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没有目标,我不知道该去哪儿,走下去到了哪儿都像是在流浪。
子午云说我很自由,而他却很束缚,可我明白,凡事都有所限制,就像是我的自由,那是我舍弃所有的束缚换来的。
同样如我的清静,是我舍弃所有的热闹换来的。
子午云他知道我的自由,理解我的安静,可是他不知道,当一个人没有了热闹的时候,那绝对的清静就是种孤寂,没有了束缚的绝对自由,也会是一种毫无目的的迷茫。
是的,我的却是迷茫的,我不知道去哪儿,该去做些什么。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不知道上天安排我活下去有什么意义,我找不到我活下去的理由,可记得曾有人说过上天应该是有上天自己的想法,还有如果有那么一天,当最后一片雪花凋零的时候,雪宜就站在我的面前,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她能认出我来吗?
会,她怎么能忘了我呢?
不会,我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我,她也不是那个她,怎么会认出?
她认出我,我该怎么办?
她认不出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会不会出现?
如果会,那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美,我都不敢想象。
思绪漫天舞,不知什么时候,我的身边跑过衣衫褴褛的两个男人,他们跑的很急,赤着脚,裂开了一道道鲜红的血口。
看着他们,我不能做什么,也不想做什么。
很快我的背后,忽远忽近传来马蹄声夹杂着女人的喊声,孩子的哭声,还有叫骂声连成一片。
我回头看了眼,是一队身披种铠的甲士,押送着一瘸一拐的奴隶,披枷带锁。
看他们的样子并不是战俘,而更像是城中的贫民。
其实我是不想看的,因为事情就是这样子,战争流血,杀伐屠戮我都得看淡,因为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旨意,谁也没有什么该抱怨的。
他们都看着我,一个一个都走过去,有的摇头,又有的叹息,但更多地是像我一样子的默然,许是他们很失望,遇着的是我,不是一个能救他们脱离苦海的仁者。
是的啊,仁者,仁者无敌,勇者无畏,好像听说过,可我想不起,对此我只能替他们惋惜,我实在是无能为力,我自己也是被自己奴役,何谈救赎呢?
或许他们本对我没什么太大的希望,我想也就不会有任何的失望。
即使失望,那也不会是与我有关。
这样想我的心中渐渐安宁,其实我也没什么不安的,因为这不是我的责任。
“喂,小子,滚开!”
小子?
骑马的甲士冲我喊的,看来我并不是很老,我还是很年轻,只不过是有着一颗苍老的心。
“臭小子,找死吗?”
这次是另外一个骑马的甲士,他还冲我扬了扬手中的剑。
想死?
我笑了笑,暗笑他狂妄了,我是想死,可是很明显他们杀不了我的。
要杀他们,我甚至用不着出剑,只要动动指头,他们瞬间就会化作泡影。
这不是神奇,而是我确实有这个实力。
只是这不能作为我杀他们的理由,或者可以说他们不配死在我的手上。
看着我,前一个甲士一个勒了马缰,催马我的面前,抬手“唰!刷!刷!”
他在我头顶就是三鞭子,打得我头皮发麻,我伸手探了探,一片鲜红,是我自己的血。
淡淡咸涩混着血那种特有的幽幽腥味,我吸入鼻孔。
他打了我,理由是我挡了他的路,可我还是不能杀了他们,仔细想想,的确如此,那样一来我就真的是该打了。
轻轻挪动步子,往路边移了移,打我的那个或许真的不堪战争的苦涩,或许可以说这荒唐的世道已经彻底激发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暴戾,他居然挥剑就要杀我,可第一个人把他拦了下来,还当着我的面说,算了,一个疯子,你跟他较什么劲儿?
一个疯子,疯子?
疯子?或许真的是个疯子吧!
反正这么多年连我都不在乎,实话说我自己是真的不在乎,当一个人自己都不在乎了的时候,别人会在乎么?
可看到那些晦涩眼睛的时候,我庆幸,庆幸我可以不用被人驱使,当我为自己命运心伤的时候,回头那些奴隶又在羡慕我,因为我很自由,可以自由的走掉,可他们怎么知道我同样是被驱使,被奴役,只不过他们是被皮鞭,而我是被一句承诺。
只是我都成了一个疯子,如果雪宜知道了,她怎么安心,她怎么忍心看我如此落魄?
低头,伤从中来?
雪,我想说其实我活得一点儿都不好。
谁都可以看到我的落魄,可是我还是不愿意让她看见,只因为我喜欢上了她,就注定会承受这一切,让这一切的罪恶我一肩承担,只是我不想看到雪宜在为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