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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尔虞我诈

宁余听完焦义的叙述,眼神闪烁,直看得焦义心里发毛。他赶紧哭道:“我说的是真的啊,我从小到大连一只鸡都没杀过,你放过我吧……”“既然这样,我放过你……”宁余缓缓说道。焦义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抬起头,正想要说些什么,宁余目光一冷,手中的剑毫不留情地往焦义脖子上斩去。“唰!”焦义的脑袋掉下,在地面滚了几滚,洒了一路的血。滚烫的热血从焦义的脖子上喷出,喷了宁余一身,但是他毫不在意,淡淡地接着说道:“……那是不可能的。”

地面的无头尸身还在抽搐,宁余面色如常: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吧!他的心志越发的坚定,杀人时已经能够做到面不改色,这是一种进步亦或是一种退步?

千岛盟是戴面具的,看来之前袭击轻云舟的就是千岛盟的人了。而且现在千岛盟已经与天宫门开战,不知道林师妹他们怎么样了。寒星岛被袭击,不知道那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而远凌岛随意被宗门放弃,想来也是没什么价值可言的。还有焦义说他是六剑门的,估计是胡扯的,看他拿着根铁棍,还敢说自己是六剑门的。不过千岛盟有六剑门这个门派无疑,否则焦义也不会拿它来冒充了。

对于焦义的话,自然是不能全信。但是最重要的一点,高风亮真的会是焦义口中的那种人吗?看见地面的储物袋,宁余眼中神色一动,上前将其拾起。储物袋可是灵器!自己根本没有,更何况里面不知有什么好东西。虽然之前那个储物袋是那个同门的,但那同门已经死亡,所以宁余心安理得地将其据为己有。他用灵力一查探,发现里面的东西蛮多,但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

他又去搜寻焦义的尸身,只找出一枚破碎的龟甲符和一枚刻有“千岛盟”三字的玉牌,看来之前就是这枚龟甲符护住替焦义挡了最先的一剑。他把怀里的东西放入储物袋,接着从里面取出一套干净衣服,换上一试,稍微有些不合身,但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打量四周,将那根黑乎乎的铁棍捡起来,手一摸,才知道那材质并不是铁,而是木头,入手颇为轻盈,约有一人多高。他想了想,把那柄剑收到储物袋中,毕竟剑身明晃晃的太显眼了,还是这用根棍子比较安全。

宁余看了周围一眼,打算就此离开。忽然他又想到还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于是便几步走过去,掀开其面上的面具。那个金属面具是一个光滑而简单的人脸,只有眼睛处有两个眼状的洞,背后没有带子,不知是怎么戴得稳固的。面具被取下,露出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庞,面上还带着惊喜的神色,看年龄在二十几岁左右,与宁余相近。

宁余不敢在此逗留,站起身,瞥见那块面具,心想: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没有一个身份掩护,一旦被神剑门逆贼抓到,他们能放过我吗?呵呵,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人,神剑门逆贼肯定不会放过我。焦义说他们千岛盟忌讳别人探询自己的身份,而且这里面门派众多,成员鱼龙混杂。不如冒充焦义的身份,如果被捉住,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千岛盟人都带着面具,但愿他们认不出来。

宁余捡起那块面具,上面还沾着血,他将其擦干净,尝试着往脸上戴去。那面具冰凉冰凉的,接触到面庞后就生出一股吸力,牢牢贴在脸上。眼睛四处一转,视野并没有受到限制,看来这面具设计得相当精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已经打算冒充焦义的身份,那么就要毁尸灭迹,决不能留下什么线索证据。宁余提着剑来到地面的人头旁,狠狠用剑划烂整个头部,直至面目全非。他又来到无头尸体旁边,将其大卸八块,为了活命,这些事算不了什么,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个王师妹的做法了。本来最好的方法是焚尸灭迹,然而届时焚烧时必定会有浓烟生成,他怕会引来神剑门的人,所以只能如此做了。周围鲜血四溅,根本无法掩饰,他也就懒得埋藏处理这些残尸了。做完这些,他赶紧离开这里。

此时已经临近中午,宁余戴着面具,提着长棍,独自走在树林里面。今天他连杀二人,除了开始产生了极大的不适,后面竟然一点事也没有。这周围全是树木,山林广阔,他早就已经迷路,东躲西藏走了一个时辰,没有发现任何人烟。他想着焦义的事,对方是一个修士,自己却不费吹灰之力就斩杀了他,那家伙一点反抗都没有。他这是骇破了胆,和早上自己的反应差不多。可见恐惧对实力的发挥有着致命的影响,怕死可以,但生死较量时万万不可恐惧。唯有镇定下来,才能在战斗中发挥出自身的实力。这个道理人人都懂,但是做到的有几个?知道是一回事,而做到又是另一码事了。

现在这附近不知道是怎样一种情况,我得去查看一番。宁余想着,看见一颗参天大树,便收起长棍,蹭蹭几下,连蹬带爬,便爬上了大树上端。眺望四周,只看到林海茫茫,目光所及之处俱是葱葱茏茏一片,绿树成荫,完全看不出什么情况。正当这时,树底下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谁?上面是谁?赶紧报上名来!”宁余心里一惊,看了下去,下面一个穿着提着剑的青年正警惕地望着自己。糟了!居然被发现了!我怎么这么粗心!宁余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在有面具挡着,下面的人看不见。

那个青年看见宁余没有搭腔,拔出手中的剑,指向宁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大声道:“你到底是谁?再不说我可要不客气了!”宁余深吸了一口气,看对方的服饰,与今早那个神剑门的张涛差不多,应该就是神剑门逆贼,现在先蒙混过去再说。他坐在树杈中间,腾出双手示意自己是空着手,道:“这位师兄,我是千岛盟的。我们千岛盟与你们神剑门是同盟啊!”“千岛盟?”那青年皱着眉想了一下,道,“你先下来,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我手中的剑可不会留情!”宁余心想:下去?这回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看他出现在这里,估计神剑门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现在只有靠焦义的身份才有可能躲过一劫,不下去是一死,下去或许还能活命,只能搏一搏了!于是他赶紧回答道:“好的师兄,我这就下来。”他从树上滑下来,高举着双手。那名青年目不转睛盯着宁余,看见他下来后,手中的剑仍旧没有放下,冷冷道:“你说你是千岛盟的,可有什么证据?”

宁余心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对方没有立即动手,说明这层身份还是挺可靠的,看来自己目前是赌对了。“我的腰间有千岛盟的玉牌。”说罢,他拉开衣服下摆,露出腰间刻有“千岛盟”三字的玉牌,这个动作让青年紧张起来,他屏息凝视,待看到玉牌后才稍稍放松下来。宁余心中比那个青年更紧张,他取下玉牌,正想抛给青年,青年忙道:“放在地下,后退!”看来这青年还是不相信他,宁余缓缓放下玉牌,再后退几步。那青年用长剑碰了碰玉牌,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慢慢上前拾起玉牌,手中的剑还是指着宁余。他稍稍一翻看,不似作假,那对方应该就是千岛盟的人。他把玉牌丢还给宁余道:“你为何出现在这里?”

“我与众同门在寒星岛作战,被天宫门击溃。我东躲西藏,辗转至此。师兄,你可有千岛盟的消息?”宁余说道,他心里也有些焦急,万一到时有六剑门的人与神剑门的人在一起就糟了,不过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青年把剑收回,放入剑鞘中,淡淡道:“千岛盟?谁知道呢。”

“师兄,那现在怎么办?我要跟你一起吗?对了,还未请教师兄高姓大名。”宁余唯唯诺诺,表现出顺从的态度。青年面无表情道:“我姓王。既然你是千岛盟成员,又与门派失联,那就先跟我去见神剑门驻地吧,到时候再听长老安排。”

神剑门的驻地?这下真的要冒充到底了。宁余心里忐忑不安,这万一要露馅了只能认命了。要不向他推脱自己还有事,不能去?开玩笑,现在对方还在怀疑自己,这么说那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届时只会欲盖弥彰。要不趁现在把他灭口了?这个念头刚刚泛起,就被他否决了。且不说不懂对方的实力究竟如何,就算是实力不如他,对方一直提防着自己,自己又空着手,恐怕也没有机会杀掉他。更何况就算自己真的能成功杀掉对方,也只不过苟延残喘多活一段时间罢了,还不如与他深入虎穴,这样活命的机会多大一些。

已到下午,宁余与王师兄一前一后走在林间。这里到处都是高大挺拔的苍天大树,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踩在上面吱吱地响。那个王师兄十分谨慎,他在后面指路,让宁余走在前面,宁余虚与委蛇,假装没有发现这一点,很自然地走着。二人心照不宣,气氛有些诡异。王师兄默默跟在后面,心想:既然对方肯去见神剑门长老,那么对方是敌人的嫌疑就减少了一些。所以他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对了,还没请教师弟你的名字?在哪个门派高就?”王师兄突然开口道。宁余回头一看,对方一脸的平淡,但是右手已经靠近左手提着的剑,只要有意外,立马就可以拔出来。“哦,王师兄,我姓焦,不过这门派……”宁余说道,心里暗想:哼!这厮想套我话,要是我直接说出门派,恐怕他就更加怀疑我了。“原来是焦师弟,幸会。”王师兄点头说道,也不追问宁余的门派了,他的右手已经自然地回到右边。对方似乎打消了怀疑,宁余心中松了一口气,若是连这家伙都糊弄不了,到时去见那什么长老就是自寻死路了。

“寒星岛不是由我门派的黎人愁长老指挥吗?他现在怎么样了。”走了一段路,王师兄漫不经心地说。宁余心里暗想:黎人愁长老?弟子一般不会直呼长老的名字,只会说是黎长老。那厮又在套我的话!糟糕!先前焦义只是说有神剑门的长老,并没有指名道姓,不知道是不是这个黎人愁。

看来那厮就是想用这个来套我的话,这样的话多半不是黎人愁了。若自己指出不是黎人愁,对方只要说他已经忘记,让自己说出来,自己到时不就路出马脚了吗?难道说是自己地位低微,不知道指挥长老的名讳?不行!对方既然用这个来试探自己,说明这个解释肯定站不住脚。不过也有可能真的是黎人愁,那厮只是随意一说,到时自己否决的话,那就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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