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奇那日走后便真的没有再回来,或许是怕了南宫笛羽,又或许是不愿在萧致雅这一棵树上吊死,忙着风流自在呢吧!总之,南宫笛羽他们这几天可算能够塌下心来该养伤的养伤,该修炼的修炼。
只是这一切都太过平静,反而让南宫笛羽心神不定。毕竟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短暂的,最后暴风雨会来的多猛烈谁都无法预知。
南宫笛羽修炼又遇到了那堵不知名的破墙,又一次静止不前了。心中气闷,无事可做就掏出《制解》研究研究。没想到异界竟然有这么多奇珍异草!有的她都没有听说过,幸好书上有详细的记载。
正看得入迷,萧致雅悄悄地走过来,轻轻掩上门走到她身旁坐下。南宫笛羽抬头,“有事?”
萧致雅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因为紧张手中的手绢被她揉得不成样子。南宫笛羽倒也不急,静静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终于,“你,你说,人……和妖,可以……在,在一起吗?”结结巴巴地吐出话来,眼中却满是期盼。
南宫笛羽心中一顿,这是看上木祠了?面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按理说自是不可,毕竟人妖殊途。”
即使已经知道了结果,但听到否定的答案时,萧致雅心里还是感到酸涩,眸中闪过黯然。
果然还是因为,人妖殊途……
萧致雅没说话,站起来转身就走,在一半的时候忽然回头看着南宫笛羽,眼中浮现探究,“你,不是常人吧?”
南宫笛羽拿着书的手一怔,微微笑着反问道:“何以见得我并非常人?”
“这……”她总不能说我是凭感觉吧。
“既然无凭无据,那就是你多虑了。”南宫笛羽放松下来,看来她也只是凭着直觉。话说女人的直觉真可怕!因为都很准!
“刚才的话冒昧了,请你当我没说过。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萧致雅没有过多的停留,出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宫笛羽听罢,苦涩地摇头。说了就是说了,即使哭着请人忘记,还是成为了事实。自己前世并不是没人爱,可她错过了,还伤他极深……
看书的心情全无,南宫笛羽收拾收拾准备打道回府——至于回哪里,自然是七王府。想来她也请了不少日子的假了,那个小气王爷耐心也该快耗没了,总供着个白吃白喝的丫鬟,任谁都不会高兴。
“你去哪?”木祠走进来看见收拾着行李的南宫笛羽问。
南宫笛羽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你们伤也好了,自然是没我什么事儿了,我又不是你们家的,就在这里也没用。”把行李牢牢地系了个扣跨在肩上向门外有去。
木祠让出一条道来,没有挽留。其实他今天来是想问她一件事的。可是……当南宫笛羽与他擦肩而过快要消失在拐角的时候,木祠叫住了她。
“你说人和妖,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吗?”木祠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问这样一个生人,但直觉告诉他南宫笛羽可以信任。或许是自己已在心里接受她这个人了吧。
南宫笛羽汗颜,这今天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受了什么刺激?都来问她这种问题!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人妖殊途。”南宫笛羽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扔下一脸黯然的木祠走了。
隐在空中的司徒阎听着,心中暗道:看样子最近要不太平了啊。
白玲萧看着通凡镜,眉头紧锁,正巧门外有人来此,“铃萧阁主,长老们有请。”
白玲萧站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自行先走了。长老庭上五个座位除了主位,其余的都坐满了。看来大长老还是没有回来。
“各位,可是有新的妖?”没错,今年是降下天灾,考验妖修行的时候。
长老们不屑地看了眼白玲萧,不过是一个神妖的杂种而已。当了神真是便宜了!但规定的程序还是要走的。
“有是有,不过今年很多,那先从第一个开始,这个叫……木祠。是个新妖。”三张老尹苳轻声说。在场的四位长老,也只有尹苳不嫌弃白玲萧。其他人则是避而远之,一方面是瞧不起,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打不过。
白玲萧当然知道,却懒得和他们斗。在听到木祠这个名字的时候心中起了一丝波澜。
说出来的话却是毫不在意,“老规矩,你们自己看着办吧。”他们本来也没打算让她参加不是吗?走走形式免得落人口舌罢了。
众人点头,这个会议就这么草草的散了。尹苳走过去拍拍白玲萧叹了口气。“你毕竟已经到了仙界,性子还是要收敛收敛的好。”
白玲萧嗤笑一声,高傲地转身出了门。笑话!她何时弱到要恭维仙界的地步了?!
尹苳见状摇摇头,还真是老样子,真不知道以后她是福是祸。
“轰轰……”
不一会儿下起了雨,南宫笛羽把包袱顶在头上,跑到了一间商铺躲雨。
“哎呀,这天刚才还好好的,咋这么快就变天了呢?”
“嗨,这天哪是我们说的算的?”
“……”
南宫笛羽若有所思地看着天边的绵绵细雨,猛然间大叫一声:“糟了!”说完冲进雨帘里。
“哎姑娘!你的包袱!”店小二的声音湮没在匆忙的身影里,不见踪迹。
“啊!谁敢撞老子,不……怎么是你?”不长眼还没完全吐出来,刘奇就怂了。
南宫笛羽冷冷地看了眼来人,嫌恶地拍拍刚才碰到刘奇的地方。真是脏!不过一想到现在还有重要的事,也没有时间和他计较,刚欲抬腿,又回头看了眼刘奇,这一看让刘奇无缘无故的感到一阵寒意!
果然!南宫笛羽赶回萧致雅家,房子已经被雷劈的看不出原状,已经没有木祠和萧致雅的影子了。
木祠的天谴,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匆匆跑来的萧致雅一脸懵逼!
南宫笛羽疑惑挑眉,“你不在家?”
看到南宫笛羽,萧致雅也安心了不少,以为这位在自己家遇到了什么意外呢!“没有,我出去买菜,原本早就要回来,可是木祠隔空传音跟我说让我先不要回来。这不是下雨了我才提前回来看看。可是为什么……”
南宫笛羽对木祠升起一丝欣慰,看来这小子是知道自己将要天谴,刻意引开她。
忽然神色一凌,那岂不是?“究极!找木祠!”
“自此向西200千里!”
南宫笛羽点头,转身想要离去,被萧致雅喝住:“等等!带我去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木祠不见了,恐怕是有大事了!所以,自己必须跟过去,就因为是他。
南宫笛羽看萧致雅坚定了意志,略微思索,“唉!算了,带你去可以,但必须一切听我的!”
萧致雅面上闪过悦色,“好!我一定听你的!”
噗!荒野野草上染上一片鲜红,木祠捂着胸口冷冷看着天上对他降下天谴的神仙,心中万分不甘。可惜,木祠嘴角轻勾,可惜,他不能死!躲过天谴,对他来说不能成问题。因为还有重要的人等着他。
又连续躲过几招,体力渐渐不支,眼看着又一个天雷袭过来,可惜他却已经无力再反抗了。木祠闭上眼等着最后的痛击,可是为什么,不痛呢……
木祠睁开眼,却看见萧致雅挡在他身前,弱小的人类哪儿受得住天雷!这个笨女人!木祠接住萧致雅瘫软的身子,她胸前的衣衫被血浸透,仅存的一丝意志支撑着她艰难扯出微不可见的微笑,就晕了过去。
一旁的尹苳见萧致雅晕了,不安涌上心头,“糟了,伤到了凡人!大长老,怎么办?”看向身边实施天雷的大长老司里。
司里定了定神,安慰道:“没事,天雷对凡人没有那么大威力,只要她还有意识就死不了!”
“可是……”
司里忽然对着木祠的方向又施了一招,让木祠猝不及防,已经躲不过了。南宫笛羽飞身上前挡住了天雷,冷眼看向司里,嘲讽道:“原来爱神天宫长老也这么看不起人命啊?那我还真是高估你了。”
分明不是冲着木祠去的!这一招恐怕是想灭口吧!“就因为误伤了凡人,让自己有了污点就要灭口?啧啧啧,大长老也不过如此。”
司里羞恼地瞪着南宫笛羽,死丫头,跟她师傅一样可恶!
“那你还真是误会本仙了,只是照常对妖的考验而已。可并没有你说的那个意思。”
“哦?是吗?那看来是我不对。”是不对,司里不是不过如此,是也就那熊样了。虽是这么说,可眼里的讽刺愈发明显,让人不能忽视。
月老看着忍不住出声:“羽丫头你别闹了!快闪开。”
心里毫不留情地呵呵两声,邪邪挑眉“若是我不让怎么样呢?”
“你……”白亦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
“而且,是你们先伤人在先吧?”
“你明明看到还有个凡人在那个妖身边却还降下天雷,就不担心会让人丧命么?”
“还是说,大长老你有信心让人起死回生?”
字字珠玑,好一个咄咄逼人的丫头!司徒阎眼中多了些赞赏。
司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那也不应该是这个凡人来替他挡!是她自己冲上来的!”本是无心之语,却正中把心,意识到这个,司里又找回了主动权。
“莫不是这个妖爱上了凡人?”
哼!若真是这样,他不仅要受天谴,还要挡下爱神的双和劫!按说凡人也会接受,那如果是这样,即使伤了凡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见南宫笛羽不说话,司里的底气更足了,得意地说:“人妖殊途,人和妖在一起终究不会有结果的!只有红线谱提供的人选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那你的意思是,命中人就一定会相爱么?”
“那是自然。”
南宫笛羽笑了,笑得花枝乱颤,却成了荒野的唯一一道风景。隐身的司徒阎有些心神不稳,险些暴露。事后无限懊悔,该死!他竟被女人迷了心智!
南宫笛羽闪开身子,“您请吧!”
以为她妥协了,司里的不屑更加明显,不由分说的朝着木祠的方向又是一击。
南宫笛羽拽出刘奇,“呵呵,你不是爱她?现在她有危险,去救啊。”笑得无害无辜,可偏偏让人不寒而栗。刘奇早就被眼前的场景吓破了胆,哪里去敢?
南宫笛羽毫不留情地把刘奇扔过去,只听一声大叫:“啊!不要!”
南宫笛羽嘴角的不屑和讽刺浓浓地刻在脸上,因为刘奇不仅没有替萧致雅挡攻击,竟然情急之下拉过身后的萧致雅当挡箭牌!
千钧一发之际南宫笛羽救下萧致雅,一脚踢开刘奇,轻蔑地看着司里:“可看见了?呵呵呵,他爱她?笑话!”
被生生打脸的司里和白亦恼羞成怒,“南宫笛羽你不要太过分!”
“我?我怎么了?我一没伤人,二没杀人,三没骗人。有何过分之处?我只是想验证一下大长老您的话而已,只是没想到原来您以为爱情这么简单易懂。”
司里怎会听不出“简单易懂”?是说她眼里的爱就是生死攸关的时候相互利用而已!这是赤裸裸的鄙视她!
司里不甘心的让尹苳出招,她倒是要看看,这个妖会怎么护这个凡人!
或许是知道司里的动机,南宫笛羽并没有所动作,因为她也需要检验一下木祠对萧致雅的爱够不够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