再有一个我这样精明的游商，去实践，太可怕了。”
马硬啃幸灾乐祸地笑：“他本渴望用最后一枚钱币变成金银岛、阿尔波尔珍宝、基督山财宝。哈哈，竹篮打水一场空。”
“臭小子，第一眼看到你，知道你不是一只好鸟。我早晚把你的头砍下来。”
“我开玩笑的，”他看到手砍刀也怕几分，小声嘀咕，“失败赌徒的打手都是这副嘴脸，貌似穷凶极恶，实则落水狗。”
“落水狗什么意思？”金耐思追问。
唐英俑忙插嘴：“要是扔进一个生物会怎样？”
“要么分解成细胞，要么由内向外翻过来。”叶杈小心谨慎收起小盒子，“我有原则，并不是啥都可以放进去。”
马硬啃认真地问：“真荒诞不经，要是放入一个有病生物能治愈吗？”
“我试过，出来个大病菌或怪物。这些想法太危险，还是别试。”叶杈好像想起什么，抑郁之情涌上脸面。
马大哈邀功请赏：报告，我又甩开几艘身份不明的飞船。我肯定，刚才几艘可不是商船，很奇怪的形状与速度。船头黑色，速度、角度、习性等指标与我不同。
马硬啃学哈普腔调唱着：“债务缠身，债主不少，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你找。我的一切，全都没了……”
哈普也阴阳怪调唱到：“小子们，你们的债主来追讨。麻烦可不少，什么黑俊影、黑煞影、什么红毛兽、什么幻影杀手、什么光明卫士，惹上一个都玩完。我真怕受牵连。哈哈，我的傻小，可如何是好？”
“我受不了，肚子里其他头不停拽，我要休息。”托勒斯使劲伸脖子，“要不是相中这个粗壮身子可以抵御意识扫描，我才不寄生在这里。”他羡慕地看看阿霁莱娜优雅的身姿和唐英俑站在一起，商量什么。
好不容易摆脱所有跟屁鬼，我停在中空区，下一步怎么办？
梅渴思拍拍船壁：“这个船真机灵，又巧妙躲开追踪者，可惜只剩这一艘。”
“还好我们还有一笔大买卖。去哪里？福埃斯小乖乖。他眯起眼睛瞅着托勒斯脖子已缩入躯壳。”哈普爽朗地笑笑。
“我叫智多星，刚才那个自称托勒斯的寄生虫，占用我值班时间。千万别信他那一套歪理邪说，前后矛盾，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我正儿八经告诉你，从今后不能再谈论托勒斯说的任何话，哪怕一个字。否则，梅渴思用刀把你这些狗头都剁下，只留托勒斯一个。听明白了吗？马上通知其他头，还要保证他的安全，保证他随时能出现，顺便问他下一站目标。”
他翻翻眼睛，看哈普一脸文化大革命，梅渴思俨然刽子手，忙缩回去转告。
金耐思不相信地问：“为了保密，你也能剁下我们的头？这么狠毒。”
“当然。”
“我一旦说漏嘴，砍下我一只手，好吗？”
阿霁莱娜拉住他的小手，安慰他别怕，他不敢。助手举起锋刃跃跃欲试。唐英俑拉开架势，大鹏展翅功夫保护她。帕若莱要念叨什么。
“大家冷静，凝心聚力才能办大事，再说，我们还在他的贼船上，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智多星劝解道，“按照《生命生存兵法》里面讲，要显贵，必须受罪。低谷长，山峰才高。”
看见助手跟着哈普大圆头耀武扬威地离开。帕若莱如释重负，真想清静一会，那神乎其神的黄寡妇传奇，好像胡编乱造，听后如坠云雾。
“大谈特谈他们家族的荣光与悲怆，想以此改变我们对他的看法，博得同情。”马硬啃纳闷，“唯独对他自己的事三缄其口。”
“有的游商无恶不做，行事伤天害理，扪心愧疚，难于启齿。”
哈普全息图像清晰频闪：“恶意中伤诋毁我，公子，等着瞧。再重申一次，我不想讲自己经历只因为涉及隐私，绝不是做了丧尽天良的丑事。”
飞船马大哈：请进入保护箱，我要极速飞行，将闪入超维时空。
除了叶杈和痴妹，都匆匆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