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侍郎府到王爷府不算太远,因为王爷府同样坐落于宣化城东,不过更加接近皇宫而已,大概两刻钟就能赶到。柳逆悠哉悠哉的坐再轿子中,看似是在无聊的观赏着窗外的风景,可他的识海中却是热闹的紧!
“柳逆,我有很多问题!”
面对蚩尤出奇的提问,柳逆莞尔一笑,温和的回应她道:“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们之间是没有秘密的!”
其实柳逆知道,就算有秘密,蚩尤也完全可以窥视自己的识海得知。只是她不屑于这么做罢了。她问自己,那是对自己的尊重。柳逆的为人,别人对自己真心的尊重,他就会十倍百倍的回报给别人。
“比如说,在御书房的时候,皇帝和那个老道玩的花样你应该不会没有看出来吧?”蚩尤问道。
“当然不会没看出来,说来还要多谢你,当时那个风华真人突然道破我的真实修为,一时间我有些自乱阵脚了呢!”柳逆对自己那时愚蠢的行为有些自嘲的说道。
“既然看出他们的意图,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就好了,为什么还胡编一些故事?你不知道这样很危险么?”蚩尤略略有些责备。她很纳闷,在御书房的时候她已经看出了宣明帝和风华真人只是在演戏,自己再三提醒柳逆,只是叫他看清楚情势,顺着皇帝的意思往下走,可是却没想到柳逆竟然“临场发挥”编起故事来,只要叫他们找出破绽,那必定会是一个十死无生的局面。
“富贵险中求!”柳逆低沉的回应了蚩尤,他抿了抿嘴唇,在轿子的摇晃中,脑中再次过滤了一次那时的情景,整理好头绪缓缓对蚩尤解释道:“你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人!精明的可怕!可是你缺少一点一种女人没有的特质,那就是‘赌博精神’。那时,他们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这出戏唱得是相当精彩。其目的不过就是想考验我的衷心,挖出我的真实身份罢了。其实他们把我当成宝还来不及,怎么会轻易杀我!”
柳逆有些嘲笑的说道:“既然他们想要我的真实身份,那我就给他们一个身份。我编的故事假中有真,足以混淆他们的视线。我当时不怕死,也能更好的体现出我的衷心。最最重要的原因!倘若我压对宝了,他们真的有小月的消息,那我不是赚大了?我赌的就是他们会相信我!”
柳逆越说越加有兴致,滔滔不绝的和蚩尤解释道:“而整件事情最微妙的关键也在这里了,那个宣明帝果然知道‘小月’的下落!这就令他不信我也不成了,难道我凭空捏造的故事中的人物,也会这么巧合的与现实对上号了?换做是你,你能不信吗?”
“这一招的确是巧妙,却也是凶险之极!”蚩尤释然,略有赞赏的说道:“说来那时候宣明帝的表情,看来他对白舞月还真是有点感情的!”
“最可笑的是,那时候连我都能感觉到,那个风华真人一定是用了什么密法在和宣明那小子交谈着什么,大抵就是在逼宣明为了大局放弃白舞月。回想起来他们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精彩了,不得不说,他们的戏演得实在是很差劲!”柳逆想到此处,不由得望着轿子外面轻笑了出来,可是说到白舞月,他不禁又沉思了起来:“恩,白舞月的媚惑之术,实在是厉害!一般的修真者如果道行不够,对于心的修炼稍差,就会被他钻了空子,风华真人应该就是这样,不然凭他的狠辣,早就除掉白舞月了!”
“那个白舞月!”说到白舞月,蚩尤好像又联想到自己的遭遇,有些不忍的说道:“虽然她今天对你说了很多秘密,但我想她还是有所隐瞒的。比如,她那古怪的媚功是从何而来。既然他可以修习修真法门,说明他们的势力一定比他所说的庞大的多,最起码,也已经渗透进了各大门派中。”
“她!暂时还不足为虑。”柳逆略微思量了一下,颇有自信的分析道:“虽然他的媚功棘手,但是我的玄心诀是他的剋星,只要我不在心动期,那么我对她可以说是免疫的。更何况她和我现在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如果我们的谎言被拆穿了,她也逃不了干系!所以,她最好是老老实实帮我圆谎,至于其它的,我们也不是她的仇人,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所以大可以放心她暂时不会害我们!”
“你当时发现她不是武月的时候还硬着头皮认下她,也一定有你的意图吧?”蚩尤有些暗暗的佩服起柳逆来,不但因为柳逆那井井有条的分析,还因为她没想到如此短的时间里,柳逆就成长到了如此的地步。其实蚩尤不知道,并非是柳逆成长了,只是他用现代社会超前的眼光和逻辑思维去考虑事情罢了。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其他因素!
“当然有我的意图!”柳逆扬了扬眉毛,理所应当的回答道:“其一,悟量真人所说的话不会如此简单,我相信皇城中一定还有其他的线索,不然我刚才就偷偷离开宣化国了!其二,我要赢取他们的信任,所以这场戏一定要演下去。其三,也是为了出在御书房的那口恶气!其四嘛,算是小爷大发善心了!”
柳逆和蚩尤的思绪又回到那个装潢华丽,却像是一个鸟笼子一样的眷尘殿中,一个红衣少女独自在窗前出神的情景!
“这短短半天,我也从他们的话中得到了不少情报。”还是柳逆最先反应过来,打破了变得有些沉闷的气氛,说道:“首先,第一个情报是,宣明那个小子竟然还有一批所谓的‘供奉’,虽然不知道他们人数有多少,但是从他们的话中,可以听出来,我的修为,大概只及得上半个供奉,也就是说,他们最低也是灵寂的修为!”
“而那个风华真人,只会更高!”蚩尤冷冷的在一边提醒道:“还有,那个风华真人的和宣明的关系,似乎有些暧昧,有时凌驾于宣明之上,却处处为宣明着想,好像是他们皇家的守护者一样。”
“大概他们就是这么一个关系了!”柳逆想到风华真人的修为,不由得心情也变得复杂起来,郁闷的说道:“还有,从白舞月的口中,我猜想宣明大概有一个专门帮他处理一些不干净事情的杀手组织,还深深的藏在暗处。他们不可能是风华真人那样的正规修真者,可是杀手这种东西,就算只是一个幼童也是不得不防的,小心总是没错的。”
“呵呵,一向高傲自大的你也会害怕起来?”蚩尤听到这里打破了严肃的气氛,忍不住调侃了柳逆一句。
“切,这种东西电视和小说里写的多了。”柳逆毫不首蚩尤的调侃,有说出了一些叫蚩尤莫名其妙的词句。但随即柳逆又再次严肃了起来,默默的说道:“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情报,那就是!我还很不成熟,我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我必须变得更强!”
听着柳逆喃喃自语的话,蚩尤一阵揪心。这个少年,就在几天前,还是过着朴实平淡的生活,那样的生活,才是最适合他的啊!
想到这里,蚩尤变调解气氛的故意调笑道:“柳逆,不得不说,你作戏还真实投入,据我所知,你的家乡和这里根本是两个世界吧?而你不仅能够迅速的融入这个修真界,今天在危机的时候,你居然还能镇定自若,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能够声泪俱下!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切!”柳逆嘴角一嗤,有板有眼的说道:“费里尼说过:‘我只是一个小丑,电影就是我的马戏团’,小爷怎么说也是浸淫戏剧艺术几年的戏剧学院高材生!我只不过是把他们都当成了一个个角色,去揣摩他们的人物内心和剧情而已。这才哪到哪,想当初我的毕业作品的名字就是《唐朝》!”
蚩尤:
柳逆:“呃,大姐,不是我不告诉你,真的是很难和你解释!”
就在两个人一路的交谈中,轿子不知不觉已经渐渐的接近了王爷府。柳逆也停止了和蚩尤的交谈,略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虽然今天事态的变化和复杂程度让他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但是这出戏他却不得不继续演下去,尽管有可能一个NG他就会命丧黄泉!
柳逆沉稳的踏出了轿门,抬头望了望眼前大门上那威武的“王爷府”三个字,还是缓缓迈出沉重的步伐,心中暗暗的想到:
另一场好戏,开演了!
埃克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