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了一声口哨,一匹棕褐色马啪嗒啪嗒地踩着稳步从林子里出来。
我轻轻拽了拽马缰:“曲生,就看你的了。“说完拍了拍马头,牵着曲生走近洞口。
走到洞口边缘,曲生就不迈步子了,马鼻噗嗤噗嗤的,有些害怕。
洞中女孩听见响声抬头朝上望,有些慌张:“你要干嘛?”
“你待在那儿别动,闭上眼睛别看,什么都不要想。”我的语气比起请求更像命令。
女孩见我语气坚定,知道我已有了救她上来的点子,闭上眼睛,不再出声。
我牵着马走到洞口的另一边,马头对着女孩的背。
“曲生,别怕,下去的时候要轻。”我踮着脚贴在马耳边说话。
马起初有些犹豫,前足一个劲地往回收,这会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安稳下来。
随着我一声“下!”,曲生纵身一跃。我闭上眼睛,心中祈祷。
几声沉闷的马蹄落地的声伴着一声马的嘶鸣。
我赶忙凑进洞口往里看,与我先前预想的没差,曲生立于洞穴中央,马头恰好在女孩头的上方,可总归还是受伤了,后腿被木枪刮破了一道近一尺长的伤口,马肚子也不住地流血。
这时顾不上心疼,我冲着洞里喊:“快抱住马脖子!”女孩双手捂着脸不敢回头看,身子微微发抖,听见我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只觉有一股热气直呼在自己脑袋上,抬头一看,一对圆鼓鼓的马鼻子对着她,急促地呼着热气。她也没多想,双手一把环抱住马脖子。
“抱紧了!”紧接着我又吹了一声口哨,“曲生,起!”扯着嗓子一吼。
一声响彻山林的嘶鸣,曲生四足蛮劲一使,如虎生翼,全力一跃,转眼间已逾出洞口。我死死抓住马缰,把它拉离了危境。女孩仍抱着马脖子瑟瑟发抖。
“没事了,安全了。”我让曲生低下脑袋,松开女孩的手把她放在地上。
女孩睁开眼,见自己已在地面上,喜笑颜开。又见得一脸精疲力尽模样的我和伤痕累累的马,更是感动万分。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可话音刚落,她却撒腿就跑。
“你这又要上哪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女孩已跑出五六米远。
“我娘和沈伯不知是否无恙,我要赶紧回去看看!”女孩边跑边喊,跑了几步,又转头一笑:“若家人无恙,明日此时,我在此等候恩公,再好好谢过!”
山林幽静,只剩下蝉声鸟鸣,我的手悬在半空,身子怔怔地朝着一个方向。
这算什么?.......我千辛万苦.......她就这么走了?
真是个奇女子。
耳边传来曲生的哀鸣,我黯然神伤,你倒好,我可有的受了。
我骑着受了伤的曲生沿着兄弟四人来时的方向原路返回,越走越慢,曲生终于力尽不支,跪在地上,看着它痛苦的样子我也是心痛万分。恍然间听到喧闹的马蹄声与响亮的叫喊声,约莫十多人的样子,知道是护卫寻来,便觉得自己也浑身乏力,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