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吗?”
“我不怕,带我走吧。”云汐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身体拖累娘亲了。
“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我想要你什么时候死,你才能死。”倚天话毕,刺破自己的手指,一颗透明的血滴在了云汐的唇瓣上。
那滴血好凉,好舒服,云汐闭起眼睛,享受着这凉意向全身蔓延,当她再睁开眼时,不知为什么有股莫名的忧伤在心口汹涌着,倚天不见了踪影,泪眼朦胧中是娘亲惊喜又疲惫的脸。
可能是因为那滴血的缘故云汐的病好了,但是身体却很弱,也可能因为那滴血的缘故,云汐一个人的时候竟然能看到倚天,他经常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看着云汐读书,作画,绣花,他有时也离开一段时间,应该是去勾别人的命了吧。
倚天是个很好的倾听者,云汐放心的和他讲着自己的心事,不必担心他会说出去。
“你喜欢上我了吧。”云汐这样问倚天的时候,会看到他忘掉死神身份时露出腼腆的表情,年幼的云汐觉得这时的倚天很可爱。
“那你呢?”只有云汐这么问倚天的时候,他才会说话。
云汐调皮的摇摇头。随着一天天的长大,云汐不再问这样的问题了,她知道他是死神,自己是凡人,爱情是不可能发生在他们之间的。
翌日清晨,两个丫鬟分别端着梳妆盒和银盆跟着李媒婆进到了沈云汐的房间。
软巾浸入银盆,柔柔地替云汐拭去寒门小户的气息,珠围翠绕,绝代佳人。从此荣华富贵,享用不尽,李媒婆和丫鬟们啧啧的称赞着,羡慕着。
云汐穿着一身红色的嫁衣,艳丽夺目,粉黛略施,顾盼生姿。她来到正房拜别父母,看到继父依然昏迷,云汐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刘少锦一如既往的鄙夷她,清高的书生是有权利鄙夷攀附权贵的姐姐,何况云汐并不是他的亲姐姐。
刘氏假意惺惺地抹着干涸的眼角,袖底却掩饰不住狡猾的微笑。
婚礼繁琐而做作,云汐像受人摆布的偶人一样,下跪磕头,奉茶行礼,直至送入洞房。
云汐坐在喜榻上,从盖头下面看到自己身侧各有一双脚,与刘氏说的一样,洞房里有两个丫鬟正寸步不离的看着她。
“砰!”门被人用力撞开了,王老爷摇摇晃晃地走进新房,看来是喝了不少,他红通着一张脸,笑容所到之处皱纹更加的明显。
王朝晟醉醺醺的来到床前伸手掀了云汐的盖头,对着盖头下那张花容月貌的脸,打了个酒嗝,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再也无法从云汐精致俏丽的小脸上移开。
“夫人!”王朝晟吐着酒气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不要过来!”云汐被他的模样吓坏了,胃中一阵翻腾,猛地推开他,冲向门口。
王朝晟嘴角一撇,伸手拽住云汐的手臂用力一带,将她狠狠地摔在床上,然后根本不理会云汐的感受残忍的扯掉她身上火红的嫁衣,压身上去。惊得旁边的丫鬟脸色骤红,匆忙地退出房间,心中有些为二夫人担忧。
喜烛上的火焰疯狂地跳跃着,践踏出颗颗滚烫的烛泪,盛不下的悲伤顺着烛身流下来,凝固住,留下它燃烧过的痕迹和燃烧时的痛苦。
当王朝晟的身体铺天盖地而来时,云汐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女子的软弱,她闭起眼睛不想看到身上这个老男人好色贪婪的眼光。
“你在做什么?我娶的不是一块木头!把眼睛睁开,配合我!”
“我不要,你滚开!”云汐一想到这个年纪堪比父亲的男人肆意地在自己雪玉般的肌肤上留下吻痕,留下味道,她就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挥动着手臂踢蹬着双腿想要护住自己裸露的身体,摆脱压在身上的恶魔。
“呵呵,这样才有些意思。”
云汐上了当,她越是拼命的挣扎,身上的人越是兴奋。害怕,厌恶,羞耻和愤恨,在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后化做两行苦涩的眼泪,带走了她一直小心维护了多年的自尊,流进头发里,洇湿了头下洁白的床单,与身下盛开地梅花般的鲜红呼应出云汐的无奈和绝望。
东方微白,红烛燃尽,喜房之中,鼾声如雷。
云汐裹着嫁衣缩在床角无声地哭泣着,泪水落在手里握着的一支银簪上,云汐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似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心。
王朝晟那张丑陋的嘴脸上还挂着满意的微笑,云汐多想把这支簪刺进他的胸口,然后再了结了自己的性命,但是一想到对自己有恩的继父,她犹豫了。
云汐开始讨厌这样的自己,懦弱无力,她把簪子抵在自己的咽喉,死了吧,活下去已经没有什么意义,说不定死了的时候还能再看见他。
“你不要做傻事,你死了我就不救你爹了,还把你娘和弟弟都抓起来,关起来。”王朝晟没有睁眼,口中却念念有词。
云汐好想说“那关我什么事”,然后用力刺下去,断了这痛苦的折磨。可是手越攥越紧,就是刺不下去,她的心太软了,不忍心用继父的家破人亡作为赌注,簪子落在床上,很轻的声音,却穿透了云汐的心。
“好好做我的二夫人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王朝晟起身穿了衣服丢下这句话后离开了房间。
这是继母亲去世后云汐第一次痛哭,哭得很大声,很凄怆,就像是以后不能再哭泣一样,要一次哭个痛快淋漓,这哭声使得在房间外等着进屋伺候她的丫鬟都不敢推门。
转眼间,云汐嫁到王府已经三个月了,在这三个月中因为她的拼死相抗王老爷没有再踏入她的房门,不是王朝晟怕她寻短见,而是他有的是时间去耗这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已经霸占了她,等她死心顺从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云汐在王府没有一个能说得上话的人,王夫人对她的确没有刁难,但不屑与她亲近,丫鬟仆人在她面前毕恭毕敬,背后却嘲笑她不识抬举,云汐只有沉默,有时候一天都说不到三句话,好在她的沉默在这样的深宅大院中被认为是一种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