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这些下人们都知道苏启元对施文琦的宠爱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但却免不了遭到一些多嘴的小丫鬟八卦。
要说这八卦啊,传播的速度一点都不亚于瘟疫;苏启元的原话被添油加醋地传到了施鸿南的耳朵里。
施鸿南一口茶水尽数喷出,于是时不时找苏启元下下棋,顺带暗示他说话不要太露骨。
苏启元只是笑笑,也不知道到底听进去了没。
这边,街上灯火通明,小贩们纷纷摆摊,并在一旁放上已经糊好的花灯,架子上摆着一幅幅俏皮可爱的动物面具,惹人注目。
“公子,你看这个面具好可爱啊!”粹儿拿起小摊位上的一副猫脸面具,戴在脸上,“怎么样,很合适吧~”
她唯一露出的一双硕大的眼睛如平静的湖水,倒映着漫天明媚的灯火,烁烁点点,漂亮极了。
风如画轻笑,随手拿起一副面具带在脸上,柳眉倒竖,手指弯曲,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似乎想要将她吞进肚里。
见她这幅模样,粹儿掩嘴“咯咯”直笑。
风如画呆萌地歪歪脑袋,不解地取下脸上的面具,待看到面具上的动物,神色有些尴尬。
面具上俨然是只老鼠,狭长的眼睛似乎还滴滴溜溜地转悠着,灵动狡猾,看着十分讨喜。
远处熙熙攘攘围着许多人,一向爱凑热闹的粹儿也拉着风如花去凑凑热闹。
两人个子相对比较矮小,不经意就被挤进人群中央。
粹儿只有一米六几的个子,在这一群高大孔武的男人中,显得有些渺小。
风如画焦急地扫视了一圈,却只能失望而归。
“啊——”她皱眉,痛呼出声。
原本白色的靴子上多了一道黑色脚印,她眼中满是怒意,猛然抬头想要质问那人。
“对不起。”
风如画突然一愣,这轻描淡写的讨厌语气......
“没事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被他冷硬的声音硬生生掰成了肯定句,听着有些变扭。
真是冤家路窄......
风如花暗自要紧牙关,压低声线,如玉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不就是踩了一脚么?”
男人挑眉,神色冷淡:“我们见过?”
“不不不,不曾。您多想了。”何止是见过......呵呵。
男人眸光一闪,唇角似笑非笑,怪渗人的:“我怎么记得......我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呢。”
他特地将“公子”二字咬得特别重。
风如画暗道一声“不好!”,自己那天是女装出门,这厮又没瞎,肯定看见了!
她额前冒起了细汗,做着最后的挣扎:“和我容貌相似的人数不胜数.....公子你定是认错了.”
“嗯,看来是我认错了。
”他一脸平淡,似乎相信了。
才怪。
“公子当真是比女子还要貌美几分,可惜不是女子,否则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他的语调轻快,却令风如画一阵心虚。
“额呵呵......”风如花赔笑,她擦擦额前的汗,长舒一口气。
此地不宜久留!
风如画脚下抹油,迅速开溜。
男人看着她慌张的背影,淡然一笑。
被人群挤到一边的粹儿地在人群里穿梭,终于找到了气喘吁吁的风如画。
粹儿急忙给她顺气,不解地看着她满头大汗的样子。
风如画拎起食盒,拉着粹儿艰难出了人群。
“公子,不逛了?”
风如画摇摇头:“红烧肉快凉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嗯......”
徐府的某棵树上,秦筲泽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
夜月凉如水,习惯了风餐露宿,他此时独独认为树上才会安全。
秦筲泽的耳尖微动,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小声音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秦筲泽瞥见两个笨拙的身影翻越过墙,他微眯着眼睛,看清了两人的面容。
风如画拍拍身上的灰尘,拉过有些恐高的粹儿。
风如画精致的脸上撒上薄薄一层银辉,梦幻地勾勒出她的面部轮廓;称的一双明眸闪闪生辉。
一身白袍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明显,衣袖上镶嵌的云纹银边精美绝伦。
粹儿艰难地爬上墙壁,小脸通红。
她坐在墙上,悠闲地晃荡着腿,眯着眼惬意享受着。
风如画伸手接住她,嘱咐道:“不早了,回去吧。”
“知道啦,小姐!”粹儿调皮地吐吐舌头,“我早就不是三岁小孩儿了!”
她正了正头上的帽子,努努嘴,绕着小路回到自己的房间。
风如画看着不远处已经熄灯的厢房,抬头扫视了一圈,信步走到一棵树下。
她抬脚狠狠踹了一下树干,树叶纷纷掉落,惊动了上面闭目养神的男人。
风如画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见秦筲泽不想下来,撇撇嘴,放下饭盒转身就走。
爱吃不吃!
秦筲泽垂眸,目光散漫地看到了树下的饭盒。
他翻身跃下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猫儿一样轻松落地,举手投足带着随性。
他蹲下,打开食盒,令人馋涎欲滴的肉香味蔓延开,勾人味蕾。
秦筲泽满意地笑笑,带着食盒跳上树。
躲在角落的风如画暗自诽谤他:这家伙的习性还真像一只豹子啊,都喜欢把食物拖到树上,害怕有人跟他抢似的......
“啊——”风如画打了个哈切,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了。
她拖着承重的步子,回了自己的房间。
就当她准备宽衣解带准备睡觉的时候,床上传来阵阵奇怪的叫声.....
有点像......
老鼠!
风如画脸色铁青,看着床上抱着米粒啃的老鼠夫妇,还有一些黏黏糊糊不知名的各类昆虫,气得直发抖。
再掀开那一层软垫,下面密密麻麻爬满了蟑螂,风如画忍着恶心,用门外的两根竹竿将床上的棉絮和被子包裹着蟑螂扔了出去。
一床的蟑螂一哄而散,那些昆虫慢悠悠的蠕动着身体,在床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不明液体。
风如画气得咬碎一口银牙,颤抖着声音狠声道:“秦筲泽,你,好样的!”
树上的秦筲泽心情格外愉悦:看看苍天饶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