铠的红唇抿了抿,半天才吐出两个字:“随你!”
走出树林,不欢而散。
百天的确不在了,估计他找到出口了吧!只是,我们怎么出去?七末如此想着,又不想主动去问铠,一个人在湖边生着闷气。
火走到七末旁边,笑嘻嘻地说到:“统领大人,怎么了,一个人在这作怨妇状,是不是那位伊淳铠惹你了?”
“没有!我跟他又没有什么,怎么会惹到我?”七末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双手从湖边掬起一捧水,喝了几口,继续道,“你别瞎想,我只是在发愁我们怎么出去!你们也看到了,这里什么生物都没有,只有这一小片湖水,就连水里也没有鱼和其他的生物,我们是呆不下去的,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火抚了抚掌,咧咧嘴唇,道:“事在人为,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走出去!有统领在,我们什么都不怕!”
七末的心情也好多了,用水洗了把脸,呵呵笑道:“这么相信我?不怕我将你们卖了?”
火撇撇嘴,好看的眉毛一挑:“卖了我们,你舍得?他们我不知道,我可是要跟着你一辈子的!”
一辈子!
说到这三个字,火的表情很严肃,让七末的笑有些僵硬,不自在地扯扯嘴角,道:“别,我可没有钱养你!”
“那我养你!”
脱口而出的话,七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良久,她才闷闷地吐出几个字:“别开玩笑了!”
火一向有些小性子,而且有些多疑,当下冷下脸来,说道:“我知道,你不可能看上去我这个一无是处的人,你心里有皇上,有那位三殿下,有金,有木,有雨,有土,就是没有我!我什么都帮不上你,你嫌弃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一连三个“是不是”彻底让七末懵了。
火是真的生气了!天,火气好大!那眼神就像要将自己吃掉一样!
“火,你……”
七末的话被后面的人直接打断:“你配不上她,这是事实!”
“铠,你说什么呢!”七末气愤地扭过头,大声质问着。
铠一脸的满不在乎,双臂环胸,轻蔑地看了火一眼,对七末说道:“我比他强多了,选他不如选我!”
七末嘴角轻扯,拉了拉自己的长发,说道:“伊淳殿下,似乎不久前,我就跟您说清楚了!您的记忆力不会出问题了吧?好吧,我再说一遍,出了这里,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走各边!OK?”
在跟铠说话,七末不由自主地用起了现代用语。
“呵呵,文,你果然还是习惯我在身边!”铠微微仰起脖子,眼底闪过戏谑,“我们是同一类人,只有在我面前,你才是……文!”
七末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看他,看向湖面自己的倒影,熟悉又陌生。
文,这个称呼,似乎只有铠会叫,其他人都只认识文七末,却没人知道,这具身体里面住着的,是一个跨越千年的孤独的灵魂,一个名文的灵魂!
她渴望别人称呼她为文,而不是“娘娘”七末“统领”。不可否认,当第一次在这个时空听到别人称呼自己为文的时候,七末很激动,抑制不住的高兴,尽管害死自己,分开自己和战天的人也是那个人,七末还是很感激,至少,有人记住她了!
铠,你非要这么逼我么?
“火,你先离开一下,我有事……和伊淳殿下谈!”七末咬咬牙,所有的事情是不是非要在这一天摊开来说,铠才不会这样咄咄逼人?
火满眼的愤恨,此刻的他,俨然是一个被别人夺了妻子,抢了爱人的小男人样。七末看了他一眼,竟觉得可爱非常,不自觉笑出声来。
“好了好了,火,假如我们这次成功走出去,我答应你,你是去是留我绝不反对,不管你选择继续留在我身边,还是想继续替黎司洛效忠,都依你,好不好?”七末上前推搡着他,希望他赶快离开。
听到七末这样说了,火的面部有些放松,点点头,可是双眼依旧没离开伊淳铠,半晌,才转身离开。
七末招呼铠与她一起在河边坐下,然后半晌都没有声音。
伊淳铠也不开口,就这样坐着。但是,该来的,始终会来。
“为什么?”轻灵的嗓音有些飘忽,好似从九天传来一样,让人抓不住。
“那天,你说你爱我,可是,你对我做的那么伤害,实在是……那也算爱?”七末本来淡定的神情有些激动,似乎回忆起什么,眼底渐渐染上银光,银环扩散,直至整个眼瞳,一片银色。
“十六岁,将我在三十几个男人面前侮辱,再让他们一一戏弄我。在你眼里,我除了是个组织里的泄欲工具,就是个出卖色相获取情报的工具,别的,我还有什么价值?”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所谓的爱是什么,我只知道,我从小活到大,只有战天怜惜我,爱我,他会想尽办法逗我开心,会亲自为我下厨,会在睡前给我晚安吻,会绅士地只是抱着我看电视,会笑着跟我一起窝在单人沙发上斗嘴,会……”
“够了!你跟他的‘甜蜜的回忆’请到此为止!”
铠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
他嫉妒,因为这些,他从来没有做过,他也不会做!
七末扭头看着他,银色的眼眸里溢满了笑意,道:“你不必生气,毕竟,这些对于你来说,简直是太幼稚了。你的野心很大,奈何出身不行,否则,你的成就不会比战天低的!你的一生都在谋划,根本就没有心思来做这些事,而战天他不同,他良好的教养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完美的绅士,他不需要打拼,他的野心也没有你大,拥有一支铁血军队,他觉得满足了,他不想再争了,所以,他决定找个人好好来爱!这个人,便是我!”
铠想要说什么,却被七末打断:“与你的残忍完全不同,战天的铁血威名震慑全世界,却很少人知道,他是个温润如玉的君子,绅士。他温柔得像风,只一眼,我便溺在他的怀抱中。那个时候我想,我一定快要死了。那种偷来的幸福,就像毒药,很甜,却致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你,我反复勾勒着你发现这件事后的勃然大怒的表情,却没想到,迎接我的却是大人的一张资料,一张记满战天生平的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