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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国运纪事(7)

清政府严旨申饬四川总督赵尔丰和成都将军玉,令端方带领军队迅速的往四川查办,不准借词推诿。

清廷命四川提督川振邦,严饬各营妥为弹压,以保治安,倘弁兵有勾通匪徒情事,定惟该提督是问。

广东东莞石龙镇农民千余人拆毁自治公所及捐局。

同盟会刘安邦等200余人在长沙秘密联络新军,欲乘四川保路运动之风潮起义。

广东潮州等地发生水灾。广东潮州府属大闹成灾,山洪暴发,江流陡涨,东津堤突然决口,淹没田亩无数。次日,海阳、澄海等县府各堤,也相继冲决,淹毙人口不可胜数。受灾情况严重。

9月5日。川路股东大会发布《川人自保商榷书》。在四川铁路特别股东大会会场门口,同盟会会员朱国琛等将《川人自保商榷书》散发给正在入场的股东代表们。《商榷书》首先指出:中国现在时局只得亡羊补牢,死中求生,万无侥幸挽救之理。清政府乃多贿赂公行,日以卖国为是,似非与中国人民同归于尽不止。提出现在自保条件四条,将来自保条件15条,筹备自保经费办法五条。其核心是练国民军和制造枪械,即武装群众,在“自保”的名义下举行武装起义。

署四川总督赵尔丰奏:“谨当懔遵谕旨,迅速解散,切实弹压”,如川人不听解劝,势必剿办。

端方奏请另派重臣赴川查办。清廷不准。

内阁会同度支大臣载泽、邮传大臣盛宣怀电端方,速赴川省,坚持铁路国有政策,持平办理。

9月6日。清廷命四川水陆新旧诸军悉归端方调遣。

外务部奏准赎回云南英法隆兴公司矿权。

陆征祥奏报与俄议新约五条,规定:俄领驻地准俄人置产,其余各地只准租地,松花江、黑龙江、乌苏里江航权另议。

清延调陆征祥为出使俄国大臣,以刘镜人为出使荷国大臣。

9月7日。赵尔丰血腥镇压四川保路运动。在清廷压力下,赵尔丰于本日借口《商榷书。“隐含独立,尤为狂悖”,向保路运动开刀为将保路同志会一网打尽,他诈称路事有转圜,将谘议局议长蒲殿俊、副议长罗纶、保路公会长邓孝可、股东会会长颜楷、副会长张澜、铁路公司主席董事彭芬及江三乘、王铭新,胡嵘、叶秉诚等人诱骗至总督府逮捕。下令查封铁路学堂和股东招待所,及《四顾报》、《启智画报》等与保路有关的报刊。赵尔丰本想处决蒲殿俊、罗纶,遭成都将军玉比反对,才未得逞。

赵尔丰逮捕蒲殿俊、罗纶的消息传出,成都震动。群众扶老携幼,号泣呼冤,不约而同,手握香,举光绪牌位,从四面八方齐拥督署请愿,要求释放蒲殿俊、罗纶等人。赵尔丰下令开枪。一时枪声大作,群众纷纷倒在血泊之中。赵尔丰预先派出巡逻军队,手持枪械,分别站立各街口,禁止居民行走,随便开枪乱射,打死打伤市民、学生等多人。城外群众闻讯赶来请愿的亦被惨杀数十人。在骇人听闻的“成都血案”中,群众被枪杀32人,受伤数百人。

四川京官大会议路事维持办法,决定上书摄政王载沣,并奏请暂归商办,另派大员赴川查察抚慰。

9月8日。四川保路同志会举行武装起义。“成都血案”爆发后,赵尔丰封锁邮电交通,企图遏制川民反抗。同盟会员龙鸣剑,截制木片数百,上书“赵尔丰先捕蒲罗,后剿四川,各地同志,速起自救自保”21字,涂以桐油,投入锦江,顺流漂下,传信息于四方。后称“水电报”。“水电报”传警,成都附近保路同志会首先起义。同盟会员、华阳县保路同志会会长哥老会首领秦载赓,新津哥老会首领侯宝斋,双流同盟会会员向迪章分别发檄起义。“同志军”数万人包围成都,与清军交火。

清廷以川人抗粮抗捐,倡言自保,令赵尔丰迅速查拿,将首犯正法,解散胁从,毋任蔓延为患。

9月9日。清廷令湖广总督瑞速派兵入川。归赵尔丰节制调遣。该署督务当督饬兵队,相机分别剿办。

四川保路同志军与清军战于成都城外。清军将校方声涛、程潜、姜登选等应之。

四川保路同志会代表刘声元至北京地安门上书摄政王载沣,请收回成命,并治当事大臣以应得之罪。

四川谘议局副议长萧湘出京回川,是日在武汉被瑞下令逮捕,发武昌府看管。

清廷从大理院少卿王世琪奏,准将湘路公司股票换给国路股票,一律分红分息,并令邮传部会同督、会办铁路大臣,即日派员接管湘路。

都察院全体会议,联名参奏两广总督张鸣岐、水师提督李准,杀戮无辜,致酿地方变乱,遇事张惶,欺君邀功,请加处置。

长沙株洲铁路通车。

9月10日。围攻成都之保路同志军被清军击败。

四川保路同志会代表刘声元赴庆亲王府向奕跪哭请愿,呈递内阁代奏挽救川事文,围观者数千人。

奉天庄河厅福来社农民三四千人反对调查户口,烧毁自治公所、巡警局。

度支部命各铸币分厂于四国借款未交前,先铸银币1000万元。计字厂400万元,奉、粤两厂各200万元,鄂、川两厂各100万元。

9月11日。清廷命学部严饬各学堂,约束学生,不准随意出堂干预路事。命民政部、步军统领严禁群众聚会,并将四川保路同志会代表刘声元押解回籍。

御史陈善同奏,川省路事日棘,请将办理不善之大臣盛宣怀量予惩处,并饬妥速设法维持,以安人心,而弭巨变。

端方电盛宣怀、载泽,主张粤路仍归粤办,但须责以三年告成,以防川粤联合有危大局。

西藏老练军两千名到成都,充实防卫。

9月12日。秦载赓所部保路同志军在龙泉驿与清军苦战一昼夜,于是日退至简阳休整。

湖北文学社在小朝街开会,讨论应付新军被调入川之对策。决定如武昌起事,调防各处同志应及时响应。

孙中山致函宫崎寅藏,告已抵西雅图,询西园寺内阁对中国革命党之方针,并托犬养毅与当局交涉,允在日本居留。

四川巡防军第八营书记周鸿勋发动兵变,枪毙管带黄恩瀚,在邛州(今邛崃)宣布起义,响应同志军。

摄政王载沣面谕内阁电致赵尔丰、端方,严拿首要,切实劝导商民勿得违旨倡乱,如有暴动,准予格杀勿论。

御史温肃奏:川民煽乱,恐牵动大局,端方前往,恐不能了此大事,宜选派威信素著之大臣,率同四川京官,抽调湖北、江南诸军约10营入川,以遏乱萌。

9月13日。盛宣怀请赵尔巽电商瑞,会同电奏请改派岑春煊入川查办。

9月14日。武昌文学社、共进会商议合作。是日,文学社、共进会在刘公宅举行联席会议,集中讨论了两团体合作,一致在武昌发难的计划。会议决定各自摒弃团体名称,废置原负责人名号以及各自准备起义的指挥系统,建立一个统一的指挥机构。会议一致同意派居正、杨玉如赴上海中部同盟会总部,邀请黄兴、宋教仁和谭人凤到汉主持大计。

孙中山复函萧汉伟,告目前革命党对于飞机之使用,尚非其时,因国内风云日急,四川已动,可能不待完成筹款即回国。

9月15日。清廷起用原两广总督岑春煊入川协助端方、赵尔丰办理平变事宜,并命端方速解成都城围。

9月16日。武汉革命党人以风潮日急,新军调驻各处,于是日讨论对策。决定起事之日,调驻各处之同志即时响应。以蒋翊武随四十一标调往岳州,其职务由王宪章、刘复基分担。

居正、杨玉如受文学社、共进会委派赴沪,请黄兴、宋教仁、谭人凤到鄂主持大计,并携款到沪购买手枪,以备举事之用。

四川保路同志军在温江辜家碾与巡防军激战六小时。

福州轿夫、船夫聚众抗捐,烧毁警局、道署、审判厅、拘留所,释放监犯。

9月17日。川旅沪保路协会开特别大会,议决派代表面谒岑春煊,请毋带兵入川。

岑春煊电蜀中官民。办理四川剿抚事宜岑春煊自沪电蜀中父老子弟,请士农工商,各安其业,一切未决之事,春煊一至,即当开诚布公,共筹维持挽救之策。又电四川全省道府厅州县武营,自此电到后,地方人民,苟非实行倡乱,不得妄加捕治。其因乱事拘拿在先者,亦不得擅行杀戮。

岑春煊电内阁代奏川事办法,并请抽拨滇兵两营随行入川,以备调用。

两广总督张鸣岐电邮传部,请设法妥商英使转电港督,请其驱逐四川保路同志会代表。

9月18日。清廷电岑春煊。所陈川事办法尚合机宜,准拨滇兵随行入川,所有川省水陆各军,俟岑春煊抵川后,统归其暂行节制调遣。

清廷命岑春煊未到任前,仍着端方督队迅速前进,迅解城围。

清廷命贵州巡抚沈瑜庆派兵按期赴川。是日,黔军千余人向重庆出动。

赵尔丰电内阁,成都已陆续开市开课,惟外县暴动纷纷继起,前仆后起,遍地皆是,我军兵本不足,难于充补,一有不暇兼顾之势,请饬下鄂督再增派步兵两标,按期赴川。

上海各船厂木工为增加工资罢工,22日胜利复工。

9月19日。岑春煊电内阁代奏治标治本之策。请明降谕旨,暂行酌量保释被押诸绅,为治标不可缓;敕下邮传部将收回国有各路商股均照十成现款给还,并由朝廷下罪己诏为治本不可缓。“标本兼治,迎刃而解”,并告准于次日乘轮赴鄂。

9月20日。赵尔丰电奏川事办理情形。清廷严饬各军分路剿办,并命端方督率鄂军迅速进行。

赫德病逝。赫德,字鹭宾,英国人,1835年生。1854年(咸丰四年)抵香港,在英国商务监督公署任职,1855年任宁波领事馆翻译,1858年调任广州领事馆助理。1859年任粤海关副税务司。1863年(同治二年)继李泰国为中国海关总税务司。制订一套由外国人管理中国海关的制度,并推行于各通商口岸。控制中国的财政收入,干涉中国内政和外交,扩展英国侵华权益。1866年(同治五年)提出《局外旁观论》,要求清政府遵守不平等条约,建议引进西方工业技术和新式武器。1867年,支持卸任的美国公使蒲安臣担任办理各国中外交涉事务大臣,率领中国使团出访欧美各国。1876年(光绪二年)与英国公使威妥玛胁迫清政府签订《烟台条约》。中法战争期间,暗助法国。1901年(光绪二十七年)支持列强胁迫清政府签订《辛丑条约》。1908年请假回国,加尚书衔。著有《中国论集》等。

9月21日。外务部照会俄驻华公使,已电令库伦办事大臣三多,将一切新政变通缓办。

9月22日。端方电盛宜怀、载泽,指责岑春煊不顾大局成败,且使朝廷无立足之地。主张坚持铁路国有,反对清廷下罪己诏。

9月24日。武昌文学社与共进会组成起义指挥机构决定起义计划。两组织联席会议在武昌胭脂巷11号举行,到60余人,孙武为临时主席。会议确定10月6日(中秋节)为起义日期。推蒋翊武为革命军临时总司令,孙武为参谋长。军政府组成人员为:总理刘公,军务部长孙武,参议部长蔡济民,内务部长杨时杰,外交部长宋教仁,理财部长李作栋,调查部长邓玉麟,交通部长丁立中。会议确定刘公、孙武、李作栋、潘善伯等20人为政治筹备员。刘复基、邓玉麟、蔡济民等29人为军事筹备员。总指挥部设于小朝街85号文学社机关部。会议确定总体作战计划。

南湖事件。湖北新军第八镇炮队第八标三营左队士兵汪锡九、梅清福等请假离营。23日晚,同营参加革命团体的兵士赵楚屏、霍殿臣等为他们置酒饯行。席间,乘酒兴纵谈。值日排长刘步云前来干涉,遭众人抢白。是日,管带杨起凤将汪锡九、梅清福、赵楚屏、霍殿臣等传到营部,责以军棍。杨起凤滥施刑罚,激起了士兵们久已郁积在胸中的仇恨,当即将营房的玻璃、家具捣毁,从炮房中抬出大炮,往弹药库取弹药。士兵虽有大炮却无炮门撞针,又未能砸开库房取得炮弹,无法战斗,于是夺门而出,跑进武昌城内革命机关同兴学社,向孙武、邓玉麟报告了事情经过,要求下令起义。同兴学社为此召开紧急会议,刘复基认为敌人处于畏葸状态,如果仓促起事,由于“百无一备”,“功亦难成”,反而会打乱整个部署。会议坚持原定起义计划。为了麻痹敌人,缩小事态,决定除了让为首的赵楚屏、霍殿臣“逃亡”外,其他士兵仍归营“听点”,并将一切诿过赵、霍二人。清新军第八旗统治张彪心虚胆怯,害怕激起众愤,仅以“酗酒闹事”为由,将赵、霍二人开除,其余概不追究。

9月25日。荣县独立。四川荣县同盟会员王天杰借民团训练所督办的名义,组织民团千余人,在荣县五保镇起义。9日中,王天杰得知赵尔丰屠杀群众的消息后,与由成都星夜赶来的龙鸣剑一道在荣县起兵,参加围攻成都。此时,同盟会员吴玉章在王天杰、龙鸣剑离开荣县后承担起后方的全部责任。王天杰回师荣县时,荣县知县和士绅郭慎之仓皇出逃,荣县独立条件已经成熟。是日,召开军民大会,宣布荣县独立。这是辛亥革命时期由同盟会建立的第一个县政权。

9月27日。因赵尔丰血洗成都,同志军起义遍及全川,清政府在四川的统治岌岌可危。清廷命端方接手湖北境内粤汉、川汉铁路事宜,并令他串兵入川。

岑春煊自上海乘轮赴川。

清廷命赵尔丰督饬军队迅速扑灭温江、崇庆、新津、彭山等县保路同志军。

孙中山复函咸马里告近期行动计划并预计国内形势发展,“近日四川省起大风潮,为民众与政府之间发生铁路争端所引起。我党在华南的总部诸君大为激动,因为谣传四川军队已卷入纷争。如所传属实,则我党人拟策动云南军队首先响应,而广东军队亦将继起。但我不相信此一传闻,因我们从未打算让四川军队在国民运动中起首倡作用,这方面它尚毫无准备。据官方报道,四川新军拒不服从总督的作战命令,但亦未加入民众一边,即持中立态度,我认为此与事实相符”。

9月28日。湖南同盟会会员焦达峰函告武昌起义指挥部,湖南准备未足,请将起义延期10天。起义指挥部决定10月16日湘鄂两省同时发难。

邮传部大臣盛宣怀奏请开缺回籍,清廷不准。

9月29日。庆亲王奕复请免内阁总理大臣及管理外务部,清廷不许。

办理四川剿抚事宜的岑春煊电盛宣怀,告已抵达武昌,表示如不全还路股,则仍必极力请退。

9月30日。黄兴致函冯自由,请转致孙中山,设法集筹大款,以谋响应四川保路运动。

邮传部与丹麦大北电报公司在上海订立《厦门鼓浪屿水线合同》。

10月

10月1日。清政府任命安格联为总税务司。安格联(1869—1932),英国人。1888年(光绪十四年)进入中国海关,历任帮办、副税务司、税务司。1903年至1904年署理总税务司署文案税务司,1910年任副总税务司。海关总税务司赫德病死后,清政府于是日正式任命他为总税务司。

清政府裁撤直隶各镇总兵。此前,直隶总督陈夔龙奏请除直隶提督和泰宁、马兰两镇专司守护清朝陵寝外,其余各镇绿营总兵及所属官兵一律裁撒。是日,清廷批准,裁直隶督标、提标,通永、天津、正定、大名、宣化各镇标官弁马步守兵,提督依旧。由于武昌起义发生,这个计划没有完成。

清廷命端方派军队沿江驻守,严密防范,勿使四川同志军向东发展。

10月2日。岑春煊自上海抵武昌,不敢前进,称病请开去差使。清廷允许暂缓赴川。

10月3日。黄兴自香港致函上海同盟会中部总会,赞同利用四川保路风潮,发动起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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