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代社会,如果在饭点上门拜访朋友可是有蹭饭嫌疑的。蒋家印秉持了这个观点,待到晚饭后才上了朱府。
知府大人的宅邸就是不一般,晚上都是灯火通明,无论是门口还是廊上都挂满了灯笼。朱丰听门房禀报蒋家印来访,便亲自出来迎接。
见蒋家印抱了一坛酒,一袭华服,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朱丰又是一阵高看。
“蒋兄大驾光临……”
“就不要有失远迎了,哈哈”蒋家印不待朱丰说完便接了句。这另朱丰更觉得亲近了些。
“朱兄,这几日我便打算离开杭州南下了,赶不上你的婚礼了,金银财宝怕是辱了朱兄,这坛酒就当是小弟的贺礼了。”
见蒋家印把酒坛子放在一般茶几上,朱丰也没有在意,正式知己相逢,浊酒一壶,也没想到这壶酒有什么独特。
“蒋兄,不差这几日,蒋兄称得上是我和云儿的半个媒人,怎么不吃喜宴,必须得多留几日,容后再走。”
蒋家印心里想着,就等你这一句呢,只是你丫的一直没送请帖给我,我也不好不请自来啊。但是嘴上却说:“这次小弟南下有点急事,既然朱兄这么说,回头我兄弟几个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多留几日,待朱兄大婚之后再走。”
“如此甚好,不知蒋兄今夜来访,可是有事?”朱丰可不会认为蒋家印就只是来送一坛酒而已。
“哈哈,倒真是没什么事,今夜我还真是来送酒的,只不过仅此一坛而已。”
“哦?莫不是这酒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朱兄喝一口尝尝再说。”蒋家印微微一笑很倾城,好吧,后面几个字不要了。
朱丰拿起酒坛子,酒坛上也没有封泥,不是刚灌上的酒就是刚开封的酒,也不作他想,直接对着坛口猛喝了一口。
顿时感觉喉咙如火烧刀刻一般,一阵疼痛,而腹中也似火灼烧一般,不用说美酒了,这简直就是毒药,万箭穿心啊,更可恶的是胸中仿佛一口气卡住,怎么都提不上来,说不出的难受。朱丰连抱怨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蒋家印却抚掌大笑道:“朱兄,这所谓的大口喝酒可不是喝我这酒的。”
要不是酒味浓烈,朱丰都要怀疑是蒋家印给自己下毒药了。一阵子劲缓过之后,朱丰觉得浑身一阵舒畅,明显得感受到这深秋时分,浑身暖洋洋的,竟还出了一身酒汗。
“好酒啊!好酒!”朱丰不禁叫道。这声音太大了,以至于正在庭院经过的朱鑫都听见了。
朱鑫进了前厅,直接板着脸对朱丰道:“什么好酒不好酒的,大晚上的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朱鑫以为朱丰喝醉了。
朱丰见朱鑫进来,直接忽略了朱鑫的教训,赶忙迎上去说道:“大哥,你来的正好,快尝尝家印兄弟带来的酒,丰弟保证你从来没喝过。”
“哦?”朱鑫看了眼坐在茶几上的蒋家印,此时蒋家印正要起来见礼,朱鑫手一抬阻止了蒋家印,继续对朱丰说道,“什么酒让你这个杯中饕鬄这般推崇?”
朱丰也不多说,直接把酒坛子拿过来:“就对着坛口喝一口吧,来不及给你上酒碗了,嘿嘿。”
蒋家印见朱丰有捉弄朱鑫的意思,还是好意的提醒了一句:“朱大人,烈酒伤身,小小口酌一下先。”
朱鑫正觉得蒋家印小瞧自己,但闻到浓烈的酒香,又看朱丰在蒋家印这一句话之后,有点悻悻地样子,当下便采取了蒋家印的意见,小小的喝了一口。
酒液顺着喉咙下肚,朱鑫明显感觉到比自己曾喝过的最烈的酒还要烈上数倍,仅仅这一小口,这饮后全身的舒坦劲便让朱鑫彻底地爱上了这坛酒。
“让厨房上桌菜,美酒当酌。”朱鑫当下决定道。
“大哥大哥,等一下,这酒仅此一坛,我还想着慢饮慢酌呢。这晚饭吃完还不到一个时辰呢。”朱丰连忙阻止道。
“仅此一坛?”朱鑫余光瞟了一眼蒋家印。
蒋家印会意了,这老狐狸,于是起身笑笑道:“既然朱兄和朱大人都喜欢,在下也不敢藏私,明日朱兄可来客栈再取两坛。”
孺子可教,朱鑫心底赞了一下蒋家印,于是马上丰富仆役着厨房上几碟下酒小菜。也不移步,就在这前厅,以酒代茶对饮了起来。
蒋家印也不得不佩服这朱家兄弟酒量不错,这坛酒得有五斤,照理说主人家应该多敬客人,这两兄弟倒好,生怕蒋家印多喝了似的,自己两兄弟倒是频频举杯,很快这一坛酒便空了,见这两人倒只是七分醉意而已。
朱鑫官场老手,就算喝高了,话也不多,可朱丰就不一样了,不是说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酒,而是他从来没喝过这么多高度的酒,跟往常他喝撑了也没醉倒的概念是完全不同的,不知不觉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一开口就提到了自己的亲事。
“大哥,我跟云儿能成,蒋家印兄弟功不可没,那句何不颠狂如大阮,欠将一曲恸兵闺,出自蒋兄。”
“这首诗是蒋兄弟写的?”朱鑫一懵,本来觉得自己的弟弟也不可能做出这样的诗句,不是说文采不够,而是这诗中之魂,让人读后,有一种冲动的魔力,没想到竟是年纪轻轻的蒋家印所做,不由叹道,“蒋兄弟大才啊。”
“哪里哪里。”蒋家印也只会用这句谦虚的话了,电视里放的最多的就是这样表示谦虚,“一时妄言,一时妄言。”
“若不是蒋兄这句诗,我便始终徘徊,最终会成心魔,来,我敬蒋兄一杯,哈哈哈哈哈。”朱丰一饮而尽,加上心底畅快,不由大笑出声。这笑声却是又传到了路过的春桃耳中,春桃远远一撇,见蒋家印跟二位老爷一起在把酒言欢,便下意识地走近了些,想听听他们再说些什么。
朱鑫自己也喝高了,竟隐隐有些赞同起来,顶多便是不再骂朱丰,只是要自己开口赞美,那太难了。没想到朱丰却不知好歹。继续说道:“我说大哥,莞儿自幼习文,我怕是姜炎那小子配不上我们莞儿。哼,这次过来居然还不提亲事,岂止莞儿心中更不想嫁他。”
“住嘴!”朱鑫见朱丰在外人面前竟然说起了这等家室,不由一怒,酒也醒了不少。
“蒋兄又不是外人,要我看只有蒋兄才配得上我们莞儿!”朱丰喝高了,逮到人就按上即是了。
朱鑫啪得一声拍响了桌子:“岂有此理,喝点美酒,本是雅事,你竟如此失态,来人啊,送二老爷回房。”
“我没喝醉,就事论事而已。”
朱鑫脸沉得厉害,看蒋家印也没什么好脸色了,只是出于礼貌,还是向蒋家印拱拱手:“让蒋兄见笑了。”
蒋家印,见朱鑫已上纲上线,心中略一计较,便开口说道:“朱大人息怒,刚才在下听到朱兄提起姜炎,正巧中午姜炎还跟我们一起吃饭来着,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鑫很意外蒋家印会认识姜炎:“同名同姓者多,此姜炎未必是……”
蒋家印不待朱鑫说完:“CD府姜炎。”
朱鑫只能接受这个现实,于是问道:“那请蒋兄弟为我兄弟二人解解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