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花雪月？那是什么？”
柳逆感到很疑惑，因为从名字上完全想象不出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白舞月皱起黛眉，又开始犹豫起来。
“哦，这是你们的圣物，不想说的话也无妨！毕竟，人都要有点秘密的！”柳逆看到白舞月为难的样子，不禁也有些心软。
“不是的！”白舞月抬起头看着柳逆，右手不知不觉又摸到了自己的发梢，有些踌躇，又有些尴尬的轻声说道：“因为！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个什么样子！”
“呃！”柳逆狂汗，一个连自己族圣物是什么东西，甚至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圣女，她也算是头一个了！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族里的圣物是每一代的圣女所守护的，只有圣女才知道圣物存放在哪里，是个什么样子。千年前的那一代圣女再那场屠杀中！牺牲了，从此一脉单传的圣女血脉也从此也失去了传承！”说到这里，白舞月黯然的低下了头，有些自嘲的喃喃道：“我这个圣女，不过是人们选出来的替代品而已！”
“你错了！”
柳逆静静的看着这个有些悲剧色彩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清净柔和，让人丝毫分不出是悲是喜，第一次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女孩。
恩，年龄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脸上的脂粉很重，味道也有些呛鼻，但是估计如果卸下装束去掉妩媚，这个女孩该会是更加美丽吧！
头上的垂辫静静的躺在肩头，上面的红头绳缠绕着发辫下的花头巾，露出侧边飘动的雪白缨穗，想来这应该是他们的民族特色吧！
双臂白嫩，可是双手却有些格格不入的粗糙，看得出是经过很细心保养的，可是那某些关节部位还是有层薄薄的茧子，也许是小时候经常干活的缘故吧。
小腿和小臂的肌肉也很发达，这更加是他经常劳动和走山路的证明了。可虽然这样，却一点也没有不协调的感觉，反倒是一种健美的性感。
“你看什么？”白舞月看见柳逆怪异的打量着自己，又想到刚刚他说的要把自己卖到青楼的话。吓得连忙拉过了裙子，盖住了自己的小腿。
“呵呵，没什么！”柳逆发现了白舞月的尴尬，赶紧收回了肆意的目光，心下暗暗感叹之际，缓缓的对她说道：“你只要记住，你是真正的圣女，不是替代品，就可以了！”
“呵呵，你是什么意思？怜悯我？安慰我？柳郎，你可不要爱上我呦！”白舞月看着面前的柳逆，随即一个媚眼抛了过来，又摆出了妩媚的样子。
“这个嘛！你以后会知道的！”柳逆还是绝缘体一样不为她的媚惑所动，也没有解释自己话的意思，只是神秘的一笑。接着继续问道：“那么，我还想知道是，灭你一族的！到底是谁？还有，这个你刺杀宣明帝有什么关系？”
“哦？柳郎，你的问题还蛮多的嘛！你就不怕，引火烧身？”白舞月轻佻的一笑，又是一个媚眼送出。
“呵呵，我敢当着皇帝的面把你给救出来，难到我会是贪生怕死的人么？”柳逆轻轻一笑，几乎和之前白舞月一样的话还了回去。
“呵呵，既然柳郎如此大胆，奴家不说便是扫了你的雅兴！”白舞月换了一个姿势，眼神灼灼的看着柳逆说道：“灭我族的人，就是昆仑玉虚的‘天道宗’！”
此话一出柳逆的心中立刻失去了平衡，好像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
又是昆仑山？又是玉虚峰？难到这个“天道宗”和家乡的那个“玉虚门”有什么关联？亦或是自己多心了？毕竟这里是修真界，怎么可能和自己的那个尘世还有联系？
“‘天道宗’，你不会没有听过吧？这可是修真界的最古老的宗门了，实力也是异常的强大，说他们可以横行这太梦天也不算过分。就连和他并称天梦天正道三大门派的‘佛宗’和‘如意门’都无法比拟！”白舞月看见柳逆在低头思考，便对他细心的解释了起来。
柳逆听见白舞月的话，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因为柳逆想到，就算这个天道宗和那个玉虚门有什么关系又怎样？
自己是灭了玉虚门！不过，那又怎么了？自己干的神不知鬼不觉，况且满门都死的死、废的废，还有什么能力通知修真界的这个天道宗？
就算他用某种密法通知了天道宗，那又怎么样？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别说天道宗了，现在连个正规点的修真门派都没有见过！自己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想在这广阔的修真界找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一般！所以说，自己是安全的，起码暂时是安全的！
“千年来我们一直在找寻我们的仇人，可笑的是，找到的时候竟然发现我们完全没有无力去报仇！”白舞月自嘲的笑了笑，柳逆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一丝哀伤，随即她的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继续说道：“不过，失望之余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些有趣事情！”
“哦？愿闻其详！”柳逆有了兴趣，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继续听白舞月诉说。
“每一个宗门，都会有一个支持他的俗事的势力，不然宗门的发展就会非常迟缓！”白舞月说道这里，柳逆也渐渐的听出了一点意思，眼中兴奋的射出一阵精光。又挪了挪有些坐不住的屁股，仔细听着她说道：“经过我们的调查发现，在太梦天的各处，一共有四个国家在暗中以人力物力支撑着天道宗，其中最大的一个，并且曾经参与了那次大屠杀的，就是这宣化国的开过皇帝，公孙至尊！”
“所以，你们就想出了这个千里河堤溃于蚁穴的办法？暗中悄悄的蚕食他们的本源力量，令他们从根基上逐渐瓦解？”柳逆很有兴致的帮她解说道，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疑惑道：“这个办法好是好，不过！是不是太花时间了？况且，你刺杀宣化皇帝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太过激进了？”
“没错！”两个人说道这里已经有些臭味相投、惺惺相惜的感觉了，可是柳逆说的话又让白舞月黯然的低下了头：“我们是打算慢慢蚕食他们的基础，逐步瓦解他们的同时壮大自己的力量，本来这个过程已经顺利的持续了六百多年。但是，半年前我族潜伏在宣化城中的一处据点被宣明帝发现，并且被他的杀手全部暗杀了。而他们，就是在我小时候收养我的一家人！”
柳逆释然，怪不得他会傻到单枪匹马的去刺杀皇帝。原来是另有内情，随即柳逆有好奇的问道：“那宣明帝抓到你以后，没有丝毫没有怀疑你是那家人的一份子？”
“不会的！”白舞月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和父母兄弟住在一起，宣明帝也仅仅是因为他们窝藏了一些叛国逆反的书籍，以为他们只是普通的乱党将他们秘密杀害的。而且为了报仇，我们早已放弃了我族悠久的文化传统，放弃我们独有的精美服饰，甚至放弃了我族的名字！我族现在的名号是‘黑族’！”
黑族么？柳逆默然，听起来仅是把名字反过来，甚至让人有些可笑，可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听过的最让人笑不起来的黑色幽默了，冷静下来后让柳逆的触动很大。
试想，一个民族，放弃了自己的文化、传统、习惯、风俗，仅仅是为了纯粹的复仇而存在，确是名副其实的黑暗一族！
柳逆想到这，有些肃然起敬的感觉，识海中的蚩尤情绪也是很不稳定，隐隐透出一阵悲伤，可能是联想到了他们九黎族失去了她以后的艰难境遇吧。
“还有一件事情，你说错了！”就在柳逆思考的时候，白舞月打断了他，缓缓的说道：“时间，对于我们来说丝毫没有意义。只要能够复仇，我们就是再熬上个一千年，一万年，我们也丝毫不会在乎！我们的仇恨，是超越了时间的！”
就在这时，柳逆的心底泛起了一丝奇异感觉，他知道布在院中用来警戒的阵法有人闯入了。因为柳逆对阵法的知识实在是匮乏之极，无法作出精巧的大范围防御阵法，所以之前在院中只好草草的做了个警戒阵，只要有人闯入，柳逆就会第一个知道。他赶忙向白舞月做了个眼色，又收起了房间里的隔音阵法。这时才听见院中吵杂的声音。
“不行，没有大人的命令！谁都不可以进去内院！”一个雄壮的声音传来，想来是为自己看门的张合在尽忠职守吧。
“张合！你的脑袋里装得是铁疙瘩吗！怎么就不会变通？万一耽误了大人的大事，你担待的起吗！”令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充满愤怒的低吼着，原来是那个狡猾的总管周全再于张合咆哮。
“哼！狗奴才！休要猖狂！我张合是一个士兵，我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张合的声音不卑不亢回荡在内院中，但是却好像有意无意的被他略微放大了声音，说道：“如果没有大人的命令，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会放行！除非从我张合的尸体上跨过去！”
“呵呵，柳郎，你的这些手下，还是蛮忠心的啊！”听见院中声音的白舞月，在床上噗哧一笑，竟然调侃起了柳逆。
忠心么！
柳逆微笑不语，继续听着门外的声音。这个张合看来还真是比想象的还要狡猾一点，竟然在这个时候还不忘相自己邀功，如果自己晚一点撤下隔音的发阵，还听不到如此精彩的对话呢。
“你！你！”门外的周全被固执的张合弄的一时语塞，好久他才恨恨的说道：“张合，你等着大人责怪吧，不会有你好果子吃的！”
“我只知道尽忠职守！就算是大人怪罪，我张合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张合大义凛然的喊道，说话间柳逆还听见了有了一些金铁交击声音，看来张合是准备用刀子撵人了。
柳逆知道该是自己出现的时候了，便故意将自己的袍子弄的有些凌乱，看起来好像是匆忙间穿好衣服样子，这才缓缓的推开了房门，面色有些不悦的向不远处正在争执的两个人冷冷说道：“什么事如此吵闹？难道我说不许任何人进内院，只是个摆设吗？”
“大人！大人！”周全见柳逆不悦的脸色丝毫没有惊恐，反倒是高兴的挣开了张合拽着自己衣领的手，装得好像重心不稳一样东倒西歪的奔到了柳逆的面前，跪在地上低头说道：“奴才斗胆还请大人责罚，只是奴才实在是有要事向大人禀报！”
“哼！”柳逆冷哼一声，讪讪说道：“什么事，尽管说来！”
周全长嘘了一口气说道：“就在刚才，德武王府特地命人捎来口信，说是王爷请大人过府一叙！”
柳逆听闻是那个德武王请自己去，心中便打起了小九九，暗惴他找自己大抵不会是什么好事。但是脸上却没有表露他的心思，只是随意说道：“本官知道了，你告诉他，待我收拾一下，便立刻登门拜访！”
“奴才遵命！”周全听见柳逆的话，如释重负的抬起了头，这才注意到柳逆的衣冠不整，随即联想到了柳逆先前回府的白舞月，看着柳逆的眼神也带上了三分笑意，但是怕柳逆发怒，强忍着笑意所以表情变得有些怪异。
“呃！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备轿！”柳逆也显得有些尴尬，对周全微微嗔怒道。
“奴才领命！”周全看见柳逆的尴尬，识相的赶紧站起身子，一溜烟向大堂的方向走去。
柳逆看见周全离开，便望向同样是一脸怪异表情的张合等亲兵。看着他们的表情，柳逆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吞吞吐吐的说道：“恩！厢房中的女子，你们以后就叫她！夫人，一会待我走后，你叫含雪为夫人准备一些衣服和食物，顺便再帮她沐浴洗尘。”
“属下遵命！”听见柳逆的话，张合立刻表现出了一个军人良好的素质，恭敬严肃的领命。可是刚刚严肃之后，又立刻忍不住笑了出来，和柳逆亲昵的调侃道：“哈哈，大人好福气啊！”
“去去！别胡闹！”柳逆难得弄了个大红脸，慌忙的跑进了厢房，再次关上了房门走到了白舞月身边。
“呵呵，柳郎，我又何时成为了你的夫人？”白舞月掩嘴“咯咯”娇笑起来，那模样足以颠倒众生了。
看着白舞月的媚态，若有所思，柳逆微笑说道：“虽然，我们并不是真正的夫妻，但是我们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哦？难道你就不怕弄假成真？”白舞月眼中盈盈笑意，直勾勾的盯着柳逆诱惑道：“或许，我会答应也说不定哦！”
我靠！妖精！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妖精！
柳逆再也不想考验自己的玄心诀了，实在是难以忍受她的媚惑，赶紧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便逃一样的走出了房门。
“唉！”看着柳逆离去的背影，白舞月幽幽的叹了口气。
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不知不觉把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诉了这个男人。难道真的是怕他的威胁吗？还是自己实在是憋得太累，需要找人倾诉一下？
回想刚才虽然他看起来是个毛头小子，可从刚才开始，情势的发展无时无刻不被他把握真是手中，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白舞月啊白舞月，你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对呢，一定是你太累了，一定是的！
复仇，并不是什么可以让人高兴的事呢！
没过多久，柳逆已经坐在了轿子上缓缓离开了侍郎府，可是心中的情绪却久久不能平息，耳边不断的回响着白舞月的话。
“我们的仇恨，是超越了时间的！”
柳逆低头思考着这句话，今天的经历和白舞月的谈话让柳逆的心情有些沉重，不光是因为白舞月的悲惨遭遇，还有这个几乎一无所知的世界给自己的压力。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个修真界，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百倍千倍，人心也复杂得多，看己还要加倍的努力才行。
因为，他的爱情是超越空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