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话题(帝国之耀)
“你们难道不觉得,多伦多东境与帝国远征军理念的边境冲突,与其说是战争,更不如说是大型的军事训练演戏?”
“……呃?”
这番言语,倒是更是教人不解。
克利瑞斯微微皱眉,再道:“帝国幅员辽阔,多伦多领土也不过了帝国两三个行省的大小罢了,人口更是多伦多的数十倍,无论是何种领域,都胜于多伦多。在这种宛如天地之距一般的国力差距面前,多伦多竟然在帝国面前坚持了将近一百年。你们觉得可能吗?”
是了,帝国与多伦多的国力差距是如此巨大,按理说,是不可能在帝国的压力下苟活百年。
难道是帝国看似强大,实际军事力量薄弱?
怎么可能,在克利瑞斯执掌洛兰公国之前,帝国的远征军一直碾压着多伦多的边军,年年发动进攻,兵锋屡屡直逼蒙特利亚城下。
但是,关键点也正是在这里——将近一百年的时间里,帝国一次也没有攻陷过蒙特利亚城。相反,每当兵临城下,不久后便会主动撤退,简直匪夷所思。
“圣咏之城‘蒙特利亚’,真的是不落的要塞吗?当然不是,但是,这近百年来,帝国每一次进攻都是势如破竹,但在几乎随时可以攻破蒙特利亚、占领洛兰公国全境的情况下,屡屡主动撤退。你们觉察不到古怪之处吗?”
“殿下的意思是……帝国一直在放水?”塔其米皱起眉头,颇觉莫名其妙,“帝国为什么要这么做?完全不符合逻辑。”
“不,恰恰相反——这很符合逻辑。”狮心贵公子如是反驳道,“如果了解帝国的话,这就非常符合逻辑,原因很简单,帝国的军事制度,必定需要一个优良的‘练兵场’。”
“练兵场?……制度?”闻言,二人皆是沉吟不定,脑子里不断回想着昔日游戏时代关于帝国的设定。
“世袭军人制度吗?”修如是反问。
是了,帝国在游戏时代的背景设定中,便有注明,帝国是一个极度推崇军人的国度,甚至诞生了世袭军人的制度——这些军户世代为军,享受着政治与财富上的各种优待,但与此同时,也因此必须为帝国献上生命,闲时军训,战时随时整编为军,战斗力之强悍,足以让周边所有国家为之战栗——光看多伦多近百年在东境的战绩便可见一斑。
这是一个很疯狂的制度,哪怕是不通政事的人,也大概能猜到,想要维持这样的制度,并持续保证世袭军人们的战斗力,所需要付出代价是何等惊人。
“世袭军人,可怕的制度,但也绝对行而有效,正是帝国拥有如此强悍的军队,才能将人类最恐怖的敌手——大陆北部森林的三支半兽人部族,挡在人类世界之外,甚至可以说,帝国就是人类世界的保护者。”
“……呃…”
听闻克利瑞斯对帝国毫不遮掩的推崇,也让塔其米二人感到错愕:【喂喂,难怪你的部下也不喜欢你推崇帝国,就你这帝国吹的样子,要不是知道你是多伦多王子,我们都差点以为你是帝国人。】
话归正题,克利瑞斯语调一变,转而再道:“但是,世袭军人即便从小参与军事训练,但是,训练终究只是训练,与真正的战争还是有所差距——塔其米阁下,你有杀过人吗,有见过朝夕相处的战友在眼前阵亡吗?”
突然的这一问,让黑发武者略有些茫然,但是下一刻,脑海中当即浮现此前几次迫不得已杀人的记忆。
“………………”
杀人,就是杀人,再华丽的借口也不能掩盖这种行为的残暴。是故,这样的回忆,让塔其米不由自主的紧锁眉头。
或许真的也有受到来自这个世界的同化吧,即便是塔其米也能感觉到,自己曾在另一个世界坚信不疑的道德观,正在逐渐崩塌——有些事情踏出了第一步,那么离第二步、第三步,便不远了,杀戮所带来的负罪感,确实不如最初时那般沉重了。
“看你的表情,想来是明白吧,杀戮与死亡,对于正常的人类而言,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王子殿下淡然而笑,似乎是回忆起了自己首次上阵杀敌时的记忆。
话到此处,在座二人皆是明了克利瑞斯的话中之意。修推了推镜框,淡淡说道:“殿下的意思是,帝国将大陆西南部的多伦多战场,当做了新兵的训练地,所以才即便随时可以吞并洛兰公国,也总是在适当的时机主动撤退,是吗?”
“的确如此——至少孤的判断是这样。”顿了顿,克利瑞斯似自嘲般又道:“一个足够弱小却不自知、能够让帝国新兵们适应战场杀戮环境的完美练兵场,这就是多伦多在帝国眼中的定位。”
“但我想,殿下的出现,一定让帝国方面颇感意外吧。”临了,塔其米哑然一笑。
说这么多,都把帝国吹上了天,结果你自己吊打了帝国整整三年,难道是在变相的吹自己吗?
对于塔其米而言,帝国把多伦多视为什么东西,与他们本质上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只不过是好奇心作祟,与克利瑞斯瞎扯了几句罢了。
“或许是吧……希望,孤这个变数能给多伦多带来喘息的时间。”显然,狮心贵公子并没有否认塔其米的略带异味的调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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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所以,那个红毛女疯子,是你们的熟人?!”
诧异万分,简直是教米奈特感到莫名其妙,一时间理不清个中关系。
“真的假的?好不容易碰到其他穿越者,结果还是你们仨的老相识?那还为什么对我们有这么强烈的杀心?”下意识的将手掌拍在桌上,结果虎口立时一阵痛楚——这是在于红发女骑士战斗后的损伤,只不过几回合正面的交锋就让米奈特握刀的手掌虎口感到剧痛。
虽然这种程度的损伤,对于夜精灵超人般的恢复力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没想到对方的力量实在太过惊人,战后余震般的痛楚,竟连夜精灵的恢复力也无法快速消除。
“有时候故事的发展就是这么奇妙。”一旁的爱芙洛蒂贼兮兮的插嘴道,“快快快!两位老大,说说呗!”
听着友人的催促,灰喵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这真的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总而言之,就是柏妮思本人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有时候显得挺极端的,但是应该不至于像你说的这样疯狂吧?……不,也许是穿越之后‘狂战士’的职介也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影响。”
听完猫人剑客的话语,赛特不屑的吐槽道:“得了吧你,柏妮思那丫头,哪里还只是显得极端啊?不就因为咱们退了冒险团带哥几个练级么,居然给咱们寄刀片,我靠,还说什么‘十三英雄’解散都怪我们。”
“欸,寄刀片吗?多大了啊,怎么还这么幼稚?”白朗宁皱起眉头。
“哟,果然有内情啊!继续说啊!”女魔法师一脸期待的望向魁梧的赛特,等待着后续。
然则,灰喵瞥了一眼赛特,并不是很赞同好友的说法,说道:“事情也不是你说的这么简单,柏妮思她……哎,总之是一个容易偏激的女孩。”
不知如何开口述说这段源自另一个世界的因果,只能含糊的提及部分细节。这让期待后文的爱芙洛蒂颇感失望。
“一个游戏而已,至于么?”转念想了想,白朗宁又狐疑的望向灰喵,也觉得昔日在另一个世界的游戏,至于让人做出寄刀片这样冲动的行为么?
闻言,灰喵则是摇了摇头:“每个人对事物的看法都是不同的,我们觉得无关紧要的游戏,对另一些人而言,却并非如此。”
猫人剑客的眼神透着几分无奈。
说到这里,又顿了顿,似自欺欺人般的问道:“喂,你确定是柏妮思吗?”
“我怎么晓得那个疯婆子的身份?!”米奈特没好气的嚷了一句,一回想起自己几乎丧命,仓皇而逃的记忆,便一阵窝火懊恼。
爱芙洛蒂斜了一眼这位满嘴火药味的同伴,不由揶揄道:“我刚才就想问了,你憋了这么大的火,我想应该不只是打输吧?大概还被别人完虐了,是吧?”
眉头一挑,夜精灵的紫眸当即瞪向了多嘴的女魔法师,却只得到对方的鬼脸回应,一时间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我……我……嘁!”
无力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
自己穿越以来,一直自信于继承至这具身躯的拥有的力量,没想到,同样面对其他穿越者时,竟然显得如此无力……
这不仅仅是力量之间的差距,更是在经验与本能上的差别。
【……还不够强,我一定要变得更强!】
“不过是一个狂战士罢了,下一次,我会打赢她的。”米奈特满含杀意的恨声轻语,紫眸投射而出的目光,似乎变得愈发犀利与凶狠,让几位同伴不由自主的眉头一跳。
忽然间,圣职者少年惊觉到了同伴周身再次散发出一阵莫名的邪魅气息,不免本能的想要呼喊:“米奈特,你……”
然而,这种古怪的邪气便如之前一样,下一刻便烟消云散,是故让白朗宁欲言又止。
不过,夜精灵游侠收敛自身杀意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些只有圣职者才能感知到的邪气,而是她忽然间记起了另一件重要的事——光之封印剑。
“喂,小白,忘了和你提一件事。”
“什么事?”——“…关于‘光之封印剑‘,它救了我一命。”——“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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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伦多王国,现在需要时间啊。”谈到这里,克利瑞斯不由伸出左手,揉了揉紧锁的眉宇。
是了,多伦多需要的不是边军的连战连捷,而是时间,一个足够用来完成王位争夺、清洗腐败官员、堕落贵族,进而重塑国家的时间。
“孤的出现,对于帝国而言确实是变数,但,战胜帝国远征军一事,虽让孤的声望如日中天,但也经刺激到了堂兄一派的神经,反而扩大了孤与堂兄之间争斗的规模与危害程度,如今国家分裂已有分裂的可能——说到底,也只是双刃剑罢了。”
闻言,塔其米略加思索之后,反问道:“这就是殿下为什么急于把庞克村事件捅到老国王那边的原因吗?”
既然内斗已不可避免,那便以最快的速度让内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