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一幕幕画面闪过,梅易不知道的是这其是一种印证,对于学问的印证。
这句话说出来,不管是自己,还是以后自己的学生。行止度量就有个标准,做事就有个方向。
空中的回响渐渐消失,众人回到现实。两女能够沟通玲珑,显然获益匪浅。
两女相视一笑,微微面红,似是幻境里经历了什么。
下方的学子或哭或笑,显然是还沉醉在刚才的环境下。
一句话就有这般威力,梅易更加自信了。
心下考虑要不要把论语在这里一次性说完,不过看下方学子患得患失的样子,只得作罢。
“第二: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不信乎?传不习乎?”
虚空中并没有再次传来读书声音,但这一次,梅易却没有之前那么轻松了。
言语刚说完,一股无形中压力从灵魂深处传来,仿佛灵魂正面临严刑拷打。
一条条拷问从心底闪现,质问着梅易,梅易的思绪越来越混乱。
在场之人听的“第二”两字,立刻禀息凝神。随着梅易一字一句的说完,众人有一种错觉,梅易身上气势越来越胜。
众人看梅易,仿佛看到自己老师在质问自己的学业。且不容许有一点点过错,仿佛有点点错误就会遭受处罚,不,是天地的责罚。
此时他们的耳边,只能听到梅易的话语。声音就像自己的老师,时而严厉责罚,时而循循善诱。
有些人经受不住质问,当场失声痛苦。
有些人面对质问,坦然面对,最后起身对梅易微微一礼。
“这气势?”
“这是天问地拷中的拷,想不到这就触发了。这是天地威严。”
藏书楼厢房中。
“天问地拷?”
“开天路首要就是问心,问心的第一步就是天问地拷。所有走开天路的,即便不成圣,也称贤者,他们都经历了天问地拷。”老者看着年轻人说道。
“可是,这也太简单了吧?”
“简单?哼!一旦经受不住拷问,贤者都有可能丧失心智,而这个拷问,是伴随终身的。”
青年透过窗户看着盘四,久久没有说话,手中拳头攥的紧紧。
老者始终没有抬头看年轻人一眼,随手在棋盘中落下一子。
“你又输了。兵家的棋局战法,当真有几分精彩。”
“又有何用,墨家玲珑棋局神妙无双。为何还要我学棋局战法。”年轻人显得很是意外。
老者摇摇头,不在说话,朝里屋书桌走去。
随着时间的推移,梅易感受到的压力越来越大。就在梅易思绪快要崩溃的时刻。突然一瞬间,所有压力内敛,消失无影无踪。
一众学子暗自松了口气,看着盘四眼中露出深深敬意。
梅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了问心中地拷。
古往今来还真没有人敢用这种方式问心的,要知道对内心的拷问本来就危险重重,稍有不慎,轻则前功尽弃,重则丧失心志。
更不要说裹挟这么多人去问心,每一条释义从梅易的衍生,会在诸生脑海中求证。
若有问题,问题讲回馈到梅易的脑海,再次进行衍化。
当然也因为这次误打误撞,梅易的地拷圆满通过,内心不会有任何影响。
两女方才处在压力中心,所受压力丝毫不弱,勉强靠玲珑才能支撑。
其实换个时间,二女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只是耗尽文气,还没有回复,有经历问心,文思波动更加剧烈。
随着压力的内敛,梅易的身上渐渐展露出些许威严。
“好一个不怒自威,不愧是开天路的贤者。”楼主心中想到。
有了前两次经历,梅易稍稍休息。
方才的拷问中,梅易自己心中十分清楚。自己对这两句话的理解也更加透彻了,对于这两句话经义更加明晰。
当下也不做保留,用最平实的话语阐述了出来。
“以上两句,是我对于学习的态度。接下来,我进行补充讲解。”
所有人,都沉浸在梅易的讲解之中。
讲解不是简单解释意思,而是讲如何实践,为何这么去做,怎么去要求自己。
梅易将刚才的体悟,一股脑的说了出来。论证了想法,也传授了学说。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都在找一样东西。
直到梅易出三山,天问之时,才明白今天已然过了一劫。
“方才讲述的,是两条经义的体用。那么接下来,我所说的就是第三条经义了。”
一众学子,尽皆静心听讲。梅易所讲的正是自己急缺的。
这些正是每每在自己懈怠时,拷问自己内心的警示良言。
尤其是几位在突破玲珑共鸣边缘的墨者,更能够体会深刻。
“我甚至感觉,当时自己就能够和玲珑共鸣了。只是梅师讲学,所以未敢有所遗漏。”
“确实是,我也要像梅师一般。三省吾身,以前我有许多荒废的时间,总想着明日复明日。”
这些言语,梅易不曾听过。但是却成了三山学子,讲学习之法、训诫子弟必然引用的经典。
有了两次经验,在说第三句经义时,充分的做好了准备。
“第三: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梅易觉得非常奇怪
梅易开始对这句话进行释义。
“学而时习之,温故才能知新。朋友自远方而来,应为此而感到高兴。别人不明白而不为迁怒,亦是一种君子的行为。”
随之梅易以案例分析,阐述意义立场。
“那么自己的学说,为众人所接受,也是让人愉悦的事;而认同自己的人远道而来,向自己学习,也是让人开心的事;自己讲授后,而别人还不理解,自己不去生气发火,这也是一种君子行为。”
两种经义,皆是微言大义。
然而此时一众学习就要面临一个选择了,这是梅易没有想过得。
梅易作为开天路者,那么所主张的学说,必然与墨家不同。
一众学子想到。
“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自己的学说,为时下所认可。是件很高兴的事。
那么认同一个观点,是不是就是认同梅易的学说了呢?可是自己是墨家弟子。
这无疑涉及到学说之争,也庆幸今日所讲的只是学习的方法。所以学说的抵触并不强。
藏书楼楼主,看到这里,已然心中苦笑。
“好一个开天路贤者,讲学的同时,不知不觉的就在收弟子了。”
梅易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只是一边阐述,一边去论证。
其实这个并没有真正涉及学说之真,反而像是一场问道。拷问一众学子,对于墨家思想拥护是否坚定。
三观正的人学子,稍稍思考便不在困扰。
这一次看似没有什么天地印象。
其实对每一位学子,心中都在潜移默化的转变。今日之后,这百位学子,近一半需要对梅易称师了。
梅易自己的想的其实很简单。既然不能讲解经典,那么我就不去讲解。
《论语十则》讲的是如何的去学习,那么我就讲学习方法和态度。
梅易想不到的是,讲解过程中,竟然引动天地异象。
见梅易讲法完毕,藏书楼主,起身微微一礼。
梅易还礼,不解的看着老者。
“今日讲学,我代众位学生,感谢梅公子。”
梅易忙说不敢:“若是有不足之处,还请楼主斧正。”
其实梅易心中是偷着乐的,不管怎么说此次讲经是肯定合格了。
看着二女,故意眨了眨眼。
当着众人二女也不便发作,内心已然气急。
藏书楼主此时笑着说道
“客气了,既已讲法完毕,不妨考究一众学子学习如何。若有满意的不妨收为弟子,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传唱。”
梅易正待推脱。
厢房内
“我要走了。”青年男子讲手中棋子丢入棋盘。
“哦?你不想见一见他?”老者问道。
“九世之家,必然争圣。有什么好见的,”男子高傲的说道。
“他很特别。”老者慎重的将棋子落下说道。
“你输了。”
“我知道,再来一百遍都是一样。我习惯把棋下在棋盘外。”说着拾起一颗棋子,放在棋盘之外。
这一子落下原本岌岌可危的黑子,瞬间攻守异位。似是一把开天之斧直直劈下,白子的防御立刻土崩瓦解,一溃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