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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命不该绝

一眨眼的功夫桦天眼前的景色又是一变,不再是那繁茂的树林,而又恢复了万里晴空。

桦天疑惑地看向了女娲分身。“女娲大人,我到底如何才能出去,还有您说的意外惊喜到底是什么?”

女娲分身假装皱眉道:“怎么,难道你就不愿多陪我一会儿吗?还是说你怕死啊?”

桦天无奈地苦笑起来,看来即使是神仙也终究会有任性的时候啊。桦天当然怕死,不论是谁若是在死亡面前再次看到希望,都会觉得活着是如此真实,都会多少怕死的。桦天当然也不会例外。他此时甚至比其他人更怕死,因为他的梦绝不能结束,他的梦承载了太多的责任!

女娲分身实在不再忍心戏弄桦天了,她正色地从自己的衣袖之中摸出一物攥在手中。桦天好奇地看去,可女娲分身却紧紧攥住不让桦天看到。她笑着道:“你先闭上你的眼睛,然后按我的指示做,其间千万不能睁开眼睛,否则就有可能出不去了哦。”

桦天一万个不明白,可当下却深信不已,紧紧地闭上双目,生怕睁开。

女娲分身柔声道:“来,张开你的嘴,不要睁看眼睛。”

桦天只好尴尬地长大了嘴。

女娲分身纤指一弹,手中的东西准确射入了桦天的喉咙。桦天只觉得咽喉一痒,便下意识地将那东西吞了下去。桦天闭眼皱眉道:“女娲大人,这次你给我吃的又是什么?不会又是!”可还没等他这话,桦天的表情便一眐。因为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文字及语言,他本对这些语言一点都不知晓,可此时此刻他居然一下子都明白了。虽然女娲分身没有与他解释,但他莫名而清晰地知道这便是控制翠寒玉的仙诀。就好像这些东西本就是他的记忆,现在只不过突然被唤醒一般,平添一股莫名的兴奋。到了最后,一句话突然闪现:“人生的路千千万万,到底如何才能从这成千上万的路中选择出一条正确的?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不应为背负的罪过而去选择道路,而应为选择的道路去背负应有的罪过。只要你觉得值得,那么你的路不论对错与否,都会有它自己的意义,所以请不要迷茫。当你明白这一切时,对已非对,错亦非错。天桦拜上,务请切记”

听完这话时,桦天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那话却已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脑海中,如此刻骨铭心。此时桦天已不自觉地睁开了眼睛,不解地看向了女娲分身。

女娲分身笑着在看他。“现在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如何从这里离开了,想必不用我再教了吧。”

桦天居然在点头。

而如此同时,那沉睡在桦天身体中的小精灵突然从桦天体内飞了出来,它似乎很高兴,游走在苍茫的天空,好奇而惊讶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桦天尴尬地看着这个迷你版的自己,道:“女娲大人,这个小家伙倒是该如何处理啊?”

女娲分身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由你一起带出去啦!他是你的分身,既然你已不用死,我当然没有权利留它。”

桦天无奈地看着这只小巧的精灵,一个劲地摇头。想想若是被同门的人发现,那到底如何解释?最可笑的还是小精灵的那张脸。

女娲温柔地伸出自己的纤纤细指,那精灵居然兴奋地驻足其上,骄傲地傻笑着。桦天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在傻笑一般。女娲亲切地道:“这只精灵是由我素身,再由你的魂魄衍化而来,可以说我就是它的母亲,你便是它的父亲。你已是差点死过一次的人,我希望它陪在你身边,你还能记得我。”

桦天听了这话,脸顿时通红。自己与女娲分身居然成了夫妻,这简直不敢想象,最要命的是居然连孩子都有了。那精灵看桦天一副痴呆的表情,居然不屑地切了一声。桦天只有苦笑。

小精灵坐在女娲分身的纤指之上,悠闲地荡着腿。女娲分身则温柔地抚着它的头道:“桦天,它既是由你的魂魄衍化而来,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它也就另一个你。你们共用一个魂魄,所以不论是性格还是思想它与你都是一致的。”说到这里,那小精灵好像听懂了一般,居然在傻笑着点头。女娲接着道:“所以每当你对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情迷茫或困惑之时,不妨问问它的看法。要知道人类的自我感觉有时太过飘忽,甚至有时会对自己产生强烈的陌生感。自古以来,这世上有多少人是因为对自己的困惑而终铸大错。所以我希望你每到对自身困惑之时,不妨问一问另一个自己。它就是你,所以绝不会对你说谎。它的话你也请放心倾听,精灵本身也是不会说谎的。当然,它的话也只是一个意见而已,处事为人的决定权还在你自己。我只是希望你以后不要让自己后悔而已。因为像你这样善良而坚强的年轻人,相信这世上已经不多了。”

桦天表情顿时肃穆了些,他郑重地看向了那只精灵。精灵的表情居然也很严肃,不过却带着一份淡淡的童真。桦天不自觉地笑了,精灵也跟着笑了。两个自己相视而笑,何等的神奇?

女娲分身看了看桦天的身体,他的身体居然已经开始变得透明起来。“桦天!快些出去附体吧。否则你的魂魄马上就要散了。”

桦天低头一看也吓了一条。他索性不再犹豫,当下用嘴咬破自己的手指,让那献血四溅而出。那献血渐渐化作血雾,弥散与空气之中。不消片刻,那苍穹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桦天立即双手抬至胸前,手指不断交叉变换着手印,嘴中还喃喃地颂着仙诀。

女娲分身笑着抬起手指,那精灵不舍地离开女娲分身,然后居然还笑着向女娲分身摆手,接着便露出一脸坚毅的样子,挥翅一头钻入了桦天的身体中不见了踪影。

桦天突然手印停止,大喝一声,睁开双目,眼中顿时精光四射。与此同时天上的那裂缝居然射下一道金光,立时笼罩了桦天周身。女娲分身与桦天之间隔着一层金色的光罩。女娲的笑温柔而慈祥。桦天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郑重地道:“女娲大人,相信我,有朝一日,我一定会让翠寒双璧重逢的。”

女娲只是在笑,因为她根本听不见桦天在说什么,所以只好连连点头。可桦天见了却很安心,他暗自以剑灵发誓:“只要我这次三山会武不死,就一定要寻回翠寒雄玉。”说完这话他立即摇头道:“不!我绝不会死,我绝不能再用死来逃避了!”他的身体缓缓沿着那金光上升,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点点地丰盈。他笑着对女娲分身挥手致意。女娲也挥起那纤纤细手。直到最后桦天消失在了迷蒙的天之彼方。

女娲最后叹了口气道:“也不知另一块玉中的伏羲哥哥过的如何?”

桦天猛地睁开双目,古朴的木制天花板首先映入眼帘。他当下猛摇着头坐了起来,同时不断攥拳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然后他便笑了,因为他毕竟还是没死。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即将翠寒玉逼出体内。翠寒玉还是泛着那翠绿的光,可那光芒之上却映着淡淡的血色。要知道这翠寒玉已将桦天体内将近一半的精血尽数吸去,桦天此时不仅修为大减,体力和精神也是大大地不如前了。果不其然,他刚站起来便是一阵眩晕,险些再次栽倒。他惟有苦笑着看着手中的翠寒玉,之后谨慎地将它收入囊中。“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人把你抢去了,女娲大人。”

而就在这时,桦天的背后突然多出了一个小巧的脑袋,细一看,居然是那只可爱的精灵。精灵看了看屋内的摆设,打了个哈欠,索性又缩头回到了桦天体内。

桦天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走廊,可还没走出几步,便停下了脚步。桦天本是想去找秋寒提前问问今天的行程安排,但此刻却不得已晚些再去了。因为走廊的角落里有一人面壁而跪,那人已经不能说是跪了,可以说是几乎趴在了地上,而且已经在打着呼呼的鼾声。而最要命的是这人桦天认识,便是昨天大闹招财赌坊的小方了。他看上去似乎很辛苦。

桦天出于好意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道:“喂小方师兄你请醒一醒,在这里睡实在太不像样子了。”

小方睡意朦胧地睁开双目,直起腰跪着朦胧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桦天提醒道:“小方师兄,我是桦天。”

小方略微驱除了些许睡意,眯着眼看着桦天道:“哦!原来是林师弟啊,真早!”

桦天不解地问道:“小方师兄,你为何不回自己的房间去睡?”

小方刚要说话,却突然间猛地睁开双目,挺起腰笔直地面壁而跪,哪里还有半分困意?

桦天不用问也知道原因了,一股霸道的剑气从背后传来。不用脑子猜也知道是霸天来了。桦天当下回身行礼。

可霸天的眼中却充满了愤怒,他只说了一句:“都随我来!”然后便怒气冲冲地走了。

小方半分也不敢怠慢,立即跟了上去。桦天也只有跟上去。

天色刚刚亮,聚香阁的二楼很清静,只有霸天一行人。他们的桌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冷菜,不过看上去确实蛮好吃的。

桦天走到桌边刚要坐下去,便听到霸天冷冷地问道:“桦天!我昨夜查房时,你为何不在房中?”

桦天微微皱眉,扶着桌边道:“师叔,我昨夜实在睡不着,所以出去散散步而已。”

霸天不动筷子,大家都不敢动。霸天追问道:“出去散散步?总不会也是去赌坊赌骰子了吧!”

桦天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方听了这话,则顿时脸色苍白、口干舌燥。

秋寒见霸天脸色很难看,于是立即提醒道:“桦天,你昨夜到底去哪里散步了,霸天师叔他这也是关心你才问的,你又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说说又何妨?”

桦天沉思半晌还是觉得昨夜与望月之间的事还是莫说的好。若想说谎瞒过翠寒玉的事,他自知没那个水平,万一让人听出了破绽,就更加说不清楚了。于是当下竟闭口不言。

霸天见他这般模样,立即拍案而起,那桌子虽是上好的紫檀木,但也不堪霸天这一掌的力道,立时粉碎。桌上的菜也噼里啪啦地摔了一地。

无忆见霸天怒气冲天,立即起身劝阻道:“霸天师叔您消消气,我相信桦天他不会出去胡闹的。他既然有他的隐私,那我们还是莫要逼迫的好。”

桦天听了这话非但不觉得感激,相反,他只觉得无忆的话就犹如一个狠狠的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于是当下竟冷笑道:“我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出去喝酒寻开心而已,不用某些人在这里假装好人。”

无忆脸色一红,实在无法下台。

霸天的脸色也已经泛红,他的手已经攥紧了拳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桦天。大厅内的气氛立即紧张起来。过了良久霸天突然叹了口气,松开拳头道:“罢了,这之前我没有强调出行的规矩,你们犯了错,我也是有责任的,是我疏忽了。”众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可霸天却又突然话锋一转,高声道:“可是从现在开始,谁若是触犯了我的规矩,一概门规论处。”霸天见众人不语继续道:“我的规矩不多,只有三点。第一,不得任意离开我所能感知的区域,若要离开也要事先经得我的同意。第二,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那些富贵子弟。第三,莫到生死关头绝不可以解放剑灵之力。你们这次可都听清楚了吗?”

小方抢着道:“听清楚了!”众人也都默认。

霸天只是狠狠瞪了小方一眼便下楼去了。临走时掌柜的居然也没有追究那桌子的损失,而是一再赔笑。看那表情,好像很不得霸天把这聚香阁砸了才好。也不知厉玄到底使的何种手段。

出了城镇,霸天一行八人风风火火地西向而去。由于几人平时都习惯了御剑而飞,虽对走路也并不陌生,但却还是头一次走如此长的路,所以不消半天便觉得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了。莫说三个女子个个无精打采,就连老练的无忆也都早已皱起了眉。他们修为都不低,所以个个脚力都很了得,可是精神上的折磨才是最致命的。明明可以眨眼便到的地方,现在却偏偏一步步地去走。真是想不明白厉玄到底在想些什么。除霸天外的七人默契地一个劲地拖延步伐,只希望到最后延误些时日,到那时不御剑恐怕都不行了。可他们似乎低估了霸天的耐性,倘若你也活了将近百岁,你是不是也会像霸天现在这般从容呢?

紧托慢托他们还是在日落之前顺着官道来到了他们的第二个驿站木叶城。他们几人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华丽的城墙和金色的城牌,而是一棵高耸入云的树,即使在城外桦天也能清晰地看到那巨树的伟岸,说那是棵树,倒不如说它是座山,它甚至比山还高。巨树中部是葱郁的绿叶,树顶则是一片雪白,想必是因为高处不胜寒而结了层厚厚的霜。八人的看到这树顿生敬畏之意,就连霸天也不例外。

小方仰头痴痴地看着那树道:“这难道就是木叶城的仙树玉棠?”

桦天特意看到了一眼那金色的城牌,上面果然清晰地写着三个大字“木叶城”。桦天读过那么多书,当然知道此城取名木叶是因为此城有一棵出了名的玉棠仙树。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说一下正道修真联盟的总体格局。轩辕大陆的西侧乃正道领地,这里虽不像东方天朝帝国那样由天子统治,但每一个城却也有自己的城规与城主。正道得了千年前魔门偷袭世俗界的教训,所以每个门派都将各自的势力渗透到了世俗界。正道修真联盟门派不计其数,但若论威望与实力最出名的还要数三山剑派、五行家族以及四大门阁。三山剑派指峨嵋蜀山,昆仑圣山,蓬莱仙山,这三派是以剑入道。五行家族分别是指金行南宫世家、木行上官世家、水行司徒世家、火行东方世家还有土行西门世家。这五个世家家与其说是修真门派倒不如说是修真家族,因为他们的修炼功法只传族内之人。这五行家族分别以五行道术入道。而再说那四大门阁,要知道修真界门派颇多,门派多了便难免要有些无聊的人弄些排名先后。三山剑派与五行家族历史悠久,源远流长,自是不屑与那些散修门派比较,所以他们也不在排名之列,不过若论个人实力的排名,他们便难免牵涉其中了。就好比如今正道联盟实力排名第一的便是蜀山派掌门林俊峰,擎天剑仙霸天由于修为进退莫测只排在第十五,幻魂仙子紫娟则排在第十二,而厉玄则排在第五。正因为有了如此排名,蜀山派才会如此威风。由于各门派的实力年年变化,所以年年的门派排行都有变化,门派排行当然与个人实力排行息息相关,由于某个人的实力超绝便使自己门派排行提升,这是常有的事。而这四大门阁便是取每年最新公布门派排行的前四位,所以这四大门阁也是一年一换,今年的四大门阁依次便是年老资历的沧海门、水上势力最强的青龙会、只收女弟子的碧吟阁还有最近新出道的青城派。

仙树玉棠传说乃上官世家先祖的英灵所化,此树高耸入云,枝叶纷繁,遮天掩云。所以自古以来便是上官世家身份与地位的象征,由于族人对此树敬畏非凡,所以凡非上官本族人都不得直接触及该树。一到木叶城一看到这巨树,便就等于到了上官世家的地界。而这城的城主不用问也知道是上官家族的现任族长上官玉杰。

霸天看了看那金色的城牌,苦笑道:“我哪是带你们几个去参加三山会武啊?简直就像是闲着没事来串门的。”他当下没在犹豫,迈着稳健的步伐向木叶城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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