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不舒服,想去去就来。”月儿见爨辅朝谢过宾客,喝得东倒西歪地由人送去洞房,不一会儿,她就向晟崇请求离席。
晟崇想了想说:“去吧。”月儿起身向爨崇道告辞。
月儿刚走,罗时就在晟崇的授意下跟上去保护。
月儿出了宴会厅的门,好不容易甩掉成进的柳絮儿正在那里等她。她们相视一眼,会意目前并无异常,可以按计划行事。
“娘子。”爨辅朝喝得醉醺醺,神智不清地进入洞房中。虽然他不想娶阿茶,可是人生四喜之一的洞房花烛夜,他怎能不享受。女人对于他来说脱光了都一样。
爨辅朝揭开阿茶的盖头。阿茶娇艳的红妆让爨辅朝心痒难耐,“我的美人,”说着话,就扑上去。
毕竟他喝多了,阿茶轻易地就躲了过去,紧张又故作娇羞欢喜地说:
“别急嘛。还没有喝过三道茶呢。”阿茶来到桌子前,端起下人为她倒好的茶。
三道茶是爨氏婚俗的一部分。这三道茶分别是一苦,二甜,三回味。寓意夫妻婚后的生活可以同甘共苦,值得回味一生。
“好,好,好。先喝茶,先喝茶。”爨辅朝冲她坏笑。反正一会儿她就是他的了。
“你们先出去。”爨辅朝喝退一旁碍眼的老妈子。
“相公,请。”阿茶见其他人出去了,自然了很多。看着爨辅朝一杯一杯将茶喝下肚,假装自己也一同喝。
“走吧,夫人。”爨辅朝连饮三杯茶后,一下子将阿茶抱起来,往床上走。这举动让阿茶惊呼。
“放开我。”爨辅朝权当阿茶是害羞,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
阿茶同他挣扎了几下,爨辅朝渐渐无力倒了下去。阿茶差点被吓死,还以为蒙汗药失灵了呢。
事不宜迟,她尽全力快速平复自己狂跳的心,立刻下床进行下一步计划。她走到寝室外的客厅中,那里丫鬟已经为她准备好了丫鬟的衣服换下,她们换好后,吹熄灯走了出来。
忐忑地等在门外的吉婶,见她们出来,清了清嗓子。“公主和驸马都睡下了吗?”
“都睡下了。”
“你在外面守着,以后好好伺候公主和驸马。你,随我和送亲团回去吧。”由于事先安排,门外和靠近洞房的奴仆丫鬟早已都换成蒙舍自己的人,由于当天混乱,也没有人注意一共来了多少人,走了多少人,房间里到底有几名丫鬟。就这样,阿茶在没有任何人的察觉下被带离了。
等在回廊中的月儿,见远处好像是吉婶她们走了过来,稍稍放下悬着的心,对罗时说:“罗统领,我有些不舒服,可否劳烦你为王爷通报一声,我去车上等他。”
“这?”罗时为难,“王爷命我保护王妃,寸步不能离。”
“放心吧,她们会陪我的。你帮我通报完就去门口找我,这一会儿不会有问题的。”月儿指着吉婶一行人,让罗时放心。“我是真的不舒服,想回去了。”
“那好吧。”罗时犹豫了片刻,想到晟崇今夜的交代---不要将王妃看得太紧,遇到事情该睁一只眼就要闭一只眼。况且,看月儿不舒服的样子,若是不立即告诉王爷,外一有什么事王爷怪罪下来,自己可又要挨罚。罗时将月儿交给吉婶,嘱咐她好好照顾,然后就去向晟崇禀报。
“快走。”罗时走后,月儿同吉婶急促地小声说。她知道阿茶就在后面的队伍中,要尽快将她带走,以免夜长梦多。
“站住,贱婢,看你往哪跑?”月儿她们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人喊。
“啊~”柳絮儿只觉头皮吃痛,惨叫出声。
“啊!”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成进就不知从哪里跑了过来,掰开那人的手,将她一脚踹了出去。那奴婢吃痛,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就地毙命。
被踹倒的奴婢,看清来人,又看看被自己行凶的柳絮儿,惊慌失色地说:“请王妃、进王恕罪,奴婢一时没看清楚,还以为她是府上犯了错的丫头,想随王妃混出府去。请王妃饶命,请进王饶命。”奴婢磕头求饶,头都磕破了。
“既然认错了,就算了,起来吧。”月儿虽然不喜欢她刚刚凶巴巴的样子,但是看到眼前她可怜求饶,便心软了。
蒙成进怀疑她的话,也不打算就这么算了。敢扯柳絮儿的头发,在他眼里就是自掘坟墓。他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打算,还要上去抓住她审个清楚。
“蒙成进,你干什么?”柳絮儿看他还要“行凶”,大声地喊,可成进不听。
柳絮儿跑上去,拉起那个奴婢,对成进威胁道:“你要再敢动她,我就不理你了。你算什么男人?对女人下这么重的手。”柳絮儿小声嘀咕。
成进听她这么说,果然没敢再动。虽然,他猜测是爨灵儿搞的鬼,可是见柳絮儿这会儿也无大碍了,就忍下了这口气。他不知道,这只是开始,倘若他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此时一定亲手宰了爨灵儿。
“没事了,你走吧。”虽然柳絮儿的头皮还在疼,但是她念那名奴婢不是故意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决定不再追究。
那名奴婢千恩万谢了月儿,柳絮儿和成进,唯唯诺诺地告退。可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脸上立即露出阴谋成功后得意的笑,将刚刚拽下的柳絮儿的头发速速藏进衣袖中。
“怎么了?”晟崇一出爨府,看到等在外面的月儿,就焦急地问。
“没什么大事,就是突然有些头晕,很不舒服。”
“既然这样,赶快回去让肖蛊看看吧。”晟崇说完,传令打道回府。他刚要扶月儿上车,突然发觉余光扫到的一个人影有些异样。他收回腿,朦胧中仔细看那女婢。由于天黑,灯光较暗,看不清,他向那个人走去想看个清楚……
“姐姐、王妃、娘娘,您怎么了?”柳絮儿和一众婢女焦急又紧张地喊,晟崇闻声,急切地回头,发现月儿晕倒在地。
他跑回去,满脸担忧之色“怎么了?”
“不知道,就是头疼。”月儿虚弱地说。
“一定是娘娘为了公主的婚事太过劳累,才晕倒的。”晟崇听后,回想起月儿确实一天都没有休息。他抱起月儿,登上马车。
“还愣着干什么?回去…..蒙成进,你代我留下,等宴会结束后再回去。”晟崇同闻讯赶出来相送的爨崇道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一队送亲的队伍浩浩汤汤地离开,扮做奴婢混在队伍里的阿茶就这样被偷带了出来。
回到昆州,晟崇将月儿扶下马车。
“好些了吗?”晟崇担忧地问怀中的月儿。
“好些了。”
晟崇未言语,只是脱下自己的披风,为月儿披上,似有深意地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有人服侍,有父母兄姊疼爱,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月儿不明白,晟崇怎么突然跟她说这些。
“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本王,本王会帮你解决。”
月儿越听越糊涂。
“好了,走吧。”晟崇拦腰抱起月儿,月儿借势躺进他怀里。
一旁的阿茶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她知道晟崇的这些话是对她说的,他已经知道自己跑出来了。阿茶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激和感动。
“走吧。”众人散去,吉婶不动声色地带着阿茶离开,拿着月儿给的令牌护送阿茶去城外和杨毅汇合。
回到营帐的晟崇,低头看看怀中的月儿,说:“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本王之前真是没发现,你戏演得这样好,说晕倒就晕倒,跟真的一样。
“什么呀,我刚才是真的头晕。”月儿难掩心虚。
“哦?那要不要本王真将肖蛊叫来给你看看?”
“又不是什么大事,这么晚了何必又劳烦他。”
“还不肯从实招来,是吧?”晟崇故意厉色说。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先是帮诗朵逃跑、做掩饰,接着又帮阿茶和杨毅私奔。你能耐够大啊。”月儿听晟崇说到阿茶,身体轻颤了一下,知道被发现了,她想从晟崇身上下来,戏码被戳穿了,怎么还好意思借病赖在他身上。
“不想听你胡言乱语。”月儿想以逃避否认,不管怎么说也要为阿茶争取逃跑的时间。
晟崇抱紧月儿,不放她离身。“我胡言乱语?等到王兄怪罪的旨意下来,不知道本王可不可以说王兄是胡言乱语?”
“如果诏王真的怪罪,就说是我的主意,让我一个人承担好了。反正我不能让你有事。”
“难道本王不济到要靠女人来替自己顶罪?”虽然晟崇不悦,但一想到月儿肯为自己牺牲,甚感欣慰。
“把他们都弄走了,接下来是不是就是你自己了?说吧,有什么计划,现在招出来,本王还可以原谅你。”晟崇的问话有一半是开玩笑,有一半却是试探,以月儿的聪慧和勇气,晟崇真怕有一天月儿恢复记忆时,用到自己身上,他越来越对自己的布防没有信心。
“我为什么要离开?”月儿想不出自己要离开的理由。
“那就好。”晟崇对月儿的回答很满意。
“不过等你有了娇妻美妾,那就说不定了。”
虽然晟崇知道月儿说的是玩笑话,可是依旧异常认真。
“本王警告你,本王可以装作找不到诗朵,也可以放走阿茶,可是本王不会放过你。你若想逃走……本王还没有想好,不过你倒可以试试看。”光是听晟崇邪魅警告的语气,就令人毛骨悚然。
“纸老虎。”面对晟崇的威胁,月儿并没有丝毫的害怕,只是不高兴地嘟起嘴。
“什么?”
“你明明关心妹妹,却总是故作冰冷无情;你明明心里就只有我一个,却总是提你那没影儿的娇妻美妾;你明明在乎我在乎得要死,却总是假装无所谓;你明明绝不会伤害我,却总是用狠话吓我;你明明内心善良,却总是装作凶恶,你这“色厉内荏”,不是纸老虎,是什么?”
月儿的一番话,说得晟崇哑口无言,原来自己的内心早已被她看穿,她是那样地了解自己。晟崇深情地将舌探入月儿的口中,缠上她的,久久不舍离开。过了好一会儿,晟崇才抬起头,深情又邪魅地说:“本王今夜就让你好好见识见识,本王到底是真老虎,还是纸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