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地下宅子里待了一整天,宋秒秒每次想要开门逃跑时,便能见到守在门外的绿绮。一天这么反复几次,她自己都觉得疲乏了,便也就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就在她靠在床头昏昏欲睡之时,绿绮突然在门外道:“夫人,主上有请。”
宋秒秒有气无力地问:“干嘛?”
绿绮道:“说是要带你出去走走。”
宋秒秒眼眸一亮,顿时便来了精神,立刻冲过去打开房门:“他人在哪儿?”
绿绮道:“在花园那边。”
宋秒秒二话不说,拔腿就往花园的方向跑去。
来到花园时,她已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见司徒珏此刻正坐在凉亭里抚琴,一副颇为怡然自得的模样。今天的他,看起来少了一丝平时总是带着的淡淡的忧愁,似乎心情不错。
宋秒秒提起力气,喊了句:“司徒珏!”
司徒珏闻声望来,对她挥了挥手,微笑道:“上来。”
宋秒秒一愣:“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去走走吗?跑上面去干嘛?”
司徒珏道:“你上来便知道了。”
宋秒秒撇撇嘴:“还搞得神神秘秘的。”奈何为了有机会能够顺利逃走,她又不得不暂时听他的话,只好乖乖走了上去。
“来,坐这里。”司徒珏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干嘛?”宋秒秒心里急着走,已经有些不耐。
他忽然问:“你会弹琴吗?”
宋秒秒摇了摇头。有没搞错,这还需要问吗?她像是那种会弹琴的人吗?或者说,她身上有那种会弹琴的人的气质吗?
司徒珏温柔一笑:“没关系,我教你。”
就像千年前,她也不会弹琴,见他弹得那样好,便一直黏着他,死活要他教她。他终是妥协,答应教她,可她实在是太笨了,他怎么教都教不会。堂堂一国公主,琴棋书画竟无一样涉猎,实乃罕见。可谁能想到,就是那样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子,慢慢走进了他的心,从活着到死去,占据了他一千多年的岁月,再也不曾离开过。
宋秒秒搞不懂他在干什么,又不敢表现出过分的急躁,只好顺着他的意思,坐到他身边。主要也是因为他拔了牙以后,她对他好像就没有那么怕,也没有那么排斥了,毕竟他看起来已经与常人无异。
“这样。”司徒珏伸手环过她的身体,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按在琴弦上,“跟着我的动作来。”
那琴弦便随着二人共同的拨动,发出了动人的声响。虽然真正操控的人是司徒珏,可这时候宋秒秒也不自觉地有了一丝新奇的满足感,她偏头对他一笑,道:“咦,这倒是蛮好玩的。”
见她喜欢,司徒珏便也欢喜:“当年国主还在时,总是喜欢写词,我常常给他配乐,而你就在一旁认真地听。”
宋秒秒的记忆中并无这一幕,所以她没有办法体会他们曾经的故事。不过随着曲调的递进,她恍惚有种熟悉的感觉,可那不过只是一瞬间。
她晃了晃脑袋,问:“这是什么曲?”
“这是我为国主的《相见欢》配的曲。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他就那样轻轻哼了出来,止住时,眼眸一沉,“可那个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宋秒秒稍稍愣住了,那种心酸的滋味又一次悄然跑了出来。她忙挣脱他的怀抱,起身道:“你、你不是说带我出去走走的嘛?那我们现在就走啊。”
司徒珏片刻才回过神来:“好。”
宋秒秒心下一喜,连忙走下台阶。
司徒珏却拉住她的手:“这边。”
嗯?哪边?这里还有其他出口吗?宋秒秒看着四周的假山,一脸不解。
司徒珏伸手轻轻推了推其中一座假山,那山便像自己长了脚似的,往旁边移了开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条开满鲜花的道路,就像是二十一世纪流行的婚礼现场一样。