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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乔四

(一)

东北这地方,冬天长,春天短,春风刚一搭头,鹅黄的小嫩芽一冒头,转眼就热了起来,柳絮漫天飞着,搔得人脸上心里痒痒的。

天儿刚暖和,乔四叔就领着他那常年“拉风箱”的老爹从街里走来走去。

乔四叔的老爹常年咳嗽,猫着腰,低着头,走两步就要歇一歇,头低垂着好像要塞到地缝里去。

今儿,他又勉强支撑着脑袋,齁喽两声,嗓子眼里像卡着什么东西,想吐还吐不出来,他身边陪着的老婆子干瞪着眼睛,狠命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拍得咚咚山响,不像和是自家的老头说话,反是像呵斥自家的牲口,气急败坏地喊着:“使劲儿,使劲儿咳嗽!别老齁喽着!吐出来!”

有了擂鼓呐喊加劲儿的声音,乔大爷也猛劲地咳嗽着,声越大腰哈地越低,头被震得一顿一顿的,两头都快扣到了一头了,鼻涕眼泪口水混成一片直往外流,过了一会儿,那声也不在调儿上了,变成了一种哀嚎。

老婆子也拍累了,最后再加把劲儿狠拍两下,一把摔了手,叉着腰,气喘吁吁地骂道:“你说你到底想咋地……你天天地……你天天眍眍,这一趟一趟的……一趟一趟的都搭进去多少钱啦?”

乔大爷垂着头,嘴角泛着口水沫,老婆子还是骂骂咧咧:“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这常年到辈的眍眍,你说你能不能有个好儿了?”边骂还边用食指点着乔大爷的脑门,点得他一耸一耸的直往后退。

等老婆子骂累了,还是扯着老爷子的胳膊往前走。

路人看见了总要搭上一句:“乔大娘领大爷去诊所啊?”

老婆子满脸堆笑。

“嗯呐,乔宏让我领他爹再看看,这开春暖和了哈!”

路人也点着头应和着。

乔宏就是乔四叔的本名,乔大爷家一共四个子女。乔宏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乔春,乔霞,乔珍。

乔大爷和老伴跟着乔四叔一起过。

他们家可是出了名儿的“孝悌之家”,我们这儿有“前街马家,后院乔家”的美誉。请大仙儿的老马家和这开春就看病的老乔家都是豆芽街有名的孝顺和睦人家。

可就是不知怎地,也都是家里老人不太平,也都是子女挖门盗洞地给想法子,也都是老也不见好。

所以只要是天见暖,乔四叔总是领着他爹去街里诊所看病。

我们也都习以为常。

要是有个旁地方来串门的人问起来,怎么就不去县医院看病呢?

乔四叔总是一脸你们不理解的表情。

“大哥,我能差那百八十块的吗?你们不知道,那大医院也不见起就能给看好,我爹这身子骨弱,去了就给衣服扒了,把拿冰凉的机器往身上一放。你不知道,那大夫一个个带着大口罩子,箍个白帽子,咱都不知道长啥样,看着就瘆人。”

“你说我打车傍牛的看一回,死乞白赖的让住院,还跟我们直么瞪眼睛,有话不能好好说,问问还不行。住啥院啊?那医院啥人都有,啥病都有,住了就不带好的,给我爹吓个好胆儿,在咱们这儿诊所多好啊,离家近,还认识,去着方便,说话也中听,就慢慢看吧……”

听着有点道理,旁人也犯不着因为这不相干的费口舌,也不打愿意听他在这喋喋不休,赶忙就此打住,连连称是。

要是碰上会说话的,必然会接上一句:“哎,老爷子也算行啦!有你这么个孝顺孩子,是老爷子的福分哦!”

乔四叔也总是笑着点头,外加叹一口气,好像总算有人理解了,也算宽宽心,没白忙乎。

(二)

三月的风吹啊吹,吹到十月,就要换一个法子了,变成刮风,刮得树叶子呼呼掉,刮得大人小孩儿出门都缩着脖子,抄起袖子,腰带也比平时扎得更紧一些,免得这贼风往身体里灌。

红姑娘老么早就把腌酸菜的大缸拿出来冲洗晾晒了,地窖和仓房也收拾妥当了,就等着放冬储菜了。

她每天乐呵呵地忙这忙那,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每当红姑娘洗洗涮涮地时候,我总是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宽阔的腰身散发着热腾腾地生活气息,让人看了快活。

这是怎么了。

我家大铁门许久都不曾发出这样急促的声音了,有规律的作息让我们都忘记了,生活还有什么值得着急的事情。

一阵又短又急的敲门必是来报丧事,祖父告诉过我这个门道,所以我平日里去个生地方,都是轻轻地带停顿地敲两声,然后等候开门。

我和红姑娘一惊,赶忙跑出去瞧瞧。

红姑娘边用围裙擦着手边喊:“哎!来啦!来啦!”

门一开,一高一矮,细一看,这不是街里“老管事”陈大爷和乔四叔的儿子乔健。

老管事一看来人开门了,忙伸出手来比划:“您家我老姐在吗?快溜儿请出来,老乔家老人走了,我带孩子来给大伙磕头了!”

乔健腰上别着孝布,头上戴着孝帽,呆呵呵地看着我们,额头红红的,手指甲里都是黑泥。

我赶紧一路小跑去找祖母。

平日里她就在南屋,偏赶今天不在,我连跑带喊地一头撞上祖母,她一把按住我的肩膀:“慌什么慌?咋地了?”

“门外有人找你,说老乔家老人走了。”

祖母住了声,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藕荷色的大褂,伸手推了我:“快去给奶奶找蓝布衫。”

祖母换了藏蓝色的衣服来到院子,红姑娘正和老管事说着话。

老管事一看祖母来了,伸着手:“哎呦,老姐,乔老爷子走啦!我领着孩子给大伙儿磕头了。”

祖母也迎了上去:“前些日子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说走就走了呢?”

老管事只顾摇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他推了推乔健的后脑勺:“快请李奶奶帮忙。”

乔健朝着祖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磕仨头,声音洪亮:“李奶奶,我家有人老了,请李奶奶过去帮帮忙。”说完就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祖母,额头红红的沾着灰。

祖母忙扶起。

老管事拉着乔健:“老姐,您忙吧,我还得领着孩子去请其他的老亲少友呢。”

“忙去吧。”

老管事拽着乔健的胳膊就往外走,乔健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差点摔个跟头,踉跄地跟在后边。

我们这有规矩。

谁家有了白事,孙辈的要挨家磕头去请人帮忙;谁家有喜事,长辈会带着糖果挨家通知同喜。无论红白事,总要带着老管事。

自打我记事,老管事就长那个样,消瘦的脸,干瘪的身子骨。无论多长时间见到他,他仍旧是老样子,完全看不出时间的印迹。

祖母收拾妥当就去乔家了,她是不允许我去的,说小孩子不要去那种地方。

夜里,我隐隐地听到吹喇叭的声音。

白天,祖母总要去看一看,回来也不说话,只管叹息。

我们这有说法“七不埋八不葬”,乔家的灵棚支了好多天,每天快到饭点的时候,门外街上总会响起吹喇叭的声音,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我从院墙上能看到一些幡经过。幡是白纸做的,剪成网状,一条一条,扎在竹竿上,迎风飘着,伴随着女人的哭喊,和喇叭声。

红姑娘说这是送浆水。

晚饭,祖母交代明天早起,乔家出殡,大家得去送送。

不去送的人也要出门站在街门口目送,这是规矩,以表对死者的尊敬和对同是街坊住着的支持,最好是再哭上两声,那是更好的了。

迷迷糊糊中有一些细碎的声音,我睁开眼睛一看,母亲已经穿好了衣服,我一个骨碌爬起来。母亲看穿了我的心思,拒绝了。

我只好跟着红姑娘在门口看着。

天还黑着,风发出“呼呼”的声响。

乔家门口已经吵吵闹闹的了,远远望去,一个如豆的灯光,一群黑压压的人影在晃动。

有人扛着幡,风太大,人经不住,顺着风势和旗杆一齐晃晃悠悠的。

纸扎的大马和童子好几的人扛着,也随着风摇摇晃晃,成仙得道的阵势果然非同凡响。

街上其他户人家门口也三三两两的站着,都抄着袖,缩着脖,看不清表情,直跺脚。

天有些微微亮。

随着一声巨大的炮响,大家都抻着脖子看向乔家。

乔家出殡的队伍都排好了。打前走的是一个穿得提溜算褂的光头阴阳先生,他指挥着,乔四叔举起一个碗状的东西重重地摔向地面,嘴里不知喊着什么,还没来得及细听,仿佛按了开始的按钮,女眷们应声哭喊起来。

这就算是开始了。

阴阳先生指挥着队伍开始行进。

乔四叔头带着重孝帽扛着树枝打头走在前面,孙子端着遗像跟在身后,接着是小辈抬着棺材,然后是纸扎的威风凛凛的蒙古大马、身着绿衣一人来高的童子和一些去极乐世界所需用品,吃穿用度齐全了,就得造个声势,迎面走来的是吹喇叭的乐班,八个黑衣服黑帽子的乐手吹得震天响,他们身后跟着哭哭啼啼的孙男娣女,收尾的就是直系亲属和老亲少友了。

这送葬的队伍真是壮观,浩浩荡荡,就是乔大爷六十大寿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排场,亲属来的这么全,这回乔大爷走得可算是安了心了。

哭天喊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乔家大姑娘乔春哭得鼻涕抻得挺老长,嗓子喊得变了调:“爹啊,我们这些当儿女的啊,怎么就伺候不好你了啊!”孝帽子挂在脑瓜皮上,在风中呼哒着,马上就要掉下去了。她双手伸向前方,手指分得很开,好像要抓住些什么。

乔霞由她嫂子搀着嘤嘤地哭着,头发乱蓬蓬黏糊糊地粘在了脑门上,好像一团乱麻秧子,身子好像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全靠别人拖着走。

刺耳的喇叭声越来越响。

突然队伍出现了混乱。

乔珍冲了上来,一把抓住棺材不让走,发出母牛般的嚎叫声:“老爹啊……老爹啊……你咋就走了呢……你咋就走了呢……”众人赶紧上前去拽她,可她却要拼命,死活是不放手。刚才还像滩烂泥的二姑娘乔霞也来了精神,受了启发冲向棺材,好像要掀翻在地的样子。

队伍停了下来。

一群女眷连哭带喊地拥上去拽完乔霞拽乔珍,原本整齐的队伍现在被撞的七扭八晃的。

乔珍一个鱼打挺,脸朝上身子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扶她的人也被她带到了一片。

“姐啊,姐啊别这样啊,你这样老爷子能不能走安心啦?”一帮人连滚带爬夹着哭腔安抚着。

这边乔霞也不甘落后,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使劲蹬着双腿,双手胡乱地拍着地面,扑腾得灰土扬长。呜呜泱泱的一群人也跟着哭喊,有的蹲在乔霞旁边,使劲捶着乔霞的后背,怕她背过气去,有的人被乔霞掀翻在地,呲牙咧嘴地往起爬,这个婶子弯着腰,叉开腿往起扶躺在地上的人,那个叔叔单腿单手支着地,挺起腰板往起站。

她家的胖婶子鼓着腮帮子,双下巴的肉都颤动着,拔萝卜一样捩着乔霞的胳膊往起拽,这平时病怏怏的乔霞,此时屁股有了千斤顶怎么拉也拉不起来。

乔霞的棉衣从裤腰里拽了出来,线衣翻在外面,露出白花花的肚皮,一只鞋也早没了去向,穿着黑袜子的脚在土地上不停的搓着,手也不停的扑腾,发出杀猪般的嘶喊。

有的人帮她捡起鞋子准备穿上,她也不分青红皂白地朝人脸上就是一顿蹬。

平日里有规矩“打人不打脸”,都蹬鼻子上脸了,这还了得,不管你有理没理,早打作一团了。

现如今这种情形,无论多胡闹反倒能得到别人的理解。都会说:是死了老人,太过于悲伤罢了。

乔四叔也哭得胸脯一抽一抽的,扛着树枝看着三个姐姐,沙哑着嗓子安慰道:“姐啊,别哭了,让爹安心走吧!”

听了这话众人突然就被赋予了力量,一下子就拉起了乔霞和乔珍,棺材也抬了起来,队伍继续向前走。

乔健作为孙子,走在吹喇叭的后边,他的孝帽是重孝,白布扯得很长,从头顶盖到脚后跟还拖拉在地上一大块,时不时就一脚踩上了孝帽,踉跄一下。

出殡的队伍就这样走走停停,哭哭喊喊。

过一会儿就能听见阴阳先生喊一句:“莫要哭,不要挡了老爷子上瑶池路。”

要说子女哭得厉害那是当然,可是吹喇叭的也很卖力,真有职业道德。

白事吹喇叭的人一般都是有规矩的,一听人哭喊声上来了,他们的喇叭声就小了些,有的人还趁机歇歇气,往地上吐几口唾沫,用手背抹一下嘴,甩甩喇叭里的口水。当人都哭喊累了,声小了,他们就开始起劲吹了,再给人们鼓鼓劲。

前面扛幡和大马的人摇摇晃晃地走着,随时都有承受不住大风的危险,但还是一直走着。

旁边的人说乔家特意选的高头大马,让老人骑起来气派,选的威猛的童子,好帮老人披荆斩棘,对付小鬼,看来这贫富贵贱是永不能消亡了,有钱的骑大马对付小鬼子,没钱的骑小马死了还得受气。

队伍就这样拉拉扯扯,东倒西晃,从街头走向街尾,越走越远,声也越来越小。

一路上撒下的纸钱随着大风刮来刮去,伴着呼呼的风声在作怪。

“他金婶儿,你不跟着到街头啦?”后院的小媳妇问着老金太太。

老金太太挤着眼睛:“怪冷地,我就不去了,早儿我都去他家瞅瞅了。”

“啊,我看老马他们一家跟着去了。”

“啊,中,他们跟着去看看行,那啥……”

留下半截话,俩人对视了一下憋了一下嘴就各回各屋了。

街坊们也都散去了。

天上一群不知名的黑鸟从头顶上飞过,在刮起的圆形纸钱中躲闪,翅膀扑棱着追赶着出殡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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