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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蛙三娘施媚盗真阳

“公子——”

“公子——”

古天祥又听得一阵急促的叫喊声隐隐约约从远处传来。

不由得一怔,心想坏了,一定是我出来的时候太久,只顾欣赏古城景色,让阿猫和蛙三娘他们等得着急了。

没走几步,果然看见阿猫慌慌忙忙地的向这边赶来。蛙三娘也跟在后面跑得香汗淋漓,上气不接下气。

“公子,都是你不好,害得我们到处找,把腿都累断了。”阿猫好不客气地抱怨起来。

“是啊,我只顾看城皋雨色风景,倒把吃饭的事给忘了。实在是对不住了!”古天祥连忙倒谦。

“我说公子啊,我们被阻隔在这里已经四天了,要是在不走,咱们赶到京城,必然误了考期。我们一路的化费不说,还要再等四年,岂不是白白浪费青春岁月?依我看,咱们还是早点上路的好。”阿猫说完,两眼直盯着公子。

“阿猫说的对,我们回去准备一下就上路。”公子说。

阿猫一听,高兴了。“这就对了嘛。”

蛙三娘看着阿猫喋喋不休的样子十分反感。可是当着公子的面又不好说,想法子有意把阿猫支开,便娇嘀嘀喊了一声:“阿猫兄弟,你年轻,跑的快,桌上的饭菜恐怕已经凉了,你去让值橱把它再热一下,好么?”

“我不……”,阿猫的不字还没有说完,那蛙三娘两眼一盯,一道微弱的青光只透阿猫的灵台方寸山。接着便乖乖地、头也不回地向客栈宿楼跑去。

蛙三娘笑道:“阿猫这孩子就是听话。这样的好书童公子还满意吧?”

“那当然,这孩子对人好着呢”。公子回答得很干脆。

“敢问公子真的要走吗?”蛙三娘的话里象是带有几分惆怅和眷恋。

“是啊,不走不行啊。考试期限就要到了,不敢但耽搁了。”公子说。

“公子,三娘难道说在你的心中就没有一点位置吗?”蛙三娘说着眼泪竟然流了出来。

“三娘,其实我也不想走,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既善良又可爱的姑娘。可是我不能不走啊,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此次赶考延误了时间,乃终生之遗撼,到了时过境迁之时,岂不悔之晚矣!”古天祥诚恳的说。

“那你能带我一起走吗?”蛙三娘口里在问古天祥,那眼睛却是在乞求。

“不行啊,三娘,我这是进京考试,不是去做官。又不能照顾你,只要我考中了,我一定转来接你。我向你保证,这一生非三娘不娶。”古公子信誓旦旦。

“公子,你不要说了,那都是推辞的话,俺三娘虽然说文才不如公子,倒也读了《女儿经》《千字文》,世间之礼也略知一二。俺岂不知有许多书生才子,一旦皇榜高中,便一去不回,有了新欢,将那昔日结发一抛了之!此生能遇见公子,那是俺的福份,既然公子看不上三娘,是俺命薄,三娘也不免强,咱们快回去,说不定,便宴已好,俺为公子唱曲送行,祝公子一路顺风。此生不能与公子喜结良缘,只有等来世了。”蛙三娘边说边用手擦抹眼角上的泪花。此后二人一路无话竟直来到闻香阁。

刚一进房间彩门,就见客栈生易管事狼风山把便宴菜色排得齐齐整整,单等古公子用餐。蛙三娘帮公子斟上酒,招呼公子慢用。从一边挪一把橙子过来,在公子身边坐下,放好琴弦,便演奏起来,音曲前凑一过,那三娘樱唇还未张启,哀伤气氛便已在小屋弥漫开来,那词中唱道:“蛙女苦,心中伤,眼泪滚滚逝如江。双亲早去黄泉路,从此生死两茫茫。公此去,莫相忘。千里见孤坟,除却蒿草荒,望乡台上话凄凉。纵使相逢已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妾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词意哀哀,如泣如诉。那词曲还未唱完,蛙三娘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一口气没有上来,便晕了过去,仆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人世不省。

古公子一看蛙三娘晕了过去,急忙跑过来把三娘抱起,连声喊道:“三娘,三娘,三娘,你这是怎么了?我不去赶考还不行嘛,什么皇榜高中,利禄功名,天祥都不要了,天祥不能没有三娘啊!”那古天祥一边哭,一边说,让人撕心裂肺的疼。

令蛙三娘讨厌的阿猫,今天算是中了邪,昏昏沉沉地,怎么也叫不醒。

这一切当然是狼风山和蛙三娘的精心安排,也是她蛙三娘乐意看到的。

说到此处,看官不免议论纷纷:说你这书写的不明不白。那蛙三娘嗜杀成性,吃了那么多活人,成就了无数怨魂屈鬼,罪恶滔天,今天怎么如此情真义切,岂非日出西方,咄咄怪事?还有那狼风山,也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家伙,如今也成了市井好人,真乃气煞活人!

其实,好人和坏人,脸上都没有写字。全由他们的行为作鉴别。这一会儿,蛙三娘和狼风山并没有将古天祥害死,但这决不等于这两个嗜杀成性的家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

前面书中曾经叙述过这二妖之间的一段对话:“狼哥,莫非你真个要坏俺蛙三娘的大事,把俺治于死地不成?”蛙三娘两眼忐忑不安的盯着狼风山。

“三娘,你要知道,我要存心坏你的事,在师父面前我就把话讲透了,还会跑到这个地方来吗?”狼妖狼风山说完,两眼又盯着蛙三娘。

“啊,狼哥,我明白了,您的再生之恩,我三娘必当重报。从此之后,俺就是你狼风山的人,打虎,俺随大哥上高山;擒龙,俺随大哥下东海。终身追随大哥,矢志不渝!”蛙三娘豪言壮语,挚地有声。

“好,三娘的话我记下了,这次下山,你须按俺的计策行动,方可让你摆脱你目前的困境”。

狼风山信心实十足地说道。

“一切听狼哥安排便了。”蛙三娘言语间透露出了对狼风山的忠心。

眼前的这一切正是狼风山周密安排的一个组成部分。

一千年以前的狼风山本是天狼山一霸,他足智多谋,体力强壮。经过它苦心经营,在豺狼界威名大震,象獐、鹿、熊、狐、金钱豹,子斑马,弥尔猴,经过多次博杀,都败在了他的手下。势力越来越强,地盘越来越大。他的地盘大了,其它灵长类的活动空间当然是越来越小。为了生存,只得向它屈服,年年给他进贡,称它为王。唯独那豹族中有一后生,叫豹三威,从小有志,雄心勃勃。整天跋山涉水,泣神拜月,求仙访道,立志成才,意在建立豹族主宰的单级世界。

一天,那豹三威来到邙山之颠,见一道观,便进去朝拜。正在道观听真人讲经论道的信徒们一见进来了一只山中猛兽,吓得四处奔逃。那豹三威也顾不得这许多,见了真人跪下就拜。他神情专一,虔诚无限,令道观主持飞龙真人感动不已,非要收他为徒不可。豹三威也非常乐意,当即行了拜师之礼。

数年之后,豹三威已学有小就。忽然想起家中高堂,不由得泪如雨下。真人见状问之曰:“可是想起父母乎?”

三威答道:“正是。”

真人说道:“儿行千里母担忧。近几天你就回去看看吧!”

三威听了师父的话,真个是欢喜无限。

翌日,豹三威告别师父和众弟子,向阔别已久的老家天狼山走去。

天狼山突泉岗。

正在行进中的豹三威听得前方烟尘滚滚,喊杀声惊天动地。豹三威连忙隐去凶恶的面孔,变做人的模样,向路边行人问道:“前方是何人打斗,弄得风烟滚滚,杀声震天?”

只见那人说道:“你还是快点跑吧,如今这野兽都成精了,那只恶狼竟然把一只金钱豹咬得遍体麟伤,眼见得就奄奄一息了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说的只管说,岂不知这年轻人也是豹氏家族成员。一听说一只金钱豹子被一只恶狼咬得遍体麟伤,急忙跑过去看。

不看则已,看了令豹三威大吃一惊!那深受重伤的老钱豹不是别的,竟然是豹三威的亲生父亲豹如虎。

惨啊!太惨了。豹如虎的头皮被撕去了大半边,眼睛也被狼爪给挖出来了,平时威风凛凛的豹如虎如今成了一只瞎豹子。

俗话说,“儿不嫌娘羞,狗不嫌家贫。虎毒不食子,爹伤儿心疼。”豹三威见父亲伤得如此悲惨,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我今天不灭了你狼氏家族,誓不罢休。

豹三威大吼一声冲入狼群,把手一扬,打出一串霹雳炮,在那狼群中连续炸开,一时间那狼群中,啪啦咚、啪啦咚地响个不停,紧接着,那豹三威把嘴一张,一道黑气直冲狼群,霎时间,浓烟滚滚,烈焰飞腾。来不及逃跑的,受了伤逃不了的恶狼们顿时陷入了火海的包围之中,一会儿便成了“烤全狼”。这边打了几天败仗的豹儿豹孙们,把烤得半生不熟的死狼拽出来,一是享受佳肴美味,品尝烧烤,二是报仇雪恨,发泻心中的恶气。

那狼风山见大势已去,便退出阵地,沿着一条山路苍皇逃命去了。

西月教主沙子义正在道观向众弟子讲经论道,忽然心中仆仆地连跳了几下,便停止了讲义,腾身跳在空中,向四方观看,只见一只花斑钱豹正在追杀一只百年老狼。再一看,那老狼头上有蓝光闪动,知道它与道家有缘。等那老狼转过山口,教主把手一挥,两道山岭便向一起靠了过来。突然没有了路径。

豹三威见好好的路径一下子断了,当下心下狐疑,不敢再追,只得折身转了回去。

沙子义见花斑钱豹转了回去,便招呼老狼上了天狼山顶,进了西月道观。从此成了一名道家弟子。

光阴壬冉,日月似箭。

狼风山在天狼山西月修行转眼已过千年。他天资聪明,处事稳妥,极具城府韬略。深得教主器重。简直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事情坏就坏在了这个地方。过分依赖他人必生祸端。狼风山通过暗中观查,慢慢摸清了教主沙子义的来龙去脉。就是说他把沙子义罐子里几个米是数得一情二处。没过多久,他首先收买控制了与老教主形影不离的灰衣老僧(灰衣老僧是他的外号,其实也是道家弟子)。沙子义今天干什么,明天干什么,对张三不满意,对李四有赞赏,等等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就利用这些情报打一帮拉一帮,培植个人势力。到如今他狼风山在天狼山西月派中简直达到了呼风唤雨的地步。于是渐渐有了取沙子义而代之的念头。但是有一股势力令他不寒而栗,那就是与他好有一博的蛙三娘。那蛙三娘修练时间长短虽然和他狼风山差不多,但是修为劫数要比他高一个档次,并且对老教主有救命之恩。考虑到这一层因素,他狼风山才没敢轻举妄动。

一日,地方小驿专来暗讯,说蛙三娘在碧波潭和桃花峪一带嗜杀成性,累犯天条。狼风山得报一方面封锁锁消息,不让老道长知道,另一方面并不轻信,他不动声色,立即差人核实。以寻找制服蛙三娘的最佳手段和时机。

不料蛙三娘被崂山弟子文祖英和蟒春风所败,狼狈逃到天狼山搬兵雪恨,西月道长沙子义又让他狼风山全权处理此事,可真是天赐良机。

下得山来,寥寥数语,那三娘便府首称臣。不过,眼前在蛙三娘面前还得打着沙子义的旗号一来不能把自己的内心世界毫无防备的暴露在她蛙三娘面前,发生了突发事件让自已措手不及、无从应付;二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往往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不能不说这正是他狼风山的精明过人之处。

飞仙楼,淑仙阁。

眼看都到了子时,那蛙三娘还未清醒过来,古天祥就坐在蛙三娘的床边,唉声叹气,束手无策。

在闻香阁睡昏了头的阿猫,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时不时传来几声香甜的打酣声。

大概古天祥永远也不会弄明白今天发生的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这一切都是那足智多谋的狼风山的巧妙安排,要蛙三娘使美人计索取古天祥这位美貌少年的原体真阳。

原体真阳本是人类生命的精华,要想主政西月,必须要有高度的智慧水平,只有那人类的原体真阳,才能弥补异类智能的先天性不足。

在目前情况下,为了维护自已的生存,只有讨好狼风山,死心塌地的为狼风山所驱。

蛙三娘用耳朵细细地听听,四周没有任何响声;又把眼睛迷开一条缝,偷偷地向八方看看,也没有发现晃动的身影。夜已经很深了,所有忙碌的人们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蛙三娘明白,时机到了。

蛙三娘微启樱口,一道未被古天祥发觉的无色气团在空气中弥散,转眼间,古天祥进入了飘飘欲仙的奇幻境界。只觉得自己半云半雾来到一个所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四周皆是亭台楼阁,绿水花柳,闻不完的鸟语花香,看不尽的流水潺潺。只见一处“芳春阁”,门虚掩着,里面熙熙嚷嚷,笙歌悠扬,热闹非常。古天祥想要看个究境,便推门进去。尽是玉女仙姬在演唱取乐一个个袅袅婷婷,花枝招展。见天祥进来都来招呼,这个说演一曲《意真真》,那个说唱一出《情切切》,扯来扯去,推拉不停。一个姑娘说:“我叫乃天女‘瑶姬’,先唱《意真真》吧。说罢那乐工手敲响拍节,操纵琴管,演奏起来,瑶姬放开歌喉,唱出歌词:‘意真真,意真真,男欢女爱瑶姬心,春暖风摆柳,蓝天飘白云,日月流逝光阴去,花叶凋谢不见君。君归矣,泪纷纷,常相守,永不分。阆苑高楼盼郎顾,何不此刻就消魂。”歌毕,拉着天祥就要进里间求欢。又见一女上前用身子将天祥拦下,说道:“我乃彩虹七妹,还要唱情切切呢。”说着便让乐工演奏起来。只见那彩虹七妹微启樱口,娓娓唱道:“情切切,情切切,春暖莲开白如雪。朝赴深山觅君去,归来玉舍三更月。君来也,君来也,花菲房中早安歇。”唱罢,那彩虹七妹顺手一推,又把他古天祥推至一个小屋之中,把门一推,所有仙姬便一个也不见了,只有他和彩虹七妹。

暂且不说古天祥的梦,只见那蛙三娘起了身子,用手掌对着灯头那么大老远地一推,呼地一下子屋里便成了黑暗一片。她把古天祥在床上放好,垫上枕头,然后再把天祥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脱去,盖上被子。

摸摸古天祥,蛙三娘便用手捉住,突然哐地一声,房门被人撞开,紧接着一个黑衣人闪了进来。急走几步,来到床边,把被子一掀,把蛙三娘往一边一推,用手拈起赤身果体的古天祥往背上一送,扛起就走。咚地把门一关,嗖嗖嗖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当蛙三娘穿上衣服跑出来看时,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蛙三娘无奈,只得把狼风山叫醒,实情相告。

狼风山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阿猫也被弄走了?”

蛙三娘说:“我还没有去看。”

说着,蛙三娘不敢误事,快步来到闻香阁,只见阿猫还在呼呼大睡。于是便折转回来向狼风山回禀。

狼风山冷笑一声说道:“哼,‘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人质还在,黑衣人纵然有天大的本事,能把古天祥背走,看你如何再背小阿猫!”紧接着对狼风山又对着蛙三娘的耳朵如此这般地讲了一阵,只见那蛙三娘连连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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