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宿舍楼外人影寥寥,冷风呼呼地吹着,从脖颈一直灌到脚后跟,哆嗦不请自来。我无处可去,只好蜷缩着身体,蹲在路边的花坛上,看满地的落叶随风打着滚,发出喀拉喀拉的脆响。路上偶尔经过几只夜猫,幽深的眸子闪出渗人的亮光,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我,嗓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带头的花猫背上有点瘌痢,它前爪着地,使劲向后趔着身子,“喵呜”一声凄厉地嘶叫,像是要把我驱逐出领地。
奶奶的,连只难看的猫都容不下我了!
我特别想找个人说说话,说说我的委屈、愤怒与无奈,可这个时间能找谁呢?明正扬手机关了,白天的虚惊一场大概让他心力交瘁了吧;蒋渊也一样,留言信箱并不能解决燃眉之急;凤同学呢,我这才发现,居然没存他的号码。
今夜注定要流落街头了么?
我揉揉眼睛翻看手机,发现来往最多的联系人竟是Canon。跟钱海洋的事好像惹得他很不高兴,要是现在找他,会不会吃个闭门羹?但又转念一想,Canon人帅性格好,应该不会那么小器。
“能跟你说说话吗?”鼓足勇气给他发了信息。
“哦,什么事?”两秒之内就收到了回信。
呀,果然没睡,怎么办?真的要跟他说今晚的事吗?他能理解我吗?踌躇不决之际,他已经把电话打了过来。
“怎么还没睡?”声音不大,很慵懒。
“呃,我跟寝室的人吵架,被赶出来了。”果然还是没法撒谎。
“被赶出来了?你也太不可爱了!”这人的兴奋点真是奇怪,刚才还一副从棺材里爬出来要死不活的样子,一听到这个突然兴高采烈,声音抬高几个八度嚷道,“要不要来我这里?炮哥今天打通宵游戏,刚好给你腾个铺。”
“这个就不用了吧,呵,呵呵。”我讪笑着。
“开玩笑的。”他在电话那头一阵傻笑,“那你现在在哪儿?”
“宿舍楼门口,花坛上,”我说,“蹲着。”
“嗯,呆在那里别动,我来救你。”说罢,就听见电话里一阵悉悉索索,挪椅子碰门声接踵而至。他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喷在听筒上,我没弄明白他在干什么,不过,一分钟之后就清楚了,那货旋风腿一般跑了过来,出现在我的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