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厢房,抬头却见宜春院中绿荫如盖,枝叶间传来鸟鹊清脆的鸣叫声,忽想起在现代时有看过文章介绍说澳大利亚有种园丁鸟会偷发亮的东西,似乎乌鸦和喜鹊也有这个习性,莫不是李艳娘的金钗是被鸟儿拾去了?不及多想,我吩咐赵灵悦安排宜春院中诸人去察看院中树上的鸟巢,特别是乌鸦和喜鹊的巢,结果不出所料,果然在院东南角门边的一个喜鹊窝里找到了枚金钗,还并着些银耳环、银戒指等物。
见此情形,在场众人皆拍手惊呼,只道原来宜春院中的惯偷竟是只小小的喜鹊,往昔因失了手饰而相互猜忌的伶人,此刻也都面带愧色彼此致歉,再到后来,众人竟围到我的跟前拜谢不止,倒教我生受了许多的感激的话却又解释不得。
寻到了金钗本是好事,可恼那李艳娘太过嚣张,我原本欲亲自去寻她算账,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无需与那样的人多费口舌,便写了首小诗并着金钗交与赵灵悦,让她送去给李艳娘,希望这女人今后能学会收敛些才好。
凌轩看过瑞儿说只是惊吓过度,施过针炙又开了定惊安神的汤药。见我手腕淤青不由面露责备之色,取了药膏让茗儿与我敷上,更千叮万嘱一番方才离去。
“树叶初成鸟护窠,石榴花里笑声多。众中遗却金钗子,拾得从他要赎么。”长春殿内,保元听我吟完还钗诗,早已是笑不可抑,伸手将我抱在腿上道:“还是我的蕊儿冰雪聪明无人能及,不但能歌善舞而且还有查疑断案的本事,比朕朝中刑部那干人可强多了,只就一点不好……”他笑咪咪的卖了个关子。
“蕊儿哪里不好了?孟郎倒说说。”我闻言嘟嘴嗔他。
“常言道‘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方有识人之明,可我的蕊儿却偏偏要写首诗给那大字不识一筐之人,这可不就是一点不好……哈哈哈……”保元挑了挑眉,一付理所当然的样子。
“呸,若说识人不明也应是孟郎,你倒说说那大字不识一筐之人是你的什么人呀?”我咬唇巧笑,歪着头等他回话。
“啊?好呀,小东西,又敢来绕带朕。”保元俊脸一红,伸手就来胳肢我。
我从他膝上跳下,刮着脸笑道:“好赖皮的一个人,说不过便只会动手,安不知‘君子动口,小人动手’……呵呵……”
“好嘛,那朕这就来动口……”保元佯装成一付大老虎的模样向我扑来,我嘻笑着不住闪躲,一时间殿内笑语欢声,只引得窗棂上的鸟儿也不由驻足观看。
翌日,我去宜春院看过瑞儿后又绕道至老银杏树下,抚摸着粗糙的树干,不由得想起了那抹淡漠的青色身影,他果然不是人吗?离络,对了,他说他叫离络……抬起头,树间光有些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