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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病过了半个月就好了七八成,司马婧的脸上总算有了几分血色。桃花盛开的日子将近,院子里她亲手栽下的桃树上,已有几朵桃花耐不住时光抢先出了风头。

司马婧把目光从桃树上移到了天空上,今天天气好的不得了,蓝的不见一朵云彩。

李晟就坐在远处的凉亭下,手中端着一杯酒,定定地看着她。

数日后。

“小姐,英大人给府里送来了帖子,咱们要不要收?”

墨红手里拿着请帖,问正在低头练字的司马婧。

她没抬头,依旧专心的练着字,只是反问道:

“墨红,你觉得哥哥和你般配么?”

墨红的脸唰的就红了,立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毛笔说:

“司马家向来不讲究什么门当对户,这你是知道的。你若是真心喜欢,我就帮你一把。算是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一点回馈吧。”

墨红红着脸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小,小姐,你别开玩笑了。”

司马婧也不恼,继续说:

“这件事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告诉我。至于请帖,拿去给老爷罢,全由他处理好了。”

墨红应了一声就匆匆退下了。她站在窗边,看着墨红远去的身影,嘴角情不自禁地向上翘,若是哥哥真和墨红成了,那自己真是成全了一件好事。

一阵风拂过。院里开得正欢脱的桃花上落下几片花瓣,司马婧想到请帖的事,放下笔喃喃自语道:

“终于要来了么?”

无人回答她的问题,只有桃花迎风带笑。

——

——

李晟接下了那张帖子,并在几日后带着司马婧登门拜访。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司马婧打发了墨红,独自一人在英府的院子里转了起来,七拐八拐的竟撞见了一片桃林。

正逢桃花盛开的时节,这桃林的桃花一朵接一朵开得烂漫。朵朵之间相辉相映,连成一片花的海洋。

英景轩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开口:

“喜欢吗?”

司马婧没回头,踮起脚摘下一朵桃花放在鼻间嗅了嗅:

“嗯,很漂亮,和当年一样。”

当年,多好的时光啊。

“可是,当年回不去了。”

他贪恋的看着这一切,素白的锦裙如蝴蝶一般在桃花之间穿梭,同时也飞进了他的心里。

她认同的点点头,无可厚非地答道:

“是回不去了。”

看她淡然的样子,英璟轩的心头一紧,一种浓郁的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他几乎是用吼的质问她: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李晟?!”

司马婧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冷道:

“这是我的自由,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呵,那你说,我,我算什么?”他苦笑道。

“三年前不留只字片语便走的人是你,苦等了一年多的人是我。你又有何资格来教训我?”

她转过身来,面容平静,竟看不出一丝一毫其它的感情。

英璟轩快步上前扣住她的手腕,用几乎是乞求般的语气说道:

“婧儿,那我们重新来好过不好,让一切都重新开始好吗?!”

司马婧挣脱开他的手,不留任何余地的说:

“太迟了。我已是有夫之妇,英大人,还请你自重!”

英璟轩愣住,无力地垂下双手,然后转身,离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司马婧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天知道她刚才几乎想冲进英璟轩的怀里告诉他这三年自己过得有多么累。可理智告诉自己不可以。三年前的大火不仅烧光了英家的一切,也烧光了英璟轩的一切。如今报仇之日将到,怎能因自己一时任性而毁掉这一切?

事已至此,我所能做的只有这些。子默,请你不要怪我,即使是赌上我们的幸福,我也要坚持下去。

——

——

“子默,我们成婚吧,再有半年我就及笄了。到那时你向爹爹求亲,他一定会答应你的。”

她的脸上满是憧憬的笑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暖人。

他的心似乎是停止了跳动,仿佛是中了蛊一般答道:

“好。”

渐有的冷意让司马婧回过神来,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怎么又梦到三年前的事了。

“墨红?”

“墨红?!”

大约过了半晌,依旧没人答应。

她心中略觉不安,想起身出去看看。但还没站起来就又重重的摔回椅子上。

是迷香!

临昏迷前她才明白过来,可是已经太晚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人摇醒的。眼前的女子年纪似乎比她略小一些,但却生得清秀。

愣了半天,司马婧才问:

“你是谁?”

小姑娘撇撇嘴说道:

“大梁国七公主,你叫我秋伊就好。你呢?”

“司马将军之女,司马婧。”

“原来你就是民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司马婧。”秋伊指着司马婧大叫着。

司马婧有些无奈的答道:“是我。”然后又反问道,“哪里来的血腥味?”

秋伊转头说:

“就是他咯。”

司马婧顺着她的方向看去,却差点叫出声来。那不是别人,正是英璟轩。

英璟轩身上有不少伤,明显是被打晕了。头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早已失魂落魄似的前去搀扶,司马婧扑在他身上痛哭:

“英璟轩你快点醒过来,你不要吓我……”

黑暗中,一只手抚上她的脸颊,英璟轩略微沙哑的声音在司马婧头顶响起:

“傻瓜,我没事,乖,别哭了。”

英璟轩的醒来让司马婧略觉不好意思,立马想要起来,却被英璟轩一把拉了回去。他重新闭上眼,有些疲倦的说:

“就这一次,好不好?”

司马婧不语,却也没在乱动。

“咳咳。”

一个声音很不应景的响起。

“那个,两位,能不无视我吗?”

某个被遗弃在墙角的公主很无奈的说。

策划这次事件的正是五皇子。五皇子窥视皇位已久,这次皇帝病重,正是争龙权的最好时机。但英璟轩和李晟都手握重权,如若让他们两人自乱阵脚,五皇子便有了八分胜算。

至于七公主秋伊,完全是因为五皇子怕她多管闲事,所以正在皇宫中的某个人很不幸的被自己的妹妹扎小人了。

当司马婧彻彻底底的搞懂这一切的时候,他们这一行三人已经解决了五皇子的侍卫潜入了都城中。

不过,进城是一码事,进宫救驾又是另一码事。

英府现在被五皇子以“保护”的名义重军把守,根本无法进去拿兵符。就在英璟轩一筹莫展之际,司马婧说:

“去司马府吧。”

将军家中养有备不时之需的精兵已经常事,只是司马婧倒是宁愿永远也用不到这精兵。

此时的英璟轩一生戎装骑在马上,准备带军进宫。司马婧站在马下递上手中的暖玉,浅笑着说:

“一定要回来。”

英璟轩看着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不曾想,这一别,便是阴阳两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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