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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树在呻吟,这里的一切,同那个时候没两样。风的呼啸,只缺少血的洗礼。

陈涛看着周围的一切,他仿佛来到梦中,自己与陈翌琳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只不过……他会不自觉地看看身后跟在警卫身边的小霞,小霞很吃力地踏着每一步,她没表情,具体讲她像是在按着自己的模式走,这个空间,好像只有她一个人在走……所幸,陈老师就跟在她的旁边,因为,陈涛也发现陈老师似乎有意与孙老师作对!

这是加加第一次上山,她紧张地张望着一切。有好几次想下山了,但是,自己独行那才是更恐怖的。她奈何不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还……还没到吗?我们学校的后山,真是大呀!”加加问着身旁的人,但是,无人理她。具体讲,她身边的人也在卖力地爬着,这也是校长第一次上山,为何他会把山封住,他也想不起来了,仿佛封山之事并不是他干的。加加看着他,然后无言以对,继续闭口上山了,没有想到身旁的人既会是校长。

“啊~~山上没蛇,这是千真万确的。”陈老师扬言而笑。这让孙老师一脸的不快。他看着陈老师,然后极为讽刺地道着:“听陈老师所言,您到是希望来上一两只蛇追着您跑吗?”

“哎呀呀!误会呀,误会!我只是对校长所立的牌子感到好奇罢了!这么好的一座山,有着天然的蹬路石,还有树木在唱歌,虫鸣在呼唤,只不过,它们为何唱得这样忧伤!孙老师,以你的心理观念,你能体会到吗?我老啦,不知道你们年轻人是如何听这大自然的语言。”

孙老师的手都快捏碎了,他想狠狠地打这位眼前的老者,校长到底为何把他邀来?一把年纪,就该躺在床上睡觉。这是何必呢?而且,他到底看自己哪里不爽?他望着陈老师,恭敬地望着,“年轻人呀~~诉我并不雅兴,我听到的就是树的声音,与虫的鸣叫,至少听得出它们编写的乐谱,每个人的欣赏角度都不同,我到觉得是欢快的声音!因为……学校给了它们三四年的自由日,每有人来打搅它,它们可以安静地活着——属于它们自己的——大自然的生活!”

“……”陈老师盯着他,他露出的是自信的笑容。扬身而去,不再与他同步走,而是一个人突然加快了步伐,虽然对于老者的平均步调,他显得有些吃力,但他的笑声把它们给淡化掉了,整个山头都是陈老师的声音。然后树在附和着他,一起在山间回荡……

警卫员们看着这有趣的学术讨论,他们身感到压力地存在。学了心理,真可用心理战术去应战吗?他们并不明白孙老师与陈老师所讲出的话,那些深刻地懊秘,他们只能从外观上却体会,虽然也向陈老师那样细细品味山中的歌,的确是有种哭泣的声音,在韵踉着:孙老师到底觉得它们欢快在哪里?这,是不是陈老师大笑的原因呢?

校长,从头到尾都闷不吭声,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地走,看着地上的石头,他闭目养神。

校长,他是怎么想得呢?

每个人又是怎么想的?

陈涛看着每个人的脸,看着他们眼里所透露出的神秘好奇心,想着那些众所不知的事情。他紧接望着身后的小霞,只不过,当他望着她时,他却诧异一番,刚刚是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个身影跟在他们后边,他数了数在场的人,每个都数了过去,十一个,嗯,还好,是十一个!一个也没多,更是没有少!

“喂,你拍什么照呀!小心王警官要你一个人从这里走回去!”警卫们有几只似乎按耐不了这种磨蹭,有一位则拿起自己新买的手机拍起照来了!

“没什么!只不过难得来一次这种地方!而且,如果真能拍到灵异照片,哇!那真是全世界都轰动的事!”

“你真要拍,就直接到灵墓去拍吧!说不定拍个鬼火,自己被吓个半死,科学家才研究出某些神奇的化学成分!再来,如果你的相机有闪光灯,被王警官知道了,我可帮不了你!”看着同伴叽叽呱呱地说了一大堆,这个警卫到有些不快了。不过,他称着对方转头时,又拍了一张。这张是对准校长、两位心理学家以及陆小霞的背影。他自己也不知为何拍,可能是正好都是领头人物,拍得有价值罢!

“我知道了……你拍照了!刚刚你的手机响的声音多大呀!”

“拜托!你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呀!”

“我是好心提醒你!王帅,你别狗咬吕动滨,不识好人心呀!而且,咱们还是同组的!”只见那个人一把抢过王帅的手机,开始把玩起来。当然,一来就是来瞧瞧他拍了什么照片。他想着:应该是拍了陆小霞,因为,此女生的确长得可爱、漂亮。如果那个男人是想去侵犯她,而她为了自保而杀了他,那个理由也完全可信的!

他寻着那张照片,他看着——果然是有陆小霞,但是,为何还包括这么多人,而且陆小霞还是背面的。他抱怨着:“我说王帅,你干嘛不照个好一点的角度,都说帮你保秘啦!而且,你把这么一堆人都拍进来,干嘛?称背景呀?”

“你就别再嚷嚷了。就是怕你想歪,我才不想明拍!你没看到吗?我是在拍校长和那些有学问的人!真是的,竟在那里瞎呼喁!”王帅无奈,他继续走着前面的路,只不过,他只觉得同伴似乎太安静了。应该有个回应,于是他停下了脚步。

“怎么啦?你在那里呆什么呀?小心我们脱队了!”

“你……我说你……你都拍了什么了?”

“拍了什么?”王帅回走了过去,他随手把自己的手机从对方手里拿了回来,“不就是刚刚我形容得那样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难道真是……”他想说出,想念出来,从未想过自己所想得竟会成真,他看着那些照片,在这张照片里,既然多出……

“多出了一只手!还有,那只手的斜上方,有一个人影!而且,好像在盯着我们瞧。”同伴解释了一遍,他一直盯着校长走过去的地方,一直看着孙世与陈老师他们。尤其是孙世,因为那只手就抓着孙世,就好像……孙世在牵着某人的手一样……

只不过,当他离开了手机屏幕,再望向那个地方,一切又什么也没发生。

王帅把手机又重新藏进口袋里,他愣了愣,面对前方的路,该走下去吗?

“喂,你们两个,怎么走那么慢?没吃饱饭吗?”王警官转过身来,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声音都是震耳欲聋。对于警卫们来说,他比鬼更恐怖,他说的话就是命令。

王帅又重新伸手摸进口袋,他想着:要给王警官看吗?他会不会认为是我手机里的‘哈哈镜’功能?还是……当他看的时候,一切又是那么平静?

大家都在走着,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情。

快到了……就快到了……

再过一个小山坡,只要过那一片树林……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吧!现在的温度,正合适呢!

陈涛抬着头,看着比自己高出三四倍高的树,不管什么时候,这些树总给人沉甸甸的感觉,它们就好像在缩水,随时就在我们的头上,吸着我们的汁液,叫我们变成干巴巴的木乃伊,然后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随风而起,随风而去——

有一种无形的风在吹着……好冷。

有一种虚无的力在压站……好闷。

有一种莫名的情感冒出……好烦。

真得很烦。大家的表情都被扭曲的不成样!

那是一口井了!当看到那口井,大家的表情都惊恐万分。真得……真得有井?

跟梦一样。一切都跟梦一样。它的周围散发着绿色的气,缓缓地受着不知名的冷空气,叫人像走进了幽幽谷。那口井所呈现的古老韵味,那些灰色的砖不知被风化了多久,只不过在这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出现这口井,周围的树都弯着腰,像是在为它磕头,然后“嗡~嗡~嗡~”地互相鸣叫,整个人,撕心裂肺,耳膜就快暴破一样!

“这里,真得有井!”校长看着那口井,想走上前去,却被陈老师叫住了。

“校长,还是远离一点的好。我们都不敢保证那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们离得远点,它也未必会立刻扑过来!”陈老师看着那口井,他的眼睛总是斜的,像是不漏过一丝一毫的印迹,总是想把每一件事情看清、看透。只不过……孙老师既然闭口不言。他看着那口井,表情是似有欣赏,但又是一种惊讶万分的样子,很复杂、很矛盾……

“孙老师,有何高见呢?”陈老师的表情到是多了点变化,有种嘲讽的感觉。

“没什么……只不过,我没有想到在学校后山,既然有一口井!真是怪哉,怪哉呀!”

“呵呵~是么!不过,这可是校园里流传的三大奇迹之一!身为心理老师,应该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吧!”

“哪里!小的,学术不佳!还是该多向您请教!”

“怎会,你客气了!”

在场的人,眼里看着井,耳里听着两位老师的高谈阔论。

陈涛望向小霞,他只希望她能好点儿。但是……小霞的全身似乎还在发抖,她很害怕,她的眼睛不敢看着周围,就连身旁的民警,她都上下打量了好久。她双手抱肩,紧紧地裹着自己,嘴角的抖动是言语也说不清的。

“混蛋,你忍心吗?小霞一个人在受苦,她在害怕,我能有什么力量去保护她?”陈涛的声音很粗糙,加加就站在他身后,她有些被感动,男人都是这样的吗?回顾自己的一切,自己有认识到好男人吗?不,没有。将来会认识的到……会认识的……

今晚的亮光,并不只有月亮一个。甚至……

应该正确的说:没有月亮……

小莫抬头望着井,她想起了“井底之蛙”的故事,从井里看着天空,天真得只有那么大,一口锅的大小。要不是有先前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自己说不定就是无知的青蛙!

只不过……

“你到底要把我困在这里多久?我到希望你立刻赐于我死罪!”

小莫这句话不知对了这口井说了多少次。井里的回声很大,但她不怕,她只想传答给对方听,那个爱恶作剧的孩子!只不过……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所听到的回应,只是井壁里所透露出的奸笑声,他们很快乐!

小莫站不起来,她没有力气,她的声音只适合呻吟……

她的身体下,并不只是水的凝固那么简单,如果井壁是透明的,在那口井下,那些透明的水,还游荡着数不清的金鱼,而且,在那深深地井下,那一串黑黑长长的东西,如似海藻飘浮游荡,正一步步地往上升,从最深的地方升向最高处……

然而,身为人类,却什么也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有那个东西的存在……

“我想出去……我知道了……我明白了……自杀是解决不了事情的。你让我出去吧!”小莫只能听着自己的回声,她想站起来,但是已无力了……

“你今天……真得想出去吗?”本来是只有自己的声音的,原来已喊了很久,现在却有个声音回应她!小莫感到惊喜,但又充满着恐惧。不会是有什么阴谋吧!还是,对方也想明白要出来见我了?她不是早就和自己见面了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终于有话跟我说了……”

“不,我无话跟你说。只是要你认清一个事实!”小莫看不到她,只能听到那个幽然的声音。那个声音就像是耳朵自己能听见,不知道方向,只知道头脑意识里会有它的存在。

“什么……什么事实?你出来呀!躲着算什么?做鬼,难道就只能偷偷摸摸地害人?”

“……”

“出来呀!”小莫的声音嘶哑了……她闭着眼睛,尽力把声音放到最大。只可惜,一片寂静之后,除了自己的喘气声,其它什么也没有……直到天边又出现一道光亮,湖里反馈回去之后,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有声音了,而且是很杂的声音……有脚步声,有人上到这山上来了?小莫抬起头来,看着井口,井那头还是黑丫丫的,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说真得,自己呆在这里多久了?小莫也想不起来了……总觉得好久好久……自己就该变成干尸,被脚下的污水洗清往日的罪过……

只可惜,人并没有后悔的药,哪怕自己已经认错了、认清了,却终纠要走完自己所创下的路……

当一个泡泡响起时,小莫愣住了……两个泡,三个泡……这些泡泡底下,时不时地闪现出光亮,怎么回事?一时间,小莫整个身体竟平衡不了,但是又沉不下去,就像坐在软绵绵的沙发椅上,任由它晃动!不过,仔细看着这些水,那些亮光其实就是鱼鳞,这是……这是中心湖里的金鱼……它们……它们怎么会在这里?

可是,还不容小莫多想,水面上升,小莫看着井口,只知道自己离它越为越近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方面……

“这口井,是本身就有的吗?还是学校后来建的?”王警官走向校长的旁边,他看着校长,校长似乎也摸不清楚,正睁大眼睛看着它!

“陈老师,这个世界上真有鬼魂的存在吗?”陈涛问着站在一旁,还在盯着孙老师瞧的老者。

“有……但也可以说没有……具体地话,还是要看你与那个灵魂有没有共鸣呢!命中注定发生的事,是怎么也逃不掉的。可能……那些家伙也在麻烦你为他们办事呢!只不过……人必须要先死一次……这大概就是神奇世界发生的事吧!”

“那个……太深懊了,还真有些叫人吃不消!”

“你要都听得懂,还在这里混啊!哈哈哈哈~~”

树在摇,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起,叶儿在互相拍打着,那宽宽的叶面儿所呈现的仿佛是情感交错……

气温降下来了……

叶儿也被那强有力的吸引而瞬间落下……

“王帅,志强,你们上前去看看井里有什么。夜晚刮风了,很冷……看完了没事就早点收摊走人!”王警官从刚刚开始就对这两位另眼相看,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好机会。

下级,怎么可能违抗上级的命令。如果连口井都不敢看得话,日后很难在警卫厅里混。

“走吧!王帅,不要忧郁了,王警官说的就去做吧!谁叫我们这么不识相,竟然在他眼皮底下玩起手机来!你那个还没有给他看吧!”志强对着王帅,说起悄悄话来。志强是个很乐观的人,看到他装作无事的继续朝着那口井走去,王帅也有了点自信。

但是,没走几步,当离那口井只有两米长时,他们俩都停下来了……原因——好冷。再来是那奇怪的声音,像是在这口山的底部,埋藏着瀑布,有着“咕噜噜”的泡泡声,好像连自己所处的这块地,都会给它撞碎似的。

“还要……还要上前走吗?”

“走吧!你没看到王警官一直盯着我们!如果真要死,那也是逃不掉的。刚刚那个陈老师说得很有道理!生与死,一切很难掌握的!走吧!”看着志强执意要走,王帅的表情到也松驰了许多。

好奇心,让他们一步一个脚印,直到看到了那口井里黑得不像样的水……

“这口井既然有水……地势那么高,井里的水还可以到底这个高度吗?”他们俩人互相看了看,然后再看看那黑漆漆的地方,有冒泡,但冒得太小,已至于他们看不到。他们注视着它,那里面曾经有多少个尸体跳了下去,不堪回首。只不过,他们可以安心地告诉其它警卫,自己并不是胆小鬼!他们微微笑着,然后转过身,对着王警官举着一个“耶”的姿势,只是一个普通的井,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校长,陈涛,孙世,以及那位陈老师全都盯着那口井,他们的眼睛似乎离不开那个方向。不管王警官在一旁多么吹着自己所带的班!

当其它几位看着点点黑色的泡沫从井椽边冒起时,大家也跟着流汗了……

很多泡沫,泡沫都是什么颜色的?

那两名警卫员突然之间也像失去了声带,只是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半天发不出一点声音。怎么回事?他们……

他们的确是不会说话了,就在刚刚那些泡沫突然之间的猖狂,他们失去了声带——

耳朵里除了泡泡声,还是泡泡声……

王警官这才意识到什么,他命令了其它的人拿起口袋配枪,枪是不能随便拿出来显的,刚刚摸到枪把,一时间还觉得陌生!

有一团黑黑的东西从井边开始往外冒,看不到……他们俩人看不到,然而其他却都看到了……他们唯一相信的:这个世界上有鬼!

小霞闭上了眼睛,加加也是,就连陈涛也死死地盯着她不放!他一时间开始担心,会不会是陈翌琳?但是,看到那一头的卷发,不是,应该不是的……他松了口气,却又不住地紧张起来,他想起了另一个女生,那个叫小莫的家伙……难道……难道……

“这个家伙,这个是鬼!是鬼呀!开枪,重重地开枪!”王警官发疯似的,先按下了第一个枪把,他不知道有没有对准她,因为她实在太恐怖了。一头被水梁得不像样的头发,还有那被水泡了不知多久的浮肿块,再加上那一套粉红像以被刷白的淡红衣服,而且,最重要的,她就只有半个身子露出井面,看不到眼睛,却感觉到她的嘴在微微地颤抖,她在高兴呀,因为有了食物而高兴吗?

“开枪!开!不要让她过来!”王警官的下令,是谁都不敢违抗的,而在同一时间,当陈涛大声喊“住手”时,却已来不及了……

枪打得确实是真实的肉体,当那个身体背后被迫露出几个小孔又喷洒出鲜血时,陈涛却跪下来了……

而那个女人,当她被突如其来的枪弹所袭击,被一股力道所制服时,她纵身一跃,从脑后方重重地倒了回去,两只手张开,其中一只还微向前伸,像是要抓着什么,却怎么也抓不着,渐渐地向身后那个井椽,重重地摔倒了回去……

只知道有一个声音在寂寞的空间里回荡:

“爸爸,妈妈想你——回去……看看她吧!”

回去,看看她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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