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想把我的故事写出来,哪怕是供别人消遣。但是,因为这段记忆没有开头,也没有结尾,所以不知该从何说起。这可能是一段流水账,如果你愿意读,愿意在我的故事里体验我的感受。我感激不尽。
我出生在一个小城市。这个城市有点特殊,它不是县,也不属于地级市,而是从中夹缝这样的级别。而我,也像我的故乡这样,在夹缝中生存,苟且的喘息。我的故事,则应该从我的十八岁开始说起。
我在一所教育机构里学习播音主持。对,我是一名艺术生,经历着所有同龄人经受的,艺术生艰苦的生活。
“牙,牙牙牙。”我喊一声,对面的两个小伙伴跟着喊一声。在所有高一军训新生的注视下,我们恬不知耻的练习着加厚脸皮。“咱们去吃早饭吧!”王琪说。我们每天以早上练声为由不上早自习,跑去偷偷的吃早饭,再溜回去。然后每个礼拜日都有的周测,也因为我们礼拜日要去上播音课而轻松逃过。
每天都是这样的轻松呢。
一直到这个礼拜日。
“下个礼拜咱们要进行一个汇报演出给你们的家长朋友看,同学们都准备一下啊,自由组合。想邀请谁来都可以哦。”杨阿姨笑容可掬的说。可惜,他的话音刚落,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阳光,突然就都熄灭了。
我找了一个角落,看着大家寻找自己的伙伴。我不是没有朋友,不是像所有小说电视剧里的人物里一样命运悲惨,但是我就是很难过。我不想进行这次汇报演出,一点也不想。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我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偷偷的哭。“夏向暖,你快出来吧,老师要监督练习了。”张倩敲门提醒我。“好,我马上就OK啦。”我擦擦脸上的眼泪,对着镜子深呼吸几口。夏向暖,你没有问题的,坚持住。
我打开门:“走吧!”张倩挎着我的胳膊,我们一起回到座位。“向暖,我先去和他们练习了啊。”“好哒去吧。”我摸摸她的头发,示意她快走。
全班只有我没有在练习了。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练习,气氛紧张而快乐,帅气的播音老师在每个组里指导。声音乱哄哄的,我有一点耳鸣。
没有预兆,眼泪开始从眼眶里奔跑出来,吓了我一跳。我急忙用手上的书挡着脸。别哭了,别流眼泪了,至于吗这么点事。你别他妈哭了!
“怎么了向暖?怎么不去练习?”老师的声音把我惊醒,我抬起一点点头,看见老师离我很近的脸,更加慌乱。“老师我没事,真的没事。”我不记得最后我是怎么解释才让老师离开,我只记得自己把脸埋在书本里,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解释。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妈,跟你说个事。”我小心翼翼的说。“咋啦?”老妈正在电脑上开心地唱歌。“下礼拜我们汇报演出,要邀请家长。”“可是我要上班啊???????”老妈一脸歉疚。“没事,那我找九歌跟我一起去好了。”“行,有人陪你去就行。”老妈释然了,转过头继续唱歌。我妈唱歌很好听,而且声音中性很有特点。但是我现在一点听歌的心情都没有了。就算结果和我预料的一样,还是忍不住有点难过。
爸爸在外地上班,更不可能来了。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所有朋友都要上课,只好给九歌打电话了。
“九歌,礼拜天你有时间吗?”
“怎么了?我现在在老家呢。”
“没事问问你,想你了。”
“那等我回去了去找你,我该睡觉了,么么。”
“好的晚安安。么么。”
握着手机的手渐渐变得冰凉。有多久,没有被这种孤单包围了。记不清了。就像夏夜的风,再闷热的天气,在夜里也会有一丝寒气。再意料之中的果然,在变成现实的时候也会有一丝突然。
十一点钟,我就这么蜷缩在被窝里无声的哭着,隔壁是老妈关闭电脑,关闭电灯的声音。十二点钟,头像炸裂一样。我懂这种感受,这种痛苦,足足折磨了我两年。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刻。感觉全世界的悲伤都在此刻向我涌来,我沉浸在海水里,难以呼吸却无法自拔。
不知道什么时间睡着,等醒来已经开始了新的一天。像孤独这种滋味,只能自己一个人咀嚼,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