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互相摩擦而发出一阵阵婆娑声。
“大人。”清冷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秦筲泽慵懒地掀开眼皮,看着另一颗树上身形挺拔的黑影。
“您是时候回去了,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秦筲泽似漫不经心地用指尖摩擦着粗糙的树枝,悠悠地笑了:“呵,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十九,明日就可以开始全盘绞杀了。”
“是!只是他的女儿......”
秦筲泽眼神暗了暗,眼底的杀气不经意溢了出来,“我一向喜欢干净。”
十九紧抿着唇,深知秦筲泽怒了,顿时感到心惊肉跳。
“十九明白。”说完,消失在了黑夜中。
秦筲泽眯着眼仰望天空,洁白的月牙笼罩着一层光辉,圣洁美丽。
要说三年的话,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风如画自是知道秦筲泽身份不凡,如果没有那条规矩束缚,怕是早早离开了。
这可不行......
她推开窗,翻身跳了出去。
秦筲泽意识到有人来了,又换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眼底的杀气隐藏的一丝不漏。
风如花三两步跳上树,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是说要教我武功吗?现在就开始吧。”
秦筲泽不语,只是浅浅的微笑,令风如画有些不耐,“怎么?反悔了?我可没时间跟你耗!”
就在她抱怨的瞬间,只听“唰”地一身,他身后的长剑不知是何时出的鞘,此时正对着她的左胸在月光下闪着锋利的寒光。
风如画有些呆愣,咽了咽口水,面上极力保持镇静,眼中的惊慌和恐惧却彻彻底底地出卖了她。
秦筲泽笑得一脸灿烂,仿佛天地都失去了颜色,唯独他散发着淡淡的光晕惹人注目。出乎意料地是他的语气格外冷淡。
“想跟我学?嗯?”
“嗯......”风如花紧张地抿抿唇。
“那么......”秦筲泽语调一转,平稳的声线如直线一样不见波动,“就收起你的小姐脾气。我不教没用的垃圾。还有,在我教你武功的时候,你并没有资格让我唤你主子,除非......”
风如画脸色涨红,她握紧拳头,指甲掐进了肉里,“除非什么?”
秦筲泽收敛脸上的笑容,桀骜的眸子漫不经意地扫过她脸上的气愤,“杀了我!”
风如画垂眸,微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神中夹杂的不甘。
太弱!自己还太弱!
风如画嘴里满是血腥味,她紧咬的唇瓣徒留下一个血印子。
秦筲泽微眯着的眼散发着危险的警告,手中又加重了力道。
风如画惊醒,仓皇无措地躲过,胸口的衣料只是被划破,而手臂却受了伤。
风如画额前冒起了细汗,轻哼一声;她翻身,以一道完美的弧线跳下树,动作弧度太大扯动了伤口。
秦筲泽看着她被鲜血浸湿的手臂,因为职业病,眼中闪起令人胆寒的兴奋。
风如画喘几口粗气的时间,脖子却被人狠狠地扼住。
她感觉到这双手冰冷异常,像是死人的手一样。秦筲泽带着老茧的手指细细摩擦她脖子上那到略长的伤疤,低沉暗哑的声音无疑像是地府的催命令,悠悠然然地从头顶飘过:“看啊,这就是差距。”
渐渐地,风如画感到喘不过气来,她死命地想要掰开秦筲泽的手指,却没想到这厮力气大到出奇。
风如画仰着一张憋到发紫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知道......错了。”
秦筲泽装作惊讶地张张嘴,媚人地眸子似笑未笑地看着她,唇边的笑容在风如画看来渗人得很。
可怕的男人。
秦筲泽松开了手,风如画一下子瘫软在地,贪婪地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脖子上青紫色的勒痕触目惊心。
他蹲下,用风如画的衣摆擦拭着剑上的血迹,忽略风如画复杂的眼神,轻笑出声:“这是你的第一课。”
“?”风如画蹙眉,有些疑惑。
秦筲泽用剑居高临下地挑起她的下巴,背对着月光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不是有了规矩就可以妄为;在你算计别人的时候先考虑好代价,要你命的话谁也救不了你。另外,不是每顿饭都可以收买一颗人心,但有时却意外的有用。人不可貌相,别蠢到把什么都当真的似的。”
他抬眸直盯着风如花,语气淡然得像是说着家常:“在面对危险人物的时候,你走神一刻就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他:‘我想死。’刚才的蠢事再发生一次,我会让你死无全尸。”
风如画对上他戾气十足的眼神,舔舔干涩地嘴唇,低头应道:“知道了,不会了。”
“很好。”秦筲泽十分满意地勾勾唇角,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的模样:“怎么了,主子?这么晚了......不去睡是要做什么?”
风如画一愣,怎么变脸比翻书还快?
神经病!
不过听他叫自己主子,又想起他刚刚的话,风如画一哆嗦,连连摆手风一阵似的跑了。
才跑到一半,风如画疼地扭曲了脸,她摸摸脖子上的痕迹,下手真重!
风如画暗自下决心,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神经病吊起来打!
她忽的想起床上的虫子,又是一哆嗦。
算了,还是去找粹儿吧,秦筲泽这神经病是真的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