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动作怎会如此之缓慢,抬腿进步,扬掌出爪,一举一动清晰可见,就象老牛拉车似的,看来师尊说得没错,修真后,我的耳力目力敏捷力量皆有极大的进展,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连一招也接不下来。
石兵站立原地,瞅着袭来的双爪,身子动也不动,直至李虎的两只手只差几分就要攻到的时侯,他才一矮身,让过了来势,身子一转,来到了对手的背后,戏谑之心大起,张嘴在其耳后吹了一口凉气。
到底还是没经验啊,身法灵活有个屁用,一旦要见真章就完了。见这个少年不躲不避,李虎心下暗喜,双爪速度再度加快,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眼看即将击中目标,甚至已经碰到了少年的衣服,但是突然间,仅是毫厘之差,他失去了攻击的目标。
也就是说,即将得手的猎物不可思议的从自己的眼皮底下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世上不可能有如此诡异的轻功,这家伙到底是人是妖?李虎慌忙收回爪式,回过身来,护住要害,心里狐疑不定,下意识的把石兵鬼魅般的速度归为妖魔才能具有的本领。
李虎没想到自己会失手,自打旋风斧法和虎拳练至大成境界,这种离奇的事情还从来末遇过,江湖中的高手数不胜数,能躲过这一招的大有人在,但除了有数几个绝顶高手外,绝无可能有人能做到瞬间挪移的地步,这样的轻功简直不似人类所能掌握的功法。
见此情景,顾云鹰的神情变得慎重了起来,从开始到现在,虽然觉得这个少年有所凭仗,他仍然将其视作一个初出道的新手,哪里能禁得起李虎的一抓,但事实证明,他大错特错,因为就凭他的功力,竟然连人家是用什么样的招式闪开都没瞧清楚,委实丢人之至。
大个子,你的功夫是跟师娘学的吧,这样差劲,要不要少爷教你两招啊。石兵悠闲的站在那儿,口中啧啧有声,一番嘲笑后,又摆出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直让人看了能气得吐血晕倒。
初显身手就卓有成效,石兵心下笃定,知道凭自己现在的修为在修真者眼里虽不出众,但对付所谓的武林人却是绰绰有余,
呵呵,这小子说的话还真能把死人气活,这头笨虎功力不低,脾气却甚为暴燥,落到小石头手里注定要吃瘪不可。孟海冷眼旁观,,
妈的,臭小子,大爷今天非撕碎了你,再接我一爪。听了这话,李虎涵养再好也受不了如此侮辱,立刻陷入暴走状态,厉喝一声,一招猛虎下山,右手虎爪瞄准石兵的天灵盖,疾罩下来,左手却紧贴身侧,留了几成功力,以备随时应变。
和上回一样,石兵再一次消失了,但这次顾云鹰用真气加强了数倍目力,勉强看清了运动的轨迹,就在李虎堪堪碰到石兵的衣服时,石兵微侧身子,轻描淡写的让开了攻势,脚尖一点,向前迈了几步,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转到对手的身后,由于速度太快,所以给人一种瞬间消失的错觉。
唉,猪就是猪,粗鲁愚钝,无药可救的笨蛋。撇了撇嘴,石兵不无遗憾地摇摇头,右脚猛地抬起,狠狠地踹在了李虎空门大开的屁股上。
李虎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前摔去,一头撞在路上堆着的木头,撞了个结实,然后扑通跌倒,与满是湿泥的地面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该死的小子,大爷要用旋风斧切下你的舌头,看斧!屡遭戏弄,颜面大失,李虎的脸已气成了猪肝色,取下背后的两柄青钢大斧,车轮的大小的斧头交叉一抡,幻起重重斧影,径朝石兵劈去。
雕虫小技也拿出来卖弄,这回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石兵些腻了,不想再玩下去,身子一晃,退出数丈之外,白光一闪,手里出现寒光凛冽的银色长弓,五指一抓,一支透明的冰箭搭在弓上,稍一用力,便拉了个满弦,食中二指轻轻一放,只听咻的一声,呜呜尖啸的冰箭破空飞去。
箭下留人。几乎在同时,顾云鹰立刻察觉到了箭内蕴含的强大力量,情急之下,鞘内的无回刀应手而出,真气一运,身体凌空而起,一道匹练般的刀光也亮了起来,宛如一条矫矢飞龙,斩向冰箭。
顾云鹰的云龙九纵轻功确实在江湖上也是一流绝学,再加上全力催动真气,居然后发先至,在冰箭即将击中李虎青钢大斧的时侯及时赶到,斜刺里一刀砍中了这一箭。
这是什麽箭,好冷。刀锋甫中冰箭,整把刀立刻蒙上了一层晶莹透明的冰霜,顾云鹰大骇,急忙运起苦练了二十年的天罡真气试图化解,但这股冻沏心肺冰寒之气却有若附骨之蛆,顺着他持刀的手腕处迅速蔓延,并向身体各处散开。
仅是片刻之间,他的手臂至胸口就被厚厚的冰雪所覆盖,只余下脖颈以上的部位还能转动自如,看起来既滑稽又恐怖。
妖法,你们肯定是幻成人形的妖魔,老子和你们拼了。李虎见此情形,又惊又怒,忽然回过身来,两只脚用力一跺,笨重的身子借力跃起,脸上露出狞色,双斧用力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孟海。
李虎不愧是闯荡江湖多年的武师,虽然脑子不太聪明,却也知道自己再努力也追不上少年疾如闪电的速度,更甭提那可怕的箭术,索性不再费力,将目标移向另一人,希冀能在临死之前拉上一个陪葬的。
这点本事也想伤我,真是痴人说梦,禁!孟海不慌不忙,慢吞吞地伸出右手,屈指一弹,射出一点豆大的银色光华,射入半空扑来的镖师体内,用禁魂术将其精神意识禁锢,当场中术的李虎身子一麻,松开斧柄,从这空中跌落下来,滚了几滚,昏迷过去,再也动弹不得。
师尊,要杀了他们吗?见到这个面色黝黑的汉子竟敢对孟海动手,石兵马上又凝了一支冰箭,瞄准暂时冰封的顾云鹰,只待一声令下,就大开杀戒。
小石头,我们修道之人怎能妄开滥杀无辜,你这样动不动就要打打杀杀可是会招来天劫的。孟海装模作样的呵斥了徒弟几句,一副道貌岸然的高人风范。
师尊是不是走火入魔了,我没听错吧?石兵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眼睛瞪得快要掉出眼眶了,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跟孟海这麽长时间了,石兵可是深知这个师尊的脾气,不欺侮别人,也绝不容许有人敢冒犯他,这个用斧的家伙明显触犯了师尊的忌讳,定是难逃一死,又怎会突然变了性子,真是咄咄怪事。
这些押镖的武师过得是风餐露宿,刀头舔血的日子,家里又有妻儿老少,我又不是杀人狂,何况要弄得他们家破人亡。孟海若有感触的叹了一口气,右手五指连连弹出,化为一簇簇紫色的火焰,融化了顾云鹰身上逐渐加厚的冰块,把他解救了出来。
可是,我们刚才施展法术都已经让他们两个看到了,要是不小心传出去,我们的行踪就会暴露,那些无孔不入的修真者恐怕很快就会找来。明白了师尊的苦心后,石兵很是赞同,但他脑子一转,忽然想起这样做的后果,不由得犯了愁。
这件小事怎会难住我,看清了,师尊教你一个好用的法术,撼神术!孟海暗诵法咒,手掌一拍,度过两股真元,笼罩住两个神智不清的镖师,把刚才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统统抹去,又加上几段新的记忆,这才停下施法。
孟兄弟远道而来,煞是辛苦,这样好了,越过前面的南岭山,有一个小镇,我请孟兄弟喝一杯,权当接风洗尘如何。只是过了一会儿,醒来的顾云鹰见了孟海很是热情,就象招待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似的。
莽撞的李虎从地上爬起后,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草屑,又过来捡起两柄大斧,望向孟海师徒二人的眼神却甚为冷漠,宛如初次见面一样。
师尊,撼神术好厉害,还能改换别人的思想,太让人不可置信了。石兵目瞪口呆,惊讶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
神术,思想?孟兄,令徒在说些什么,我怎麽听不明白。顾云鹰疑惑不解的问。
没事,这小子在说昨天看过的古书,上面讲述了古代的神话传说。孟海打着哈哈,掩饰了过去,暗中传音给徒弟:小石头,不要再乱说话,我现在是这个顾镖师的好友,你还是我的徒弟,别露出马脚来。
没想到令徒还是出身书香门弟,比我们这些整天舞刀弄枪的武夫可要强多了。对了,孟兄,我们上次在翠红院拼酒是谁赢了,我怎麽记不清了。
当然是我,难道还会是你吗,我可是号称喝遍天下无敌手的酒中豪杰。
我靠,看样子,师尊用撼神术在那个镖师脑子里可没少改东西,此术用来阴人可是最好不过了。瞥了眼和师尊谈笑风声的镖师,石兵眼睛闪闪发亮,情不自禁地引用了孟海的口头语,决定找机会在别人身上试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