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秦败魏将犀武军于伊阙①,进兵而攻周。为周最谓李兑曰:“君不如禁秦之攻周。赵之上计,莫如令秦、魏复战。今秦攻周而得之②、则众必多伤矣。秦欲待周之得,必不攻魏;秦若攻周而不得,前有胜魏之劳,后有攻周之败,又必不攻魏。今君禁之,而秦未与魏讲也。而全赵令其止③,必不敢不听,是君却秦而定周也。秦去周,必复攻魏,魏不能支④,必因君而讲⑤,则君重矣。若魏不讲,而疾支之,是君存周而战秦、魏也。重亦尽在赵。”
【注释】
①败:姚宏本“败”作“攻”。王念孙《读书杂志·战国策第一》曰:“攻字当作败。今作攻者,因下攻字而误也。秦既败魏军,乃进兵而攻周。若但言攻魏军,则胜败未可知,不得遽进兵而攻周也。”伊阙:山名,一名阙塞山,一名龙门山,一名阙口山,在今河南洛阳市西南。《水经注》以为大禹凿龙门通水,两山相对似阙,伊水流经其间,故曰伊阙。②得之:得到西周的土地和人民。吴师道云:“得其土地人民也。”③全赵:赵未遭战祸,未受损伤,故曰“全赵”。④支:抵御。⑤因:通过。
【译文】
秦在伊阙击败魏将犀武的军队,并进兵攻打西周。有人为周最对赵司寇李兑说:“您不如阻止秦来攻周。赵国的最佳计策,不如使秦、魏再战。现在秦国攻周,若能胜利,则必多损伤。秦国倚恃胜周,必定不再去攻魏;如果攻周不胜,前头有战胜魏军的劳累,后头有攻打西周的失败,也肯定不再去攻魏。如今您阻止秦攻周,而它又未与魏讲和,以完全之赵来阻止它,它必不敢不听,这是您退秦而定周的良机。秦若不去攻周,必复去攻魏,魏军不支,必通过您与秦媾和,那么您的地位就重要了;如果魏不与秦媾和,而极力支持下去,这是您保存西周,而使秦、魏重新开战。左右局势的重心也完全在赵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