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墟这片天地分成四部分,当然还有那么些特殊之地零星分部在乾坤墟之中。这四部分,分别被称作府、海、殿和洞,便是乾坤墟四大势玉虚府、花源海、指沙殿以及别天洞。各个势都会有不同的分辖方式,像玉虚府辖下便是十八坞,花源海下有三十三岛,指沙殿下四十九座城,别天洞下当是九天山。
大江东自是在玉虚府下的屠龙坞,当属屠龙坞中最富盛名之地。大江东中除去那一江一山以及红荼广为人知,还有此地一家茶坊近年被往来之人推崇。
风碧尘进入集镇,寻了处落脚之地,足足走了数里才在镇角找到一间客栈。略显怪异的是,客栈似乎没有其他客人,这其他客栈可都是满满当当,和那塞满水的瓶子一样。现在这家客栈却像一个空瓶子,等着注水的空瓶子,不过似乎只有风碧尘这滴水准备进这瓶子。
门外的旗招在风中呜呜作响,门内却是店掌柜和店小二呼呼作响,风碧尘进到客栈也丝毫不知。“掌柜,掌柜。”风碧尘又敲了三声柜台,那眉眼细小,有一对八字胡须的掌柜,“嗯嗯”着,没睡醒一样看了眼风碧尘,随后又倒下,还念叨:“看来还在做梦,居然会有客人。”
无奈的风碧尘只好对着那小眼八字须掌柜大吼一声:“掌柜,来客人了。”
“啊,啊..吓死我了。客人,您..您要住我们店?”
“你这掌柜也是有趣,开着店不是让住的?我不来住店来干嘛,来打劫?”
“不是不是,打劫倒是还正常些。”
“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客人您要不先去看看门口的告示。”这掌柜似乎略带好意提醒道。
风碧尘回转过去,去看了眼刚才没注意的告示:凡入住此店者,一夜脱光示众游街,两夜缺胳膊少腿,三夜便剁了喂大江鱼,向春秋落。
风碧尘又回到店中看着掌柜道:“这向春秋是何人,如此张狂。”“客人您可不要这样直呼其名,会有麻烦的。他乃是我红荼南一个大户的少爷,惹不得。”看来这掌柜倒是一个地道的本地人。
风碧尘心中好笑,一个凡俗的少爷都如此张狂。掌柜看着风碧尘道:“想必您是那尊崇的修念人,可那家的少爷据说成了玉虚府的什么坞子之一,身份不俗。”
“哦,那他为何如此对你们店。”
这时,店外出现一抹艳红,突兀的撞入了客栈的木色中,掌柜望着门外的红衣道:“老板,来客人了?”似乎询问要不要收客一般。
那抹红衣只是对着掌柜摆了摆手,提着衣袖便上楼去了,风碧尘看着红衣女子,心中想着:这不是那刚才那红荼上的玫瑰么。
“额,这,客人,您看,还住吗?”掌柜又回问风碧尘。
“算了算了,我还是入店吧,哦对了,我银子没了,可以用珍米代替吗?”
这是一个清丽的女声从楼上传来,正是红衣老板:“老洪,不用他给,今晚就免费让他住吧。”
“好的,小二,听到老板的话没,带这位客人去上厢房。”
那已经醒来的店小二,喊了一句“好嘞,客人您请。”说着就引风碧尘到往上厢房。
而此时,客栈外一双贼溜溜的眼睛看着客栈的门房对着身边一个矮瘦之人,快去向少爷汇报,说有不长眼的小子住进玫瑰老板的客栈了。”
那矮瘦之人便慢慢消失在青石铺面的长街之中。
风碧尘正想着明日逆江修炼的事,却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随后房门便被破开,“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没看到本少爷写的规矩。”
风碧尘看清了说话之人,也就一个和他年纪一般的少年,一身柳纹锦缎,其身后跟着一个贼眉鼠眼和矮瘦的男子。矮瘦男子只是木然看着风碧尘,而那贼眉鼠眼的家伙则是像看白痴一样,不善的盯着,附和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来给我们少爷见礼,我们少爷说不定还只会小小惩戒你一番。”
风碧尘被人如此呵斥,便是泥人也有了几分火气。“滚”
向春秋显然没料到,这少年居然敢叫他滚,一时居然有点听蒙了,两个随从更是小脸一白,怕是这小子死了,我们也得遭一番罪,少爷才能舒坦吧。
“没想到,我向春秋,还有被人叫滚的一天。”
“你很好,报上姓名吧。”“我说滚,你们不懂?”
向春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对着两个随从摆了摆手,示意这两条狗出去摇尾。
“怎么,小子,你以为你是一个念者就可以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知道我是谁吗?”
“好像听说是什么坞子?可那又怎样?”
“怎样?不怎样,我是很一个讲规矩的人,今晚上,你既然来了就算你入住了一晚,今晚上先把你揍一顿,明天脱光了游街。”说罢,随着印式的结束,周身火光点点,如萤火一般闪着微光,却是密密麻麻,向春秋脱口道【萤火】。
风碧尘看着那男子周身如萤火般的念法,心中便知这男子居然一已经达到了蚁行后期,隐隐压过自己一头。萤火虽小,可却是不能小觑,对面的萤火破空而来,风碧尘只得脚下生出泥风,快速扭动身躯躲避这数量众多的萤火。可萤火却如挥之不去的附骨之蚀紧紧跟着风碧尘,无奈之下,风碧尘只好以桌凳阻挡向春秋的念法。
向春秋见风碧尘用桌凳来挡自己的萤火,当下一声冷笑,风碧尘亦是发觉不妙,可那萤火扑在桌凳上就像发出砰砰的脆响,豁然尽数穿过桌凳让风碧尘吃了个满。风碧尘低头看了看身上残破的衣衫,那哪里是什么萤火分明是些坚硬的小圆球,若不是那桌凳有所阻挡,风碧尘只怕不是这样仅受了皮外伤。可只是皮外伤,风碧尘亦是不好受,“是不是有股火辣的感觉不停流串。”向春秋奸笑道
风碧尘被打了个措手,心中自是不服,那向春秋虽是蚁行后期,可在风碧尘看来也不过就这几天才突破,而且出手便知裕气不稳,当是借助了外物,不然风碧尘受了一击,以风碧尘的躯体,哪怕有桌凳抵挡了一波攻势,怎么也不止这点皮外之伤,况且风碧尘裕气早已不能称之为裕气,精纯至元,念法的效果怕是蚁行后期也不过和其相当。
风碧尘心中所想只是电光火花之间,没有“薪”与“引”的过度,直接就是“形”印从手中发出,一声轻叱,衣衫都随之撩动。向春秋看着风碧尘的气势,并不为所动,心中冷笑:装腔作势。
又是念法【萤火】随手而出。早在中岳涧时,风碧尘就曾在神秘老者的指点下看清自己的“形”印是什么。
此时的向春秋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向其挤压而来,豁然是风碧尘风念引起四周空气流动变化的结果。风碧尘看到自己念法的形,一对若羽翅的风,向着向春秋而去。这对羽翅比之今遥在的蛟龙当时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在向春秋的感官来看却是这般真切。向春秋看到自己的【萤火】在风势下没有借风而长,居然承受不住风势倒卷而回。向春秋无法看清那一对羽翅,可风碧尘看到应自己的念法而生的羽翅若一条小小的风卷,卷着那些萤火全数打在向春秋身上。向春秋一声大叫:“啊”
门外向春秋的两个跟班,一听到向春秋的叫声,心中“咯噔”一跳,随后就看见向春秋直接被甩了出来,衣衫也差不多破烂了个精光。
风碧尘看着向春秋笑道:“你不是要脱光了游街吗?现在我帮你差不多脱了光,游街就自己去吧。”
风碧尘话刚是说完,便看见红衣女子款款而来,面无表情道:“客栈损失百两银子。”
风碧尘盯着向春秋,“你这个什么坞子,银子有吧,赶紧掏百两银子出来。”
“你。”
“你什么你,输了就要有输了的觉悟,小爷我可算仁义了。”
两个跟班看着向春秋,向春秋怒道:“给银子,我们走。”
在被扶着快出客栈时,转过头对风碧尘道:“我向春秋会找你找回场子的,小子。”继而盯着红衣女子:“玫瑰,你又何苦,生这些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到了谁的默允。”
向春秋似乎所言不虚,可玫瑰却丝毫不为所动。待向春秋走后,看了眼风碧尘,缓缓道:“虽知你不凡,可还是劝你明早趁着月色就离开吧。”
“向春秋虽不至于以势压人,可不代表别人不会。”
风碧尘本想说句“谢谢”,可红衣女子那仿佛带着寒霜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生生让风碧尘什么都说不出来,也不理会风碧尘就留给风碧尘一个红色背影。
这时定天珠中的神秘老头嘿嘿一笑,“这小女娃生的不错,风小子,你虽然小了些年岁,可也无妨。”风碧尘皱眉道:“我怎么发现您老最近活动很频繁啊。您真的需要修养?是不是骗我?”
“怎么会,不要想那么多,小子,我可都是为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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