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可惜可惜,这位施主原本尚存一丝悔意,受此之伤,怕是业障更深了。”
媚娘褔下身子,对着二位高僧拜倒在地。
“媚娘多谢二位圣僧搭救,只是我与他有血海深仇,焉能不报。”
那位年长的老僧合十轻叹,
“女施主,贫僧想要奉劝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至于搭救一事,女施主倒是不必挂怀,佛主慈悲,我等只是略尽薄力而已。”
“圣僧之意媚娘明白,我若报仇绝不牵扯旁人便是。”
那老僧微微皱眉,不再相劝。胖和尚却在旁边干着急,似乎有语难言。
方才媚娘行礼之时,胖和尚急忙将她扶起,也不知有意无意,媚娘觉得手心似被捏了一下。
媚娘不知二僧的径为何有如此大的差别,只是暂且忍耐,待会试探一番,便知底细,她当下邀二僧至一处雅苑之内。
“还未请教二位高僧法号。”
“贫僧乃大轮明王坐下弟子,星辰宫十二生辰星守之一,般亥,这是我的师兄,般丑。”
媚娘心中一惊,原来是西域佛道正宗,明王弟子不可能是奸邪之人,莫不是自己会错了意。
“原来是般丑与般亥两位大师,我听佟老说过,西域有座星宫,宫内的高僧都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今日得见果然非凡。方才孟诚二位大师相救,媚娘不甚感激,便以茶代酒,敬献二位圣僧。”
“阿弥陀佛,女施主不必挂怀,圣僧之称更是不敢当。当日贵阁佟老施主来我星宫做客,为我宗解决了一道天大的难题,如今我二人来此也是为了报恩。依贫僧所见,那位施主似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还望女施主善做打算。”
“原来佟老去了西域,不知道佟老身体可安好。”
“好,非常好,佟老武功盖世,老子,呃,贫僧一百个佩服。”胖和尚终于插上话来。
“不知佟老何时归来?已至瑶山,真是太好了,有佟老坐阵,落尘有救了。”
媚娘问了佟老的一些近况,只是这胖和尚光棍的很,不时老子老子的脱口而出了,而那老僧似习以为常,只是不住摇头。
媚娘渐渐将心放下,这胖和尚大大咧咧,方才的事怕是无心为之,他自己也不清楚。
“二位圣僧,媚娘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二位暂时在此坐镇,我设法联系佟老,请他早日回来,不知道二位圣僧愿否。”
胖和尚看着师兄,满怀期盼。
“阿弥陀佛,女施主且放心,贫僧与师弟近日便留宿在此。这里干干净净,也无须留人照料,只需备些粗茶淡饭即可。”
三人对话之时,却有一人表情不善,时而冷笑,时而阴霾,只是她善于隐蔽,众人未曾发现。
“但凭圣僧吩咐。”
媚娘挥退众人,对着二人又是一拜,“不打扰二位圣僧清修,媚娘告退。”
待得媚娘退出小院,那胖和尚快步赶了上来,对着媚娘喊道:“女施主留步。”
“不知圣僧还有何吩咐。”
“我师兄吃惯了斋饭,我却受不了,你悄悄的给我弄些酒食来,千万别让我师兄知道了。”
媚娘掩嘴一笑,“咯咯,圣僧原来也是性情中人。”
那胖和尚闻性起意,眼光一亮,对着媚娘说道:“我算狗屁圣僧,呵呵,女施主这般一笑,可真是美上了天。”
“哎呦,圣僧休的取笑。”媚娘笑得花枝乱窜。
胖和尚目睹美人娇魇,心头乱窜,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是胖和尚却神色忽变,一张笑脸勉为其难的皱起了眉头。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圣僧请讲。”
“女施主印堂泛黑,是祸非福。”
媚娘神色微变,却并未完全相信这些神棍之言,而是戏谑一笑。
“圣僧可有化解之法。”
“那个,有倒是有,只怕女施主不大愿意。”胖和尚双眼放光。
“圣僧但说无妨。”
胖和尚附耳对着媚娘说了几句,却也不知道是说了些什么,媚娘面色潮红,脸色忽然阴冷下来。
“大师,还请自重些。”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可惜啊可惜,贫僧句句都是金玉良言,而女施主却是不信。不过倒也真是奇怪,自打修练这阴阳宝印,我便开始乱动凡心,若是这道业障不除,只怕我也会大大的不妙,大大的不妙。”罗庆憋着一肚子的怒气回来,入府后又闻有余孽逃匿,对着众人大发雷霆,今日折损数无数却未讨得半分好处,实在丢尽了面子。
“大长老,非属下处事不利,这都怪那人消息不准,才让咱们吃了大亏。”
说话之人是位中年男子,身着镶红赤金袍,按其着装应当是位长老。
罗庆双眼一瞪,吓得对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旁书生暗骂他糊涂,急忙上前说道:“宗主,贾长老力战余党,伤到了脑袋还没恢复过神来。”
“是的,是的,宗主,我脑袋到现在还嗡嗡的疼。”
贾长老急忙附和,他此刻反应倒是不慢。
罗庆冷哼一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脑中却在思索。
书生借机上前一步,“这两个臭和尚念经念到窑子里去了,当真是天下奇闻。如今和尚都已这般洒脱,咱们的宗规也该与时俱进了。”
罗庆心中一动,只见贾长老接着说道:“这两个和尚不像中土来的,容貌倒是与那些番僧相若,想必是来自西域。”
“原来是西域的番僧,我看不过是些欺世之徒,想必也是慕着落尘阁的名头而来,别看他们道貌岸然,还不知道念着什么歪经。”
“书护法说的有道理,这两个和尚肯定不是好鸟。”
“哈哈哈哈——”
这两个和尚不简单,罗庆自然深知,若是能集外力将二僧打发,却也省事。
“不管他是念经还是诵佛,只要与我们赤炎宗作对,都是死路一条。”
“属下有一计。”
书生还未待说明,罗庆已知其意,将手一招,示意他着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