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聚会座无虚席。
楚鸽下了班完全是人来疯,策划部的所有同事都愿意参加他组织的聚会,加上迟慕说了这次买单,更是肆无忌惮。聚会地点选在了夏氏旗下的SIMO酒店。夏氏旗下所有的餐饮都叫SIMO,音译思慕,夏老爷子为了纪念自己的外甥女迟慕斯,开始涉足餐饮娱乐业,所有旗下店面全部取名SIMO。
楚鸽十分高兴。冯士谦不再担任公关部总监,任他再趾高气扬,迟慕做一天的副总,就不可能推翻他自己的决定。更何况,什么人能有本事让董事长撤掉自己亲外孙的职务呢?
有勤快的同事最先给楚鸽和何生倒上了酒,何生本想推托,楚鸽笑着说:“哎,小井,这可是你的欢送宴,如果没有你,今天这局就攒不起来!再说了,迟总请客,这可是24k纯法国波尔多,你今天是主角!”
红酒、白酒加啤酒。吃过了饭,大家又转战顶层的KTV。
雪莉坐在离何生不远的地方,何生一直想过去跟她坐在一起说说话,但是同事热情地敬酒,一波又一波,好不容易大家喝得兴致高涨注意力不在她这了,她起身挪过去,坐在雪莉身旁:“哎,病啦?”
雪莉笑得很勉强:“没有啊。”说着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恭喜你。”说完自己抢先干了半杯红酒。
何生笑着推了她一下:“干吗?没病,那就是失恋啦?”
“你能不能盼我点好啊?”雪莉放下酒杯,笑容也不见了,“我不像你,没有后台。我就凭自己的本事最多加上点运气吃饭,拜托你以后不要跟我说这样晦气的话。”
何生愣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雪莉:“你说什么呢?什么后台啊?”
雪莉看着何生突然就红了眼睛:“没有后台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知道你走之后大家都说什么吗?说我势利眼,早就看出来你井何生不简单才故意接近你!我吴雪莉再不济也不至于这样吧?”说着说着赌气一样往后挪了挪,“你赶紧走!离我远点,你拍拍屁股去伺候迟总了,我还得在底层待着呢!人言可畏。”
何生被雪莉噎得半天才缓过来,给雪莉倒满了酒,她自己举起酒杯:“你是不是怪我没提前跟你说?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别人怎么想无所谓但是你不能那么想。”
雪莉看着何生:“你真的没有后台?”
何生认真地点了点头:“真没有。”
雪莉突然笑了,擦了擦眼泪:“那好吧,既然你没有后台,那我们就还是朋友吧。”
何生喝光了被子里的酒,笑了。这是个什么姑娘啊,没有后台才是朋友……
不知道聊了多久,喝了多少,何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后半夜了,楚鸽唱《新贵妃醉酒》正陶醉呢,身边的雪莉呢喃着何生听不清的话睡得不省人事,看上去大家都有通宵的意思,她也不好先行走开。包间里闷热,何生的脖子有些刺刺地痒,她起身去洗手间。
何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解开丝巾,感觉镜子里的自己一直在晃。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睁开眼睛再看,脖子上的几道疤痕都红了,一直蔓延到锁骨。摸了摸,里面都是小红疙瘩,一个个含苞待放,一见风越发瘙痒起来。她看着红色的疤痕,不敢挠,只好用手来回重重地抚摸。
“何生?”
何生听见有人叫自己的时候,肖楠已经站到她面前了。肖楠看到何生的疤痕还是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他看着她身上大片的红色但是这次他没有走,语气里都是担心:“何生你这是怎么了?”
何生笑了笑:“夏君齐呢?”
肖楠以为何生在吃醋:“何生……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你有病吧?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啊?我是怕你们再合伙在这闹一场,我可没功夫陪你们!而且……今天我也没有外援……”何生伸手指着肖楠,“怎么就跟你冤家路窄呢,在哪吃饭都能遇见你。你来这干什么呀?”
肖楠看出何生喝多了,也没有继续跟她一般见识:“我来这里谈客户。你喝多了,赶紧回家吧。你在哪个房间?我让人送你回去!”
何生一边甩开他的手一边朝策划部的包间走,肖楠一路跟过去。
帮着何生推开门,肖楠看到楚鸽,愣住了:“楚总?”
楚鸽猫着腰开酒,一抬头也看到了肖楠:“哟,这不是肖组长吗?”
肖楠靠着夏君齐的关系进夏氏并且飞速成为设计组长,在楚鸽看来这跟冯士谦没什么区别。楚鸽笑了笑之后又弯下腰去开酒,肖楠伸出的手被晾在半空中,只好讪讪地又放下了。他咳嗽了一声:“那个,何生是跟你们一起吃饭吗?她好像是过敏了,你们照顾一下?”
肖楠这样一说,一屋子人没睡着的都抬起了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何生半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伤疤,褶皱在霓虹灯的照耀下不停地变色,看上去是一大片密集的恐怖。众人都是倒吸一口凉气,甚至有胆子小的已经发出声音了。何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解下了丝巾,回房间的时候没有系上。
楚鸽也被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看到何生脖子和锁骨上的大片疙瘩,放下手里的开酒器,掏出手机打给酒店服务:“马上叫一辆车,去医院。”
晕倒之前好像听到睡醒的雪莉说了一句“何生你怎么了”,再没有听清后来的话,也不记得后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