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透体,风碧尘只觉浑身冰凉,刚才全身如水的沸腾感转眼化为了九幽寒冰般的冷厉,右眼继而也出现胀痛之感。紫日峰上的巨眼宛若活过来一般,将风碧尘看了个通透,风碧尘丹田的蚁神,流转全身的裕气,甚至神秘的定天珠也无所遁形。不过与风碧尘息息相关的蝴蝶印记却没有在巨眼中显现出来,虽然裕气有点超乎寻常的浓郁,不过似乎难以引起巨眼更多的注意。
仅仅几个呼吸后,哪怕一滴血液都被透析而无所遁形的感觉消弭殆尽。随后,紫日峰外的众人便感觉,那悬于峰顶的乌云的匆匆离去,就像它来时一样不着一丝痕迹,只是透着一股神秘莫测。那白眉须发老者,隐隐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风拂过,就似吹在心间一般,让人难以察觉,不由抬头望了眼天空,可却一无所获。
进入冥窟的新子,或一或二的陆续出来,随着风碧尘略带欣喜的来到众人中,此次新子入境便宣告着结束。
白眉须发老者看着全部入境的新子,露出满意的神色,“尔等即是入境之人,万望勿怠,中兴大道。各新师领着新子且回吧。”老者向着众人一拂袖,一干新子眼中便没了白老的身影。这些新子并无多少见过这般术念,不少新子一阵惊呼,引起不小的骚动,还是在各自新师的呵斥下才难得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的新子也都随着各自新师陆续回程,只有少许熟络之人略为逗留,却也不多时便离去。返程途中,一辆方纹凤漆的马车上,风碧尘与卫子元只觉车内如深寒之地一般,透着一股寒气。这令人冷冽的寒气来源正是戴娜这位新师,而本该随洱海集而去的千芊却不知为何在此,并对冰到极致的戴娜十分热切,完全对马车中的低点氛围毫无所觉一般,哪怕戴娜丝毫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这倒是让风碧尘二人好奇心大增,不知道这所谓的姐妹到底有怎样的纠葛。不过显然风碧尘二人都不敢去触碰戴娜这位新师的虎口。
马车一路疾徐,不多时便到了日照城。一路脸色奇差的戴娜终于发声:“你二人现在可以下车了,明日一早便到第一次去的启幕集中的石屋报道即可。”戴娜老师就这样把风碧尘与卫子元丢下,把二人都搞得很是迷糊。
还是卫子元及时反应过来,“碧尘,许是我们二人即将去启午了。这到明日倒是还有不少时辰,你可有什么安排?”
“安排倒是没什么,不过我得去我舅舅那一趟。怎么,子元,你有安排?”
“倒不是有安排,只是来自日照有些时日,一直待在学院之中却并没有好好在此城转转。碧尘,我想你不会丢下兄弟吧。”“卫子元,想不到你还有和我表妹一样的爱好,真是难能可贵,我可不想奉陪。”
“你还真以为我要去逛城啊,我只是听闻这月浮楼素有天下第一楼之称,却是想见识一番。”
“你要去月浮楼?那地方可不好进,你别到门口就被撵出来了。”
“哼,小看小爷了吧,你就说是陪我一遭呢,还是陪我一遭呢,风碧尘。”
风碧尘毕竟也是一少年,这天下第一楼,虽然上次陪表妹逛街时远远见到过,可却并没有入其一观,此时听卫子元一提心里止不住的奔腾,毕竟仅仅是这名号已经让人神往不已。
“卫子元你真有办法进去?你要是忽悠我,以后毛毛的屁事就归你了。”
“你就只管跟好小爷我就行了,小爷保证带你见识一番。”
“你不是没去过么,还带我见识一番?”风碧尘满是质疑的盯着卫子元。
“行了,和你实话说了吧,你不是在冥窟中最后一个入境么,在你出来前,我听旁人说的,没法我这人从小耳朵就特别有灵气,虽然那两人说的很小声,可还是难逃小爷的法耳。那可是两个新子悄悄说的哦,这你总信我了吧。”
“哈,看来你并不是什么用都没嘛,不过我得去我舅舅那一趟,然后再来找你可好。”
“当然没问题,不过你记得入夜时在月浮楼前来找我就行了,可别忘了啊。”
风碧尘和卫子元分开后便直奔西角巷的天香铺而去,到了天香铺风碧尘只是大略的交代了下自己的状况,让自己的舅舅别担心,并把百空袋中的冰晶给了表妹王心兰后就离开了。
少年的心就似那干草一般,一点星火就可以燎烧起熊熊大势。
风碧尘到了月浮楼时还有一刻钟才入夜,不过风碧尘扫了扫四周,并未发现卫子元,不由心里微怒,“这小子不会忽悠我吧,哼,明天得让这小子好看。”
恰逢此时风碧尘背后一直手搭在了其肩上,风碧尘转头看去,映入眼中的正是卫子元一脸奸笑的模样。“见鬼了,你这,怎么这个鬼样子。”却是见卫子元身上的藏青袍子没了踪影,一副华丽的锦缎束身袍活脱脱的出现在了卫子元身上,而卫子元的身高也拔高了一节,俨然一副富贵青年子弟,寒酸味毫无踪影。
卫子元身上还挂着一副差不多的锦绣袍与绘有龙纹的靴子。风碧尘盯着卫子元肩上的锦绣袍与绘有龙纹的靴子,“我也要穿?不过你怎么几个时辰不见长了这么多?”
“嘿嘿,这是增高靴,咱们要是一副少年模样可进不去,有了这增高靴,再加上这有身份的袍子。要进这月浮楼自然不成问题了。等会我们只要大模大样的走进去就是了。”
在卫子元的遮掩下,风碧尘在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换上了这身行头。果然如卫子元所说,虽眉宇间还有一股稚气,却也有了富贵青年子弟的几分模样,只是脚上的增高靴却让风碧尘有些许不适。
不得不说卫子元此法很是受用,二人并未受到丝毫阻拦便进了月浮楼。入了月浮楼二人便看见一重叠着月影的水塘,如今已是入冬,水塘中还有高低不一的碧荷,塘中不时有光华流转,却是一种名为月光的稀有鱼类。据说此鱼见月光既有光华流转,一到白日便与水一色完全发现不了其踪行,是故名为月光。
风碧尘二人听着小厮一脸傲然的介绍道,每逢遇到风碧尘二人这样的头客,小厮对于客人那种惊奇的表情都很是受用,仿若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尊荣一般。
小厮引着二人进入内堂道:“两位少爷有何需求?”
“你们这都有些什么啊?小爷我们可听说这里是天下第一楼,不知怎么个第一法?”卫子元道。
“天下之楼有的我们有,天下之楼没的我们也有,那不知两位少爷要来点什么?”这小厮说到此处俨然一副傲气,让风碧尘二人都开始觉得这压根就不是什么小厮。
“那天下之楼没的,都有什么?”风碧尘忍不住道
“月光一梦,冰火二重饮,惊奇三刻,浮生四美。不过除了冰火二重饮之外,其他的都得预约,不知两位少爷是?”说到此处小厮略带犹豫,怕话不对味触怒了两人。
“其他的都得预约?算了算了,你说说你们这个冰火二重饮是何物?”
“且听我向您细说,这冰火二重饮其实是一种酒和一种茶,酒名烈火酒,茶名冰点茶。此酒若独饮醉三年,茶若独饮则伤内府,若是先饮烈火酒再品冰点茶,则让人欲往飘然,若上九天,且强筋通脉;如是先品冰点茶再饮烈火酒,则让人仙音绕耳,宛临星河,且滋阴补阳”说到最后这小厮满是笑意的望着二人。
“那就给我们把烈火酒和冰点茶各来一壶,再上一桌好菜。”卫子元言道。
小厮一脸为难的看着卫子元道:“两位少爷,这冰火二重饮可不敢这么上,只能给两位少爷各来一杯,不然会出事的。”
风碧尘看着小厮“那就依你所言。给我们上冰火两重饮,另外再来三盘拿手菜。”
“碧尘,我怎么觉得心里亏得很啊,我们两个这般辛苦进来就喝杯酒和茶么。这天下第一楼来得不知当啊。”
“咱这不是一回生二回熟嘛,咱们下次也来个预约不就得了,再说明日还得到石屋报道,今天就适可而止就好了。”
“你说的也对。”
不多时,小厮的声音传来:“冰火二重饮来咯!”风碧尘看着面前两个精致的小杯,只见左边杯子里面如火一般喷薄热气且透出淡淡的红色,右边杯子却是稠状的绿色液体既不像一般的酒也不像一般的茶。
“两位爷,这透着淡红色既是烈火酒,另一杯就是冰点茶了,咱们月浮楼的菜也是一流,两位爷慢用。”
“怎么喝,碧尘,这酒和茶可都只有一杯,先茶还是先酒,听那小厮的意思效果可不一样啊。”
“你想怎么喝就怎么喝,我是习惯先酒后茶。”在卫子元还愣神之际,风碧尘端起酒杯碰了下卫子元面前的酒杯,便一口饮了下去。酒滴还未入肚,风碧尘便感到一股烈火灼身之感,从脚上慢慢窜上来,随后便感觉身体如纸一般轻飘飘。酒滴下肚三息不到,风碧尘又抬起了茶杯一饮而尽。茶入口中便有一股清爽之味,入肚后清爽之味从口中消殆,脑中却是传来了清明之意。
此时卫子元却是早已赞叹不已,:“果然好茶好酒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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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风碧尘与卫子元从月浮楼旁的一处客栈醒来,齐齐向着迦南学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