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歼灭敌军!但是要活捉共工沥!”苍舒大声宣喊着命令,身先士卒地砍杀敌人。军阵严整的颛顼军队围剿溃不成军的共工沥残兵,就像猛禽盘桓在覆巢的上方,只等待一口一口吞下那受惊的幼雏。
穷蝉踞于高处,若有所思地凝视着交战的众生相。属下蹑手蹑脚地躬身请命,对这时前来的访客,穷蝉一点儿不感到意外。“这么早就来了?玉没得手?”
共工沦还没走近,背对着他的穷蝉就发话了,他只好止步肃立,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天帝军威如日普照,令叛军无所遁形,鄙人若再逞一己之勇,只会沦为笑柄。主上仁心厚德,自会除逆,匡扶共工氏正室,鄙人又何必执着?”
明明卖弟求荣,却还说得如此振振有辞,此人断不可小觑,眼下他还有利用价值,安抚一下也未尝不可。穷蝉转过身来,扶共工沦直起身子,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做得很好,我已禀告天帝,他自有决断。打听到共工泓的下落了吗?”
共工沦受宠若惊,紧张得舌头有些打结:“还……还没有。共工沥不……不知道把他藏到了哪里。我看还……还是被他杀了。死了……不是更好吗?”说最后一句时,他的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喜悦,但对上穷蝉犀利的目光,又不由得凋谢了。
不可能!作为肩负一族兴衰大任的君主,不可能在决战来临之前无故消失。初次接到共工沦叛国密报时,穷蝉还觉得可能是诱敌的诡计。是苍舒的坚持,才令大军里应外合之计成功,掌握了决战的主导权。有什么事必须要一国之君亲自执行,暂时罔顾燃眉之急呢?难道是……“啊!那是什么?”
穷蝉从沉吟中回过神来,看到共工沦已惊得跌坐在地上,想往后退却,双腿却瘫软得失去了力气。他的瞳孔中映射出红光,一大片阴影慢慢匍匐上二人栖身的高坡。穷蝉慌忙回头,顺着共工沦的眼神望向了天空。
最开始,那不过是一个微如星辰的小红点,俏皮地点缀在天幕上,不介意隐身于太阳的光辉中。那时,人们都忙于各自的打斗中,丝毫没有觉察。顷刻间,小红点就膨胀为巨大的红色光轮,与其说天空被掏开了一个洞,不如说有某种强力将虚空踩踏出一个凹陷的坑。巨兽的利爪慢慢渗出,筋骨突起,纹路鲜明。爪呈握球之状,凌空撑起,仰视宛如空中楼阁。天地之间悬浮着一只巨爪,单是这景象就足以让人心胆俱裂。而红光翻涌舒卷,隐隐有活物欲破之而出,无怪乎共工沦会被吓得魂不附体。
不待穷蝉惊呼出声,巨兽已穿透阻碍,现出真身。两只龙头左右摇摆,辨明了方向后,迅速游动身子向下俯冲,一名少年稳坐于上,红发随猎猎风动,焕然如旗帜。
最后一战,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