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一晃,三个月过去了。
何吟柳一直没有见到楼蔚,连回门都是自己去的,害爹娘连连唉声叹气。
将军府的宅子确实挺大的,但是甚至一次也没偶遇过实在异常,吟柳估计楼蔚也和他那位母亲一样,当她是卧底奸细那般提防着,自然不想和她有太多交集。老夫人也特地关照,除了她自己居住的南院,去给老夫人晨昏定省得到西园,还有操练得去北面的别院之外,没事别去东院溜达。那边有楼家的议事厅,楼蔚的书房,帐房还有其他一些较为重要的场所。
不去就不去,谁稀罕似得。
除了高初萤常常造访之外,吟柳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健身和陪楼苒玩耍。
她没料错,楼家上下,除了乳母薛氏,其他人真的并没有很疼爱这位小小姐。楼家毕竟家规森严,也没有其他姬妾,倒也没有仆大欺主、捧高踩低的恶性事件。大家对吟柳和楼苒一样,客客气气、恭恭敬敬,客人一般。傻子也能看出来,这俩是外人。
倒是别院校场的众人与吟柳混得很熟了。总教头楼远峰格外欣赏这位新夫人,原以为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小姐,没想到特别刻苦,像是准备去考武状元似得,他说练十遍,她便练二十;他说休息,她还加紧练习;也不拿身份压人,常与其他旁系子弟或府军将士切磋请教。
更重要的是,她每天来此,若晴若雨两个贴身侍女也必然侍立在旁。两位花朵儿一般娇艳活泼的女子,给这个不常有年轻女子踏足的地方平添了无限春色。虽然高初萤时不时也会来,但是一来楼府的表小姐,一般人可是高攀不上的,二来,攀不上大家也不是太惋惜。
吟柳也会带上楼苒,虽然她还太小,但是吟柳想着让她混个脸熟,将来这些人可能也会多照拂她。
若不是时刻惦记着寻找张嫱和回去的方法,这样的日子对吟柳来说,简直完美。
别看这个年代科技落后,工匠技艺却是超凡,各种操练器具一应俱全,一开始看着长得奇怪,了解之后,几乎能满足她在原来世界的健身房里所需的一切要求。即便这位何小姐底子弱,但是年轻啊,三个月的时间,核心力量和耐力已经有大幅提升了,还学了不少拳脚功夫。
其实也并非真的完美无缺,还是有一件事,也是何吟柳一开始没想到的——她也每个月来大姨妈了。
老婆说比踢到蛋蛋还疼十倍的腹痛,她也终于亲身体会了。
她倒不觉得这痛有踢到蛋蛋那么猛烈,可是人家持久啊,纠结绵长的疼痛如波浪般阵阵袭来,时而激烈,时而细腻。更重要的是,不单单是腹痛,还伴随着头晕、无力、恶心、腰酸等症状,这才是要命的。
若晴若雨自然是贴心照料的,比自己当时对老婆要耐心细心多了,可是热沙袋啊,红糖姜茶呀,这些都并不管用啊。唉。
好在每个月就那第一天,后面就可忍受多了,拿出解放军的坚毅品质坚持一下吧。
这日,正逢那第一天。
何吟柳好不容易熬过了上午所有的训练项目,远峰师傅也看出她不在状态,便道午膳后一一考核上次教习过的射箭,当日不做其他训练了。
“你们谁先来啊?”
“我先来吧。”吟柳抢先到,赶紧射完回去躺着。
“娘加油~加油~”跟随高初萤在一旁观看的楼苒又叫又跳,拍着手兴奋不已。
嗖~一箭射出,险险的插入草靶边缘。今天果然是不在状态啊。吟柳懊恼中,未注意到周围人的异样,也不曾注意到射箭场门口多出来的身影。
嗖,又一箭射出,同时一阵腹痛令她眼前一花,几乎疼得直不起腰。毫不意外地,这箭脱靶了。
算了,今天的考核肯定是垫底了,下次再来过吧。如此想着,吟柳草草射出第三箭。
不想一个小小的人影出现在了草靶附近,箭身从她身前而过。
好险,吟柳惊出一身冷汗。定睛细看,原来是楼苒。此刻,她已经吓呆了,木木地站在原地,呈半蹲之状。
吟柳连腹痛都忘记,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楼苒跟前,蹲下身,把她小小的身体翻来翻去仔细查看,确实并未受伤。吟柳这才放下心来,一时腿软,站都站不起来,怒道,“你这孩子,突然跑出来干嘛,不是跟你说了不能乱跑,刚才差点要了你的小命。”
楼苒怯怯地说,“苒苒想给娘拾箭。”
吟柳更气了,伸出食指,一点楼苒的小脑袋,“谁要你拾箭。你这般不听话,下次不带你出来玩了。”
“不要不要,娘不要生起,苒苒下次再也不敢了。”楼苒比刚才差点被箭射中更害怕了,着急地哀求道,眼眶顿时红了。
吟柳怜意顿起,本来她也不是真怒,只是担心楼苒,此刻气愤全消,正想搂过楼苒好生安抚。只听到高初萤清亮的嗓音响起,“表哥,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