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去拆礼物看看？”
小暮宸帮她把戴得歪歪斜斜的帽子扶正了，安慰道，“余叔叔和温阿姨说上午忙完就过来……你干妈已经去机场接了，你不要急。”
“他们爱什么时候过来，就什么时候过来，我才不在乎！”
小笨蛋脱口而出反驳。
说罢，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冲了，朝着小男孩儿龇牙咧嘴做了一个鬼脸，跳下沙发，语气依旧是欢快，“凌晨一起去拆礼物咯！”
“口是心非……”
小暮宸的视线锁定在那抹上蹦下跳的小身影上，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
总说养女儿要富养，生活在小笨蛋这样的家庭，除了陪伴，余时和温情几乎是把天上的星星都能给闺女摘下来。
那些花花绿绿的礼品盒，各式各样的限量版……确实让小姑娘提不起什么兴趣，拆了两个之后就扔到了一旁。
还不如凌晨送的小红花来得有趣呢！
小暮宸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小姑娘的表情，见状，拉了拉小姑娘的小手，轻声试探道，“要不然再去给爸爸妈妈打个电话？”
“再等等……我继续看会儿皮卡丘，谁有那个闲心关心他们呀！”
小姑娘瘪嘴，微微挣开小暮宸的手，窝回沙发上。
神色自若。
自若到……小男孩儿悄无声息地把频道换成了中央台，也没有发现。
一分一秒，在今天似乎尤其地慢。
小笨蛋觉得自己等了一个世纪，一直竖着的耳朵才听到门把手下拉的声音。
“咔嗒。”
几乎是在开门的瞬间，小姑娘蹭的起身，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到了门口，连拖鞋都忘记穿了。
秦画在玄关换鞋，手上还拎着一个三层大蛋糕。
她刚站稳，就瞧着一抹小身影扑过来，急忙伸手扶住。
“干妈你回来啦！余时温情你们怎么才……”
最后那个“到”字还没有说出来，小姑娘看着秦画身后空荡荡的门口，小脸上所有的表情猛地一下，僵住了。
小笨蛋眨着大大的眼睛，视线缓缓，失去了焦距。
她愣愣，站在原地。
有些懵，有些不知所措……
秦画示意小暮宸过来接过了蛋糕，蹲下身子和小姑娘对视着，语气满满全是歉疚。
“你家余时和温情，公司临时有事儿，但是他们保证，保证今天之内一定能赶过来，现在干妈和你家凌晨陪你去吃蛋糕吃午饭过生日，好吗？”
秦画说得很轻。
话音落下的时候，小姑娘的眼眶倏地红了。
凌暮宸站在一旁，目睹着小笨蛋的失神，眸光微闪。
顿了一下后，他伸手揽住小姑娘的肩膀，正要开口说什么。
小笨蛋却笑，依旧是很开朗的笑，唇角弯弯的弧度像是冬日温暖的阳光。
她左手牵着小暮宸，右手牵着秦画，嗓音脆生生。
“干妈和凌晨陪我过生日！我要吃好多好多吹蜡烛，吹好多好多蛋糕！”
她没有掉泪。
乖乖巧巧，一如往常。
“扔掉！”
“全都拿出去扔掉！”
“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小笨蛋站在礼品堆前，不停地举起盒子往外扔，小胳膊挥了无数次，每一次都用尽全部力气，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扔的究竟是礼物，还是愤怒。
门大开着，月色清寒。
暖黄的路灯下，砸碎的玻璃球，断掉的绸带，塌陷的盒子蔓延到草坪，连同着小笨蛋的等待，狼藉一片。
“我连余时和温情都不要！骗子！他们都是大骗子！”
“不是他们不要我……是我不要他们，我再也不要……不要他们了！”
小笨蛋不知道自己扔了多少，直到最后再也没有力气了，才猛地转身，扑到一直站在身旁小暮宸怀里，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骗我……说好的马上到……他们为什么又在电视上了……”
“我讨厌在电视上看到他们！！”
“我讨厌……呜呜……讨厌他们……”
小姑娘已经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反反复复扔东西，反反复复哭泣。
她以为自己快要流不出眼泪了，小暮宸却依然感觉到胸前的毛衣再次湿润一片。
他抿唇，抬起来的手顿了一下，轻落在了小姑娘的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小心翼翼。
等小笨蛋情绪安稳了一下之后，才半走半抱，把她拥回了沙发上。
全程静默。
晚上八点，电视上的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发音标准，笑容甜美。
“这一次的泡沫危机，对互联网行业来说，称得上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省略.................................”
“余时先生，请问面对诸多褒奖，您最想说的是什么？”
镜头前的余时疲态难掩，听到这话，挑了挑眉，“最想说的是，你们早点结束访谈，我还要去陪我女儿……”
亿万观众看着……这么直白好吗？
主持人汗，却也表示体谅：“方便告诉大家你们的宝贝儿现在多大了吗？她能够体谅你们这么忙吗？”
在余时旁边的温情妆容精致，笑得优雅。
“我家小笨蛋今天三岁了，至于忙的问题……我们宁可她不体谅，嚣张地直呼温情许时我不要你们，永远没心没肺，永远任性快乐，永远不懂忧愁……”
温情以为自己可以把握住，三句话不到，便忍不住哽咽。
“小笨蛋，生日快乐……”
为什么姓小不姓余？
主持人愣了一瞬之后，临场反应很快，“祝小朋友生日快乐！”
……
电视机前的正主，破涕为笑。
小姑娘泪光闪烁，在小暮宸怀里蹭了蹭，奶声奶气地要求道，“凌晨，你说祝我生日快乐！”
小男孩儿看着小笨蛋的笑靥，揉了揉小姑娘的手，右颊酒窝微陷，眼底柔和一片，“祝我家暖宝贝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