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淮邺担心旁人起疑,从而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故意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异于常人。
无暇欣赏乡村恬静悠然的景色,秦淮邺目视前方,一脸深沉,坚毅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丝期盼和莫名的解脱感。
不一会儿,便抵达商贩口中的村庄。
这时,秦淮邺停下脚步,改以普通人的步伐,缓缓行至村中。虽然不知为何数十里外的居民对风千旭反应如此强烈,但他至少明白一点:这风千旭定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前行的同时,秦淮邺不忘左顾右盼,四处张望,以期能够记住这片地域。以秦淮邺的天赋来说,过目不忘已为易事。将各种信息融会贯通,并加之以自己的理解,从不起眼的小细节出发,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东西,才是其擅长之事。
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杂乱无章之中筛选有用信息,皆是秦淮邺引以为傲的资本。
而在前进的过程中,一位中年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秦淮邺各个方面都优于常人好几倍,是绝对的天才。因此,家族才会早早将龙泉剑托付给他。
自然,秦淮邺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距离中年男子千米之外,秦淮邺已将其看得真真切切。
特别是男子怀中所抱的婴儿,总给人一种熟悉的感觉。
“莫非?”秦淮邺思索之际,脚下已施展出幻踪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瞬间出现在男子跟前。
“啊!”中年男子慌慌张张,眼前如鬼魅一般出现的人影更令其惊慌失措,未来得及闪躲,与秦淮邺撞了个满怀。
这个中年男子便是老李,怀中婴儿就是新生后的风千旭,只是他选择性地遗忘掉了所有前世记忆,现在顶多算是风千旭的孩子。
“谁啊?!长没长眼睛?”老李现在也能用破口大骂来掩饰内心的恐慌。
而婴儿在看到秦淮邺的第一眼,便觉察到其深不可测的实力,和不可限量的前途。
“难道前世就是陨落在此人手上吗?”婴儿心中揣度着。
与此同时,婴儿古水无波的眼神,和面无表情的脸,以及那种神秘的气息,皆令秦淮邺想到了一个人。
没错,风千旭!这婴儿活脱脱就是幼版的风千旭啊!
而且和老李极度恐慌相比,婴儿依旧平静,用一种超乎寻常的目光紧盯着自己,这更让秦淮邺惊叹。
“敢问兄台可是风千旭的家人?”
“不不不……”老李更加慌张了,这风千旭本就不是什么善茬,恶人终有恶报,自己今早出去劳作,却意外发现其居所已化为灰烬,只留下一个孤单婴儿。
看到这种惨状时,一种兴奋感油然而生,但很快,这种兴奋感也转变为了罪恶感。
虽说自己也因怀疑风千旭而对其深恶痛绝,但目睹这种惨状,老李心中的同情也瞬间涌出。
只是这孩子?
所有皆被烧尽,这孩子的存在便更显诡异了。风千旭内人怀孕已久,村子里都已知晓,难道这孩子就是?
“我只是其同村之人。”想到这里,老李急忙撇清关系,双手颤抖着,将婴儿递给秦淮邺,“风千旭家中失火,只留下了这个孩子。”
做完这些,老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慌张跑开了。
“还是不要和这个风千旭扯上关系为好!”老李惊魂未定,暗自思索着。
一路之上的各种遭遇,令秦淮邺加迷惘了。
“这风千旭究竟隐藏着多大的秘密?”
不过眼下最为重要的则是怀中这个婴儿的身份!按照中年男子所说,若风千旭家中确已失火,那么这个孩子便是其唯一的亲人了。
风千旭是被自己所杀,那他的子孙就由自己抚育吧。
但,这个孩子眼神里无不透露出决然的气息,像是无法看穿的深渊一般,若是让其成长起来,会不会像风千旭那样,给自己造成什么威胁呢?
“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如此,我便做好迎接这一切的准备!”看着和风千旭极其相似的婴儿,秦淮邺下定了决心。
“看你气质古朴,有着超脱尘缘的神秘气息,或许这便是你我的缘分。以后便叫你轻尘吧!”
“风轻尘,不错的名字。”
…………
为了确认,秦淮邺又拜访了几户人家,但无一例外,在听到“风千旭”这三个字时,皆唯恐避之不及,敷衍应对。
但唯有一点可以明确,风千旭除了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不过看向婴儿的眉宇之间,秦淮邺似乎觉得他抱着的就是风千旭,而这种感觉也令他深信,这婴儿就是风千旭的孩子。
不再作过多思考,秦淮邺便抱着孩子离开了村庄,离开了这个令他心生惆怅的地方。
作为天剑城城主,一般来说,若非重事,秦淮邺也用不着亲自下山。但父亲已是将逝之躯,临终前想再见一面旧时好友,已经隐修的古帆云。为尽孝道,寻找古帆云前辈之事亲力亲为,方显孝心。
奈何途中碰见风千旭,咄咄逼人,开口竟是天剑城基业。这种要求真是痴人说梦,秦淮邺自然要守护这份尊严。
但争斗之中,秦淮邺却是被风千旭豪气所吸引,惺惺相惜。虽然从其眼中看出了些许无奈,但为了自卫,秦淮邺不得不将其斩杀。
为了赎罪,为了内心的宁静,秦淮邺才决定查找风千旭家人的下落。
而屋漏偏逢连夜雨,风千旭的家也突遭大火,妻子遇难,只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抚养这个孩子便成了秦淮邺心灵的寄托,赎罪的方式。心中石头终于落地,秦淮邺心情舒畅。
数个时辰后,城中一处客栈。
客栈中人来人往,喧嚣异常,各式各样的人进进出出,一片繁荣景象。
抱着孩子的秦淮邺点了几个小菜,将包裹严实的两把剑整齐地放在桌上,喂了孩子一点稀粥之后,才开始大快朵颐。
“哟,小哥,你这双剑品质不错嘛!”话语间,一名肌肉遒劲,满脸胡须,身强体壮的糙汉不自觉地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