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枣,这是人族在荒州仅有的几座城邑之一,其中因为年久失修,也是因为荒州妖潮的爆发,这里已经是罕见人烟了。
不过因为这里是黄州江陵诸侯将要举行会盟,提前一部分人马已经是进驻这里,其中多是流民,他们的任务便是在诸侯军队到来之前,将这座城邑加紧修缮完毕。
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南山邑,福西要塞,诸位公子的百人队,已经和南山军的精锐士卒,组成了一千二百战卒、三百人的火头营的南山远征军已经磨合完毕,不日将要出发,赶赴乌枣。
南山邑处于边塞地区,距离乌枣并非是太远,出了福西要塞,不出十日,便是能够赶到乌枣。
江陵诸侯会盟的黄道吉日定在了十月初三,到时候焚香祷告,宰杀几只妖蛮祭旗,便是发起对荒州妖蛮部落进攻的号角。
九月二十日,在外征战的淳于車回到福西要塞的南山军营,准备出征事宜。
九月二十一日,这位大将军亲自点将,领兵赶赴乌枣进行会盟。
九月二十三日,南山军驻扎在一处被笼统成为柳林的这一处,距离乌枣三百余里路程。
秦阳的四哥公子渊与淳于車乃是舅甥关系,当下也是将心中的不解问了出来:“舅舅,为何要停在这里驻扎,已经距离乌枣不过是一天的路程,还不如趁夜赶过去,这荒郊野外的,妖蛮环伺,驻扎军营,很是危险。”
诸位公子皆是追随在淳于車的左右,一左一右,左面是四公子秦渊,而右面却是六公子秦阳,其它诸位公子也是靠的非常近,听见秦渊这般说,也是心中十分好奇,这荒郊野岭的,驻扎军营多有不便,好不如趁早赶去乌枣。
淳于車却是看着前方一大片柳树,说道:“白刺侯和少扈侯的军队正在赶过来,乌枣如今前去,其它诸侯也稍微过来,不符合规矩,在这里停下几日,等两位侯爷过来,十月初二晚便是赶赴乌枣,时间上刚刚好,至于这柳林荒郊野岭,行军打仗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往日里你在福西要塞内小打小闹,舅舅不说什么,但是这一次绝不可胡闹,你可明白!”
听着自家舅舅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四公子渊哪里还敢反驳,当下也就点了点头表态道:“渊儿明白!”
看着秦渊如此,淳于車才算是饶过了他,随即一副面色和蔼的样子,将视线看向了秦阳道:“阳儿,数数日子,你我叔侄怕是有四五年未见了吧?”
秦阳点点头:“嗯,当年前往文曲城求学,淳于叔父是亲自将我送出的江陵。”
淳于車大笑道:“哈哈,看你这般说,应该还是在记恨当年叔父不将你送到文曲城,只是在江陵边界便是回头了,不过你可不要怪罪叔父,当年福西可称不上是要塞,你父侯需要我,守护福西边境。”
秦阳对此也是能够理解,随即点了点头:“如今是理解了叔父。”
随即,淳于車将视线看向了追随在秦阳身后一列的士卒,说道:“看来这么多年,你在文曲城也没有白学,不仅帮你父侯的大忙,现在看来,统兵也是不错。”
公子渊却是说道:“舅舅,六弟的士卒是挺不错,不过舅舅可是没有看见,兵贵神速,六弟这一次带来的辎重可也是不少,满满的将近十车呢。”
这一点淳于車也是早就注意到了,在秦阳百人队的后方,便是有着一半的人在押送着车辆缓缓前行,看其吃力的样子,所携带的东西绝对不少,不过因为车辆之上一张张巨大的油布遮挡住了,让人看不清其中携带者的是什么。
饶是淳于車,对此也是比较好奇,不过他并不认为是秦阳行军阅历过浅的问题,相反,在后者很小的时候便是追随者自己左右,自己也早早的看出来了,这个侄儿军事天分绝对不弱。
所以淳于車并没有过问秦阳这里面的究竟是什么,如同这位侄儿拿给南山侯那份三省六部九卿制的案例一样,淳于車也是在隐隐期待着,自己这位侄儿也将会是带给他惊喜的。
随即,淳于車一挥马鞭,虎目朝着四公子秦渊一瞪,“多嘴什么,还快赶上前去看看哪处地势适合驻扎军营,挑不好,今夜便是一夜守在军营外面吧。”
如是一番言语,这位素来在众位兄弟面前表现的十分孤傲的四公子渊方才脸色悻悻地策马离开。
四公子渊,不愧是自小在福西要塞长大的,军旅之事尤为娴熟,不过是几刻钟的时间,便是挑到了一处极为合适的驻扎营地。
此处靠近河流,周围地势稍有起伏,略做人力搭建之后,便是完全可以当做天然防御障碍。
几番之后,自然就是安营扎寨。
大营规模搭建的非常之快,先是中军大营,不过是一千五百人的营寨,几乎是两个时辰便是搭好了,点燃了篝火,便是迅速取代了逐渐浓郁下来的黑色夜幕。
淳于車安坐在中军营帐中,营帐中还有一些人影,公子雍,公子渊等公子皆是在内,包括那位南无祁。
淳于車的视线从面前铺展开来的地图上挪开,看着营帐的众人问道:“各位的部曲可安置好了?”
南无祁坐在左侧最下,虽是代表了长公子秦华在此,但毕竟自身的身份在那,左侧最上是公子雍,再其次便是公子薛、公子渊、公子诚、秦阳。
至于营帐右侧,便是大将军府的两位帐将以及南山军中的六位百夫长。
淳于車这样问,自然只是问一句,这些事根本用不着这些这些百夫长以上的职将操心什么,自然皆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下来。
淳于車再道:“这几天大军休整,至九月最后一日,整军出动,两日内赶赴到乌枣!”
众人皆是行军礼抱拳:“是!”
当下却是一传令兵进帐,对众人报道:“报,大将军,少扈侯与白刺侯所辖军队前来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