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释血,我不相信你的爱能经历那么多的背叛。我不相信你的魔之血不复发。到时候就算是白伊的血珠也没有任何作用,我要你的心彻底堕落,落入万劫不复的魔道。”密林的深处仿佛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叹息,鹖勾起阴影中略削薄无情的唇畔,露出一抹恶魔餮足时的贪婪,却带着一股说出的性感而诱人。
“虹莲,你的孩子果然厉害,只是他终究还是太嫩了,还不能和我势均力敌。”像是嘲弄般低沉的声音在茂密的树林中忽远忽近的回荡着,带着一股让人胆战心惊的战栗和恐怖。
城墙下,是黑压压攒动的人头,密密麻麻,远看像是在蠕动的蚂蚁。
但是等到一走近,就完全被他们身上眼神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强大而冰冷的气息震慑住了,那是怎么样恐怖的战士,虽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没有出路的,但是在他们的身上不见丝毫的畏惧。
倒是包围他们的那些镶金服饰的使徒,被他们这样临危不惧的气势震住了,只是虚张声势地厉吼着提剑上前,但是明显气势不够,瞬间都被那些冰冷如杀人机械般的战士斩杀。
那些冰冷的战士全身笼罩在漆黑而冰冷的铠甲中,只露出冰冷如霜的眼睛,那是一双经过千锤百炼迸发出强大震慑力的眼睛。
在那群黑色铠甲战士包裹著的最中心是一个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鬼斧神工般雕刻出来的英俊脸庞慑人心魄,即使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冷的抿着唇畔,依旧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性感撩人。
冷酷男子昂起头,漆黑的眼眸似乎满溢悲伤地看着站在高墙上的白衣女子,素衣女子清丽的脸庞在城墙上透着微微模糊,乌黑的长发在空气中蔓延出倔强而孤傲的味道。
男子像是一个被困住的王者,四面楚歌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不见丝毫的慌乱。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而作恶的血腥味,空气中到处飞溅着殷红的血带。镶金使徒的惨叫声,暗黑军团成员一致而整齐的吼声,那一切在冰释血的眼中都仿佛不存在。
男子只是淡漠而悲伤地看着素衣女子,似乎在确认这是否是她最后的决定。
那一刻,白伊慌乱地错开黑衣男子坚定而悲伤的眼眸,不知道为什么,那刻,白伊觉得淡淡的心虚和心慌,仿佛自己是那个背叛他的人。
他们之间好像原本就是对立,就好像他们相反着装的颜色,黑与白本来就是这个世间的两个极端,代表着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希翼和未来。
但是想到还隐在暗处的鹖,冰释血对佘氏的所作所为,还有自己的曾经死过一次的师兄,那些无辜而受到冰释血残害的人,
素衣女子又转过目光,装作坚强地对视男子悲怆的目光。
那双鹰眸般犀利的眼睛此时带着沉重而说不清楚的悲切和哀伤。
似乎是看懂了女子眼中的深意,这个黑衣男子不舍却沉重地低下头,他的健硕而憔悴的身躯仿佛剧烈地战栗了一下,好像不在做最后的挣扎和无意义的期盼。
周围的一切还在继续,刀光剑影中夹杂着飞溅的血水,同时伴随着无数人的惨烈哀嚎,俨然像是一片人间炼狱。
不过这一切都对冰释血没有任何影响。
男子缓缓举起右手,做一个坚定而强硬的手势,所有挥剑的铠甲战士瞬间利索地收回泛着冷光的军刀。
他们整齐而快速地聚集到一起,将黑衣男子围在最中间,他们的队形凌乱中带着一种井然有序。
看着不再镇定有序进攻的铠甲战士,镶金服饰的使徒随即一怔,终于有喘息的机会了。对于这些不知疲倦和劳累的铠甲战士,他们像是杀人机械般,让人从心底觉得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举止似乎有些怪异的黑色铠甲战士,高墙上的素衣女子瞬间有种不祥的感觉。
她不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反应会是什么样,正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这种感觉让人还害怕。
有序排列的铠甲战士,将那个负手而立的男子层层围住中间,只是依旧面对那些服饰镶金的使徒,那样冰冷而噬人的目光,加上之前那种有条不乱的进攻方式让每个人心底都冒着深深的冷气。
接着像是空间在剧烈地扭曲着,不要说是和铠甲战士面对面对峙的服饰镶金的使徒,就是在高墙的素衣女子也感觉到这份不同寻常的气息。
喝——突兀的,所有的铠甲战士整齐划一地厉吼出声,同时右手扬起,凝聚的青光直冲云霄,巨大的能量伴随着狂狷的飓风。
刹那间,高墙下的场地上随着飓风刮起弥漫的烟尘,厚重的烟尘慢慢掩盖住场地中间那一群黑色铠甲的战士和那个依旧负手而立的黑衣男子。
看到这个诡异的场景,白伊的心陡然一颤,她几乎是扑到高墙边缘,似乎想看清楚场地中的情况。
但是狂狷的飓风阻止了她前进的步伐,不要说是看上去瘦弱的她,就是场地周围那些健壮的年轻男子依旧没有办法靠近半步。
巨大的风沙迷住了所有人的视线,也慢慢掩饰住了那些铠甲战士冰冷而令人战栗的目光。
白伊挣扎着想从高墙上奔跑下来,但是这阵诡异而巨大的风沙阻拦了她的单薄而瘦小的身躯,也阻挡了她并没有多大力气的步伐。
灌满风的衣袖砰砰鼓起,女子单薄的身体在风中不稳的摇晃着,想维持身体的平衡就已经很吃力了,更不要说是前进了。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悠久的岁月,场地中的风沙终于平津下来,不意外的看到场地的中央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铠甲战士的身影了。
而高大沉重的城门依旧紧闭着,不曾有打开过的痕迹。
“辛苦了。”黑暗中传来男子郑重而低沉的声音,他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叹息和无奈。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紧接着女子虚弱的声音传来,同时带着一种近乎盲目痴迷的崇敬。
之后周围就又恢复成一片静谧和漆黑,只听到有节奏的拍击声,像是巨大的海浪在一次又一次的击打着岩石。
冰释血俨然沉默了,道谢向来不是他会做的事情。但是这一次,他是为那些无怨无悔跟随他的暗黑军团的成员道谢,要不是因为他的不死心,他想最后一次试探白伊的心,也不会盲目地赌上全部黑暗军团的成员。
虽然他们最后都安然地逃开了,但是无可厚非的是,他们都陪这个任性的军座冒了一次险。
看着一空的场地上以及并没有任何损伤的门锁和未曾打开的厚重城门,白伊惊愕住了,这是什么一回事?他们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还有就是原本并不亲自参与这件事情的冰释血,在最后偷袭的时候却奇异地代替负责此事的冰释琳出现,而负责这件事情的冰释琳却不知所踪。
虽然白伊确实有不少疑惑,但是当时来不及取消所有的计划。
白衣女子定定地看着场地中央,整个人颓然地依靠在墙体上,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白伊知道,他们之间是没任何机会了,当那个黑衣男子沉重地低下头时,他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决定。
那一刻,冷硬男子淡漠却悲伤的神情浮现在素衣女子的眼前,白伊不知道此时是为冰释血的伤神而难受,还是为以后对付冰阎殿和冰释血愈加困难而难受。
“白伊!”突兀的,男子温和而深情的呼唤响起,那一刻,白伊的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几乎是想也没有想转过头,但是入目却是一袭胜雪的白衣和男子温润如玉的笑颜,可刹那白伊却觉得自己像是落入了千年寒冰中——万劫不复。
白衣男子一脸温和地站在白伊面前,耀眼地站在她面前,带着他的骄傲和执着,被风吹起的衣摆猎猎作响,像是一把锋利的白刃。
而白衣女子惊喜的表情已经僵在脸上,她茫然抬头望着这个温和的男子,一切来的是那样的措手不及。
虽然白伊已经知晓这个男子回来了,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男子会这样不顾一切地出现在她的面前,还是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
她想不明白,这个白衣却狡猾如狐疑的男子这样做的动机。
素衣女子就这样思索着微仰着头,这个动作像是僵硬般一直持续着,仿佛回到一千年前,他的身份被揭穿时,少女叫他离开时。
白衣男子原本温和的黑眸闪了闪,但这一次,这个已经成为圣族的男子不会轻易地离开,更不能离开,一切仿佛回到了七百年前。
只是这个男子已经没有当初那么多纠缠而怯弱,现在的他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