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在乾坤墟亦可称得上一处名气不俗的福地,只是一句“天上人间”,便可想而知。
大江挂东截云霄当在天上,红荼向南引星斗只此人间。
未来过此地的人,听到此言总觉得此话太过轻夸。可到过大江东的人便真的是觉得此言毫不过其实。人们往往都会先被那从云层间缓缓流出向东而行的大江震得心里锵锵直响,可当看到江水云层下若隐若现的山棱,那张开的嘴便不知何时才能合上。人们称此地为大江东并不是因为这壮阔疑自天上的大江向东而流,是因承江而下的巨山名东。故此称其大江东,有故言相传,江的源处在山顶,而山顶却不在乾坤墟。可无论是凡俗之人,还是乾坤墟最强大的念修,都无法印证这传言,因为谁都无法沿着大江逆流而上直达那江源之处,最为强大的念修甚至都只能遥望那被截的云霄。
大江东本地之人其实并不喜称呼自己世代而生的地方为大江东,因为他们更喜欢另一个名字,红荼南。说到这红荼,乃在大江流至平缓之处沿江而生,往往被凡俗之人用作茶饮,亦可用作食材,甚至药材。此地凡俗之人大多长寿,据说便和红荼密不可分。所以,在本地人面前你应该叫此地红荼南。不得不说的就是,这红荼从来都是向南而生,尤为妙不可言的是每每至夜间便会有星辉笼罩着所有红荼,其中景象当得下只此人间。
风碧尘到此地并不是为了只此人间的红荼,这红荼对凡俗之人尽是好处,可对念修而言用作茶饮即可。几乎所有的念修都会来此地,是因为大江东,起始为了验证传言逆江流而上的念修发现,这逆流而行居然对裕气会有提升和磨砺的作用,当然这效果是越是低阶效果越明显。所以不仅风碧尘会来此地,蒙修、卫子元与关菲菲甚至其他独修的新子都会有这大江东只行。可显然风碧尘到此地时,并没有遇到几人,甚至启幕集其他人也没有遇到一个。
风碧尘一到此地便被大江两岸娇娇艳艳若两条铺在两岸的红绸带的红荼抓住了眼球,而长满红荼的更远处便是房屋连片的集镇。本意是直接逆江提升和磨砺裕气的风碧尘,被一个声音给阻止了。正是那神秘老者的声音在风碧尘脑中响起:“小子,你现在去这大江中提升你那裕气是想死吗?”
“这是什么意思?”止住步伐的风碧尘疑惑道
“什么意思,对你那引师的评价我收回,这么重要的事都没告知你。”
而此时,正在和清波酒打趣的曹东郭,猛地盯着下楼的二妹,大叫道不好,随即又摇了摇头,自语:“罢了,这也算一种磨砺吧,应该死不了吧。”二妹被曹东郭的举动弄了个晕头转向,吼道:“酒鬼,吓死老娘了。”“什么死不了活不了的,我看你要死在酒里了。哼”
..
“这逆江砥砺裕气可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你看现在可有人在沿江而上。”
“我怎么发现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什么都知道,是你知道的太少了。若要想在江中修行,需要看江气,这江就像人一般,也是有秉气的,若是秉气不顺,莫说你只是一个新子,就是你们口中的那玉虚府府主、别天洞洞主、指沙殿殿主和花源海海主也休想在这江中讨好。”
一提到这四位在乾坤墟响当当的人物,风碧尘也不由得一阵神往。那可是与迦南院长一般难求难见的神仙人物。
正当此时,风碧尘忽地听到有人惊呼,快看:“居然有人在江中逆行,现在可是江气正怒,那人就不怕死吗?”
一个玉虚府的弟子,猛地眨了眨眼睛,确信真的没看错,颤着声音道:“府..府主。”风碧尘朝江中看去,江中之人在江流下,显得渺小不堪,可风碧尘却从那渺小不堪的身影中感受到一股大气魄,连带着自己的胸腔似乎都引起了共鸣,有种直奔江心而去的决意。风碧尘不知是自己眼花还是眼花,总觉得刚才江中那疑是玉虚府府主的人,回头看了眼自己。
再看去,玉虚府府主似乎都要被淹没在江潮之中,可正当此际,忽地一股大风从江中腾起,江水在大风的干涉之下好像被劈开了一条口子,而口子中正是那玉虚府府主。风碧尘终于知道为何自己在那玉虚府府主出现时会有异动了,原是他们都是修行的风念。风碧尘不知这玉虚府府主在江中看自己那眼时说了一句自由他自己能听到的话:“居然能和我的风念共鸣,看来是一个不错的苗子。”
玉虚府府主周身伴着缭绕的风气,正是这风气使其不受江水的阻挠,可当其行至距离云层数十里的时候已然相当吃力,周身的风气似乎开始逐渐减弱。大江下面已经不知聚集了多少人,见识其挑江之举,可此时却是已经没有人能见到玉虚府府主的身影。
“你们说,这玉虚府府主今遥在能过了那截云不?”
一个长相平平之人道:“想来是不行的,乾坤墟古往今来不知多少惊才艳艳之辈去闯这大江东,可曾听闻有人过了那云层。”有人附和道:“想来也是。”
当然也有人反对,正是那玉虚府的弟子:“你们这等拙劣之人,又怎知我们府主的厉害,一群没见识的土货。”
作为玉虚府的弟子自是有一股优越感,常人也是不敢招惹。被骂土货之人虽面色难看,却是只有忍耐,谁让他不是四大势之人,或是迦南之人。
玉虚府府主在行至离云层还有一里的样子,强提了一口气,一个若蛟龙的风团突然从其身体中冲出,裹挟着他直冲而上。在离云层还有四百米的时候,风龙的角断了,而玉虚府府主则是脸上青红交替,可双眼却紧紧盯着那从未被探知的云层。在只有百米之远的位置开始,风龙的身体开始寸寸断裂,在堪堪将玉虚府府主送到云层上时,这位号称乾坤墟最强大的人物之一,只来的及看了一眼云层之上,便被江水淹没着身体往下而去。
此时,不知大江多远之处,那一袭黑袍低语道:“这今遥在当真是在找死啊,这么好的机会,以后怕是再难碰到。”其身躯中已然有黑气开始缭绕,可一会后又尽数消散。“算了,一个今遥在还不太值,提前暴露我等,坏了棺主的大事可就不妙了。让你再多活些时日吧,哼!”
今遥在身为玉虚府府主,怎会一个人前来做这等冒险之事,在今遥在被冲下来时,便出现了足足九个身形不一,可无一不是气势恢宏,一看便是念力深厚之辈。
人群中那玉虚府的弟子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九道身影:“居然来了九位坞主。”来到岸上的今遥在无奈笑笑道:“我不是说了吗?不需要人跟来,你们倒好,十八个坞主足足来了一半,玉虚府都不要了?”
一个若寻常老妪的人道:“府主的安危胜过一切,若是府主都有了什么事,这玉虚府岂能善存。”这老妪乃是玉虚府十八坞主最年长之辈,便是今遥在的父亲,也就是哪位消失了的老府主也得叫一身姐姐。
“您老都说话了,我和你们回去就是了,这府主当着真是无趣。”
这番话,风碧尘等人自是听不到,要是知道这今遥在府主都不想当,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心里咒骂。
风碧尘等人只是看到今遥在与那九人捎过停留,便不知以何念消失在中人眼中。
“没想到这当代玉虚府府主还是个人物。”定天珠中的老者的声音回响在风碧尘心间。
“您说现在不是时候去江中那修行,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小子不用急,只需等到明日破开朝暮之时便可以了,那时候江无怒气,可也不算善流,正是适合你去修行。”
在今遥在等人离去之时,人便已经散尽。热闹都已经没得看了,风碧尘却看到远处出现一袭红色衣裙。当看到那袭红色衣裙只是停留在那绚烂的红潮中,风碧尘便知道自己误会了,想来是采摘红荼的女子,风碧尘这般想着。可当风碧尘去往集镇路过离女子不远时,并没有发现女子手中有任何可以装红荼的盛物。倒是听到这女子不知是在自语还是在对着红荼讲话:“红荼,红荼,叫玫瑰。”
风碧尘还未走远就听到身后又传来声音:“玫瑰,玫瑰,叫红荼。”红荼当然不可能叫玫瑰,因为红荼本就无法开口要怎么叫玫瑰呢?
转过头的风碧尘便看到穿着红色衣裙,似乎叫玫瑰的女子,蜷缩在红潮之中,远远观去似乎真的就是红潮中的一片红,口中含着一朵花瓣重复着那句话,“玫瑰,玫瑰,叫红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