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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新来的李老师

中原省平阳市团市委,学校部部长王伟抽着烟,颇为激动地等着一个人的到来。心里想着昨天团省委朱部长的电话。

“小伟啊,昨天省委组织部刘副部长的秘书亲自交待的事情,你一定要安排好”。

什么人要这么高级别的人安排?奇怪,安排一个人到农村当志愿者支教?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咚咚咚”,有人敲门。

“请进”,门开了,一个清瘦的男人走了进来,中等个,不到174。长相一般,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就是眼神很亮。背着一个很大的双肩包,王伟见老外背过,毕竟平阳市是古城,也是一个旅游城市。

“王部长,你好,我是李默”,来人很平淡地介绍自己,没有一般人见到干部的拘谨。

“李老师吧,我们平阳很欢迎你这样的人才啊,硕士毕业,到农村支教有点屈才吧”,王伟不大理解上面的指令,一定要去农村支教吗?

“这是我的要求,苦一点、穷一点、偏远一点,我没问题”。

“还有这样的要求”,王伟还真第一次见到。“这金镀的,对自己也太狠了吧?”

“河阳县郭寨村是我们团市委的扶贫县,县里有个小学,已经多次打报告要老师支援”。

“事先声明,条件真的很艰苦。这样,一会儿你交两张照片,你算我们学校部临时借用人员,我给你办一个团市委工作证,下面很复杂”。

李默接受了王部长的好意,“谢谢王部长”。

“一是讨好了上面的朱部长、刘副部长,二是交个朋友,三是李默若能干得好,也是团市委学校部的成绩”,王伟深深为自己的智商感到骄傲。

“真是一箭三雕啊,我怎么这么聪明。”

办完工作证,交换了手机电话号码,李默告别了王部长。

李默知道杨帆起作用了,没办法,这年头,想提高效率就必须靠关系。

河阳县郭寨村在平阳市到河阳县城的中间。平阳市到河阳县城省道60公里,到大概25公里左右有一个乡镇叫白城,白城往东再走12公里山间小路就是郭寨村。

郭寨村谈不上边远,关键是这12公里山间小路,爬高上低,汽车是无法通过,勉强可以过摩托车和牛车,村民出行大多走路。这12公里山间小路挡住了村民的致富路。

11月的山里已经很冷,树叶掉了,草也干枯了。李默坐上去河阳县城的大巴到了白城,然后一路步行前行,跟在后面的是富贵。

看上去不悲不喜、无欲无求。走了大概三个小时,迎面是一处河湾,颇为宽阔,看到村头的大槐树,李默知道郭寨到了。

郭寨村的村民看到一个奇怪的人,背着一个高高的双肩包,说着听不大懂的普通话。

“你找谁咧?”有人问。

“我是学校新来的老师,我找宋校长”,李默高声回答。

“老师啊,太好了,学校好久没来新老师了”,村民看上去很是欢迎。

“来来,我带你去”,有热心的村民起来带路。

“也不知道能呆多久”,“有总比没有强”,李默听到村民在嘀咕。

进村是一条泥道,还好没有尘土飞扬,两边是稀稀拉拉的泥胚房,看得出来,有点钱的房子四边是青砖,房顶是瓦。没钱的彻底是泥胚,房顶是草。这里比老家原平的农村还穷啊。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还真是有道理。

走了一会,前面是一个小山坡,坡上有一个泥胚墙围成的四合院,7、8间房子,居然是砖墙青瓦,院子里有棵大树,树上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大铁钟。

“你好啊,我听说要来个新老师,我可是盼望已久了”,一个穿中山装的老汉从院子里走出来。

“哎呀,总算来新老师了,这学校就我一个,实在是没法教”,这位看来就是宋校长。

“宋校长吧,我是李默,前来报道”,这就是以后的上司。

“客气,叫老宋,啥校长,就我一个光杆司令”,老汉看上去很豪爽。

“你来了,可解决大问题了,五十多孩子,6个年级,我都是混着教,真没办法”,宋校长一肚子苦水。

“孩子们哪?”

“自习哩,你等一会,我去敲下课钟”,看着50多岁的宋校长,李默还真是有点敬佩。

“咚、咚、咚”,随着钟声,一群高高低低的孩子,从教室里冲出来,一路打打闹闹,有的孩子发现了陌生人,围着李默。

“赶紧回家,这是你们新来李老师,以后天天看”,老宋训着孩子,向李默走来。

“来,李老师,看一下你的宿舍,环境实在是瞎,没办法,委屈你这个大城市的人了”。

“这里解放前是一个和尚庙,后来改成小学,别看旧,还是很结实的”。

“这间房,你先住下,吃饭你可以自己做,也可以和我搭伙,我家就在这村里”,老宋一路走,一路唠叨。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旁边是一个简陋的厨房,里面是柴火灶台和一堆木材。唯一的家具是一个快散架的柜子,里面放了几个满是灰尘的碗。

幸好李默在自己的房间里发现了灯泡,还好有电。

老宋拿来一个暖瓶和一个盆子。盆子里装着毛巾和香皂。“咱们这里就这条件了,这都是新的,专门给你买的”。

“谢谢了,这样就可以了”,李默问老宋:“老宋,下午我去镇里,买点东西,明天开始上课,你看可以吗?”

“好说,多少年我都熬过来,不差这几天”。“中午先到我家里吃点面条,我看有没有去镇里的人,坐着自行车快一点。”

李默接受了老宋的好意,有时候接受别人的好意,也是表达善意的方式。

李默让富贵看家,自己和一个村民骑自行车去白城,有自行车蹭,果然快一点,虽然有些地方没法骑车。李默观察了一下山路,发现走摩托车没问题。这一下,解决了大问题。另一个发现是,出村子6公里左右,手机有信号,这又是一个好消息。

到了白城,李默干脆坐车到县城,先去买了一辆大阳90摩托车。然后和葛莉和家人痛了电话,确定了自己的行踪。

然后开车回到白城,热得快、方便面、罐头、洗发水等等生活必需品,买了不少,开摩托车回村。

摩托车果然方便,不到45分钟就到了村子。

骑摩托回村的李默引起了村里的轰动。

“这大摩托多钱啊?李老师”,“真带劲,大城市来的就是有钱”。

没几个小时,李默的信息就被老宋卖给全村人。也难怪,几十户人家的村子,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回到学校,老宋还在上课,这6年级混合的班级,李默还真是觉得,要出个人才,那得有多小的概率。也难怪附近十来个村子,从建国就没听说有大学生。

“农村穷、农民苦,山里的孩子没出路啊”。当下农村脱贫的任务还很艰巨,虽然脱贫攻坚战已经提到议事日程。

中原省各个企事业单外都有扶贫对口单位,大的村子还派有驻村干部,但山区农民脱贫任重道远。

远离繁华而喧嚣的城市,李默觉得自己十年的生活就是一场梦。加上前世四十年的梦。两场梦让李默透不过气来。

屌丝就这么难,重生作弊也会有报应!

李默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蝴蝶效应。也许没有李默的参与,伊萨贝拉会幸福地生活。

可是李默已经尽量不去干扰社会的进程了,十年,李默顺风顺水,得到太多,世界就是这样公平,有得必有失。

自己已经很难平心静气地面对伊萨贝拉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孩子。李默对不起他们,本来就不应该介入他们的生活。

李默想到前世曾经呆过的平阳,如果是轮回,那么也许这里可以找到平静。

这些又能和谁述说,家人?朋友?只有自己默默地承受这一切,还好有富贵相陪。

有相聚也有分离

人生本是一段戏

有欢笑也有哭泣

不知谁能谁能躲得过去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你说人生艳丽我没有异议

你说人生忧郁我不言语

只有默默的承受这一切

承受数不尽的春来冬去

一首姜育恒的《在雨中》,反复敲打着李默的心灵,无声的眼泪流了下来。

“小李,咋啦,还哭上了”,老宋下课来到屋里。

“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李默不想多说。

“人吧,就这一辈子,怎么都能过,没有迈不过去的坎”,“想开点”,老宋看得出李默不想解释。

“晚饭,还去俺家吃?”

“不去了,我自己开火”,李默不想老去麻烦老宋。

“哪妥,我回家,你是大学生,明天你教4、5、6年级的,书和课程表我给你带来了。”老宋还真看得起李默,直接委以重任。

这不是谦虚的事情,李默痛快地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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