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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辍学

两个月以后,这场天灾终于过去了。人们损失严重,尤其是农民,粮食绝产的数不胜数。这其中祥顺屯的田地几乎全部被淹没,还好全国各地献爱心都送来救灾物资,在最难的日子里村民们还好过一点。

对于本就不富裕的明大山家来说,这场洪灾就是雪上加霜。家里三个孩子都上学,开销太大,于是明大山夫妻俩做了一个决定……

这天周五,明义也从县城回家了。一家人吃过晚饭,明大山坐在炕上抽烟带,对这三个孩子说:“你们三个坐好,我和你妈有点事和你们说。”说着看了看旁边的荣芝。

荣芝接着明大山的话继续说道:“今年发大水咱家没收成,去年剩的粮食也就将够咱家这几口人吃,现在供你们三个都上学供不起了。”说着看向明媚“我和你爸商量了,明媚,你别念了。你哥哥在县里技校,眼瞅着快毕业了,不能下来。明霞还小,小学还没念完,也不能下来。只能你不念来帮家里了。”

明媚听完愣愣的的看着父母,眼睛里有了泪水强忍着没流下来,想了一会对父母说:“爸妈,我……我还想上学,我都初二了,还有一年马上就能中考了,万一……”

这时明大山打断了明媚的话,说:“小媚啊!本来我和你妈也是打算让你何明霞念完初中就行了,一个姑娘念那么多书也没啥用,将来不还是别家的人,你就当提前一年下来了。”

荣芝也说:“你爸说的对,咱家以后好不好还不是靠你大哥,你和明霞早晚是泼出去的水……”

听完父母的这番话明媚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在一旁的明义看妹妹哭了,和父母说:“爸妈,要不我不念了吧,我上那个县技校就是毕业了,咱既没钱,也没人找关系,我也没单位能上班,还不是回来。还不如我提前不念帮家里干活,比明媚干的还多呢。”

荣芝听完明义的话很是生气,说:“你这孩子咋这么气人,能不能找到工作你先念完再说,到时候用钱,就算砸锅卖铁我和你爸也不能让你再回农村锄大地……”

明大山也瞪了明义一眼:“行了,就这么定了。都别能耐了,星期一我去学校帮明媚办手续,你也老实的给我回县里上学……”

明家的会议开完了,作为当事人的明媚只说了一句话,但事情已经被决定了,向来都是这么不公平……

秋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但这个时候的天空即便是晚上也是清澈的,星星也是最亮的。

明媚趁家里人都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出来,靠着矮墙直接坐在地上看着天空流泪。她不明白父母为什么重男轻女这样严重,同样的孩子,为什么总是要牺牲她。

小时候要送人选的是她,现在长大了要辍学的也是她。她有时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为什么会有如此偏心的父母。从小家里要是有好吃的都是给哥哥先吃然后是妹妹,等到自己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了;哥哥上学家里那么难,爸爸都会省下每一分钱给,就为给他买一辆自行车;哥哥上学带的饭是米饭,家里母鸡下的鸡蛋全都给了哥哥吃;她甚至两年了都没添过一件新衣服,穿的都是别人给她的,而哥哥的衣服却不比村里条件好的人家的孩子的少……明媚不懂为什么差距会越来越大。

可日子还是要过,心里难受自己哭。和好朋友们说,她又确实说不出口,本来就不如他们,说了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即便知道他们不会笑她自己。这可能就是俗话说的‘家丑不可外扬’吧。当时的明媚觉得俗话说的还真对。

第二天周六,几个小伙伴又到高全民家帮忙。明媚把自己不念的事告诉了他们,只说家里活儿干不过来,自己要回家帮忙……

艾晨听完后说:“媚媚,你也不念了,那以后就剩我和我表哥了,怎么人越来越少啊,再这样我也不念了……”

“阿晨,别瞎说了,你家里没有压力就要好好上学,这样将来才有出息。”明媚看着艾晨认真的说。

倒是宋成威半天才说话,他皱着眉看明媚说:“媚媚,你想好了吗?真的要为家里放弃上学?”

“是啊,没办法,呵呵!”明媚无奈的说。

“可是你的英语那么好,太可惜了……”宋成威有点惋惜道。

是啊!明媚也这么想,别的都没什么,唯对英语这门课情有独钟,而且学得非常不错。

这要说起来英语的启蒙还得感谢宋成威,当时明媚和艾晨还都没上中学,听说中学可以学外语后都非常好奇,缠着当时已经上了初一的宋成威给她们说两句,也听听这外国话是什么味儿。问别的也听不懂,就问宋成威‘明媚’和‘艾晨’这两个名字用英语怎么说。宋成威当时用外语音调说:“mingmei,aichen”。两个丫头当时听了和中国说话说的一样啊,还以为宋成威骗她们。

她们当时以为的英语和汉语一样,每个字都有自己的发音。后来她们上了中学,自己学英语才知道,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宋成威当年也没骗她们。而从学了以后,自己却开始对英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想到这明媚摇摇头笑了,对宋成威说:“学的也就一般,再说也没多喜欢,没什么可惜的……”而心里有多不舍只有她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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