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省城石家庄,东临衡水,南接邢台,西倚晋西阳泉,北靠保定。与京都、大津、济南、太原遥距相迎,形成华北政治经济中心圈,地理位置突出,是京津卫戊重地。
石家庄西郊,座落一处雄伟壮阔的巨型门户,外观简朴大气,气势磅礴,堂堂正正。
高大上的门框上方钉着一排硕大的镀金行草——华夏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据说出自军委最高首长之手,金色字体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这里就是有华夏西点军校之称的石家庄陆军指挥学院,方园十里是空旷的原野,树木葱葱悠悠,遮掩住学院的建筑群,大片营房分布在各个角落,时隐时现。
一条宽敞的大马路横过校门,偶有车辆呼啸而过,周围看不到任何建筑和行人,一片寂静。
两名战士笔挺的站在大门两侧,庄严肃穆的直视直方。
不同往日,今天,不时有大巴驶进这座宏大的校园,车上满载着十八九岁的青年。
陈镇安静的坐在大巴上,略显稚气的脸宠上面无表情,难掩心潮澎湃,一路好奇的望着窗外,想念着远方。
自从接到学校的录取通知书,家里不时有人串门,乡邻纷纷上门祝贺,知道他家里不容易,多少献上一份心意。
爷爷奶奶的脸上终日挂着欣慰的微笑,整个人精神年轻了许多,看到周围发生的一切,陈镇心里欣喜。
彼时,大学生作为天之骄子,十里八村难考一个,启程前,陈家村老少爷们敲锣打鼓,把陈镇欢送出村,爷爷奶奶及二叔一家子直把他送上北上的列车,临别之际,眼含泪花,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这是他人生征程的又一个开端,一个全新的开始,四年的时间,他要变成理想中的军中骄子,大漠雄鹰。
汽车从学校大门进入,又穿过一条长长的林荫大道,稳稳的停在中央操场上。
“各位同学,请拿好自已的行礼,保持秩序,按前后顺序排好队,随我下车。”
随车军官一声令下,车上的年青人纷纷起立,鱼贯而行。
假期刚过,与寂静的外面一样,空旷的校园内也很安静,仿佛一只沉睡中的雄狮。
一触地面,路途劳顿的小伙子们轻松散漫的活动开来,兴奋的打量这所有将军摇篮之称的庞然大物,众人议论纷纷。
放眼望去,巨大的操场空空如也,布满各式训练装备,远处的建筑物显得有点矮小,有三五个一身绿装的人影晃动,脚步匆匆,安静如水。
转眼又一个九月,新的开学季来临,陈镇如愿已偿的考进了军校,今天是他报到的日子。
暑假里,陈镇没有像以往那样去醉仙居打工,文仁他们也说话算数,没有再来找陈镇。
当初为了救下文仁,陈镇艺高胆大,强行从巨石落下,涉入险境,好在被树干挂住,堪堪躲过一劫,否则,不死也要残废。
瞒着家中老人,陈镇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凭借强健的体魄,总算复原。
事后,陈镇反思良久,多次复盘对战经过,实战经验大有长进。
人体组织是一个神奇的生物体,陈镇受伤康复之后,时常尝试辅以真气贯体,身体机能的强壮性反而更胜以前。
暑假期间,吴丽到访过陈家村一次,可惜当时陈镇卧病在床,未能深入招待,多少有点遗憾。
当初一起谈过理想、志愿的六个人,再没机会齐聚,其他五人都如愿考中,遂了心愿,剩下肖志刚未能中榜,出于家庭原因,早早去了南方。
离开之前,肖志刚找陈镇痛快淋漓的喝了一场酒,肖志刚边喝边唱,一把鼻涕一把泪,发誓要继续自已的理想,直到醉得不省人事,陈镇没有多说话,安静的陪着他,两人当晚醉卧山野。
华夏的所有军事院校都一样,学生的衣食住行全部由军方负担,就这一点,让很多有志青年趋之若骛。
入了学校,就是军人,陈镇最不怕的是苦和累,他期待的是自我蜕变,而军队,是最理想的地方。
“嘟嘟嘟”的哨音响起,接着耳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
“全体都有,列队站好,从高到矮排列,开始报数。”
场面有点骚乱,所有人迅速靠拢,一边察看旁边人的身高,一边不断变换自已的位置,随着不断有人穿插,陈镇站到了最前面。
一名肩扛一杠三星的年轻军官站在队伍面前,两眼严肃的盯着这群新生,目光从所有人头顶扫过,威压众人。
几秒钟内,整个新生队伍鸦雀无声。
“各排,从左边开始,报数。”
年轻军官威严的发出一声号令,“1”“2”“3”.……“40.”
新生们急促的报出自已的数字。
“全体都有,立正。”
等最后一名学生报完,年轻军官号令,人群又回复肃静。
年轻军官双腿并拢,两手夹紧裤缝,向队伍敬了一个军礼,礼毕,继续指示:“稍息,开始讲话,各位同学,欢迎大家来到陆军指挥学院,请大家仔细听清楚,国有法纪,军有军规,严肃的军纪是保证部队战斗力的基本,到了学校,就是军队,要严守铁的纪律。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入学,等会,我会把你们带到报名处,解散后自由活动,自行办好入院手续,找到自已的学院、班级,向所在班级教官报备,听候安排。”
说完这些,凝视全体新生,见无人出声,顿了顿:“立正,全体都有,向左转,并排两队,首尾接上,听我哨音,齐步走。”
说完向着远处的建筑群转过身去,“嘟”的吹起一声哨音,带着队伍前进,远处,不断有满载而归的大巴驶进操场。
报名处人头攒动,好在是军事院校,严肃的校规处处透着认真,不时有带着臂章的值勤官巡视,现场秩序井然有序。
当然,比起其它非军事院校,这里最特别的一点是,新生行礼特少,家长不能送校。
陈镇快速办完入学手续,在公布栏里找到自已所属学院和班级的信息,按图索骥摸到宿舍。
军事化管理的地方就是不同,整个校区干净整洁,看不到半点垃圾,新生宿舍亦是如此,毕业的学长们临走前都清扫一新。
陈镇推开‘303’的房门,里面没人,靠墙两张双人床,中间两张书桌储物一体柜,四把椅子,床头是两个衣柜,三个床位放着被服,只剩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铺。
湘南省到冀北省有两千多公里,行程匆匆,陈镇一身早就酸臭,把简单的行礼扔在床上,胡乱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穿上奶奶亲手做的布鞋,一身清爽。
新生先要向自已教官报备才能领取被服,考虑到这点,陈镇决定去教室报备。
正伸手去拉门栓,房门被人从外面猛的撞开,陈镇伸出去的手被猛的弹到一边,一股力量冲击到肩膀,手肘吃痛。
进来的人同样不好受,内外同时产生的力作用,致使厚实的木门反弹,撞上他的前脸,鼻头一酸,鼻孔流出两道血迹。
“哎唷”一声,来人痛得叫起来,接着感觉自已鼻孔有股热流,连忙把怀里的东西往陈镇一塞,仰着头冲进卫生间。
片刻,卫生间的水龙头哗啦啦的响起。
自已手臂痛得不轻,连进来的人影都没看清,还被塞了一堆东西,陈镇有点木,不认识是谁,只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书桌上。
有缘千里来相会,做为室友,要相处四年,初次见面总得打个招呼,陈镇只好等在外面。
陈镇耐心的坐在床上,从卫生间传来“嘭”的一声,接着又只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他张起耳朵仔细听了一会,没有听到人活动的声音,心里疑惑。
两人不熟,陈镇也不好去打探别人的行动,继续在外面等候。
又一个瘦高个进了宿舍,鼻梁上架着一对玻璃瓶底,面孔白晰,文质彬彬,一身书生味,尖尖的下巴下留着一撮山羊胡,有种仙风道骨的韵味。
给人第一印像就是一个字——高,实在是高。陈镇在同龄人中不矮,站在此人面前,还要低上半个头,本来没什么肉,人高了更显瘦,杵在那里像根麻杆。
见房间里多出个人,知道是新来的同学,忙热情的伸出右手:“你好,龙飞。”
陈镇站起来,握住对方的手:“你好,陈镇。”
与人握手的力度,代表了一个人的热情和友好,刚一握上,双方都使上了劲,两只手紧紧的连在一起。
松开手,卫生间的水龙头还在响,龙飞瞅了瞅卫生间的方向,问陈镇:“小媳妇呢?在卫生间吗。”
“小媳妇?是谁啊?没见过。”陈镇有点莫名奇妙的看着龙飞,还有男生叫‘小媳妇’?憋屈啊。
龙飞张起耳朵,指了指卫生间:“你们没见过面?他刚才不是早回来了吗,有好一阵啰。”
见龙飞手指着卫生间,陈镇瞬间想到,小媳妇是刚才与自已以特殊方式见面的人:“噢,是他呀,在卫生间,刚才进来的时候我们撞到一块了。”
说完一愣:“诶,他进去很久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哈哈哈,小媳妇,你在里面干吗呢?是不是因为来了新兄弟,害羞啊,别躲在卫生间化妆,丑媳妇也得见兄弟,赶快出来接客。”可能已经混熟了,龙飞的话说得很玩笑。
话音落下良久,未见有人回应,陈镇警觉的竖起耳朵,龙云也满脸疑惑,以为他生气,连叫两声云中燕,云中燕。
说着走进阳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轻轻推开一看,猛然大喊:“云中燕,云中燕,你怎么啦?”闪身进了卫生间。
陈镇的目光一直在龙飞身上,见状忙跑了过去,龙飞抱着人从卫生间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