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148500000001

第1章 聂玛山洞

那时这颗蓝色星球所有陆地未分崩离析,广袤地攘聚于一群,任海水在周遭激荡沧桑。传说中的唯奇世界东南角,毗邻北冥海的桃园高地上,兀然挺立着冈底波山峰,险峻峭拔,如星渊剑直刺凌霄,云雾缭绕常呈现妙思怪想处有一个聂玛山洞。

洞门外蹲踞着两个守卫叫墨麒和雪麟,体型硕健,貌甚怪诡。自圣祖九老意识蝉蜕躯壳云游天外天,他俩就信守于此,早已看厌日升日落、月圆月缺。外表已石化,长出根须抓入山体,只有眼珠忽尔转动察觉季节变幻,耳朵偶尔抖动倾听世间浮华骚动。

这一日,不知从哪儿飘来一棵低矮的多彩树,毅然决然生根在山洞外,那修长的叶片如佛衣舞动禅意,主杆竟然蹿出来,跳向上方,凌空而去。这突然发生的一幕,令两个守卫疑惑称异,脸部下面掉落红尘,石屑嘴缝翕动。

墨麒抖落身上寄生的尘灰壳瓢和绿毛苔线虫,一使蛮劲,把正向山深处探伸的足爪拽回,腾跃起,舒展翼,甩出的长尾削掉一大片岩石。他霎时闪入长空,由剪影缩小成一个黑点,又呼啸着扑天盖地发疯似冲过来。憋闷了千年,有多少精力和郁积需迸泄,只恨这负3维世界短促狭窄。

雪麟缓缓仰起头,抖开正学织网的塔兰托毒蛛,用白绿红相间的丹凤眼斜视在空中翻飞的墨麒,心想:圣祖九老说的对,这个傻蛋顽根难除,修不成正果,才过这点年月就熬不住,凡心俗意庸念皆胎动。

突然,他们吼叫与兵刃齐出,一阵刀光剑影,一团雾弥尘漫后,遂各自跳开,拍胸狂啸。

棕猴狼从悬崖下爬上来,争抢散落在地上仍抽搐的爪子和尾巴。同时,盯着他们身上滴血的伤口又渐渐生出新的肢体,露出贪婪和垂涎。

此刻,日薄西山,暮色渐暝。多彩树上炫下一只神俊鸟,如凰似凤,像鹤类枭。悬停在山洞上方,婉转抒鸣品鉴美景:远眺山峦之下,一望无垠的开阔地,飘影河侧转身形巧妙绕过峰峦,畅快而豪放地奔腾逝去,留下两岸草原舒坦地向远方诗情画意,而森林和着韵律起伏向苍茫天际。

猛听得,山下飞涌上来的喊杀声倒海翻江,使群峰发抖欲崩,云团心悸转暗。只见,旗幡飞舞,盔明甲亮,威严阵势排向天边。纯色联军和杂色联军最后决战号角已然吹响,凛冽沉浑音调中渗透着悽惋悲愤,预示出某种可怕的不祥。

这喧动也搅乱了聂玛山洞内的平静。

洞内,一个大穹隆处,上方似与夜空相接,幽暗中迷离着深邃的光。这光不是源自灯或火,而是从石壁、地面或各种物件中渗透出来。中间一个弯曲圆立柱,周围立着九个雕像似的东西,霎尔抖动或叹息。

不远处,站着一个老者和一个男孩。

老者叫莫茨尼尔o李,矮小瘦硬,略微佝偻。左手象征性轻拄着一根铁拐,步履仍健;右手刻意地把玩着两粒核桃,品味文雅。披一件浅荧灰泛青光隐鳞纹的斗蓬,左前襟浮饰的鳄龙爪正攥握成凶,右前襟雕绣的虎豹足在飞张趋恶。他的头似南瓜,白绿相间的头发稀疏垂沓在削耷肩上,白黄杂茸的胡须悠恬飘拂在尖短下腭前。双目瞪如牛铃,眼窝内深蕴着无限沧桑和无穷智慧。红柳叶般的眉毛紧蹙,与窄额上拥挤的皱纹纠结在一起。

男孩叫帕若莱o韦尼韦尔,蓝发似火,蓝眼荧荧,蓝色的皮肤透出诡谲阴森。中高个头,有点发福。英俊公子隐含一丝萎缩,严正秉率掺杂一分邪气。金棕色衣服,华丽贵雅,笔挺板结,很多饰扣眨着贵气和威风的眼神,显得干练精明灵秀。

“杂色联军为啥要侵略我们的家园,烧杀劫掠,残忍无道?”帕若莱咬牙切齿地问。

“孩子,你们纯色联军不也这样吗?!”

“马上想办法帮助我父王取胜,统一天下,蓝色为尊。你是大功臣,封你为开国元勋。”

“我一直奢想,并一直为之奔波,让双方撤兵,握手言和,回到黄梁时代。”

“绝不与杂色联军讲和!”

“孩子,正因为心少善念……”

“战场上不讲什么仁义礼智信,胜称王败为寇,自古皆然。”

“唉,在战场上,冷酷残狠比聪商睿智有用,硝烟和死伤让高尚转身离去,性情被扭曲异化。这比战争本身造成的伤害更可怕。”

“不要讲大道理,获胜就是最好的道理。你是杂色族一员,当然不肯帮助我们纯色。”

“孩子,我一直想帮助魔色族所有同胞,追根溯源,我们都由一个种族繁衍出来。”

“你不能当和事佬,脚踩两只船。现在,必须,马上,做出选择!”

“你的言谈举止使我做出最后决定,尽管一直犹豫不决,因为不忍。努力付诸东流,一切都结束。无论怎样挣扎,仍在命运蛛网中。”

“不要放弃,我有办法。听我安排,把黑俊影放出来,帮助我们统一……”

“决不可能,他们会把胜者、败者,杂色、纯色通吃。不是让你立刻死,是让我们自相残杀。我想,他们的目的正在实现。”

“不用你放出他们,免得败坏你的慈悲名声。快告诉我,释放他们的秘诀。我试了多次都徒劳而返。”

“什么?竟敢背着我要放出那些恶魔。不是无知者无畏,就是太凶狠。你内心的恶超出我的预估,会遗害无穷。记住我的劝告,我们的心里都有困兽,要用道德的囚笼管住它们,并不断用修养加固。”

“无毒不丈夫,办大事不拘小节,成功必须有牺牲。这些箴言,你比我清楚。”

他的手在腰围处一摸,掌上闪动一柄匕首,出鞘后变长为二尺。匕首名叫梅花邪,因其鞘上有一“邪”字,刀柄镶有金棕色梅花一朵。他握住柄,竖起的双刃寒光四溅激射,如饥饿的牙齿,等待撕咬猎物。

“放我出去,我要杀退杂色联军,让天下暂时和平。怎么?不愿放我走。你曾口口声声说,不帮助战争中任何一方。”

“孩子,他们送你来当质押时,我同意留下你,是想给我们魔色族留下个后代,别无他图。”他一顿铁拐,匕首胆怯,自动缩入鞘内。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都战死,没有一点办法?”

莫茨尼尔扼腕长叹,不禁老泪纵横。

“咱们族的九老也没办法吗?”帕若莱不依不饶地追问。

“我正好要唤回他们。”

他说完,铁拐自己立到旁边。他双手合一,微阖蓝眼,直视一个雕像的双目,念念有词。但是雕像没任何反映。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背后一个男子,伸着懒腰,哈欠连连。

帕若莱转过身,看到一个躯体透明的男子,骨骼毕现,血脉贲张,白发飘飘。

莫茨尼尔拭去泪水,故作镇静地说:“你醒了,呀诺达。这些是我们族的守护者,他们留下躯壳,意识不知神游何处。末日来临,我正唤回他们,穿走这些躯壳。”

“他们不在意这些躯壳,和我这个破躯壳一样,睡了千年还睡不够,真是垃圾。”他踢了红色雕像一脚,做个鬼脸。

“我喜欢这身体样式,你要是不喜欢,给我吧。”

“你是谁?”

“我是山下纯色联盟盟主伊凡禄的独生子帕若莱o韦尼韦尔。”

“哦,什么盟主、大王、皇帝,我见得太多,不过是更残忍、更狡诈、烂杀无辜更多、愚弄属民更专业吧。”

“我父王是明君,礼贤下士,爱惜臣民。我们纯蓝色是世代望族……”帕若莱气势汹汹地说。

“神气不要太嚣张,好个爱惜臣民,多么冠冕堂皇,打着为臣民的旗号是虚,谋维护自己家族地位是实,典型挂羊头卖狗肉。”

“你这是以不肖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蓝色家族决不是这样,你去打听打听,或翻阅史记,凡事生长植物和沙石之地,就有歌颂我们族的英雄故事。”

“那山下你死我活的战争是什么?是在游戏,是在打猎?”

“罢了,别浪费时间,我们还有很多后事要处理。”莫茨尼尔忙打断争论。

“我才不希罕你那破烂躯壳,我的才最高贵最标准。刚才只是试探你的友谊度。”

“除了内心和里面隐藏的龌龊,你的躯壳确实不错。可惜你这公子哥没有更换躯壳的本事,”呀诺达故意气他,“你们族只有九老才有这个能力。那得需要几万年的修行,恐怕你这套绣花枕头早腐烂发臭。”他拍拍他的衣服。

帕若莱习惯性地把衣服扯正,最后轻蔑他一眼,昂首阔步走向山洞里面。

莫茨尼尔问:“你的同伴马上要来吗?”

“我感觉是。”

呀诺达在洞内闲庭信步,欣赏四壁悬挂、地面堆放的艺术精华品:各种各样的绘画、编制、精巧工具、奇异生物等。他靠近一个类似鸟的物品,倾听里面的歌吟,又拿起在张合的螺壳闻闻水鸣,而后驻足在一段平滑的石壁前,饶有兴致地端详上面晶莹浮动的图文。

“挺好玩。这是有生命的文字吗?”

“对,听九老说,他们发现山洞时,就存在,不知谁刻画在石壁上。我经过几千年感悟,才破解出一点点。它们变幻无穷,好像有生命一样,不停重新组合,我的思绪跟不上。”

“开始好像是本宇宙星图,许多恒星熄灭,有一个圆形物质发出光,使之又复燃。接着变幻成不同生物的手,打着不同的手势,聚拥在一簇,有虚无缥缈的老者冉冉升起。忽地有许多不同的脚奔走在荒野,有许多危险从周围蹿跃。各种飞行器蜂拥而上,下面无尽黑暗大嘴张开着。在和善大眼睛的周围闪亮着不同生物眼睛,好像在布道。还有很多变化,无止无休。最后绮焕光彩把一切抹掉,等沉寂一会儿,又重新演绎。周而复始,永不停歇,它有什么寓意?”

“我参悟许久,仍一知半解,不得要领。”

“你们有多么灿烂的文明,没有慈善之心,怎会创造出来。按理说,这样的文明应该受到造物主保护,谁来清算你们?”

“以前是这样,大家和睦相处。”莫茨尼尔音容凄断,“曾经有过多么美好的岁月,生命散落适宜繁衍安息之处,不以对方为食物,不侵扰对方居所,心灵一如晴空澄净,神情总是愉悦闲逸,友谐互爱,其乐融融。可是,黑媚影来到以后,一切都兑变,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什么样的黑媚影?”

“说来话长。当我很小时,有一天,在天使林地与一群蜻蜂寻找首乌疙瘩藤上的天牛蚁,正当我扒开刺玫兰栎木丛,兴奋地发现一队天牛蚁与一列金龟蛄在跳快乐手足舞。突然,本来明朗的天空暗淡下来,四周天赖之音也暗哑,蜻蜂慌张地说失陪。正当我迷惑不解,感觉一个妖里妖气的女子身影,黑肤色黑衣,忸怩作态,幽幽而至。

”‘小东西,快把这个藏起来。记住,我叫妲妲,以后还给我。’说完,扔给我一个方形小黑盒子,就无影无踪。

“正当我犹豫不决,似乎还沉迷她那黑色的狐媚时。天空一下全黑暗,林寒涧肃,柳啼花怨。是谁把太阳、月亮、星星熄灭,朦肬中感到有许多黑影子飘过。四周一片死寂,我不知所措。天牛蚁队长喊:白天跑掉,黑夜提前归来,我们到洞穴继续狂欢。

”不知为什么,我产生了打开盒子的想法,占有欲徒生,这也是从未有过的。盒子很容易打开,里面有一股腐惺气扑面而来,飘散而去。莫名其妙,我立刻产生愤怒、怨恨等情绪,天牛蚁与金龟蛄开始互相争斗,扭打在一起。

“我扔下盒子,踢开树丛,树丛也暴怒,用僵硬枝条狠命抽打我,我向住处跑去,黑影子在追赶。要不是机灵和会两下子,根本就逃不出围追堵截,历尽千辛万苦才侥幸脱险。过后回忆,追赶我的黑影子不同于黑媚影,是另一个全为男性的黑暗世界反政府团体一一黑俊影。这两个庞大团伙分分合合,黑暗世界对他们恨之入骨。按照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说法,他们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那时,我们的居住地在奥尔维山脉、安第山脉、叶塞河域、亚马河域、蓝月山谷、恩加山谷等地。大家在峰巅、山腰、溪边、树上、洞内,各随所好,建起童话似小屋,不同肤色聚集一起,过着真正和谐的日子。外面投奔来的越来越多,逐渐形成庞大居住群落。没有私心,因而没有纠纷和不快;没有犯罪,因而没有法律和管理者。千百万之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皆自主管理。

“但是,那黑媚影来到后,一切都变质。骑在树上吹响石的逃离,行吟的歌者隐踪,伴着低飞鹤仙子散步的雅土遁形。代之而来的是行色匆匆,愁眉不展,怒目而视。阴影笼罩了大地,茅封草长,渐成荆榛。

”我多日不敢外出,蜗居一隅。民风淳朴变成流短蜚长,相见依依变成打架斗殴。天空一直阴暗,大家惴惴不安。一日,空中传来黑俊影恶狠狠的喊声,快把小盒子里的东西交出来,不然就毁掉你们,让你们这个星球永坠黑暗。

“幸亏九老用全族强大技艺将他们一网打尽,禁锢在火山口内。全族由于耗尽正能量,邪恶滋长,逐渐衰落,人丁不旺。”

帕若莱悄悄走过来,眨着异样的眼神问:“盒子里是什么东西?”

莫茨尼尔紧蹙浓眉,沉吟良久,缄口不言。

呀诺达问:“火山口在哪里?”

“跟我来。”

他们随莫茨尼尔走向山洞深处。他用手抚住一段滑滑石快,默念起来。随着吱嘎声,巨大的空旷之地出现。

此时,山洞颤动,尘土抖落。山下好一场酣战,隐隐约约传来咚咚战鼓、频频喊杀,震耳欲聋。

他们来到火山口边,向下俯视,只见深处炽热岩浆在跳跃,火舌上方,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莫茨尼尔说:“那是金刚囚笼,经火烤灼会更坚固。”

“他们好像愤怒已极。太热,我怕热。”帕若莱毛骨悚然,象征性抹下额头,退步离开。

“我知道,他们来自黑暗世界。”呀诺达疾言遽色,“是我们光明世界的老对手,他们一直想熄灭所有发光的物体,让一切恒久黑暗,独占本宇宙。”

“最近他们在蠢蠢欲动,好像知道什么事情要发生,我感觉岩浆活跃度在提高。这里的岩浆是这个星球的核心,它一喷发将激活所有火山喷发,毁掉地面一切,熏黑天空,尘土遮天蔽日,几百年都暗无天日,植物将枯萎,动物会饥毙,所有生命不复存在。我想,黑俊影肯定在诱惑岩浆,有时我能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我厌恶黑俊影,真想见见黑媚影。”

“你最好不见。她对我们影响太大,需要强劲自制力驱逐。我在洞内参禅千余年,仍没完全排除****。”

“听你一说,我心发痒。”

“****堪比瘾药,不幸吸食,明知敲骨挤髓,为图一时之快,不惜铤而走险。一旦病入膏肓,悔之何及。”

“你经常来这里察看?”

“是的,呀诺达。几千年前,我被九老留下看守山洞,每天必需检查一次。”

“为什么选择你?”

“唉,是我打开可怕的小黑盒,毁了我们一切。我是在赎罪。”

这时,岩浆翻滚,更浓烈,股股热浪喷涌而上。那一团黑色开始蠢蠢欲动,发出阴森森的冷音。只有莫茨尼尔听明白黑俊影头子萨天科比与同类谈论的话:“我们跟黑媚影合力盗取黑子,费尽心机,损兵折将。结果被妲妲私自偷走,气死我也”、“娘们本不可靠,只因我们中了****”、“我一时大意,决不饶恕,包括上面那些禁锢我们的小生物。这件事传出去,脸往那里搁,今后还怎么在这个宇宙岛混。你们听好,必须学黑暗卫士那样决绝屠戮,尽管我们跟他们有本质的不同,这次也要一个活口不留”--这些黑俊影因出离愤怒而扭曲俊俏外形,结果比黑暗卫士还丑陋万分。

见此状,闻此言。他栗栗危惧,肋肩累足,慌忙用铁拐给金刚囚笼加固。他俩回到洞内九老雕像附近。此时,躯壳都出现痛苦的表情,只有一个在笑,伸懒腰,睁开眼睛:“这觉睡得舒服啊,他们还没回来,太好了。”他根本没看他们三个一眼,挥手将其余八个躯壳缩小,聚拢在一起,装入背囊--他排行第九,谐称臭老九,小名丘二,大名司迪纳。

“他们八个佬儿想要回臭皮囊,哼,可不轻易给。”说完,他又一挥手,出现一群球体,中间的球分开,露出白光闪耀的空洞。丘二跳进去,立刻无影无踪。

随即,球体合上,逐渐变暗。

呀诺达言笑嘻怡:“丘二还挺有本事,能弄来五维通道。这通道还能再用一次。”

莫茨尼尔听后愁眉略展:“九老的事,告一段落。”

“我纳闷,你们为什么分成纯色、杂色两派?”呀诺达故意认真地问,觉得这个议题可以刺激公子哥的神经,惹他气恼,顺便打击他的自尊。在山洞内抑郁很久,自己也想找点乐子。

帕若莱以奋矜之容,傲物之色,自负地说:“因为纯色是高贵色,绝不会与杂色杂种同流合污。”

“我没看出一点高贵气质,只看到骄傲称大,目中无人,蛮横无理,脾气暴躁,品性恶劣。”呀诺达毫不顾及,反唇相讥。

“孩子,创世以来,各种肤色都和睦相处。因为黑媚影埋下的恶种结出恶果,我们族胞才内讧不断,争权夺势,合久亦分,割裂为100多个派别,后经连横合纵,按照皮肤颜色汇聚成纯色、杂色两大联盟。为独占天下,两大盟军逐鹿中原,不惜涂炭生灵,齑粉家园。”

“噢,贵族们酒足饭饱后做的这些经天伟业,足以青史留名啊。”

帕若莱涨红脸,欲言又止,转身走开。

“你们的造物主就这样设计的,隐藏在潜意识里的魔鬼,早晚被唤醒。星球的租期到时,承租者必须找个恰当

办法,毁灭一切证据。同室操戈是最好的办法,省时省力。”

“你看我们的造物主是谁?”莫茨尼尔探赜索隐。

“我们的贪婪号航宇母舰主机内有信息库,但是不能接驳千度万度,怕暴露自己坐标。我仅知道,这行星尼蒂娅是地球的伴星。”

“地球?在哪里?”

“在正3维度空间。我们现在处于负3维空间。”

“二者有什么区别?”

“有些区别。如同,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牛女二星河左右,参商两曜斗西东。”

“谁更强大,更安全?”帕若莱悄声无息回到他们旁边。

“彼此彼此,不相上下,或者说一类货色。”

“尼蒂娅是伟大的星球,我们纯色族的长老一直这么说。怎么可能是地球的伴星?肯定是你想哗众取宠,和杂色长老妖言惑众一样罪过。”

“我罪不容诛,还要把我砍了?按你的逻辑,一切都分出个子卯寅丑,高低贵贱。我认为,你这公子哥儿投胎在地球上,是个奴隶命。这符合万物互相转化的自然规律,也符合祸福为倚、三穷三富过到老的因果定则。”

“哼,我信奉生为高贵、命中注定……”

莫茨尼尔不胜其烦,顿一下铁拐。

“哦,说到哪儿?被又蓝又金棕的纯色公子哥给岔离正题。对,这个行星不全是天然形成,更高级智慧生命参与促成它现在的模样。处处体现雕琢的斧痕,如恰到好处地位于恒星生命带,引力、磁场、大气等条件十分适宜。万事俱备后,尼蒂娅的所有者开始把它出租,一亿年为一个租期,目前是第45个租期。每个租期的生命形式、语言体系和自然环境,大同小异。这样能省去许多设计、制作成本。这些情况跟地球几乎相同。”

“你来自哪个租期?”

“另外一个2级星系。”

“什么是2级星系?怎么划分的?”帕若莱冷傲地插话。

“我像家庭教师?离开尼蒂娅,不知道星系划分,可不符合贵族公子身份。别诱我跑题,再定我一个逆天犯顺罪。”

帕若莱悒悒不乐,怏怏离开,佯装去看壁画。

铁拐又不满地敲地面上禁锢着兽头的石板。帕若莱乜斜莫茨尼尔,趾高气扬地走开査看活动的图文壁画。

“我来到银河系这个2级星系执行收割任务。我们租下行星,重构自然环境,培育植物、动物,收集生物的智慧意识。”

“生物智慧意识能干什么用?”

“这些小生物意识有大用处,需求量很大,价格十分昂贵。收集后,我们分类提炼加工,慈善、忠诚、聪慧意识用来制成补品,高价出售;邪恶、愤怒、贪婪意识用来制造炸弹,对付仇敌;灵感、创新、激情意识,用来制造传递流铺设通道,供我们畅游。”

“通道、畅游,是什么意思?”

“我们把意识打上专属频迹,撒向宇宙,一来占据更多空间地盘,二来可以在这些意识流上传递信息、意识、特制躯壳等。”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怎么游来游去?”

“噢,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小生物,有一点点意识的生物体,与飞禽走兽无异。我们是生命,意识彻底摆脱躯壳束缚。级别高的生命在本星系甚至在本宇宙注册、备份,可以永生。我们以纯意识形式或穿戴极特殊躯壳沿着铺设的通道,瞬间抵达任何地点,无论多远。抵达以后,再寄居任何躯壳上,显形。”

“我们只有九老才能脱离肉身。”

“他们肯定得到点拔,造物主不愿让你们进化到更高文明。”

“怎么收集意识?”

“我们定制的生物寿命三百年,他们死后,意识弥漫向上空,我们设置的隐形收集器自动收集。我的任务是检查这些机器工作状态,定期把意识囊运走。”

“我们这些生命,不,我们这些生物肯定也有存在的目的,是为他人做嫁衣,或是任人把玩的傀儡?”

“这无庸置疑,拍板钉钉。谁会让你们白白使用星球能源。我不知道现在租用的生命是谁,不容易査找,因为属于违法行为。”

“违法?依你所云,生物意识有用,应鼓励收集。”

“没错。但是本宇宙官方有明文规定,制造生物采集意识,必须得到意识管理中心批准。要有详细方案,生物必须合法,还有保护生物不受痛苦等附案,像你们有大王盟主好战,达官贵族奴役,花花公子游手,绝大多数生物饥寒交迫,饱受战火。你们肯定是违法制造的,不知道存在的价值是什么。”

“我们都是被制造的?”

“这点一万个肯定。因为,我们服务的星系也在干这违法营生。在租期结束时,毁掉所有生物,把每个收集器里的智慧意识汇总在一起,压缩成一个立方小块,或更小都可以,俗称意识囊。当时,我驾驶收割船抵临某行星上方,突然遭到伏击,船被炸毁,其他伙伴自我爆逼退对方。”

“什么叫自我爆?”

“用自己的意识或一部分意识爆炸。在他们掩护下,我又压缩了意识囊,启动紧急逃生时空窗,摆脱追杀,误闯误撞就来到这个星球。”

“你可以去任何时空?”

“不可以,只能在执行任务遭遇险情时,经批准才能使用时空窗。本宇宙特别规定,超越或退后时间流,绝对不能影响当地时间流的流速、流向,有意无意簒改历史进程,否则受到极严厉处罚。所以,我十分感谢你收留,对你们的命运多桀只能袖手旁观,希望你能理解。”

“你即使想帮忙、允许帮忙,也只是延缓时日,改变不了我们的宿命。按你所说,可能我们的租期行将结束,生物必须灭亡。我们的造物主是谁?我们存在的用途何在?”

“不知道。以后帮你查找,现在不能发出任何信号,怕暴露目标,丢了意识囊会危及银河系。”

“意识能量如此巨大,令我匪夷所思。”

“可别小瞧它,它融汇几千亿个生物体意识,其威猛超乎想象。这就是敌对势力不惜一切代价强取豪夺的理由。你们存在的原因,我已从你们体香大约推断出。你们死后,尸骨怎么处理?”

“我们死后,都扔进西天峰顶一个无底洞内,传说这样可以接入幽冥之地,实现圆满。”

“问题就出在那个无底洞。你们的造物主肯定派人收集肉体提炼什么物质。你们躯体有一种特殊的气味,可能有特殊的用处吧。”

“一派胡言!”帕若莱神不知鬼不觉走过来,对他俩谈话内容不屑一顾。

“公子哥,你是井底之蛙,管中窥豹。宇宙之大,你难以企及。就是用尽你们族类所有智慧力,想象出的一切事物,本宇宙内都存在着,只是你不知道它们在哪里。哪怕因为文明滞后,我们暂时没有,但是母宇宙内肯定存在着。总宇宙的浩瀚超乎所有意识的想象力,那里的赛因克因和奥鼎比我们的行星数量都多。不相信?你以后会明白。”

山洞外传来砸门声。

莫茨尼尔喊:“让他们进来吧。”

从远处的洞口飞进一只多彩神俊鸟,飞行在长长甬道,使那里积存的阴郁孤寂立即鲜活明艳。甬道暗壁上镶嵌着逝去智者仅存的眼睛,屏息注视一一它们唯一的选择。直到一头雄壮的狮头虎身生物,气宇轩昂地奔过来。

呀诺达与这生物突然凝注,眉目传意,互相拍打,兴奋不已。

“果然在这里,找了你几千年,踏破三双铁鞋。”一个摇摇晃晃。

“你的爪子没穿鞋?这是什么生物?还以为总部放弃我。”一个蹦蹦跳跳。

“美死你,丢掉意识囊,罪莫大焉。我们打赌你畏罪潜逃,正要起诉你。你是注册的生命,还有许多任务要执行,总部不会放过你。我寄存的生物叫泰格瑞恩。”

帕若莱鄙夷着:“粗糙生物不知礼节,神经兮兮,张牙舞爪。”

泰格瑞恩伸出利爪:“刚才,我们是在衔接,验证身份。你自诩高贵?贵从何来?按照《本宇宙法典》第19898条款规定,影响执行公务者,意识要受到关1亿年禁闭的惩戒。并且不用法庭宣判,2级及以上级别星系管理中心确定即可执行。”

“别理他,没级别的小生物,以为高几等。我刚给他补习完生物和生命的区别,没来得急讲小生物的礼仪。”

帕若莱视他们如敝屣,听到“法律”二字,因内心惧怕,杜口结舌。做沉思状后,借机走开,目不转睛打量神俊鸟。

莫茨尼尔一向能隔皮断货,鉴貌辨色。现在也迷离恍惚,急不可耐地问:“你们从哪儿来,怎么有这样的生命形式?”

“他叫俳德特·布瑞克,我的队友。他注册的躯壳不是这样子。这是莫茨尼尔·李,山洞主人。他收留我,并承诺守口如瓶,使我能安全隐藏。刚才那位吗,是王子帕若莱,一向以纯色天生高贵自居。”

俳德特官方语气寒暄:“你们好。我找过很多星球,最后还是锁定这里,几乎找遍它的每个租期。我先到这个星球伴星--地球,那里高级一点的生物叫人类。他们曾以为地球是宇宙中心,自己是至高无尚的生物、宇宙的主宰,多滑稽可笑。”他的狮子嘴喷着凶壮语气。

“仅次于公子。他们的文明怎么样?”

“他们的历史就是互相屠戮史,以其他生物为食,互相欺骗,无恶不作,地球快被他们遭踏完。估计,星球拥有者不知道此事,否则给多少租金也不同意让这样生物祸害。当我寄居在人的躯壳里寻找你的蛛丝马迹,查阅远古传说,不小心遇到也在找你的敌对势力。在我受到追杀,身处险境时,有个叫唐英俑的人类男子,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用自己身体保护我。我受到很大触动,你知道,对于他们这样小生物,躯壳重伤而亡,意味着彻底死掉。我及时收集了他的意识,尽管没收集全,还无大碍。通过时空窗,我赶到这里,正好遇到多彩树上有只鸟,就帮助唐英俑暂时寄生在它身体里。我则寄生在从山下蹿上来的泰格瑞恩里。”

神俊鸟向大家招招锦粼幻霓羽翼:“叫我、叫它乌青青,我叫唐英俑,很高兴认识各位。我们生来有因缘,居住的行星互为伴星,它们外形差不多。地球真有自己的伴星,竟然在负3维度,奇闻轶事啊。”

“我们的尼蒂娅是伴星?对此哗众的论调,不苟同。我是纯色联盟的继承者--帕若莱。这鸟尽管迷丽,但是杂色。你们人类属于……”

“好像介于纯色、杂色之间。有的不好确认。”

“欢迎你加入我的行列,纯色自古以来是正统、正宗,是行星统御者。”

呀诺达拍拍自己胸脯:“我寄生的躯壳,王子颇引以为傲的纯色物种。我也混入啊?”

“你一脸奴才相,油嘴滑舌坯,叛徒工贼样,我坚决不同意。”

俳德特冷不防,扑过来咬断呀诺达一只胳膊:“我有了饥饿感,品尝一下贵族味道。”

“请尊重我们的肉体与尊严。”莫茨尼尔用铁拐给断臂止血。

“味道真香啊,这躯壳没有再生功能?”

“没有,除非用古老技艺。”

“那就露一手。”

莫茨尼尔凝心聚力,那断臂逐渐生长,恢复原状。泰格瑞恩舔着爪子上血迹,垂涎欲滴,虎眼迸射狮子的诛求无厌,贪婪地看着刚生长出的胳膊。

满头大汗的他请求:“不要再吃了,已经耗费我太多功力。”他转身十分惊诧地看着神俊鸟,半晌才回过神,“你们的文明,为何更残忍?山下正在杀戮的两派跟你们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你怎么知道?”唐英俑轻倾小巧的头。

“读你的意识,请原谅我的好奇。里面有许多会飞的东西扔下爆炸、火光,穿同样服装的端起吐火棍在搏斗。还看见衣冠楚楚、大腹便便,还有面黄饥瘦,破衣褴衫。你们残忍无道堪比黑煞影,但也有慈善一面。你们活着的目的是昧着良心造假赚花纸头,这其实才是你们真正的信仰。造物主因何攒出你们,太做孽啊。”

正在此时,有母女二人身体隐现于洞内。母亲本来形销骨立,蒲柳之姿,加上伤势很重,已菊枯荷萎。被女儿搀扶着,来到近前,气咽声丝:“莫茨尼尔大师,请您收留下阿霁莱娜,她是我们族唯一骨血。”

莫茨尼尔透骨酸心,涕泗交颐,虔敬地回答:“兰道尔王后,我定会倾尽全力,不仅缘于仰慕您平素的三从四德、扶老携幼、母仪天下。您惠施四海,泽被后世,我沐浴甘霖,铭记于心。但滴水之报怎答涌泉之恩,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看到您伤痕累累的身体,实在不忍再伤害您的菩萨低眉。您也知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天下崩塌,聂玛山洞不能独善其身。”

“感谢您的溢美之词,我纵然做了些许小事,也是饮食祖德,担传承之义,本应披肝沥胆。现在,我的内心早已秋风扫落叶,万念凋敝。不为自己性命忧虑,只为先祖基业倾颓撕心,为黎民涂炭裂肺。我们的世界行将毁灭,阿霁莱娜在这里也许有更多生存机会。她不仅是我的骨肉,更是祖业传承者。九老呢?”

“他们的躯壳刚离开。我可以给您疗伤吗?”

“不必,谢谢。我要回去陪伴夫君战死疆场。”

她说完坚毅挺直腰身,把一个带细链子的小锦袋挂在女儿脖子上。最后紧紧拥抱她,同时看了帕若莱一眼,意味深长地说:“你们别继承仇恨,永记先祖荣光、未竟大业和儿时美好时光。”

在阿霁莱娜摘胆剜心的泣不成声中,王后渐隐而去。

“山洞,以及整个冈底波山,九老都布施防护,没有许可谁也进不来。现在,她们来去自由,可见防护失效。我们处在危险中,俳德特来寻找同伴,黑俊影的同伙也会光顾。”哀痛之中,莫茨尼尔像在自言自语。

“那快想办法!”帕若莱焦躁不安。

他没有回答,使劲拄着铁拐,沉思默想。

“不要留恋你的山洞、你的古物,快想办法离开这危险地方。”他开始在洞内徘徊,“你必须保证我的安全,父王在洞内肯定会说这句话。”

而唐英俑饶有兴致地端倪阿霁莱娜。她身高1。68米,身材丰满,体态匀称。皮肤白皙,透着健康的麦黄。五色渐变的短发自由舒卷,洋溢着活力和朝气。面部轮廓分明而不犀利,鼻梁高挺,嘴唇性感。绿宝石一般的眼睛,魅力四射。浅米色的眉睫毛弯曲着桀骜不训和温温尔雅。隐隐约约有时能听到,她浅色长裙上,素描着鸟在枝上啼;清清楚楚看到树叶在长出、飘落,时序更迭。她左手腕上攀着青龙手镯,与修长手指上卧伏的凰蓝戒相映成趣。

“我父王他们怎么样?”帕若莱突然停下来,冷冷地问。

她突然止住哀伤,半是幸灾乐祸地回答:“他们非常残忍,杀了我们很多,自己也折损大半。”

“你们杂色更残忍无道,不守协议,先挑起争端。”

“让我们遵守受欺凌的协议,不可能。士可杀,不可辱。”

“你们自愿签订的,出尔反尔。”

“不是我父授权签订的,是山本将军私自决定。”

“你们杂色杂七杂八,乌合之众,没有共同目标、信仰。我对你那么友好,从小到大,力排众议,与你交往。你却利用这种友谊,诱我入陷阱。”

“肯定是个误会,决不是我本义。我只是想私自找你来商议停战办法,因为我感到山雨欲来。”

“只有我俩知道的秘地,为什么我一出现,伏兵立刻四起?”

“山本将军搞的鬼,他为抢夺盟主之位,在我周围安插亲信,一举一动都被监视,我根本不知情。”

“哼,谁相信?美女计,把我当质押,企图使我父王就范。”

“是我求母亲用计将你送到这里,你免受皮肉之苦甚至性命之忧。”

“真好心!为什么不偷偷放我回去?”

“你们纯色没一个好东西,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们杂色根本没好心。”

“你们纯色只有狼子野心,无论老弱病衰,连一个宠物都不放过。”

“他们都该死……”

“该死的是你!”

争吵戛然而止。他俩怒目而视,磨牙凿齿,气愤恨生充溢山洞。

她从兜内掏出一寸长的物件,在手掌上接触独有体温后,膨成三尺长的九龙杖。这杖好似理解她心意,冲他挥去。他挥出梅花邪搁开,火星四溅。

两个冤家怒气凌云,奋诀而起。你来我往,难解难分,只见一团彩色影子飞旋。两个武器一改以前的谦让比试,寒光闪耀,杀招紧逼。九龙杖是祖传瑰宝,由九条不同纯色龙的筋纠结成。传说为猎这些龙,她先祖得罪了纯色族,为后来决裂埋下隐患。杖轻如棉,能领会使用者意图,把情感化为力量施加给对手。梅花邪乃是帕若莱母亲从家族宝库中精选的古刃,是欧阳二铸剑大师的绝作。使用它能唤来家族能量,唤来多少视使用者的心力和功力来定,并以冷光形式溢出,麻痹对手武器。

洞内,他俩的搏击难分伯仲。洞外的战斗正酣,两个盟军倾其所有,誓决雌雄。兵喊马嘶,枪炮轰鸣,古技发威。这些战争力汹涌,撞击高山,使山洞摇摇欲坠,塌落的碎块夹杂着烟尘,暗淡洞内的光亮。

“你们以战斗为乐吗?不用自己动手,看看场面更宏大,毁宗夷族的战斗吧。”莫茨尼尔举铁拐挡开他俩,轻点一下,山洞壁如拉门扯开,迎面呛入战火硝烟。

山下,滚滚战争在无情蹂躏、肆意践踏所有土地和生物。长天阴翳,冷风含悲。空中、地面旗幡飞舞燃火,兵器打拼带血。各色战士跑、跳、飞,各样猛兽嘶、咬、抓,各种战车冲、撞、碾。

呀诺达鼓起透明的手掌:“英勇无畏,慷慨赴死,其节可嘉。他们都中****?不珍惜自己,不珍惜族胞。他们肯定能更换躯壳,否则,怎么这样不爱惜躯壳。好像在我们万年一度的躯壳节上,以消灭对方躯壳为乐。”

俳德特心潮澎湃,百端交集,狮子大开口:“他们陷入小困境不能自拨。悲哀啊,制造这些生物,不赋予文明,罪过啊。本宇宙小生物管理中心知道后,肯定大发雷霆之怒,严惩违法乱纪的造物主。”

“少感叹吧,我们不也参与其中,助纣为虐吗?找回意识嚢,我要换一个差事做,否则心里愧疚怎安?”

帕若莱、阿霁莱娜跃跃欲试,贯甲替兵,要冲下山去参战。

他一挥铁拐合上洞壁,同时让他们手中武器缩入各自口袋,黯然地说:“我们族胞就是在无止无休的争论中积怨,以致于干戈相见,两败俱亡。记住兰道尔王后最后说的话吧。”

“您的铁拐杖真神奇。”唐英俑张开精巧的鸟嘴。

“我愿弃杖成林,拯救河山归大同;我愿扔杖为舟,普渡众生离苦海。”

外面一声巨响,然后一切死寂。

莫茨尼尔神情苦楚,几欲跌倒:“他们这些孽障释放完最后能量,均灰飞烟灭,一切结束。”他倚住铁拐悲伤地吟道,“昔日植柳,依依江潭,今看衰落,凄怆难言。树尤如此,吾何以堪?”

帕若莱跑向洞口,声嘶力竭:“放我出去,我要找父王,找我们的纯色盟军……”

“出去?肯定找不到你父王尸首和你惦记的宝物。”她虽风鬟雨鬓,仍丰容靓饰。继而悲恸欲绝,如槁木死灰,狂笑到,“一起消失,尘归尘土归土。”

唐英俑用羽翼轻抚她,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安慰一颗承受国破族灭家亡的悲伤心。她倚偎在双翅间,感觉到一个男子而不是一只鸟的温暖,仿佛找到依靠。

他见状更暴跳如雷,狠命踢石洞门,并用古老技艺炸它。莫茨尼尔快速过来制止,也找不到办法平息同样承受囯破族灭家亡的愤怒心。

火山口处传来黑俊影的怒吼,那是压抑已久的愤懑。

俳德特迫不及待地问:“意识囊在哪儿?”

呀诺达随口回答:“在里边。”他平素放浪形骸,落拓不羁,娱乐世间万事。无论遭逢多大变故多么突发,他仍心安神泰,应付裕如。

于是,他俩向山洞里面跑去。

莫茨尼尔向山洞口招招手,两个守卫挤挤挨挨冲进来,恰到好处躲开上面塌落的碎块,弄得灰头土脸。

“你们守卫有功,还想再活下去吗?”

他俩感到莫名其妙,互相对视一下,抖掉身上的石屑和潜伏的草线昆虫。

“当然,还没活够,没赌出输赢。”墨麒嘶鸣完,摩拳擦掌,吐黑火淬楞刃方天画戟,要一决雌雄。

“过几百年,你的功力也不会长进。”雪麟低吼罢,吐白火莹菱柄丈八蛇矛,欲再较高低。

“你的尾巴会发霉,成为烂棍子。”

“我想砍掉你傻头,看能不能还长出来。”

莫茨尼尔举手制止:“每过一百年,在洞内都听见你们争吵。我们的世纪结束,所有生物在劫难逃。你们可以选择……”

墨麒和雪麟懵然未懂。

“……选择,缩小成这两个孩子手上的玩偶,当他们的宠伴,发誓保护他们。还是成为这个世界陪葬品,化为灰烬,甚至连灰烬都飘散无迹。快选择!”

两个守卫面露不悦,一时犹豫不决。

“没时间了,快选择!有可能也是为完成一个重大使命。”

墨麒放低兵器说:“真的,我就喜欢办大事。”

雪麟收起武器说:“对,闹翻天才好。”

“不能蛮干,必须发誓,服从他们的命令。”

“好,大师说的肯定有道理。”

“我看世界坏透,还是听大师吩咐。”

“好,我们发誓,甘愿为他们抛头颅洒热血万死不辞坚持到底致死方休如有反悔天打五雷轰顶碎尸万段不得善终……”他俩异口齐声。

随着莫茨尼尔双手伸展,他们立刻像泄气皮球,缩小成泥巴大小,比核桃大点。

“孩子们,喜欢哪个,自己选。”

帕若莱撇撇嘴,纹丝不动。

她小心翼翼托起雪麟,仔细打量,除了红色龙头,其他部位洁白无瑕,爱惜地放入衣兜,抚妥兜盖。“我今后叫你牙牙。”

于此同时,莫茨尼尔手一翻,小巧的墨麒出现在掌心,递给帕若莱。他顺手塞入衣兜,觉得凸起不雅,还拍平,学她的腔调:“我今后叫你夜夜。”

莫茨尼尔转身对神俊鸟说:“不远万里光临,匆匆忙忙招待不周。”一挥手,托盘出现,上面有四只精镂细雕的惠山泥杯,“请品尝冈底波山峰独有的清风洱茶。”

他用羽爪,抓起一杯,见杯中有一黑珠子大小之物,犹豫不定。莫茨尼尔自己端一杯来到鸟身边,对着镶花边的耳朵悄悄说:“这是黑圆茶,要一口呑下,才能品出滋味。”

唐英俑一饮而尽,囫囵吞下那颗黑粒,立刻感到胃如掉进冰窖,抽搐不止,身体哆嗦起来。莫茨尼尔用手轻抚一下羽毛,鸟不适感减轻许多。

此刻,泰格瑞恩驮着意识囊--一团三扁四不圆的青布包一一迈四方步走过来,呀诺达伴随,后面传来冷笑。

“我们族胞已同归于尽,古老技艺和精气毁于一旦,九老法力快枯竭,黑俊影要挣脱。呀诺达,我收留保护你千年,本来不该乘人之危提出条件。你观众一样,看到我们悲剧收场,肯定悲天悯人。”铁拐自作主张点意识嚢缩小许多。

呀诺达洋洋自得地说:“得了,应该叫全族覆灭。别不好意思,不就是把两个孩子带走吗,小事一桩。”

俳德特紧忙摇晃狮头:“我们有原则,趟过时间流,不许扰乱当地进程。”

“行了,我的兄弟,你来到以后,这里一切无意被改变,已经受到扰乱,多改变一下又如何?何况举手之劳,快答应这个条件。他们没狮子大开口,要是提出恢复这糟糕的世界,虽不是难于上青天,只怕更违法。”

唐英俑自报奋勇:“他俩与我们人类近似,可以带到我生活的地球。”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到漂亮妞呈英雄,你现在是鸟不是男子。”呀诺达背起意识囊,如同背起背包,反唇相讥,“我看地球也末日可数。”

他摆出公事公办的派头:“我们还是明法审令,恪守成式。先向总部汇报,才谋无遗谞。”

“等等,我父母怎么办?”帕若莱语气平淡。

呀诺达狠劲拍拍他:“公子,据我感应,他们在战斗中使用一种技艺,击中后,立刻消失。现在倒好,不用打扫战场。真是环保战争,我们回去要推广这个经验。今后要学乖,不要摆王子派头,寄人篱下的滋味可不如皇宫内院里颐指气使受用。”

火山喷岩浆,热浪灼脸面。声嘶力竭的嚎叫,充满愤怒的报复心态。大家心神错乱,魂战魄惊。

莫茨尼尔当机立断:“快走!”

俳德特慢条斯理地说:“必须是纯意识或特殊躯壳,才能用时空窗。”

“这次不使用破窗户,走多维通道,以免留下痕迹,麻烦缠身,让你这法律先生钻空子。”他笑嘻嘻中隐含疲倦,“公差结束,我想到拉斯威加星云休养生息,过一段清静日子。”

“我只想到莱比锡星系,漫步在纸版图书中,回味远古悦读乐趣。”

“我肯定都是法律方面的大部头。”

他俩面对一堆圆球,用心意语破解指令,发出请求。可能是臭老九司迪纳故意留下让他们使用,五维球少有的乖顺,很快被激活,闪出光波荡漾,中央的大圆球一分为二。大家接二连三冲进去。

阿霁莱娜回头忙问:“大师,您不走吗?”

“我的使命还没完成。”

很多黑色怪物张牙舞爪向这边扑来,火山岩浆照亮黑暗背景。山洞摇摇欲坠,开始崩塌。温度骤升,烤灼焦味刺鼻。

莫茨尼尔凭着本能及时封锁多维通道入口,瘦弱身体被杀气腾腾的黑色吞嚼。

同类推荐
  • 猩红圣徒

    猩红圣徒

    他是一个私生子,源于背叛与禁忌的结合。死而复生,依然是来自血亲的图谋算计。他人生的转机,则始于家族死仇之手。给了他新生,给了他梦想,给了他做人所需要的东西。从此,漫步黑暗血途,承受背叛无数,一次次的跌倒再爬起之后,他始终能够保持最初那一抹纯善羞涩的笑容,以圣洁光辉之心,祈祷大光明愿!(不喜欢慢热的朋友,请直接跳过第一卷,无妨。)
  • 至强丧尸系统

    至强丧尸系统

    官坤,身为一名快递员的他,却意外的遭遇一场车祸。当醒过来的他发现世界变了,那群恶心的家伙随处可见,曾经地球的霸主现如今同老鼠躲在阴暗的角落里。这是场生与死的游戏,更是一场跟上帝较量的竞技,我们简称它为‘竞技游戏’……求不打脸……大哥大姐,新人不易,求推荐,求收藏。——烟灰i跪谢
  • 重新启动

    重新启动

    2012玛雅预言世界末日,是真有其事,还是另有阴谋?惊险诡异的玛雅遗址探险,别样地底世界,各种古怪神秘的变异物种和人类……艰辛多磨的寻迷之路。末日步步紧逼,真相使他们惊叹万分!原来所谓的末日竟是……
  • 末世魔法门

    末世魔法门

    2012末日来临,是毁灭么?也许是重生。有得就有失,有失就有得。科技法则崩塌,魔幻法则建立。
  • 世界末日之厄尔尼诺

    世界末日之厄尔尼诺

    地球气候变化日益明显,真的只是气候的忽然诡变吗?笔者带你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
热门推荐
  • 遥远爱着你

    遥远爱着你

    她是宅在家里抱着电脑打字的畅销作家,他是舞台上她们眼中的王,因为天天守着电脑,熬夜,吃饭不规律,她的健康受到严重危害,在他面前,浅笑安然,却在心里默默计算,自己还能陪伴他多久......
  • 魔法世界:女公爵的历程

    魔法世界:女公爵的历程

    因唯一的哥哥加入骑士团,成为了骑士团团长,不能继承家族。可妮莉雅的父亲,格雷尔公爵决定让自己的女儿继承家族,成为女公爵。可妮莉雅被送到斯忒娅魔法学院,开始了她的历程。
  • 金子是不是白色

    金子是不是白色

    我叫金白,是名刑警侦探,破案无数,在民众的声声叫好中,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将自己送进监狱……
  • 吸血鬼殿下的落跑萌宠

    吸血鬼殿下的落跑萌宠

    一个天生就与平常人不一样的女生,被人群排斥,终于有一天,进入了一个魔法学院,本以为能过上逍遥日子,麻烦连连找上她:遇上冷酷王子、迷糊的成为四大家族候选人的候选未婚妻,花痴女个个瞪着她,四个如花似玉的王子,到底谁才是真爱?
  • 道武纪

    道武纪

    朱雀骤起,八千昼夜弹指尽咫尺天涯,风刀霜剑独自行行人渐远,愿逐月华照冰心心坚未移,尘世何处觅知音旧欢如梦,故人长绝隔音尘尘封雨中,萧疏纷纷葬离魂魂极千里,潜渡枫林共谁语语笑犹记,当年携手成追忆!
  • 历史色盲讲故事.1

    历史色盲讲故事.1

    战国,一个中国历史上不可忽视的时期,在这一时期,中华民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终于从分裂走向了统一。周王室式微后,中华大地就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动乱,公元前403年,三家分晋后,中国走上了统一之路。一直蜗居在黄河以西的秦国,在商鞅变法后,化蛹为蝶,突破黄河天险,东进中原,终于完成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统一。本书全景式地展示了战国前期错综复杂的天下局势,讲述了那一时期大大小小的故事,大到商鞅变法,小到鸡鸣狗盗。大国之间尔虞我诈、纵横捭阖,在那个时代,战争成为了解决争端的主要手段。
  • 豪门宠婚:酷首席的新欢

    豪门宠婚:酷首席的新欢

    他是亿万大首席,她是小小女佣人,谁说只有门当户对才能嫁入豪门?他说:“女人,记着谁是你的男人!”他时而冷漠,时而温柔,她以为高高在上的亿万总裁爱上了她这个小小女佣。她珠胎暗结之时,他却一声令下:孩子打掉!这个女人,让她给我消失……
  • 启示录之神囚

    启示录之神囚

    人就是神,而神就在我们心中,在我看来,人和神是相互依存的,就像光明和黑暗,善良与邪恶,从一开始有人的时候,神就在了。人总有两面性,神性和本能,任何一种动物都有他的本能,这种本能是狂野的,是不受控制的,而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人有着神性,它教会我们懂得克制,懂得敬畏,让我们不能肆意妄为,不去伤害他人,它让我们享受自由,又同时限制我们的自由。神只在人的心中,而当神被具现在人面前的时候,他也就不再是神了。图里费-萨洛奇,作为神裔守望者一族,萨洛奇家族的族长,在神与人之间展开了一场属于自己的斗争,他是否能在这个浮躁与堕落的年代,明确神的意义,拯救生灵的灵魂呢
  • 唯他不爱

    唯他不爱

    海归的她,本来是想摆脱以前的一切,却还是被心爱的人当成了姐姐的替代品。原本和心爱的人好好的生活,却被失踪的姐姐的意外回归打乱了生活的节奏,一系列的爱恨纠葛从此产生,不知现在回头还来不来得及看到,他,还在你的身后………………
  • 诛小三:完美婚姻

    诛小三:完美婚姻

    钟小漠,一个时尚的都市知性女子,有着殷实美满的家庭。突然有一天,丈夫带来一个怀孕女子,要和自己离婚。面对丈夫情感的背叛,小三那甜蜜笑脸后冷暴力的同时,她还要面对不同情感遭遇的三个闺蜜的婚姻危机。经历过情爱纠缠,目睹朋友们婚姻的分分合合,她学会了从七个角度去把握自己的婚姻……,最终用自己的智慧从容而潇洒的完成了蜕变,用强者的姿态演绎了一个在婚姻的十字路口的艰难抉择,成全了自己对爱情的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